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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姬-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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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爱。

    苏洛央莞尔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萧筱。”

    她答。

    面前的姑娘让她想起了林蘅妩,那个腼腆羞涩的姑娘,那个她唯一一个不掺杂任何杂质倾心以待的姑娘。她像极了她,却又不那么像,但都让她忍不住地想要亲近。

    她的像,在于她们的眼睛,同样的干净澄澈。

    不像,在于萧筱似乎没有那么的单纯。

    这样想着,她低头细细摩挲着玉佩上的纹络,这样的玉佩她曾在颜澈身上看见过,是皇家的玉佩无疑了。如此,苏洛央便笃定了,颜曦,真的偷偷跟着军队来到了边境。

    “你怎么认识阿颜的?”

    她问。

    萧筱踌躇半晌,却还是认认真真地答了。

    “我是春华楼的奴婢,平日里做些杂事。那日阿颜姑娘不知道因为什么翻墙进了我的院子,却被人缠上了,所幸她聪明,找机会逃脱后是我帮她藏了起来。后来春华楼的姑娘来找我麻烦,也是阿颜姑娘替我解了围。那时她把玉佩递给我,说是若待不下去了只管来这找她。”

    苏洛央本是在漫不经心地听着,听着听着便觉得不对劲儿,仿佛有什么从她手心里溜走了。她正了正色,道,“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那不就是她和苏南卿,还有颜澈一同去春华楼的时候吗?

    她面色一变,仔仔细细地斟酌了一番她所说的话,道,“你刚说她被人缠上了,你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萧筱眨眨眼,眼眸清澈干净,“我见过那人,那是南凉二皇子,聂湛。”

    苏洛央终于相信,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宿命这一说,冥冥之中,她极力想要改变的,却在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她虽无可奈何,却也不能推波助澜。

    纵然她这样说,苏洛央却还是不敢全信,她这人多疑惯了。

    “你是南凉的人,怎么会想到来西楚军营里找阿颜?”她并不排除她是南凉处心积虑派来的内奸的可能性,“更何况,按照你的说法,你应当是在春华楼被欺负惯了,那么久不走,为何要等到现在?”

    她目光如炬,让她无处可逃。

    “南凉国君昏庸无能,信奸佞,忌忠臣,我的母亲就是因为他听信小人谗言而被构陷,从一个人人敬仰的女将军变成一个人人唾骂的娼妓的。”

    她眼眶含着泪,想到她一生铮铮铁骨的母亲,刻骨的恨意席卷而来,“他不配在那个位置上。”

    他不配。

    “至于我为什么现在才来那些人,被我杀了,我没有退路。”

    苏洛央浑身一震。

    眼前的女孩的影子和当初的她渐渐重叠,苏洛央仿佛从萧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萧筱面容平静,问道,“这样,足够了吗?”

    她被血淋淋的现实,慢慢磨平了棱角。从此明亮的眼眸,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苏洛央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说的阿颜是我认识的那个的话,我可以带你到她面前。只是,你知道她是谁吗?”

    “西楚的柔嘉帝姬,颜曦。”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炯炯,“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这便是现实。

    权势,才是现实。

    这个姑娘,着实聪明了些。

    慧极必伤,在这样的乱世里,聪慧,不知算不算是好事。

    “老实说,我不知道阿颜在哪儿,若不是你,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来了这里。”

    她这样坦诚,倒让萧筱不知所措了。

    苏洛央嫣然一笑。

    “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她,把你带到她面前。”

    “多谢姑娘。”

第74章 变故() 
苏洛央最终还是没能找到颜曦。

    她深知,颜曦若要藏,谁也没办法找到她,索性作罢。只不过她一想到要替颜曦收拾落下来的烂摊子,到底有些气闷。

    她给萧筱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事无巨细地安顿好她后,在原地打转了几圈,终究没有将颜曦的事告知颜澈。

    没必要。

    她这样想着,便绕道去了苏南卿的营帐。

    她走出帐篷时抬头望了望天,黑云阴沉沉地压过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天,该变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变天的并非是西楚,而是本就摇摇欲坠的南凉。

    景和十九年,南凉三皇子聂沉以通敌叛国罪锒铛入狱,国君念及血脉亲情,免其死罪,改而终身囚禁。

    景和十九年,南凉军心涣散,人人仓皇,西楚势如破竹,直指洛阳。南凉二皇子聂湛自请为将,挥兵北上。

    *

    苏洛央听闻这个消息时正缩在帐篷里提笔练字,如今已临近初夏,枝丫上的蝉鸣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暗黄色的光映在帐篷上,若隐若现。她托着下巴慢悠悠地写下第一个字,目光好似全然没有落到宣纸上。

    歪歪扭扭的“变”字跃于纸上。

    颜澈议事时她再也没有去过,那日顾凛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梗在她心上,久久不能落下。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

    她已然引起了顾凛的注目。

    他本该是在明,而她是在暗。但事到如今已渐渐脱离了最初的轨道,她更要谨言慎行才是。

    归晚着一身黑衣隐入帐中时她吓了一跳,眨眨眼半晌没反应过来。

    “穆姑娘。”

    苏洛央拂袖熄了帐篷中唯一的一处亮光,斜眼望她,目光凉薄,道,“你不要命了。”

