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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性?”
“恶性。”
小野:“”
他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说是个人都会生病,可是陈叔叔今年才五十出头。
陈易森却笑道:“别露出这种表情,这种病也不是不能治,我不是要去做手术了嘛,成功的几率很大。”
开颅手术,风险也很大。
可就算治好了也最多只能延长几年的生命,如果再复发,很难第二次开颅。
小野以前看过几本医学方面的书,多少有点了解,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足球教练这种劳心劳力的工作,是不可能再做了。现在陈易森要做的事情就是专心调理身体,等把高血压降下来后,就要准备动手术了。
“人啊,年轻的时候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老了就会有这样那样的病。”陈易森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所以你可千万别学我,该吃饭就好好吃饭,该休假就好好休假。要享受生活”
他忙了一辈子,每天都忙忙忙,从陈落珩很小的时候就天天满世界的跑。
就想着能赚多多的钱,让她享一辈子的福。
现在看来,那些她成长过程中没能参加的家长会,才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所以在动手术之前,他想要留在圣保罗,专门训练小野。
这样就能跟陈落珩天天待在一起。
“叔叔,您不会有事的。”现在,小野能说的也就只有这句话。
可说完之后,他心里更难受了。
陈易森点了点头,男人的脸上至始至终都带有淡淡的笑意,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
只是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落落。”提到陈落珩,男人只觉得眼睛发酸,他轻声道:“你也知道,落落她母亲走得早,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她又漂亮又聪明,但是活得太沉闷了,生活中除了看书好像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我当时为了让她多融入人群,就经常给她报名寒暑假的野营活动。朋友倒是没交上,反而喜欢上了这种荒野求生的游戏。再大点,她就自己报名做了训练,假期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背上行囊说走就走。”
提到陈落珩男人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完的故事。
“她从小,就比同龄人想得多。曾经因为太过自闭,我还带她去做过心理辅导,但是心里老师说这孩子很聪明,没有任何问题。我就想着以后她无论想做什么工作,无论喜欢上什么样的男生,我都依着她。就是没想到她居然想当足球教练真不知道这是遗传还是天赋。”
小野安静的聆听着,偶尔也会插嘴道:“落落,她很喜欢足球,对待每个球员都很认真。”
虽然他经常希望,落落的眼睛如果只看他一个人就好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
身为一名教练,她会盯着所有的队员。无论私底下的落落是什么样的,只要她以教练的身份出现在球场边,工作的态度永远认真而严谨,对待球员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又很严厉。
“她能喜欢足球,愿意从事这份工作,我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自豪!”陈易森感慨道:“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公开我和落落的关系,就是不喜欢别人否定她的努力。我不想让她永远活在我的影子底下,虽然这条路非常难走,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找到的自己的位置。”
“是的,她一定可以。”
“可是啊我总是想,如果我永远留在手术台上了,她怎么办?”
“不会的!”
“如果呢?”
“”
世界那么大,如果陈易森不在了,陈落珩就成了孤儿。
“我最近经常做梦,梦到自己死了以后,看着她变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我看到她在职场中被人欺负,甚至是生活上”说到这里,陈易森看了一眼小野。
他呢喃道:“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沙子一样,风一吹也许就散了。”
没有什么能够取代血缘至亲的存在。
陈落珩是他拼尽一生都想要好好呵护的掌中宝,是他的骨血,是他上辈子欠下的债,这辈子要用一生来偿还。
他若走了,她便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被欺负了怎么办?爸爸不在了,爸爸不能帮你揍恶人了
小野沉默了许久。
陈易森的心情他能明白。
以早就过了相信“爱情大于一切”的年纪,身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古以来最易变的是感情,最难揣测的是人心。
他既希望陈落珩可以找到一个依靠,但又明白这个依靠不可能永远存在。
就像小野。
他太年轻了,他现在所看到的世界仅仅只是按平方米来计算的球场,有些事情如果不经历他永远都不会懂,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世人在自由的时候,期待爱情。在拥有爱情的时候,又会向往自由。
就算小野现在信誓旦旦的说,他会一辈子照顾陈落珩、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欺负,陈易森也只能听一听,笑一笑。
说到底,小野自己也是个孩子呢。
所以他想多帮着点小野,让他能更早的立足。
这时,小野忽然开口道:“叔叔,如果有一天我跟落落分开了,我也会对她好。就算我们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落落她永远都是我的家人。是她将我带回了人类社会,是她让我活成了人的模样。我知道,说永远守护她太虚假了至少我能保证,以后不论她是否还喜欢我,也不论我们的感情最终走向何方,我都会对她好。若有一天,她想要自由,我便给她自由。”
不是因为爱她,不是因为当了她的男朋友,所以才对她好。
小野很清楚,自己对陈落珩的感情是超越爱情的存在。
就算有一天爱情不在了,他也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她是他永远的家人,永远的亲人。
听到这话,陈易森如何能不动容?他双手搭在腿部,捏紧了裤子,强忍着泪光。
他真的是老了啊,才会这么多愁善感
陈易森忍不住嘟囔道:“别说这么煽情的话,搞得我好像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小野笑道:“你不会死的,你还要看着我捧奖杯呢。”
“你小子,别光顾着说大话,世界大得去了!以后离开了巴西,你会明白这个行业不缺天才!”
