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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爱。
苏洛央莞尔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萧筱。”
她答。
面前的姑娘让她想起了林蘅妩,那个腼腆羞涩的姑娘,那个她唯一一个不掺杂任何杂质倾心以待的姑娘。她像极了她,却又不那么像,但都让她忍不住地想要亲近。
她的像,在于她们的眼睛,同样的干净澄澈。
不像,在于萧筱似乎没有那么的单纯。
这样想着,她低头细细摩挲着玉佩上的纹络,这样的玉佩她曾在颜澈身上看见过,是皇家的玉佩无疑了。如此,苏洛央便笃定了,颜曦,真的偷偷跟着军队来到了边境。
“你怎么认识阿颜的?”
她问。
萧筱踌躇半晌,却还是认认真真地答了。
“我是春华楼的奴婢,平日里做些杂事。那日阿颜姑娘不知道因为什么翻墙进了我的院子,却被人缠上了,所幸她聪明,找机会逃脱后是我帮她藏了起来。后来春华楼的姑娘来找我麻烦,也是阿颜姑娘替我解了围。那时她把玉佩递给我,说是若待不下去了只管来这找她。”
苏洛央本是在漫不经心地听着,听着听着便觉得不对劲儿,仿佛有什么从她手心里溜走了。她正了正色,道,“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那不就是她和苏南卿,还有颜澈一同去春华楼的时候吗?
她面色一变,仔仔细细地斟酌了一番她所说的话,道,“你刚说她被人缠上了,你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萧筱眨眨眼,眼眸清澈干净,“我见过那人,那是南凉二皇子,聂湛。”
苏洛央终于相信,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宿命这一说,冥冥之中,她极力想要改变的,却在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她虽无可奈何,却也不能推波助澜。
纵然她这样说,苏洛央却还是不敢全信,她这人多疑惯了。
“你是南凉的人,怎么会想到来西楚军营里找阿颜?”她并不排除她是南凉处心积虑派来的内奸的可能性,“更何况,按照你的说法,你应当是在春华楼被欺负惯了,那么久不走,为何要等到现在?”
她目光如炬,让她无处可逃。
“南凉国君昏庸无能,信奸佞,忌忠臣,我的母亲就是因为他听信小人谗言而被构陷,从一个人人敬仰的女将军变成一个人人唾骂的娼妓的。”
她眼眶含着泪,想到她一生铮铮铁骨的母亲,刻骨的恨意席卷而来,“他不配在那个位置上。”
他不配。
“至于我为什么现在才来那些人,被我杀了,我没有退路。”
苏洛央浑身一震。
眼前的女孩的影子和当初的她渐渐重叠,苏洛央仿佛从萧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萧筱面容平静,问道,“这样,足够了吗?”
她被血淋淋的现实,慢慢磨平了棱角。从此明亮的眼眸,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苏洛央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说的阿颜是我认识的那个的话,我可以带你到她面前。只是,你知道她是谁吗?”
“西楚的柔嘉帝姬,颜曦。”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炯炯,“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这便是现实。
权势,才是现实。
这个姑娘,着实聪明了些。
慧极必伤,在这样的乱世里,聪慧,不知算不算是好事。
“老实说,我不知道阿颜在哪儿,若不是你,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来了这里。”
她这样坦诚,倒让萧筱不知所措了。
苏洛央嫣然一笑。
“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她,把你带到她面前。”
“多谢姑娘。”
第74章 变故()
苏洛央最终还是没能找到颜曦。
她深知,颜曦若要藏,谁也没办法找到她,索性作罢。只不过她一想到要替颜曦收拾落下来的烂摊子,到底有些气闷。
她给萧筱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事无巨细地安顿好她后,在原地打转了几圈,终究没有将颜曦的事告知颜澈。
没必要。
她这样想着,便绕道去了苏南卿的营帐。
她走出帐篷时抬头望了望天,黑云阴沉沉地压过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天,该变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变天的并非是西楚,而是本就摇摇欲坠的南凉。
景和十九年,南凉三皇子聂沉以通敌叛国罪锒铛入狱,国君念及血脉亲情,免其死罪,改而终身囚禁。
景和十九年,南凉军心涣散,人人仓皇,西楚势如破竹,直指洛阳。南凉二皇子聂湛自请为将,挥兵北上。
*
苏洛央听闻这个消息时正缩在帐篷里提笔练字,如今已临近初夏,枝丫上的蝉鸣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暗黄色的光映在帐篷上,若隐若现。她托着下巴慢悠悠地写下第一个字,目光好似全然没有落到宣纸上。
歪歪扭扭的“变”字跃于纸上。
颜澈议事时她再也没有去过,那日顾凛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梗在她心上,久久不能落下。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
她已然引起了顾凛的注目。
他本该是在明,而她是在暗。但事到如今已渐渐脱离了最初的轨道,她更要谨言慎行才是。
归晚着一身黑衣隐入帐中时她吓了一跳,眨眨眼半晌没反应过来。
“穆姑娘。”
苏洛央拂袖熄了帐篷中唯一的一处亮光,斜眼望她,目光凉薄,道,“你不要命了。”
若是被颜澈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想呢,他猜忌心那样深的人。
她不是很喜欢归晚,相较于归墨来说。
他们都是淮南王收养的孤儿,与苏南卿年龄相仿,自幼便到他身边如影随形地保护他。归墨沉默寡言,冷漠淡然,而归晚却是迥然不同的性子,她像一团火,灼热而火辣。
