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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兄明日便要离开;今夜,就让小蕊烧些好菜;加上我这坛美酒;为你践行吧。”
许是知道又要与谢衣分别,欧阳明日今日前来时,还带来了一坛好酒。看到酒坛;闻到酒香;白蕊的眼睛先亮了。
“小馋猫。”欧阳明日看到白蕊眼巴巴的模样;在她的眉心轻点,笑道,“先去做饭吧,等会儿酒不会少了你那份的。”
白蕊在有好酒喝的刺激下,很快在厨房忙活起来。她做菜的速度很快,灵力附于手眼之上,洗菜、切菜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翻炒、撒调料、摆盘欧阳明日觉得光是看白蕊下厨,便是一种享受。
谢衣同样透过小窗,望着认真做菜,丝毫不知自己眉间多了一点朱砂印记的白蕊,感慨道:“这小丫头确实不错,难怪欧阳兄也会动心。”
“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有人愿意在遇敌时,第一时间挡在我的身前,看到我受伤便不自觉地流泪,甚至愿意放下兵器,与我同生共死。这样的情谊,换做是你,难道不会动心?”
何况白蕊还不止是这些,她活泼机灵,却不任性,貌美动人,却不傲慢,勤奋努力,却不自满。偷喝酒被抓包时的她,像一只调皮的小猫,总想让人逗一逗,看看她究竟是会炸毛,还是舔舔他的手心。
欧阳明日拭去食指上的朱砂,语气虽然平静,却透露着他心中的不平静。这段时日,欧阳明日看着白蕊在谢衣指导下,努力练习,从不叫苦喊累,那坚毅的眼神,让他觉得很美,比任何一种花开时还要迷人。
欧阳明日一开始还不明白,白蕊出门时为何要戴上面纱,可是当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为她放慢时,他才恍然,如果白蕊出门时不遮住她的面容,怕是不知会吸引来多少目光吧。
谢衣感叹道:“我看小丫头对你,也是颇具情意,你若真心喜欢她,可别错过了。”
“只是有些动心罢了,还未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若她知晓了我过去之事,怕是不知会作何反应。还是再等等吧,她到底年纪还小,对情爱之事也只是懵懂。”欧阳明日不愿踏出这一步,忆起以前渡魂后,亲人、好友视他为怪物的神情,欧阳明日闭了闭眼,冷冷一笑,又给自己的心,包裹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这日,正是新月如钩,勾起人心底深处的回忆。谢衣望着月亮,想起在九天之上,孤冷如月的师尊,轻轻叹了口气。时至今日,谢衣也不知自己所为,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他所做一切,都只为回护一人一城,谢衣从未觉得后悔,只是每当凝望月亮之时,他总会忆起流月城种种旧事。
然,时如逝水,永不回头。谢衣只希望,身边好友能遇到一人,解他飘零之苦,便如这黯淡月光旁,有熠熠星光相陪一般。
***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白蕊做好一桌的饭菜端出来时,欧阳明日和谢衣已经喝了起来。
“谢衣前辈,欧阳哥哥,吃些菜再喝酒吧,不然很容易不舒服的。”白蕊摆好三人份的碗筷,说出了自己的经验之谈。空腹喝酒,显然对肠胃伤害很大,虽然欧阳明日和谢衣的酒量都比她要好,但白蕊觉得酒量好的人,也应该要保护自己的肠胃才是。
谢衣和欧阳明日都听话地放下了酒杯,拿起了筷子,桌上的菜消失得很快,白蕊托着腮,满足地望着自己烧的菜被热情以待,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赞叹。
“此酒只应天下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啊!”白蕊觉得这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酒了,也不知欧阳明日是从哪里寻来的。酒香浓郁,却不像烈酒那般辣口,而是带着些甘甜,让人觉得如饮琼浆玉液。白蕊连着三杯下肚,觉得心中充满了快乐。
欧阳明日在白蕊回味时,将她的酒杯拿走了。小馋猫尝了三杯也差不多了,再喝,怕是她又要美人哥哥,明日哥哥换个不停了。
然而欧阳明日高估了白蕊,白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酒杯不见了,嘟着嘴问道:“明月哥哥,你把我的酒杯藏起来了吗?藏哪儿去了?广寒宫去了?”
