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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杨杨小姐。”院长走在最前面,几乎抬不动脚了。他紧张,汗湿了衬衫,双手紧握,战战兢兢地挪到杨木木面前。面前的女孩盘腿坐在床上,脏兮兮的脸,乱成鸡窝的头发,在电筒光下,肿胀的双眼,脸上还有几颗酱油色的饭粒。“杨小姐对不住,对不住”
程主任和护士们一个个低着头,呼吸都十分小心。
杨木木心里止不住地高兴,她的心砰砰狂跳,娘的,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马上出去吃大餐,那不是做梦,黄寅真的救了我,我出去要不要以身相许啊,嘻嘻嘻她在心里笑。但面上,她一幅气汹汹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呢!有本事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啊!我告诉你,我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你最好别让我我爸知道,否则的话”
杨木木稀里糊涂骂了一通,院长哈腰点头,就差给她跪下了,杨木木还在继续骂。
“这么多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这里又冷又黑,我以水充饥,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我是死也不要吃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一股气窜上来,“嗝”她打了个饱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第11章()
几个护士搀扶着杨木木,她装作软弱无力的样子,身上的力全压在护士们身上。待走到有灯的1号楼外,她方才看清了搀扶她的人的脸,一下来了精神,指着那几个护士。
“喔喔喔就是你们几个,就是你们把我关起来的,死活不听我的话,不是让你们去找院长吗?不是让你们找程主任的吗?”
院长和程主任走在前面带路,一听这话全都转过头来。
院长恶狠狠地盯着几个小姑娘,杨木木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话给她们几人带来不小的麻烦。
“杨小姐吩咐过你们找我和程主任,为什么都没说?”院长吼道。几个小姑娘吓得抖肩,哪还敢答话,一个个低着头。
杨木木看着不对,说:“没有没有,院长我胡说的,当时我都晕了,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早就会来告诉你的。我刚刚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几个护士抬头看她,刚才没吓哭的,现在倒湿了眼眶。
“走吧,走吧,赶紧的回去洗个澡,熏死我啦!”她又去逗几个护士,“你们不嫌我臭啊?”
听到这话,院长的心里终于有些放松,杨小姐是这样好说话的性格,如果稍微向她求求情,那么她被囚禁的事情也许是可以瞒过去的。
进到1号楼走廊,尽头就是杨木木的房间,一行人正要打开房门,隔壁房间的人出来了,正是黄寅和harvey教授。
院长慌了神,harvey教授认出了杨小姐该如何?
此时杨木木早就躲在了一群护士的后边,小声嘀咕说,“挡住我挡住我,不能让他们看见。”她绝不能让黄寅看见自己现在这幅又丑又狼狈又邋遢的模样,虽说那晚他见过她,但没灯啊,光线不好,也许他根本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丑。
“院长,你们这是?”harvey教授问。
“额”院长不自觉去看杨木木。
一群护士里,根本看不见杨木木。院长长舒一口气,“我们上楼去看一些病人,”1、2、3号楼的二层以上住的都是病人。“教授你们是要出去?”
“屋子里有些闷热,我们出去走走。”harvey教授回答说。
黄寅朝护士群看了看,微笑着点头弯腰致敬,跟着教授走了。
他们进到房间,杨木木让那些护士先回去休息了,程主任呆立在一边儿,院长说:“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杨小姐。”
“什么谢我什么?”杨木木已经翻开行李箱找睡衣,她要赶紧去洗澡。
“谢谢你刚刚没让harvey教授看到。”
“harvey教授?”
“我正要告诉你,烦请杨小姐帮个忙”
“等等,harvey教授?”杨木木打断院长,“美国的?普林斯顿那个?”
“是的是的,杨小姐你刚刚看到了?”
“harvey教授怎么会来这里呢?”
“说来话长”院长扬手想接着说。
“那就别说了我还得洗澡呢,我明天再去拜访他老人家吧。”
院长吞口口水,把手放下去。
“院长你说要我帮什么忙?”杨木木已经打算去澡堂了。这里的厕所和洗澡的地方都在每层楼一个集中的地区。
“这个说来话长,harvey教授呢,他”
“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您闻闻”杨木木把手臂伸到院长鼻子下。“好臭啊!你直接说要我做什么吧。”
“这个希望杨小姐,明日见到harvey教授,不要将您被关起来的事情”
“喔这个啊,知道知道,您老就放心吧。我先去洗澡啦。”杨木木把手拍在院长肩膀上,上面落下一个黑黑的手掌印儿。
“杨小姐,您就说您这几日不舒服。”程主任补上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杨木木向澡堂走去。
***
次日,杨木木还留着口水,做着美梦,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啊?”她虚着眼睛开门。
两个护士站在门外,一个端着一碗粥,一袋儿包子,另一个提的是豆浆,油条,饼杨木木吞了一口口水。
“杨小姐你的早餐。”
“这么客气?”杨木木扬起眉毛。
“你想吃什么,包子?粥还是豆浆,都有。你不喜欢吃的我们可以拿走。”
杨木木好久没吃个像样的食物了,“拿走?拿走多麻烦你俩啊哈哈,都给我吧,我吃得下”她请他们进来,“放桌上就可以,谢谢了。”她笑嘻嘻地说着,眼睛却不看人,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食物。
“杨小姐,院长请你中午一起吃饭,教授会在一起。”
“好好,我知道了。”她已经啃下了半个包子。“对了,以后别叫我小姐小姐,现在这年代叫小姐不是骂人嘛,我叫杨木木,叫我名字就行了。”包子吃完,她已经拿起了饼。
“那木木姐我们先走了,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的话,可以先和我们说。”
“什么?明天你们还要来啊?别别别这么麻烦呀,我又不是皇帝。”半个饼已经没了。
“院长吩咐的”
“你们就和院长说,我要睡懒觉,不让你们送。我想吃早餐,我会自己去的。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今天谢谢了,我会乖乖都吃完的。”她拿起了油条。
吃完早餐,杨木木又倒下床想继续睡,可她睡不着了,吃太多,胃太撑。没办法,只好起床洗漱,到花园里溜达,好久不见天日,所以觉得格外美好。
这所病院除了那几栋楼,还有一个操场,就是花园,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花草草生长在这里,早晨的时候,这个小盆地的顶端浮一层厚厚的雾气,待到午间才会完全褪去,这里的空气好,水质好,湿度大,所以护士们个个皮肤好,白白嫩嫩的,一点也不需要什么护肤品。
杨木木踏在花草间隙中露出来的一条小石板路上,拐个弯儿,看见一堆鸟儿在前方的草地上。她静静走上前去,看见一个人坐在地上。
“黄寅?”
