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是些宵小之徒,不足以挂齿。
他骤然失去了盘问的兴致,与其有这么一个闲暇时间,不如先把苏洛央那女人给弄醒。他撇撇嘴,罔顾颜珩惊异的眼神,扭头就走。
“大人,并非是小人妄言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那苏姑娘压根就不是来逛青楼楚馆的。那日小人听得清清楚楚,她同我们的花魁胭脂是旧识”
颜澈脚步一顿。
他拂了拂衣袖,冷着脸,转身踏进厅堂。
颜一被那哭哭啼啼的男子缠得没法,正头疼着,他不知道一男人怎会如此软弱,眼泪说来就来,心烦意乱间,便瞥见颜澈走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喊道,“殿下。”
“你方才,说什么?”
颜澈沉声问道,却是对着那不断讨饶的男子,正是锦色。
锦色爬着到他脚边,扯住他的衣角,像是攥着救命稻草,“殿下,殿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小的,小的不知道苏姑娘是您的人,若是知道,小的万万不敢做着大孽不道的事啊!”
“而且而且,那日同我一起的还有温玦,不知怎的那老鸨要包庇他”
颜澈拧起眉头,毫不留情地踹开他,面色微凛。
“本王问你,方才,你说什么?”
锦色抬起头,微微仰视着他,眼泪仍挂在脸上,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颤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此言,当真?”
锦色又磕了磕头,声泪俱下,“小的所述,句句属实。”
他记性素来好,便将苏洛央和明霜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阐述给颜澈听,那些听起来,并未有任何端倪的话。颜澈听完,面色又冷上了几分。
苏洛央怎会认识红袖楼的人,还是旧识?
若是旧识,那又怎会任由她留在那纵情欢场?她大可,把她给赎出来,可是她没有。那个女人那样奸诈狡猾,他不信,她会想不到办法。
“颜珩。”
他正色道。
“在。”
“方才他说的,你可听到了?你去查一查,红袖楼那个胭脂。”
颜珩抬眸,有些意外。
“是。”
颜一吊儿郎当地走到颜澈面前,笑嘻嘻地问道,“殿下,可要我把这小倌给扔进池里?”
“那荷塘被我填了。”
自苏洛央被那裴晖害得掉进了荷塘里,他在盛怒下便让人填了那糟心的荷塘。他可没忘记,现在还留着裴晖的一条贱命,等苏洛央醒来再做处置。
颜一不甚在意,云淡风轻地道,“喂狗也是极好的。”
锦色惊骇地瞪大了眼,似乎已预料到了自己凄惨的命运,面如死灰。
出乎意料的,颜澈摇了摇头,道。
“罢了,放他回去,留着他,还有用。”
他慢慢攥紧了拳头。
扭头朝着门外,不知什么时候,想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一声一声,砸在他的心上。
他的心,像是被蒙上了尘埃,不得以窥见曙光。
第42章 璟辞()
“殿、殿下——”
林蘅妩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脸上的欣喜若狂难以言表。她走得急,没有留意脚下,被裙裾绊倒在地,扑了一地灰尘。她来不及抹一把脏兮兮的脸,狼狈地仰起头,对上颜澈面无表情的脸,僵在了原地,话梗在喉中,怔怔地,竟有些傻。
她语无伦次。
“殿下,洛央醒了。”
眼前惊起一阵尘埃。
林蘅妩瞠目结舌地眨了眨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着空无一人的厅堂,发起了呆。
颜澈在她尚未说完时已经奔出了厅堂,一扫先前的阴霾,满心只剩下淡淡的欢喜。而颜珩复杂地敛住了心神,生怕颜澈再出什么岔子,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然而颜澈却在房外顿住了脚步。
他轻轻地抚了抚衣袖,仿佛还嫌不够,便蹙着眉头问紧跟上来的颜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颜珩盯着他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
“殿下还是去换身衣裳为好。”
颜珩委婉地表示。
并非是他刻意针对他这位情窦初开的殿下,他的这一身着实是有些一言难尽。他昨儿守了苏姑娘一夜,面上已是疲倦不堪,又不停歇地去审问那青楼小倌,更是灰头土脸。
他顿了顿,继续道,“殿下先去梳洗一番吧。”
颜澈神色有片刻的怔忪。
“可是阿洛会等不及的。”
阿洛
啧啧。
瞧瞧,这样亲昵的称呼,已是张口就来,压根儿不需要经过人同意的。他的殿下发起情来不,谈起恋爱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骚。
骚里骚气的。
“想必苏姑娘也喜欢干干净净的美男子的,就像方才那锦色一样。”
颜澈听出了他的言外之音,冷哼一声,当即撩起长袍狠踹了一脚明嘲暗讽的颜珩的臀股,拂袖钻进了自己的卧室去换衣裳。
颜珩捂着火辣辣的臀部,苦不堪言。
他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好怀念那个正常的烨王殿下。
颜澈再次进来时苏洛央正轻捻起案台上的糕点,睁着撩人的杏眼瞧着这奇怪的东西。望见颜澈进来,被灼目的红色刺得眼睛一痛,比原先还要刺眼的红,还要风骚的红色。
苏洛央手上的糕点一松,滚到了案上。
她觑着他,脑袋一沉,口不择言道,“你怎么又穿那样风骚的衣裳啊。”
颜澈闻言,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有些狰狞。
他禁不住扯起嘴角嘲讽,又像是嘲笑脑子一头热的自己,听闻她醒来便不管不顾扔下所有来找她的自己,“你看来没什么毛病了,生龙活虎的。”
苏洛央耸耸肩,光着脚跳下床,向他走近,“那当然。”
颜澈听见她落地的声音,猜测她是赤着脚的,面色微沉,便往前走了几步,截住不安分的她。他把她抱起来,她轻得有些嚇人,像是身上没几两肉。他语气里的责怪在舌尖缠绕了一圈,终尽数化成了缱绻的温柔。
“地上凉。”
苏洛央怔怔地仰起头望他,手臂轻轻怀抱着他的颈脖,不明白就过了一会儿,颜澈的态度怎么就天差地别了。
她在发愣时,颜澈轻飘飘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闯入,像是耳鬓厮磨,“以后多吃点,你太轻了。”
“这是命令。”
苏洛央望着他红到底的耳根,点了点头。
她埋在颜澈的怀里,不易察觉的,扬了扬唇。
这大概便是人们所说的,因祸得福吧。
她稳稳地落在床上,趁颜澈俯下身替她掖被子时,轻声问道,“殿下,那案台上的桃花糕是谁做的啊?”