谢衣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他没想到白蕊喝醉了之后,会是这副模样。平时里喝的酒,白蕊喝上一壶没有问题,可是今日之酒不是凡品,谢衣以为白蕊只能喝上五、六杯,却没想白蕊喝了三杯便醉了。
“让谢兄见笑了。”欧阳明日没想到白蕊又给他起了个新的称呼,明月哥哥,呵,真亏她想得出,好在自己已经把她的酒杯给拿了,不然再让她喝一杯,她自己要飘到广寒宫去了。
“我去煮碗醒酒汤,小丫头这般回去,怕是会让你的那位朋友担心的。”谢衣很快起身离开了院子,去了厨房煮醒酒汤。
欧阳明日很想说,白蕊若是喝了谢衣煮的醒酒汤,恐怕非但不会醒酒,还会多些别的症状。不过谢衣消失得很快,像是不想打扰他与白蕊一般。
欧阳明日叹了口气,白蕊却毫无所知,仍在找酒杯,桌上找不到,她便俯身望向了桌子底下,桌子底下也没有找到,白蕊索性躺到了草地上,瞪大眼睛像是在月亮上找一般。
欧阳明日静静看白蕊表演了一会儿,等她消停了,躺在草地上不动了,他才弯腰将她捞了起来。欧阳明日本想将白蕊放回到椅子上,让她吃点菜缓一缓,可是白蕊却在他松手时搂住了他的脖子。
欧阳明日动作一僵,他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想白蕊清醒后,无法面对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当欧阳明日将白蕊的手掰开时,却听见白蕊小小的啜泣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欧阳明日不是第一次看到白蕊哭,那日黑衣人的刀在他的脖子上划过时,白蕊也掉了泪,那时她是为他而哭,但是此刻,她又是为什么而哭?因为他的拒绝吗?
欧阳明日的手捏着白蕊的手,良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发现白蕊的手很软,大约是喝醉了的缘故,她的掌心微烫,慢慢地将温度传递给了他。白蕊的啜泣声渐渐停了,她靠在他的肩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竟是睡了过去。
欧阳明日将白蕊再次放到了椅子上,这一回白蕊没有抗拒,而是伏在桌上继续睡。欧阳明日听到她呢喃着,说了个“雪”字,好像又唤了声“哥哥”,想着也许是天气太热,白蕊梦到了下雪,便没有在意。
谢衣的醒酒汤,终是派上了用场,白蕊一闻到那刺鼻的味道,便醒了过来,一蹦三尺高,跳到屋顶上说:“谢衣哥哥,你的黑暗料理我实在没有勇气尝试,不如给你身边的这位勇士喝吧。”
欧阳明日不知白蕊是真的醒了,还是依然醉着,若真的醒了,她不会唤谢衣作哥哥,也不会称他为勇士,可她若是还醉着,动作为何如此迅捷?这轻功扶摇直上,翩若惊鸿,也不知是谁教的她。
欧阳明日突然明白过来,当日若非为了保护自己,白蕊只要使出这轻功逃走,那群黑衣人是怎样也追不上她的。可是为了他的安危,她选择了将自己一同置于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欧阳明日放柔了声音,仰头朝白蕊说道:“小蕊,时辰不早了,你下来,我们回去吧。”
白蕊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月夜,屋顶,与她说话之人白衣胜雪,这场景似曾相识,她接下来该怎么做来着?白蕊很快想了起来,她微笑着张开双臂从屋顶跳了下来,欧阳明日没想到白蕊会这么下来,他伸出双臂接住了她,白蕊再次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一回,欧阳明日没有再推开白蕊,他朝谢衣道别后,便抱着白蕊离开了。
回到百花楼时,白蕊已经睡着了,靠在欧阳明日的怀里,不知梦到了什么,睡得很是香甜。欧阳明日推开白蕊的房门,想将她抱到床上去,花满楼却开口道:“欧阳兄,夜入女子闺房总是不妥,叫醒阿蕊,让她自己回房吧。”
第38章 论世间情爱()
花满楼怔住了,他没想到欧阳明日竟然会如此说。情之一字;真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一个人做出以前绝不会做出的行为;说出以前绝不会说出的话来?