鸟儿们全部飞走,他转过头来。
“你在这儿”她看见他手里拿着半个馒头,“喂鸟儿?”
他不想理她,把手里的馒头几下撕碎,扔在草地上,准备走人。
“诶”杨木木拉着他的手臂,他瞪他一眼,她乖乖把手放开。“我只是想给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我出来。”
“我没有救过你,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啊?我是杨木木啊?那天晚上”黄寅已经转身走了,杨木木追上去。“那天晚上,就是你啊,你来到我被关的那间房。然后你告诉院长,我才能被救出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他大步快走离开,并不想与杨木木多说一句话。
“莫非那晚我真的是在做梦?可是又是谁告诉院长的呢?”杨木木背后,那些鸟儿又回来捡地上的馒头渣吃。
第12章()
午餐安排在了食堂的一间包厢里,说是包厢,其实不过一间有门的房间,除了一方圆桌,什么都没有,空间也十分狭窄。
院长、程主任满脸堆笑地请来杨木木和harvey教授,当然,harvey教授把黄寅也带来了。桌上是食堂师傅单独炒的一些小菜。
杨木木和harvey教授简单问了问好,用英语,毕竟在国外十三年,杨木木的口语还是不错的,这让院长和程主任有些尴尬。一来,他们插不进话,二来,他们不知道杨木木有没有把她自己被关起来的事情告诉harvey教授。
“呵呵,杨小姐和教授聊得真欢,可苦了我和程主任了,听不懂啊哈哈哈哈。程主任啊,我们也该学习学习英语咯。”院长干笑。
“院长啊,我可跟您不能比啊,活到老学到老。我又笨又蠢的,一把年纪了,普通话都学不好,更别说英语啦。要不黄寅你给我们翻译翻译。”程主任开玩笑说道。
“泥酒憋伪男他了,我们可以讲中文。”harvey教授拍拍黄寅的手说,黄寅回他一个微笑。
杨木木被黄寅和教授的亲密度震惊到了,原来人家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人,只不过对自己是如此而已。在美国屁知识没学到,撩汉子的本事,老娘还是有的。看看秃顶的院长,再看看肥头大耳的程主任,黄寅那简直,秀色可餐呐。这荒山野岭的,总得找点儿事做,“教授你和黄寅是怎么认识的?”
问题一出,杨木木注意到,院长、程主任还有harvey教授的脸色都有些许变化,harvey教授笑说,“等有空下来,我和你慢慢说。”
“对对,我们吃菜吃菜。”程主任似乎在帮教授转移掉这个话题。
这难道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杨木木心想。
随后院长一直聊杨宇和关律师的话题,杨木木也听出来了,大致就是劳烦harvey教授在爸爸和关叔叔面前说好话,为这个香樟山精神病院投点钱什么的。
午餐结束后,黄寅便不见了身影,教授与杨木木能聊的话题也聊完了,在美国时,她只有几次与关叔叔一起参加聚会时,见过harvey教授,他是关叔叔很好的朋友,但是与杨木木并不是太熟。他们分开后,杨木木找到程主任,拐弯抹角半天,终于把想问的问题吐出来。
“程主任,harvey教授为什么与黄寅那么熟呢?”
“这个啊,刚刚黄寅在,并不方便说。教授是他的主治医师。”
“黄寅是病人?他不是这里的清洁工吗?”
“是的,他其实是病人,但他自己不知道。”
这是杨木木完全没有想到的。
“他是harvey教授带来的,大概几年之前,四年还是五年。来到这里后,他的病情慢慢趋于稳定,教授也回去了美国。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在他病情稳定后,经常会强迫性地去打扫清洁。后来慢慢地,在他的意识里,他不是这里的病人,而是清洁工,我们把这情况反映给教授,教授建议我们将计就计,就把他当做清洁工,这对他的病情稳定有好处。所以,现在他每个月还会来问自己的工资,并把钱汇给家人。”
“他还有家人?”
“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黄寅以为自己的弟弟妹妹还在上学,他之所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