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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的眉宇扬起,此时眼中又是难解的暗流涌动:“去璟王府之时,顺便再帮朕把一些东西送过去。”
似沉吟:“就将前几日夷地进贡的那几颗良渚凉珠,和田玉石,有治病缓痛功效的东西,拿给璟王,就说是朕给的。”以寮他心中的愧疚与关爱之情。
“是。”福德等几位太监总管听罢,立即停下了脚步,像是接了旨意一般,几个人又再跪了下来。
灵潃帝虽也见不到璟王爷,可有事无事就送些东西过去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把要交代的交代完了,慕容绝珛这才收了沉稳的目光,头上的金冠依旧耀眼。
把手边的奏折堆到了一边,再重新正色的处理起了其它朝事来,这一刻又是勤政的帝王,眼中已经看不到方才的那些七情六欲的杂思了。
此时,是距离百官夜宴的第七天。
日子依旧平和的过着,这厢外头是如此,宫中的人开始着手紧张准备那一日的宴席,而就连慕容绝珛也都对十五那一日上了心,批阅奏折时只时不时的偶尔看向外头,神情复杂。而另一处瑞王齐王则是听到了风声,哪怕宫中不正式而言,但终究只是有风声传出,皆拿不准而已。
此时在慕容端的瑞王府中,与慕容鹤的齐王府中,二人也是不一样的神情。
慕容端正坐在瑞王府中的正堂中,十八样式的兵器摆设,堂中挂着几幅金戈铁马的书画,人却是坐在其中,听着下人的来报:“你说什么。”阴沉的很。
“内务府那边还没接到消息,兴许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王爷,奴才只是这么一说。”
“知道了,下去吧!”
而另一处,齐王府内,满院的桃花树,花未开,于是只有一院的诗情画意,亭台楼阁,慕容鹤坐在中间,一个茶几一壶茶,一个侍女在一旁吹笛,笛声悠悠中也传来了来人低低的话语声:“王爷,这一次的百官夜宴璟王似要出席。”
慕容鹤那拿着茶盏的手一收,脸上依然是闲情雅致的笑,却是又多了几分看不见的疑意。
“哦,二王兄要出现了么,真好。”
举杯:“若真出现,终于能对饮一杯了……”
开心的样子。
除了二王,其余众人倒是半点风声都未听到,唯有一场暗涌在背地里流蹿,热闹得很。
百官夜宴只差三天的时候,璟王府中已经是另一番模样,夏诗昭这些天总和慕容绝璟在一起,俩个人已经到了……令人头疼的地步,只见此刻正是最严肃的时候。
寝殿内,芍药已经知道了夏诗昭要出府的事情,忙上忙下:“小姐,你出席宫宴的时候穿这几套衣裳好不好?你看看这条水蓝色的,那边还有翠绿色的,咱们选哪条?”
问出声,只见身后没人回应。
芍药霎时转头回去看,只见在这样紧张,众人忙乱准备的氛围中,只有两个人淡定闲雅的坐在窗台下的身影。
夏诗昭拿着一本书,又是在看书,而慕容绝璟也是坐在一旁,两个人时而互相眸光对视,夏诗昭又再被看得郁闷的绕开,他却是眼里带着沉沉的笑意,再扯开了嘴角,仿若有意无意的看她。
他看她的眸光越来越不纯粹,又仿佛是在认真的捉弄她。
夏诗昭受不了他的目光,便只能在他的热络中心烦意乱,心猿意马,什么都读不下去。
“绝璟,你快把眼睛别开。”
“嗯。”低沉应着,眸光却是分毫未变。
略无奈,想解脱:“你再看我,我就什么书儿看不下去了。”
“那就别看了。”
再道:“坐着陪我,呆着就好。”
他的性子越发越能与她纠缠不清,只让她万马奔腾的心更加凌乱,犹如群马过境……
“你……”似郁结。
夏诗昭只能微微不自在的红着脸,看着他平静无垠的样子,也终于冷静下来。
这会儿明知时辰还没到,却仍然是准备好了掐算倒计的时间。
三、二、一……
直到最后一日,夏诗昭终于将这一大段长久的时光熬了过来,感受着璟王府内微微变得奇妙的气氛,心里也隐约悸动了起来。
而慕容绝璟也彻底敛了眸子。
此时万物俱静,殿内众人皆不在,寝殿中只有彼此。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诗昭,今夜出府入宫,准备好了吗?”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夜()
此刻璟王府中已经与个把月前不大一样了,除了将璟王府严密戒备起来,还添加了更多的兵马,专门是只为用于今天,保护慕容绝璟与夏诗昭一起出行的。
这会儿慕容绝璟眼里也多了几分沉沉的深意,看着她,眼里仿佛还带着笑,问她准备好了吗,看似轻松却是慎重。
毕竟九年未出王府了,这一出对于他不仅是个事儿,对于天下众人都是事儿。
夏诗昭自然之道其中暗含的道理,原本就等了很久了,等到觉得整个人都发霉了,这会儿听他这么问,点了点头,只也陪着他笑了起来:“准备好了。”
今天就与他一齐出现在众人面前,去赴一赴百官夜宴。
似是在猜想他这会儿心里在想事情,心中有波澜,蓦地就把手主动伸出,握到他的大掌上了:“绝璟,今夜有我与你一起。”
她的话像是临行前与他说些动人的情话似的。
慕容绝璟本来平静的目光也随之收了一下,而后看她的目光又一热,也伸出手干脆把她的手也握着了。
“那我们走吧。”
月圆之夜,这一次应当不会再出意外了,上一次他乱服药于是恢复原样的时间变短了,这个月他除了在璟王府中发闲,什么也没做,且他也与她开诚布公了,知道了这些事儿再也没再让他气得非要变身不可,除此之外,这些等着月圆之夜的日子,她可是没少“护着”他的身子。
慕容绝璟轻抿的嘴角又扯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来,眸光浓稠。
夏诗昭没看见他眼中的这些目光,只权当在紧张了,要入宫了。
她其实也是第一次……
“嗯,走吧。”
这会儿是酉时初,外头的阳光稀稀落落的正渐渐收了起来,光线都变得柔和,似是想到了什么,夏诗昭忽然猛地又抬起头:“绝璟,你……”
看了看他的小身子:“什么时候才会变成……”那个高蜓的样子?