这几日;欧阳明日几乎天天来接白蕊,耐心等她起床洗漱;并无半分不耐,又几乎夜夜送她回来;两个人之间的亲昵花满楼听在耳里;感受在心里。其实半个月前;当花满楼清早回来;发现欧阳明日宿在百花楼时;便知欧阳明日对白蕊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当时花满楼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不知该如何说与欧阳明日听,亦或是说与白蕊听,毕竟那只是一种预感而已;而身为欧阳明日的好友,白蕊的义兄;他又如何开得了口;说自己觉得,他们若在一起,也许不会有好的结局?
花满楼与欧阳明日成为朋友已半年有余;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又同身患残疾;彼此惺惺相惜,互相温暖。比起经常去各地探案的无情,四处云游的无花来,花满楼与欧阳明日相处的时间,才是最多的。
欧阳明日是半年前从北疆来到江南的,花满楼一次外出时,正巧遇到欧阳明日在救治一位垂死的病人。
那病人已被别的大夫判了死刑,让家人快快替他准备后事,一家人在医馆门口痛哭流涕,但在欧阳明日的金针之下,那垂死之人竟恢复了生机,吐出几口淤血之后,便清醒了过来,还有力气跟着家人一道对欧阳明日千恩万谢。欧阳明日却分文不取,推着轮椅便离开了。
花满楼当时便对欧阳明日的医术和为人极为欣赏,等再次外出又遇见欧阳明日时,发现他正以金针救治一只受伤的小猫。花满楼很快买来了猫食,借此契机与欧阳明日相识了。
医者,救死扶伤,花满楼向来敬佩医者,又两次见欧阳明日不出于任何目的地救治人和动物,心中对他自然颇有好感。等二人坐下深谈时,花满楼发现欧阳明日博古通今,与他处处都能聊到一块去。一来二去的,同样身患残疾的二人便成了知心好友。
花满楼知道欧阳明日为人孤傲,对于不相干的人,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可是对于朋友,欧阳明日却是极好,很会照顾朋友的心情,就算两人对同一件事情产生了分歧,他也不会与朋友争吵,只会转换话题或者退一步。
花满楼是真的没有想到,为了白蕊,欧阳明日竟会出言讽刺于他。半年来惺惺相惜,曾秉烛夜谈,曾携手同游,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争吵,以为会成为一辈子的至交好友却未曾想,今夜从欧阳明日的口中,花满楼会听到让人冷心之言。
花满楼虽然向来待人温和,很少生气,但当真心结交的朋友用讽刺的口吻,将他好意的提醒改了味道时,花满楼沉默了,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欧阳明日没有回头看花满楼的神色,他在说完想说的话之后,便抱着白蕊进了房间,将她小心轻柔地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欧阳明日望着白蕊眉间被自己点上的那一抹朱砂印,轻轻用指腹抹去,然后留下了浅浅一吻。欧阳明日觉得谢衣说得很对,有些人他如果错过了,很可能会后悔几生几世。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有情,欧阳明日觉得他身为男子,总不该让白蕊先踏出那一步的。
花满楼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欧阳明日退出白蕊的房间,他的心已凉了大半,可还是叫住了想要径直离去的欧阳明日:“欧阳兄,我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