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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板,您怎么来了?您先到我的店里坐一下,我儿子上美术班要迟到了,我得赶紧送他去。”红梅不禁在心里将这只老狐狸骂了一遍,脸上还得装出笑脸,免得他怀疑。
“上美术班还要带行李啊?”
红梅懊恼的看着手里的箱子,真想扔出去。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爷爷,您好,我叫杨诺一。”小诺一看到妈妈正和一位老爷爷客气的说话,自己也不能没有礼貌,听到爷爷问他的名字,赶紧甜甜的回答道。
“你不是说孩子有爸爸吗?怎么孩子跟你姓呢?”马启强倒是不急不慢。
“我想让他跟我姓就跟我姓,关你什么事情?”此时的红梅有些急了,只想快点摆脱掉他。
“我看你是心虚了吧,他就是我儿子,对吧?”
“不是的,当然不是,他有爸爸。”
“爷爷,我有爸爸,只是我爸爸出差了。”这时候,诺一猛一下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爸爸。”诺一高声叫起来,松开红梅的手,飞扑进周力的怀里。
红梅已经顾不得想周力为什么会在这里,赶紧一把拉过周力。
“马老板,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您刚才也听到了吧,我儿子喊他爸爸了吧。”马启强听到后,怏怏的走了,不过,他还是不甘心。
“你怎么来了?”红梅香葱周力手里接过诺一,无奈诺一就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红梅只好作罢。“走吧,我要赶紧将诺一送到依依那里。”
“为什么送过去,跟刚才那个老头有关系吧?”周力很不解。
“别问了,先送过去再说。”
依依看到红梅和周力两个人带着诺一来了,还以为红梅终于想通了,连忙眉开眼笑的迎了过来,准备狠狠的取笑一下两个人。当看到红梅一脸严肃的样子,赶紧将取笑的话咽回肚子里。
进门后,红梅让周力带着诺一去楼上玩,自己和依依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看你一脸紧张的样子?”
“马启强来了。”红梅一脸焦虑的看着依依。
“谁,马启强是谁?他来干什么?”依依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嗳,就是那个香港老板,诺一的亲生爸爸。”
“他来做什么?当年是他不让你生下诺一的,也是他就那么决绝的走了,现在来干什么?”
“他的独子去世了,他想要回诺一。”
“想得美,他想要就要啊,当咱们是什么?红梅,你打算怎么办?”
“我肯定不能让他把诺一带走啊,可是,他万一强行要走怎么办,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只是事实啊。”红梅有些急躁了,她一想到如果是这个结果,都要哭出来了。
“现在我们打死都不能承认,诺一是他的孩子。”
“这还用说,我刚才已经极力否认了。可是,马启强是什么人?他在商海里混了那么多年,不是你否认就可以把他打发了的。”
“红梅,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他接近诺一。”周力的声音将红梅和依依吓了一跳。两人回头,只见周力拳头握紧,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会不会通过法律途径要回孩子,毕竟他经济实力比我好得多。”
“这个不可能,就算通过法律途径。这么多年,诺一一直由你抚养,而且你也完全具有将诺一养大成人的实力。再说,法院也会尊重你的意思,不会强迫你的。”依依不愧是大学生,法律条文方面比红梅懂很多。“我倒不担心他通过法律途径,那时候大家都在明面上,也好操作。我担心他通过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到时候,他一下子去了香港,我们要找他就麻烦了。”
依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红梅听了冷汗飕飕的往外冒。最后三个人商量定了,小诺一暂时不上学了,由周力24小时全程监护。红梅那里暂时是不能回去了,只能暂时待在依依这里。
这时候,依依去前面处理点事情,后面只剩下周力和红梅了。红梅左右看了看,猛一下跳起来,“诺一呢?”
“放心吧,诺一睡着了,我下下楼来的。再说,咱们待的地方一抬眼就看到楼梯了,诺一下来的话会看到的。”
“哦。”红梅终于松了口气。“你今天怎么在这里?”对于周力的出现,红梅还是觉得挺奇怪。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离开。当时,你说了那样的话,我听了真是很伤心。没想到,我们相识那么长时间,你竟然认为我是那样的人。”说到这里,红梅的表情不自然起来,她也是不得已,才故意说那些刺激他的话。
“我一直都没有走远,就在内衣店附近找了一份工作。每天下班,我都会在店子门口转转,看能不能看到你和诺一。有时候,我也会去诺一的幼儿园陪他玩一会,诺一没告诉你吧。”看到红梅摇了摇头,周力不禁得意的笑了。
“那是因为我跟诺一约好了,坚决不告诉你。今天,其实我是休息的,我早早的就过来了。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同你说话,然后你们就走了,我不放心就跟了过去。再后来,看你急匆匆的回来,然后那个男人截住你,似乎不怀好意。这个时候,我也豁出去了,就算看你的白眼,我也要出现。”
“你这又是何苦呢?”