颜澈浑身僵硬,手一顿。
“你吃了?”
苏洛央点点头,复踌躇半晌,又摇摇头。
“怎么样?”
颜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捏了捏手,搓着衣袖,手心渗出细汗来。久久没有听见她的回答,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复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好难吃。”
苏洛央小声嘟囔道,眨眨眼,像个不谙世事孩童。她挺直了小身板,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家这厨子的手艺真是难以下咽,领着月例却还这般敷衍,真该把他轰出去。”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就应该把那份月例给她。
颜澈听着,险些拂袖而去。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不气。
不气。
她是个病人。
见鬼的病人。
他一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打断她,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苏洛央,那是我做的!我给你做的桃花糕!”
苏洛央神色微僵。
她方才说了什么?
她无辜地瞪大了双眼,“我刚才说了什么?”
颜澈被她气笑了,坐在她边上。
“你什么也没有说,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颜澈觉得他再和苏洛央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他会禁不住把她揪起来暴打一顿。他扭过头,转移了话题,“裴晖我给你留着了,你打算怎么处置?”
若是颜澈不提,她差不多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她抬眸望他,似乎在认真思忖着颜澈的意图。少顷,轻描淡写地道了句,“我这人睚眦必报,他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还回来。”
她丝毫不怕颜澈对她有什么想法,想必颜澈对于她的性子,也是了如指掌。况且,颜澈他,最欣赏这样的女人。
“把他扔荷塘里吧,我不想再看见他。”
她不想让裴晖有供出她的机会,哪怕颜澈不信。
“那荷塘被我填了。”
惊异只在一秒,苏洛央很快便敛去了所有的心绪,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既然这样,随便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扔了好了。”
“嗯。”
苏洛央盯着他,乐了。
真乖。
如果,能一直那样好把控便好了。
“都听你的,阿洛。”
苏洛央一僵,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唤我什么?”
“阿洛。”
他又重复了一遍。
苏洛央抱着手,垂下眼眸,掠过惊涛骇浪,她沉吟片刻,戏谑道,“你唤我阿洛,那我唤你什么?阿澈?”
颜澈忍不住悄悄红了脸,想,她怎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一丁点,女孩子的娇羞,也没有。
他想了想,认真地答道。
“璟辞。”
“你可以唤我璟辞。”
那是他母亲为他取的字,他从不曾告诉任何一个人。但现在,他想告诉她,将所有的所有,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颜澈小心翼翼地抓过她的柔荑,没有衣衫的阻隔,温热源源不断地流入掌心。他专注地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名字,面容温柔而缱绻。
苏洛央咯咯直笑,痒痒的。
“璟辞。”
她轻轻唤道,声音脆生生的,掺着些少女的甜糯。那两个字缠绕在她的舌尖上,像是沾着毒药,说不出的风情撩人。
颜澈怔怔地想。
原来他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她。
第43章 桑榆()
这便是皇宫了。
西楚的皇城。
灼目的烈日映着驶向宫墙的马车,像是被揉碎了融入流动的空气中,渗着盛夏的闷热,迸发出盎然动人的生机。
苏洛央拢了拢轻薄的衣衫,掀帘探出头来,眼珠子不安分地打量着戒备森严的宫闱,却被颜澈一把扯回来。她撇撇嘴,扭了扭癫得疼痛的臀股。
颜澈注意到了她这细微的动作,愣了愣,撇过头扯出淡淡的笑,吩咐车夫慢些,复又对苏洛央道,“再忍忍,快到了。”
苏洛央别扭地扯了扯裙裾,红着脸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显然是不适应这样繁复的装饰。她素来妆容清淡,纵是颜澈恢复了她的那份月例,她头上仍是只有孤零零的一支木簪,苏南卿赠她的那支桃木簪,虽是素简,但她却欢喜得很。
如今却是不同,她是陪同颜澈入宫参加姚太后的盛宴,自然是要隆重些。哪怕,她只是一个卑贱的舞姬。
苏洛央听人道起过,那位雷厉风行的女子,颜澈与颜曦的皇祖母。
景帝幼时登基,姚太后把持朝政多年,一时间,风头无量。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