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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半晌。
“对不起。那天我醉了。”
“你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才会那样生气,我害怕,你会真的爱上他。
苏洛央不明白,他们都说她没有醉,可她真的以为,她醉了。她神色恍惚,却被痛得惊呼一声,原是苏南卿隔着衣衫在颈脖上咬了一口。
“苏南卿,我疼。”她委屈得掉了眼泪。
“我比你更疼。”
他终于松开了她,嘴唇附在她耳旁,目光哀戚。
苏洛央哑然失声。
“阿漓,我原谅你。你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谅,真的。”
最后他说。
仿佛冬雪初霁。
像梦一样。
透明的月色氤氲出他清晰的轮廓,一笔一笔述尽深情。
苏洛央想,她和苏南卿都是狠心到极致的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但唯独面对着彼此,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一切都可以。
第105章 别闹()
眉眼如画的红衣女子执着木板踱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听着坐在案台前的墨衣男子磕磕跘跘地背书,她的眉头越拧越紧,对于那人短暂的记忆倍感焦灼,她没想到一个人的记忆会糟到这样的地步,看得她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上前鞭策几下。
归墨的武功她是不需要担心,便是在高手如云的长安城也鲜有对手。可以说,他的武试是手到擒来了的,唯有这文试,折腾得他死去活来。
颜曦板着脸,“手。”
归墨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她瞪着眼,重重地抬起,又轻轻地落下。她不忍心真的打他,幼时在学堂念书时她便深有体会,那小小的木板打人可疼了,她才舍不得,只得装腔作势地斜睨着他,眼神故作凶狠,“你有背错了。”
“难。”
归墨轻蹙眉头。
他是觉得真的难,比少时学武还要难上千倍万倍。他宁愿早起贪黑地爬起来练武也不愿意被这些东西,可若是要考武状元,文试必定是不可逃避的一关。
颜曦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扔下木板,蹲着身子,仰起头望他,眼睛亮晶晶的,“那就不背了,阿墨,你陪我说说话吧。”
她一顿,“你最近怎么那么闲,经常往我这里跑?”
她骚扰得他没办法好好看书,只得暂时将书卷搁在一旁,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公子知道我要参加春闱的事,特意给我放了假,那边有归晚。”
颜曦原本还在专心地听着,却没想到从他口中听到归晚的名字,登时不悦地拧起眉头,“归晚?就那个你的小青梅?”
她说的这话阴阳怪气的。
“你这语气怎么怪怪的。”
颜曦又哦了一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瞎想什么,归晚是我妹妹。”
“你把她当妹妹,人家说不定把你当成情哥哥。”
归墨斜了她一眼,知道醋海中的女人无可理喻,便别开脸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他执起书卷,想要转移注意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上,却被颜曦揪住了把柄,借题发挥。
“你躲什么?你是不是心虚了?”
她瞪着眼逼问道,“而且那些鬼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有我好看吗!”
“没你好看。”
归墨无奈地牵起唇,说是不背那只是说说罢了,他不能真的扔下书卷陪她胡闹,若是文试就被刷下来了,他连念想都没了。
他声音暗沉,那里面的温柔都要将人给溺毙了。
他捉住她的手。
“别闹。”
他怕他会把持不住,而今他真的只想好好念书,偏生眼前这人还不安分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惹得他心神不宁的,面前的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颜曦却当她是嫌弃她吵,眼珠子转了转,装模作样地扁扁嘴,睁着湿漉漉的眼,仿佛下一秒眼泪便要掉出来了。
她巍巍颤颤地伸出手指,语无伦次地控诉他。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了。”
戏精。
她还能不能让他好好背书了,距离春闱不过几月,而他要从头来过。这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可她却像是演戏演上瘾了似的,非要把他给拖下水。
“你妨碍到我背书了。”
“那你就是嫌弃”
他的下一个动作却制止了她的话,他的手轻轻摩娑着她那嫣红的唇,抑制住他心底浮上来的悸动,低声道,“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真撩人。
颜曦红了脸。
她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别过脸,“如果你不想背,要不,我去给你偷答案过来?”
归墨的手指蓦地收紧。
他搁下书卷,认真地盯着颜曦,盯得她心虚了,这才款款开口,“殿下,在你心里,我真的就这样没用?”
颜曦被他这样肃然的神情给刺痛了,像是被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地蔓延过全身。
她分明是玩笑,她知道归墨这样的人,定是不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去投机取巧的,所以也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当了真。
“我不是这个意思。”
颜曦稳稳地落到他的怀里,温顺地倚在他的胸膛里,像一只收敛了利爪的小猫。她环住他的颈脖,眨眨眼,“我只是担心你。”
归墨沉默了。
他知道她的担心,他无拘无束惯了,那些功名利禄于他而言已是浮云,他从来都不在意。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离他太远,可他想要赢取功名,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我会尽力的。”
他郑重地承诺。
颜曦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眉心,“对我来说,只要你像以前一样活得潇洒,就好了。把那些东西都抛开,无论你是不是武状元,你都是我的归墨。”
他怦然心动,终于不再压抑自己,搂紧了她的腰肢,低下头衔住他觊觎已久的娇艳欲滴的唇,淡淡的馨香充斥着他的舌尖。她仰起头,顺从地迎合着他,在他笨拙的冲撞下,一点一点地吞咽着他的气息。
舌尖亲得发麻了,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颜曦舔了舔唇,似乎还在回味着方才的滋味。
归墨却红了脸。
“殿下。”
书房外有人叩响了门,是茯苓的声音。
颜曦气息微乱,蹙眉,道,“什么事?”
