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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眼底的光却慢慢暗了下来,“你的父母,一定很相爱。”
我眨眨眼,也笑了。
红衣胜火的男子向我缓缓伸出手,眉眼温柔,“你愿意跟我走吗?我给你一个家。”
他说完又怕我不信,便温柔地拍拍我的头,告诉我他是颜澈,从今以后他便是我的父亲。后来我才知道,眼前这个身着干净温暖的白色袍子的俊朗如星的男子,是西楚的皇帝。
后来我叫颜菀。
可我总会想起母亲那双温暖而孤独的眼,她唤我,念念,念念。
我名唤颜菀。
小名念念。
……
颜澈带我回宫的时候那些穿着黑色官服的古板老头长跪在养生殿外,声嘶力竭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听不懂,却看懂了他们的愤怒,吓得一个哆嗦躲到颜澈身后,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颜澈牵着我抿唇不说话,我偷瞄了他几眼,歪着头问怎么了。他蹲下来与我平视,目光柔和,说道,“没什么,别怕,他们只是犯了错。”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又问:“你是我爹爹吗?”
他神色一僵,眼眸铺天盖地地漫过我看不懂的悲伤。他笑了笑,道,“从今以后,你可以叫我爹爹。”
我没有喊。
我只有一个爹爹。
虽然我们不熟。
我住进未央宫的时候一个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女人怒气冲冲地闯进宫殿里盯着我许久,我不知道她是谁。牵着我的黄衫婢女绿衣偷偷告诉我,那是宫里最尊贵的女人,程贵妃,是颜澈的女人,之一。她长得很漂亮,让我想起我以前伏在母亲膝头念着的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她阴鸷地盯着我,忽然冷笑出声,吓得我忙躲到绿衣身后,战战兢兢地望着她。我听见她咬牙切齿道,“你与穆漓笙那个贱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怪他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要把你带回家。”
我扑上来和她厮打在一起的时候压根没想过力量的悬殊,只是单纯地讨厌着眼前这个女人。光是她是颜澈的女人已经让她讨厌了,她居然用这样恶毒的语气,说我的母亲,我那如神祗般的母亲,不可饶恕。
我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龇牙咧嘴,险些把她手臂上的肉给咬掉一块。
颜澈赶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陆贵妃把我甩到地上,我的额头撞到桌椅上,血蜿蜒了一地。他抱起我一动不动地盯着陆贵妃,目光微寒,“你这是做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孩子,你居然也下得了手!程娉婷,这么些年我对你几番忍让,没想到你真是越发跋扈了!”
那个叫程娉婷的女人气得直发抖,原本煞是好看的眉眼渐渐变得狰狞,她恼羞成怒:“陛下,你没看到外面那些老臣跪在外面死谏吗!这小贱人名不正言不顺,你若是硬要把她留在宫里,文武百官如何能服?”
她撩起裙摆跪到地上,低声哀求道,“陛下,莫要让你的一世英名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啊!”
“啪——”
程贵妃被颜澈扇了一巴掌,殷红的血顺着她白皙的脸滴下。颜澈目眦欲裂,“程娉婷,朕告诉你,从今天起她便是朕的女儿,是我西楚上了玉碟的朝阳公主!她有名有姓,叫做颜菀!若再听见你如今日般出言不逊,朕就废了你这贵妃!”
她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躲在颜澈后边不敢吭声,她拂袖离开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颜澈的衣角,用那双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俯下身问我怎么了,我拉过他的手,用那双小小的手牵着他,颤声道:“爹……爹爹。”
他一呆,脸上的表情竟有些愣愣的。
我微微仰起小脸,眉眼一弯,冲他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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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百合()
—以下重复章,勿买,之后补齐—
颜澈请来的教书先生又被我气跑了。
他把我带入未央宫,对外宣称我是他遗落在外的明珠,封号朝阳。当年颜澈放还是宁妃的前朝公主穆长宁离开皇宫时虽然鲜有人知,但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真相,只不过是皇家的遮羞布。
我幼时顽劣,爬树、弹弓、掏鸟蛋那也是常有的,着实不像个姑娘家家。与我同龄的都视我作仇敌,并未有交好的,只有一个爱哭鬼,老喜欢跟在我身后,跟屁虫。我纵然顽劣,但仗着颜澈的宠爱,皇宫上下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而我也天真地以为,我能这样一直嚣张下去。
而朝阳公主骄横跋扈的名声传遍了长安,颜澈终于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便给我寻了教书先生。
这是被我气走的第五个教习先生,那个两鬓霜白的老翁指着我气得直发抖,见我至死不改的模样,当即就拂袖而去,临走前还古怪地望着我摇头晃脑道:“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绿衣站在一旁低头闷笑,我板着小脸道:“不许笑。”
她盈盈屈膝,道:“是,殿下。”
颜澈进来的时候我正爬到窗上想要去捡宫殿外的桃花树抖落的桃花,绿衣冷不丁的一声“陛下”让我蓦地一惊,手中娇嫩的桃花便滚到了地上。而我脚底一滑,竟直直地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转过头,便看见颜澈阴鸷地望着我,俊朗的脸上笼上了一层薄雾。
他是真的动了怒。
我忙赔笑道:“爹爹。”
他没有搭理我,阴沉着脸冲外面喊道,“来人,绿衣侍奉公主不力,将她拖下去,杖毙!”
