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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眠,只为她。
那日的红烛,燃了一夜。
第96章 唯一()
然而摘星阁内的苏洛央却睡得极好。
她醒来时已是晌午。
苏洛央有些冷,寒气渗入她的肌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缩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伸出白皙的手臂抱紧那个滚烫的身体,蹭了蹭他温热的胸膛。披散着的墨发落到肩上,挠的她痒痒的。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却把身旁的人给吵醒了。
颜澈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深邃的眼眸里的柔情就要溢出来。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搂得更紧了。
她迷迷糊糊地张着小唇,还未散去的意乱情迷模样让他心下一动,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撑着手,笑吟吟地望着她情动的模样,俯下身蹭了蹭她的颈脖,双手交握,头发交缠在一起,耳鬓斯磨,亲密如斯。
苏洛央仍在睡梦中,没好气地拍了他一眼,“别闹”
她似乎说了一个名字,是个男人的名字。
颜澈听着,却不像他的。他虽没有听清,但却也能猜到,那绝对不是他的名字,这一点,他无比确定。
他的眼眸拢过一层薄薄的阴霾,离开她的颈脖,手往上移,慢悠悠地停在喉间。他的声音晦暗不明,阴沉沉的,“苏洛央,你说什么?”
昨夜的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他却从来没有听清她口中念着的名字,他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那只能是他。可好像,一切都偏离了他预想的轨道了。
他目光泛冷,恨不得立马将她给摇醒,“苏洛央,我是谁?”
她以为,他是谁?
苏洛央却像无知无觉般地嘟囔了一声,似是嫌他吵闹,被伸出脚撒娇似的轻踹了一脚,却被颜澈稳稳地接住了,他握着她的脚踝,手沿着那曲线往上攀,但阴鸷的脸上无甚表情。
苏洛央被那冰凉的触感给弄醒了,她打了一个寒颤,懵懵懂懂地睁开眼,隔着朦胧的雾气,便看见了男子冰冷的眼,像是淬满了毒。
她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人,眨眨眼,对上的却是含笑的双眸,灿如明月,皓若星辰,一寸寸写满了温柔,却不是她熟悉的那双清冷如玉的眼眸,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身子蓦地一僵。
她这才发现,她不着寸缕,抵在颜澈的胸膛上。她张着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她的目光徐徐往下挪,那一刻便是她也佩服自己的冷静,醒来时发现这一幕第一反应不是尖叫着跳起来,而是自嘲地想,她千算万算,没想到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她浑身酸软无力,手提不起劲来。纵是未经人事,她也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她低头望见一摊殷红色的血,触目惊心。
她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
苏洛央自认为她不是那么在乎贞洁的人,死过一次的人了,连命都不在乎,更何况这些身外之物?无非当作被狗咬了一次罢了。但她在乎,那个人是颜澈,她恨之入骨的颜澈。她还在乎,那个为她倾覆生死的苏南卿。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在她脑海里一晃而过,她面色一白,挣脱开颜澈的怀抱,唯恐怕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但颜澈不许,把她搂得更紧了。
苏洛央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响起,“阿洛,等我同父皇说清楚,便娶你为妻可好?这次无论他怎么罚我,禁足也好,贬为庶民也好,我也认了。我们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颈脖上,细细摩挲着,抱着她不肯撒手。
她蓦地惊醒,惊慌失措地挣开他,咬住唇不说话。
“昨晚,我喝醉了。”
她声音沉静无波,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不知道颜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以为是苏南卿,把她气走的苏南卿。如今醒来,却望见眉眼含笑的颜澈,这样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不,你没有醉。”
颜澈攥住她的手,置于唇边,“你酒量甚好,你喝的那点酒,不足以让你把自己灌醉。你清醒地知道,昨夜的人,是我。”
苏洛央微微愠怒,“我醉了!”