“顾二公子在厅堂里等着您,说有要事同您商量。”
顾承昀。
颜曦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茯苓口中的顾二公子是谁,微微诧异地抬起眼,“他怎么来了?”
“不是你说的,你等着他来找你。”
归墨垂眼答道,睫毛掩住了眼眸底下的思绪,心里不是滋味。
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颜曦恍然,她总算想起来了。她这些时日其实一直在等顾承昀送上门来,没想到果真把他给盼来了。
她喜上眉梢,吩咐道,“茯苓,备茶。”
她说罢便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想要出门迎客。许是她的欢喜跃于眉间,他拽住了她的手,道,“他来,你就这么开心?”
“想什么呢,我这是有正事。”
她并未放在心上,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乖乖等我回来,我回来要抽查的。”
归墨望着她袅袅婷婷离开的背影,慢慢攥紧了书卷。
他低头继续埋进了书海里,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心乱如麻。
第106章 春闱()
景和二十年春,冬雪初霁,莺飞草长,映日桃花压低了暗黄的枝桠,娇嫩的粉铺满了整个长安城,天下尽春。
西楚与南凉持续了一年的的战争愈演愈烈,两国势均力敌,互不相让,仿佛执起长矛前进一步,便是高枕无忧,后退一步,便是尸骸无存。然而居于漩涡中心的西楚都城长安,却是一片祥和安宁,宛若暴风雨前的平静。
颜曦蒙着面纱站在宫墙外焦灼地等待着,今日她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褪去了那身灼目的红衣,着一袭潋滟青衫,恍如出尘艳艳的九天仙女,便是不言不语,光站在这,就是一道绮丽的风景。
守门的侍卫与她相熟,纵然她衣着朴素,但难掩周身的清贵气质,很快便把她给认出来了。他虽不晓得那矜贵的公主殿下怎么会风尘仆仆地侯在这里,但踌躇了半晌还是迎上前,压低声音道,“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颜曦解下面纱,明眸皓齿,万种风情,她无语凝噎,“我裹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守卫搓着手讪笑,这位柔嘉公主不像是其他的皇子帝姬一样,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趾高气扬的,相反,她温和良善。是以与她相熟的侍卫都敢同她玩笑,而她也不会觉得被冒犯了而气恼。
他说,“殿下天人之姿,别说是换了一身衣裳带着面纱了,便是粗衣麻布,属下也能认出来。”
真会说话。
颜曦笑而不语,明知他是阿谀奉承,却还是忍不住欢喜,这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听见守卫继续道,“殿下在这儿,是要等人?”
她点头,“是啊。”
“这里面是有殿下中意的人?”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问了。
谁人不知圣上把这次春闱看得极重,除却选拔人才外,醉翁之意还在于尚未出嫁的公主们。西楚如今适龄且仍在待字闺中的公主,唯有那正得眷宠的柔嘉帝姬。那柔嘉帝姬虽放浪形骸、声名狼藉,却生得一副好容貌,而今兄长颜澈风头正盛,是以纵是那些温文尔雅的端方公子为之不耻,但仍令无数沽名钓誉的文人雅士趋之如鹜。
如若不出意外,这次春闱的榜首,便是未来的驸马爷了。
颜曦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她不想让归墨过早暴露在人前,成为众矢之的,便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宫门缓缓开了,如潮水般的汹涌而来的人群鱼贯而出。
颜曦重新戴上了面纱,仅露出一双明艳而又不妖媚的眼眸,她眨眨眼,“还请这位大哥行个好,你就当没看见过我吧。”
“是。您今天没有来,我今天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说完便告辞走到一旁继续执勤去了,同他一起的那个守卫是新来的,他盯着他老半天了,望着他走到那里同一位面善的美艳姑娘说好半天的话,忙用手拐了他一下,低声道,“这个小娘子是谁啊?你相好吗?”
他瞅了没留意这边的颜曦一眼,忧心她会听到,便恶狠狠地瞪着不识相的人,“闭嘴,瞎说什么。”
那人悻悻地闭了嘴。
颜曦踮着脚举目远眺,汹涌的人潮几近将她淹没。她飞速地扫过那一排排的人,却找不到她想要的那个人,一时间,焦灼难安。
有人停了下来,盯着她半晌,倏然唤了声,“殿下。”
是顾承昀。
他一袭白衣,站在泱泱学子中也分外灼眼,渗透着遗世独立的风姿。他低头和并肩而行的同伴说了一句,同伴瞅了她好几眼,三步两回头地走了。
第二次被认出来的颜曦望着面容沉静的顾承昀,无奈地牵起唇。天知道,她自认为已经把自己伪装得足够好了,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接二连三地认出来。她翘起唇角,揶揄道,“你们一个二个的眼睛怎么那么尖,我裹得严严实实了还能被认出来。”
顾承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