绿衣跪在地上嘤嘤地哭泣,目光哀戚,“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我心上一凉,攥着他的衣角,低声哀求道:“是我硬要爬上来的,不关绿衣的事。爹爹,您就饶了她吧!”
他凉凉地看了我一眼,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绿衣蹑手蹑脚地退出去,空荡荡的寝殿里,只有颜澈和我。颜澈是来兴师问罪的,我知道。他坐在我面前,修长的手指一声一声地敲着桌子,让我心惊。然而他并没有责怪我,只是似笑非笑地问我,“菀菀,听说你又把先生给气走了?”
“爹爹。”
我跳到他怀里,亲昵地搂住他的颈脖,委屈道,“他讲得好生无趣,您知道的,菀菀最不喜欢这些枯燥乏味的物事了,我都要睡着了!”
他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凛冽的眉眼一片柔软,“那以后,由我来教你,可好?”
我点点头,欣喜若狂。
他凝眉,又问我,“你怎得想起要桃花?太危险了!以后这些事让其他人去做就行了。”
我仰起脸望他,神色黯然,“爹爹,你不喜欢桃花吗?”
窗棂外的那棵桃花树还是我当初死皮赖脸央着颜澈栽下的,幼时的家里便栽着许多桃花树,那时我最是喜欢在桃花林里捉迷藏,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习惯了望着那么多桃花在我面前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初初搬进未央宫时只瞧得见光秃秃的一片,死气沉沉的,便栽下了这棵桃花树,而今已长成苍天大树、繁花似锦的模样。
颜澈笑,“不喜欢。”
我不大高兴。
那么好看的桃花,颜澈怎么会不喜欢呢?
后来我才知道,颜澈曾经很喜欢桃花盛放的春天,因为母亲喜欢,所以他爱屋及乌。只是之后他却厌极了那桃花,只是因为,那是我母亲与父亲的记忆,而那记忆里,没有他。
彼时我尚年幼,不谙世事地被颜澈捧在象牙塔里,听见他晦暗的回答只是不高兴地撅起嘴,道,“娘亲生前最爱桃花了,这里那么多桃花,她若是住进去了,定是欢喜的。”
他一愣,用布满薄茧的手摩挲着我渐渐长开的眉眼,目光晦涩,“嗯,她定会欢喜的。只是,她没有菀菀那样有福气。”
那年我十岁,未央宫外的桃花,开得极好。
……
我及笄那年的春天也是这样的景,桃花艳艳,风景如画。
今晨绿衣替我梳妆时感叹道,“殿下您真美,真真是应了那句话‘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殿下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人儿了。”
我面色一红,斜了她一眼,道:“就你多嘴。”
我顿了顿,复又问她,“绿衣,你可见过我娘亲?”
“不曾。”
“殿下您说笑呢,奴婢这样的身份,怎能得以窥见夫人的真容?”
她想了一会儿,答道,“但殿下您的容貌定是随了夫人的吧。那时民间流传‘齐门穆长宁,青衫染霁月;楚家颜柔嘉,红衣世无双’,曾经东齐的长宁公主风华无双,容冠天下,与咱们的柔嘉公主并称绝代双姝。可惜,这两位帝姬都殒命得早,红颜薄命。”
想起母亲,我不由得有些黯然。
之后便不再向任何人轻易提及。
那天我着一袭红衣立于熠熠生辉的大殿上,墨发如瀑,面若桃花。颜澈站在殿上俯瞰着我,神色愣怔。他如幼时那样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头,“菀菀长大了,朕的菀菀,真当得起‘绝色’二字。”
他目光一黯,“你与你娘,越来越像了。”
那是我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我的母亲。我歪着头问他,“爹爹,在你心中,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我永远也没办法忘记那天颜澈说的话。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神色黯淡。他涩然道:“你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冷心绝情的女子。”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提起裙摆跪在地上,他替我绾发,将一支钗头凤插在我的发上,眉眼温柔,笑若春风。他站在我面前,负手而立,道,“吾家有女初长成。愿朕的菀菀,一生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那年我十四岁。
我跪在地上仰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君临天下的男子,他着一袭明黄色的袍子,干净温暖,目光柔和。我心下一动,盈盈拜倒,笑靥如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父皇一世安稳,岁月静好,永享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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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对峙()
—以下重复章,勿买,之后补齐—
颜萱又来找我麻烦了。
颜萱是陆贵妃的女儿,小我两岁,素来不受父皇待见。她这几年最热衷的,便是与我明争暗斗。因为她说是我抢走了她的父皇。
这七年,西楚明帝唯宠朝阳公主颜菀,举朝皆知。他的确是个合格的父亲,只恨不得摘得天上的明月星辰赠予我。这自然引来了妃嫔皇子的不满与忌恨,陆贵妃与怀安公主颜萱最是。
我是在御花园碰见的颜萱。她着一身桃红色的襦裙,容貌艳丽,眉眼飞扬跋扈。她走到我面前,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朝阳公主吗?”
我没有搭理她,目不斜视地从她眼前走过。
她气极,冷哼一声,恨恨道:“果然是贱人的女儿,同样是贱人!”
我脚步一顿,转过去阴鸷地盯着她。她被我看得发毛,后退了一步,觉得面上挂不住,又挺起胸脯理直气壮地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母亲就是个贱人!”
我把她推下河的时候只听见她忿忿不平地声音响起,她说,“颜菀,你不过是恃宠而骄。”而我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湿漉漉的她,就像看着匍匐于地上的蝼蚁。我冷笑一声,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