慕容绝璟正准备踏出寝殿,朝外走,外头的马车其实已经备好了,就停在殿外,等着出发了。
只见慕容绝璟提步的步伐一停,顿然站直下来:“酉时四刻。”
也就是酉时中的时分……
夏诗昭前两次月圆之夜见他都是他已经变了模样的样子,自然是不知道,这会儿听到了这么具体的时间,只又敛了眸子:“绝璟……”
“那变成小屁孩的模样呢?”
慕容绝璟本是正儿八经的回答她,这会儿才酉时初,离酉时中还有几刻钟呢,还是慕容憬的样子,听到她直称他小屁孩,霎时脸色又黑起来了。
原本还是平静与她说话,两个人这些天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些什么温情的苗头,这会儿全给毁了。
剑眉轻挑着不快的样子:“明日卯时四刻。”
其中一共有六个时辰,整整*。
夏诗昭又是没看出他霎时变得不快的表情,这会儿只光想事情了,仿佛是在掐算着什么,“那足够了,绝璟……我们出发吧。”
得了准信,知道今夜他的身子没问题,后顾无忧,她也松了几分心。
此时直笑着。
慕容绝璟看她又想他出府,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又抿着嘴角,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于是这一瞬,就只是冷着一张脸,看她的表情又多了几分东西,将她紧紧牵着罢了。
“嗯。”沉声一应。
俩人知会好了,没再说话,直接一齐再走出寝殿了。
寝殿外,果然已经是准备好的样子,芍药今夜不跟着,于是早早就在另外一旁干看着去了,唯有司鹄一身正装的出现,五品禁卫军的官服,除了一脸正色的司鹄,似还有一身白衣的陆逸之,是过来看看的。
这会儿只站在树下笑:“璟,今夜好好玩。”
慕容绝璟霎时又幽眸暗凝了,全当陆逸之闲着没事做:“嗯。”
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不过他既然要去,就无畏那些繁琐的宫廷之事,这会儿不过是入宫前夕罢了,一个个都感兴趣得很的模样。
司鹄看着慕容绝璟的表情变得略正经,知道是被打趣后不悦的征兆,脸上的表情也赶紧跟着正经起来,不陪着陆逸之笑:“王爷,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入宫了。”
“嗯。”
看了一眼这一次出府准备的马车,四周都围得密不透风,还有蛟纹饰之,王爷的气派,又将马车里头的人隔绝住了,待会时辰一到再在马车内换上自己的朝袍便好,勾了个勾眸子,也没再说什么。
沉了声:“走吧。”
戌时三刻的宫宴,从璟王府入宫,这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一行人便轰轰动动的启程了。
与此同时,宫中亦也是热闹的样子,每次百官夜宴,朝中众臣都是提前入宫,此时七七八八穿着朝服的朝臣们走在午门入宫的官道上,众人神情正常闲话,全然不知到今夜有什么不同,只是一旁走在最边上的夏天衡蓦地捋着胡须,也像是默然的样子。
比往常神情要深沉啊……
“夏大人!”有人后来居上,拍之。
夏天衡只忽地吓了一跳:“唉,张大人,你拍老夫作甚。”慢吞吞的动作,倒不像是被吓到了。
“夏大人昨夜可是又彻夜秉读史书了?走路也不在神,下官要上谏求皇上给大人赏赐了,哈哈。”
再道:“不知夏大人今夜在想什么?”
夏天衡只急忙摇了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却是又蓦地回头,只看了身后威严的宫道一眼。
诗昭那丫头派人说百官夜宴上见一面,莫不是她要来?可是如今嫁女虽是璟王妃,可身为内眷,哪怕是王妃,也不可随意入宫,难道今夜璟王会出现?
还有前几日让芍药那丫头来找他拿的那份名单……
夏天衡彻底看着午门出神。
“夏大人?”
那张大人见他不语,再喊了一句。
夏天衡这才又正常起来:“张大人,哈哈,我们一齐进御花园。”所有夜宴都是在御花园办的。
这会儿天色终于慢慢暗了下来,这*也热闹得很,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在夜宴之处聚齐,看到这场景的时候只吓了一跳,只见寻常的宴席上只有二王礼制,而今日帝位之旁,竟然还辅设一王之席,在二王之上。
似是从未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于是众人只纷纷唏嘘,在唏嘘声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神情怪异。
与景台国的众臣来说,这景台国一帝三王都是不一样的人物,灵潃帝的英明神武自然是不用说,就仅凭如今的天下泰安来看,这年轻帝王治国之能并不一般,而两王一武一文也自是不寻常,可在这些人中间,还有一个神秘得令众人只仰望而不敢多谈的王爷,那便是三王之首。
慕容绝璟九年不出,闭门不出前竟还是太子未登基,璟王待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