“红梅姐,不,红梅,我爱你,是真的。我想保护你们母子,虽然我现在没有多少钱,但是我会努力的。而且,我向你保证,以后我挣得所有钱都归你,都由你保管,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不是的,周力,不是那样的。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跟我在一起,会害了你的。”这是红梅心中的痛,她不知道怎么跟眼前的他说,虽然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
“红梅,你听我说,谁没有过去呢?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谈何容易,你父母知道了,一定会反对的。”
“只要我们不告诉父母,他们又从何知晓?”
“周力,你别傻了,我真的不值得。”红梅有些气恼,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值不值得要我说了算的。”周力的执拗劲又犯了。
“周力,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无法再生育了。你”看着愣愣的周力,红梅无法说下去,站起来,准备上楼看诺一,周力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红梅,谢谢你为我着想。从这些话中,我能感觉到你是爱我的。我爱你,就是爱你,我爱你的人,我才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呢?你说你不能再生育了,我们已经有诺一这么可爱的儿子,就算不能生育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梅愣愣的站着,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拽着她手的周力却一用力将他揽在了怀里,任她用力挣脱,周力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她。
“红梅,我爱你,我一定会让你和诺一幸福的。”周力在红梅耳边轻轻地说。
第二十八章 杏醒(1)()
大多数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表象。眼睛能告诉我们的,耳朵能告诉我们的,任何感官器官能告诉我们的只是存在,而不是那个真实。我们一生都在探索这个真实,或者说我们一生都在学习、理解存在与真实的关系。
青杏现在的处境用表面光鲜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她每天打扮光鲜亮丽的开着夏利车奔走于果筐厂和家里只见,大家都或揶揄或者真诚的喊她一声李老板。回到家里,身体的千疮百孔却暴露无遗。
夏建没有犯病的时候,就跟正常人一样。可是,如果他犯病了,脾气也变得很暴躁,大概疼痛让他失去了理智吧。
很多次,夏建望着忙里忙外的青杏,总会长叹老天的不公,为什么这样的病不去纠缠青杏。青杏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笑笑,不予理会。即使自己一再忍让,夏建似乎并不领情,疼的厉害的时候,臭**等词汇向冰雹一样向青杏打来,直打的她浑身冰冷,夏建心理平衡为止。
夏天和夏洛都是乖巧的好孩子,每当爸爸犯病的时候,总是问长问短,恨不得顶替爸爸。每当这个时候,青杏都假装没有看到,开着车子向果筐厂奔去。
对于青杏来说,猛一下要管理一个工厂,谈何容易。一直以来,她都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最开始,她连账本都看不懂,更别说,制作筐子的基本流程了。
青杏从头学起,跟着工人们一起在车间操作。虽然说筐子是塑料的,但是一天下来,青杏的体力就有点吃不消了。从最初的拌料到最终成品,青杏都亲力亲为。说心里话,青杏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她要将整个果筐制作流程了熟于心,即便将来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也能以此生活。
九十月份是苹果成熟的季节,八月份正是人们采购果筐的黄金时间。可是,前来**果筐的人一看是个女老板,都持怀疑态度,一度果筐厂都面临崩溃的边缘了。没有办法了,青杏爸爸来帮他盯着厂子,她去跑销售。
最开始,青杏是很难为情的。镇子不大,很多人也基本上都认识,现在跑去让别人定自己的果筐,确实有些像强买强卖。没有办法了,青杏只好拿着果筐样品,先去距离自己家比较远的村子。
大多数时候,人们总看到一辆夏利车旁边,一位干练的农家女人正在跟村里人介绍自己的果筐。这一幕看似很奇怪,开始的时候,青杏也觉得不自然。不过,随着卖出了第一只果筐,青杏就将羞涩和难为情抛在了脑后。等到这个村的人接受了她的果筐后,她在去另外一个村子。这样,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家。一晃,青杏竟然有一个星期没有去果筐加工厂了。
好不容易推销出去了几笔订单,青杏赶忙赶回厂里,看看生产情况如何。等到厂子里检查后,她才真正傻眼了,爸爸不懂得筐子的加工,有几个工人偷懒,竟然将两层底的果筐只做了一层。这样的筐子跟一次性的又有什么区别,很多农民买了筐子还指着年年都用呢!
返工,青杏一声令下,和所有人一起埋头苦干。结果等到年末结算的时候,才发现,今年的果筐看似生意红火,实际上非但没有赚钱,反而亏了不少。
“逞能吧。我看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真不该将果筐厂交给你。”面对夏建的冷嘲热讽,青杏理都不理。“一层怎么了,那么多筐子只有一部分是那个样子,又有什么关系。以前我都是那么做的,还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想让一只筐子用一辈子啊,那还有谁来继续买呢?”
“你不是将果筐厂交给我打理么,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啊。”青杏有些不耐烦了。
“你还不耐烦了,我要是身体没问题,肯定捶你一顿。”夏建骂骂咧咧的就出门了。青杏不理他,赶紧上街上置办年货,要过年了。
还没出门,表姐却来了。表姐自从在西安打工后,很少回家了,特别是当了主管后,过年反而是最忙的时候,回来的次数就更少了,今年过年回来,真是稀奇。
“表姐,今年不忙吗?你怎么回来了?”
“嗯,请了两天假,回来看看,过两天就走。”
“那你还是不在家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