    若是被颜澈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想呢,他猜忌心那样深的人。

    她不是很喜欢归晚,相较于归墨来说。

    他们都是淮南王收养的孤儿,与苏南卿年龄相仿,自幼便到他身边如影随形地保护他。归墨沉默寡言,冷漠淡然,而归晚却是迥然不同的性子,她像一团火,灼热而火辣。

    归晚和颜曦分明是相似的性情,她却更喜欢直来直往的颜曦,她的笑颜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像一轮狡黠的明月。若非她们的立场从来都不同,她们会是肝胆相照、倾心以待的生死之交。

    归晚,更像是阴鸷的一团墨。

    归晚咬了咬牙,总觉得有些委屈。

    她这几日总是精神恍惚,一想到归墨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便恨不得把她给嚼碎了,看她还会不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这次本该是归墨去告知苏洛央一声的,但那个女人病了,归墨便不管不顾地放低姿态去照顾她,还让她去。

    着实可恨。

    她何曾见过归墨对女人这样温声温语过。

    嫉妒将她的理智燃尽。

    她低着头,面容狰狞。

    归晚披着一身夜行衣掩在黑暗中,苏洛央没有看到她的神情,只是在没有等到回应时又唤了一声,“归晚。”

    归晚回过神来,勉勉强强地扯起嘴角,将南凉的那些变故仔仔细细地告诉她,末了,道,“公子就是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他在营帐里。”

    苏洛央的手怔然一松,笔轻轻滑落,砸到宣纸上,墨色染上了雪色的纸,氤氲出浓重的痕迹来。

    她陡然站起身,提起裙裾拔腿就跑。

    她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他,却生生梗在喉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来了。”

    苏南卿似是早有预料她会来,他搁下笔,望着她被夜风吹得凌乱的墨发,莞尔一笑。

    苏洛央站在这里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她这样冒冒失失地跑过来,若是被颜澈知道了

    苏南卿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便从墙上取下雪白的披风,走到她面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道,“颜澈不会知道的。”

    她仅着单衣,在夜间冷得直打哆嗦。

    “为什么?”

    “若我说,他领兵夜袭南凉军营去了,你信吗?”

    苏洛央瞪大了眼,双眸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不可能!”

    颜澈夜袭敌营,她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正是南凉兵荒马乱之时,唯有乘胜追击,才能获取一方胜利,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苏洛央想到归晚用平淡的语气述说着那些让她心惊胆战的事,轻蹙眉头,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聂湛”

    聂湛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苏南卿初初听到那个消息时也是有些意外,他素来知道聂湛有手段,却从未想过他会这样一招毙命,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不由分说地扣在聂沉的头上,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狠,当真是狠。

    “聂湛的事,我事先不知情。”他目光微冷,“看来,有些人,是注定没办法合作的。”

    苏洛央哑然失声。

    她也没想过同聂湛合作,至少现在不想。

    苏南卿握住了苏洛央冷冰冰的手,指尖一颤,责怪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苏洛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因他接下来的动作一顿。

    他低头拢紧了她的披风,将她僵硬了的手贴近他的胸膛,温暖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渗入手心。他低头望着她,眉目温柔。

    她仿佛要溺毙在他清朗的眉眼里了。

    犯规了。

    苏洛央不自然地别过脸,耳根子红个彻底。

    她轻锤了他一下,怒目而视,“我这还不是因为急着跑来找你,谁让归晚送来这么一个大礼。”

    苏南卿觑着别扭的她,笑而不语。

    “怀瑾。”

    她低声道,“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颜澈此行,凶多吉少。”

    “我知道。”

    苏南卿道,“聂湛,一直在边境。”

    他一顿。

    “或者说,他一直藏在南凉军营里。”

    你又知道了。

    苏洛央郁闷极了。

    苏南卿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借聂湛之手,把颜澈给解决掉,你不开心?”

    苏洛央心口一跳,倏然,摇了摇头。

    她是想要颜澈死,可他若这样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他还未尝过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滋味,怎么能死。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死掉。

第75章 在意() 
头好痛

    像是有什么慢慢填满了她的脑袋。

    颜曦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帐篷神色怔然。她似乎自记事以来便没有生过病了,头疼欲裂的感觉仿佛是很遥远的时候了,她素来怕疼,但更怕苦,然而昨日归墨却不由分说地给她灌下了一大碗苦涩的汤药,那苦味如今还遗在她的舌尖。

    混蛋。

    她暗暗骂了声。

    而她口中的混蛋却不见踪影。

    颜曦难以置信地摸了摸鼻子,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他不会去给她煎药去了吧。

    他给她煎药时分外积极,她从未见过他像这样亲力亲为地做一件事,除了他的那位公子。但颜曦却丝毫不感到甜蜜,她一想到归墨逼着她灌下那大碗黑乎乎的药时阴测测的脸,面如死灰。

    她从榻上爬起来,打量着空荡荡的帐篷。

    她这段时日都是死皮赖脸地霸占着归墨的地盘,躺着他的榻,蹭着他的饭,就差睡着他的人了咳咳。

    归墨挨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一时心软,竟被她占了先机。他无法,只好抱着剑在外面守夜,露水为营。这样的日子他已然习惯,但颜曦过意不去,硬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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