归晚和颜曦分明是相似的性情,她却更喜欢直来直往的颜曦,她的笑颜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像一轮狡黠的明月。若非她们的立场从来都不同,她们会是肝胆相照、倾心以待的生死之交。
归晚,更像是阴鸷的一团墨。
归晚咬了咬牙,总觉得有些委屈。
她这几日总是精神恍惚,一想到归墨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便恨不得把她给嚼碎了,看她还会不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这次本该是归墨去告知苏洛央一声的,但那个女人病了,归墨便不管不顾地放低姿态去照顾她,还让她去。
着实可恨。
她何曾见过归墨对女人这样温声温语过。
嫉妒将她的理智燃尽。
她低着头,面容狰狞。
归晚披着一身夜行衣掩在黑暗中,苏洛央没有看到她的神情,只是在没有等到回应时又唤了一声,“归晚。”
归晚回过神来,勉勉强强地扯起嘴角,将南凉的那些变故仔仔细细地告诉她,末了,道,“公子就是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他在营帐里。”
苏洛央的手怔然一松,笔轻轻滑落,砸到宣纸上,墨色染上了雪色的纸,氤氲出浓重的痕迹来。
她陡然站起身,提起裙裾拔腿就跑。
她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他,却生生梗在喉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来了。”
苏南卿似是早有预料她会来,他搁下笔,望着她被夜风吹得凌乱的墨发,莞尔一笑。
苏洛央站在这里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她这样冒冒失失地跑过来,若是被颜澈知道了
苏南卿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便从墙上取下雪白的披风,走到她面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道,“颜澈不会知道的。”
她仅着单衣,在夜间冷得直打哆嗦。
“为什么?”
“若我说,他领兵夜袭南凉军营去了,你信吗?”
苏洛央瞪大了眼,双眸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不可能!”
颜澈夜袭敌营,她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正是南凉兵荒马乱之时,唯有乘胜追击,才能获取一方胜利,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苏洛央想到归晚用平淡的语气述说着那些让她心惊胆战的事,轻蹙眉头,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聂湛”
聂湛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苏南卿初初听到那个消息时也是有些意外,他素来知道聂湛有手段,却从未想过他会这样一招毙命,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不由分说地扣在聂沉的头上,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狠,当真是狠。
“聂湛的事,我事先不知情。”他目光微冷,“看来,有些人,是注定没办法合作的。”
苏洛央哑然失声。
她也没想过同聂湛合作,至少现在不想。
苏南卿握住了苏洛央冷冰冰的手,指尖一颤,责怪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苏洛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因他接下来的动作一顿。
他低头拢紧了她的披风,将她僵硬了的手贴近他的胸膛,温暖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渗入手心。他低头望着她,眉目温柔。
她仿佛要溺毙在他清朗的眉眼里了。
犯规了。
苏洛央不自然地别过脸,耳根子红个彻底。
她轻锤了他一下,怒目而视,“我这还不是因为急着跑来找你,谁让归晚送来这么一个大礼。”
苏南卿觑着别扭的她,笑而不语。
“怀瑾。”
她低声道,“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颜澈此行,凶多吉少。”
“我知道。”
苏南卿道,“聂湛,一直在边境。”
他一顿。
“或者说,他一直藏在南凉军营里。”
你又知道了。
苏洛央郁闷极了。
苏南卿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借聂湛之手,把颜澈给解决掉,你不开心?”
苏洛央心口一跳,倏然,摇了摇头。
她是想要颜澈死,可他若这样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他还未尝过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滋味,怎么能死。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死掉。
第75章 在意()
头好痛
像是有什么慢慢填满了她的脑袋。
颜曦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帐篷神色怔然。她似乎自记事以来便没有生过病了,头疼欲裂的感觉仿佛是很遥远的时候了,她素来怕疼,但更怕苦,然而昨日归墨却不由分说地给她灌下了一大碗苦涩的汤药,那苦味如今还遗在她的舌尖。
混蛋。
她暗暗骂了声。
而她口中的混蛋却不见踪影。
颜曦难以置信地摸了摸鼻子,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他不会去给她煎药去了吧。
他给她煎药时分外积极,她从未见过他像这样亲力亲为地做一件事,除了他的那位公子。但颜曦却丝毫不感到甜蜜,她一想到归墨逼着她灌下那大碗黑乎乎的药时阴测测的脸,面如死灰。
她从榻上爬起来,打量着空荡荡的帐篷。
她这段时日都是死皮赖脸地霸占着归墨的地盘,躺着他的榻,蹭着他的饭,就差睡着他的人了咳咳。
归墨挨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一时心软,竟被她占了先机。他无法,只好抱着剑在外面守夜,露水为营。这样的日子他已然习惯,但颜曦过意不去,硬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