所以,她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她以为那个人,是苏南卿。
所以,她不是故意的。
颜澈目光平缓,像是望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把手抵在她的肩膀上,道,“阿洛,你扪心自问,昨夜的你,是不是真的醉了。”
“我”
苏洛央想了很多个理由为自己开脱,却在颜澈清澈的眼神下败下阵来,顿时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她没办法否认,昨夜的她,的确是半清醒着的。她没办法否认,那时候的她,是发了狠地破罐子破摔,自我放逐。
那时的她昏昏沉沉的,脑子不大清醒,只想着气苏南卿,想着他既然口口声声说她爱上了颜澈,不如将这个罪名落实了,却没想到在欲望中逐渐沉沦,更没想到颜澈会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许诺娶她为妻,落到如今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模样。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
他执起她的手,低吻着,睫毛轻颤,扫到她的掌心,痒痒的,“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苏洛央顿时慌了,她没料到颜澈会这样郑重其事地向她承诺,便惊慌失措地挣脱开他的禁锢,僵笑着,道,“一次意外而已,洛央身份低贱,不过一介舞姬。这次获殿下承宠,并没有放在心上,贞洁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还望殿下也莫要放在心上。”
她一口一声“殿下”,眉眼疏淡,语气里有淡淡的疏离,但这次颜澈没有恼,反而低低地笑出声来,声音暗哑,“阿洛,我自始至终,只有过你一个女人。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你必须对我负责。”
他的眼眸里泛着璀璨的光,沉声道。
“苏洛央,本王要你,对我负责。”
苏洛央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她以为,依颜澈那样的地位容色,该有万千少女趋之如鹜,却没想到他是那样的洁身自好,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她。
颜澈那样骄傲的人,却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告诉她,她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然而,她却没办法违心地强装高兴。
他那句话带给她的,只有沉重。
第97章 心死()
窗外的寒风簌簌地灌进来,苏洛央睫毛轻颤,清冽的冷风便猝不及防地灌进她的眼睛里。她转过头去看到被风刮得沙沙作响的窗户,忙道,像是欲盖弥彰:“我我去关一下窗户。”
她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披衣而起,心乱如麻,连鞋袜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匆匆跑到窗边。
颜澈专注地凝视着她,眉眼泛起温柔,嘴角含笑。
走到窗边时凛冽的冷风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这才发现外边又下起了雪。她怔怔地看着飘雪,半晌,正要关起来,视线骤然凝固在一点上,再也挪不开了。
她抓着窗沿,指尖微微泛白。
苏南卿。
苏南卿。
苏南卿。
她张了张嘴,眼角泛起泪花,却发现她说什么话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似乎在雪地里站了许久,霜雪染白了他的发,如一尊一动不动的雕塑,茕茕孑立。
苏南卿仿佛看见了她,身子一僵,在确认那是他心心念念一夜的人后,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寡淡的笑容,苍白得近乎透明。
苏洛央霎时就慌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南卿,她宁愿他像先前那样用刻薄的语言讽刺她,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目光哀戚,透着决绝。可她还来不及说话,便看见他静静地望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苏洛央赤着脚站在原地,冷得直发抖。
她想起那次她命悬一线,那个从来不动声色、进退得宜的男子像发了疯似的,固执地抱着她问道,苏洛央,你信我吗?你信我吗,阿漓。
她被伤病折磨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却还是点点头,用口型告诉他,我信。
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信他。因为,他是苏南卿,他是她一无所有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永远记得,那个坐在轮椅上缓缓向她伸出手的白衣公子。
后来她苏醒,望着趴在自己床边憔悴的人,心在顷刻间软得一塌糊涂。他醒来时抱住她,欣喜若狂。苏洛央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晌午。
那时她便想,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她就认定这个人了,这辈子都不会换了。
但是不可能了吧。
曾经的苏南卿是那样风华霁月的男子,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他身边除了她,再无其他女子。可如今,她再也无法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
她不再是那个心无旁骛的穆漓笙了,他的阿漓,死在了她执意留在颜澈身边的那个草长莺飞的春天。
她弯了弯唇,慢慢露出萧索的笑容。
那些风花雪月的少年往事,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温暖如斯的翩翩少年,再也不是她的了。再也不是了。
苏洛央微微仰起头,快要哭出来似的。
颜澈走过来环住她的腰时,她僵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生生地被憋回去。他在她耳边说道,像是承诺一般,“阿洛,我一定会让你正大光明地站在我身边。”
苏洛央心神戚戚,闭上眼靠在颜澈身上,掩去了眼眸里心如死灰的神色,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不过是一介舞姬,身份卑贱,人微言轻,陛下不会同意的。”
她在心底冷笑,更何况,这不过是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让她彻底失去了,她的爱人。
她怎么会嫁给他。
她怎么会!
颜澈固执地攥住她的手,她的手没有丝毫温度,冷冰冰的就像她的心,寒得彻骨。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仰起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道:“阿洛,相信我。”
苏洛央一怔,神色恍惚。
“我一定会让你名正言顺的。”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继续道,“如若他们不同意,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你想去哪里?我陪你。我们寄情山水,再也不理这些俗事,好不好?”
可是颜澈,我不愿意。
苏洛央想嘲笑他天真可笑,但不知怎的,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从未如此软弱过。
颜澈见她落泪,就登时慌了。他手忙脚乱地替她拂去眼泪,声音温柔,“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眉眼,沾着晶莹的露珠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宛如翩跹的蝴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冷静得可怕。
“颜澈。”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
颜澈一愣,望着她,眉眼含笑。
她颤声道:“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
下了一夜的风雪,忽然就停了。
颜澈的目光渐渐冷却下来,他静默地看着咬着唇一言不发的苏洛央,漆黑的眼眸里漫过汹涌的情绪,铺天盖地地袭来。他的声音低沉,嗡嗡地在她耳边响起,“为什么?”
苏洛央抿紧唇。
“我配不上你。”
半晌,他听见她这样说。
他想扯起嘴角笑,笑容却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