他跟陈易森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像父子了。
062()
小野和陈易森聊了许久。
男人的脸上渐渐露出疲惫之色;他现在的身体格外嗜睡;尽管白天没做什么;现在依旧觉得累。
小野便不再打扰他;而是朝门外走去。
他关上门的时候;忽然发现坐在墙壁前的陈落珩;她双手拼命地捂着嘴;肩膀轻轻颤抖。
落落
小野大概也没想到陈落珩竟然会在这里
也就是说,刚才他们在屋里说的话,陈落珩可能都听见了?
看她的反应应该是了
陈父暂时没有告诉陈落珩她的病情;是不想她担心。那么,即使陈落珩无意中听到了,也不会推门进去问爸爸的这份心情;她不会打破。
陈落珩无声的哭泣;甚至连小野出来都不知道。
直到他蹲下身,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有任何言语。
每个人;都生来孤独。
父母也都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或长或短;他们总会离开——正因如此才会有伴侣的存在。
陈落珩抱住面前的人;父亲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她是一个喜欢稳定并且难以接受变动的人,死板且固执。
她去一家餐馆,喜欢吃的菜会一直点;绝不换口味。
也正因如此;才会在母亲去世之后,不愿和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除了父亲。
她害怕分离,于是便在一开始就不接受羁绊。没有特别在乎的人,就不会再因为失去而痛苦。
无论男女考得太近,她都会本能的害怕。她明白,父亲也不会永远陪着自己,可她以为父亲就算到了八十岁也依然会健健康康
陈落珩咬住了自己手臂上的衣服,她不愿意发出声音。
小野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起来,她太轻了,像个孩子。
他们回到了另一间房里。
陈落珩坐在床头,不断地抽出纸巾擦拭鼻涕,她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沙哑:“明天我们要陪爸爸吃饭”
“好。”小野蹲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满眼的爱怜。
说实话,从她到巴西以后和爸爸就很少见面,忙起来的时候经常三个月都见不了一次。
她的时间都给了学业、工作、还有小野
唯独爸爸不在她的计划内。
她以为爸爸永远都不会老去,那怎么可能呢
“没事儿。”小野安慰道:“这个病还有得治,所以我们的心态要保持好,要让爸爸开开心心的,这样有利于病情稳定。”
“嗯”
房间里的桌子上,还摆着笔记本,和一堆的纸张。
陈落珩习惯把每个球员的特点用笔“一二三四”整齐有序的列出来,方便查找。
她再一次擤了擤鼻涕,将纸丢进篓子里,她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小野出去给她冲了杯热牛奶,放到了床头柜上。
他走的时候,陈落珩还在发呆,瞳孔涣散。
小野犹豫了下,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想着陈落珩万一不想让他走怎么办?
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现在这样
很无助,却又一直在强撑着。
陈落珩注意到了小野,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我没事儿,你去休息吧。”
“好。”
房门轻轻地带上,陈落珩翻了下身子,蜷缩进被子里。
她抱着枕头,满脑子都是父亲的事情那种无力的恐慌感,将她整个人都牢牢抓住。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夜无眠,天亮后她直接爬了起来。为了掩饰气色不好,她涂了一层粉底液以及遮瑕膏,至少把淡淡的黑眼圈挡了去。
第二天,陈落珩和平常一样跟大家说说笑笑。
她和小野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做早餐,陈易森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的画面。
在这边多停留了几日,三个人便一起订票飞回巴西。
陈落珩有空还会继续去训练场,而陈易森也给小野做特训——在朋友的足球培训机构,借用那里的训练基地。
陈落珩休假回来,一线队的副教练就向她询问小野的情况。
“野现在怎么样了?他这个赛季能踢比赛吗?”
“恐怕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这是她和父亲一起决定的,小野这几个月跟着父亲做特训就好,前半部分的赛季将全部缺席。
副教练表示理解:“不用着急,他还年轻,身体一定要调理好。”
小野曾经在圣保罗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带给圣保罗一丝胜利的曙光。虽然今年的圣保罗重组了队员之后,实力突飞猛进,但是主教练非常在乎小野。
对于足球队来说,优秀的射手可遇不可求!
这次,小野休息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那种伤势想要上赛场还是有点勉强。
但其实,小野的身体已经无碍,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