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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因为外头的丫鬟太乐得得意忘形,这会儿有人领了人进来,却是没人通报,只听到这和风畅快的情境之下,一道步伐轻缓声慢慢在花园中响起。
夏诗昭最初以为是芍药晾被子回来了,就这般停在了她身边不远处。
于是继续闭目轻睡,却是没说话。
可是阳光微醺中,只觉得感觉不太对,若是芍药,一定早就自顾自的走到她身边来了,而不是如此时这般……远远的没有走近,便不敢再靠近的停了下来。
可以感觉到那来人的踌躇,走走停停,将要靠近的时候,却是又将步伐停了下来。
夏诗昭在这棵树下的小榻上坐着,她却是停在了将近十步以外的另一棵树下。
这会儿心里觉得奇怪,夏诗昭终于缓缓的将眸眼睁开,一睁开……看到了前头的人,一下子便微怔了下来。
此刻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有点挪不开目光,就这般一直看着树下的人。
恍如隔世……
这个词兴许就是用来形容现在这种状况的。
琴瑶此刻正站在树下,就这般胆怯懦懦的看着夏诗昭,两个人的眼眸这般对视,显然是截然两种不同的感觉。
夏诗昭就这样愣愣看着前方,根本没想到眼前出现的人竟是琴瑶,方才还以为是芍药……
更是意外,目光此刻就这般落到了琴瑶的衣裳上,一身青衣大褂,素色灰白,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而头上已经带了僧帽,姣好的眉目犹在,却已经是多了几分脱离了红尘的味道。
“你……”几分说不出话。
看到琴瑶的眼眶红红的,就这般捻了一串佛珠站在树下。
琴瑶显然也没想到夏诗昭突然睁眼,“姐……璟王妃。”顿时改了称呼。
夏诗昭就这般看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尴尬,琴瑶已经不是从前的琴瑶了,这一瞬眼中有着慌乱……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胆敢来面对夏诗昭,面对曾经那一段荒唐的往事,她怎么也忘不了……她是璟王侧妃,而此时面前的人,是璟王妃。
她怎么也忘不了……她是琴家小姐,从小集万千*爱于一身,十里红妆出嫁,却是在太虚宫那*,一切都颠覆了,永远也忘不了,慕容绝珛最后命人将她送出宫外,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璟王侧妃,而只是一个流落街头,手无半点银钱的罪臣之女……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熬过那一段日子,只是不得不接受慕容绝璟根本就不爱她的事实,不得不接受琴家败在她手中的现实,她曾想着就这样疯疯癫癫下去,可是在最后,连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罪孽太重,干脆找了一个尼姑庵,跪了三天三夜,换来师太收了她,只可惜说她眼中心事过重,尘缘未了,所以迟迟不为她剃度修行,此时这僧帽之下,是她一头青丝。
眼睛哭得红肿,看到夏诗昭顿时泪就这般下来了。
朝着夏诗昭跪了下来:“璟王妃,我来求你了。”
【2/2】
距离大赛结束仅剩最后一小时~~(偷笑)
求你帮帮忙!()
夏诗昭被这一跪吓了一跳,就这样看着琴瑶。
好像她在这一段时间内成熟了不少,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忧愁,哭起来惹人怜惜。
夏诗昭下意识的护住小腹,就这般看着她:“琴家小姐……”
琴瑶这会儿不在乎夏诗昭喊她什么,跪着就朝前走了几步,这会儿直接走到夏诗昭面前:“璟王妃,我求求你……不要对琴家赶尽杀绝好不好?”
“曾经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贪恋璟的……对不起!”
“我已经知道错了……”
“我也知道,琴家一直以来都对不起璟……不对,如今应该称他为璟王,我对不起璟王,琴家对不起璟王……可是姑姑已经死了,端哥哥也已经被囚禁在幽山别院,如今我爹爹……”
夏诗昭微愣,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人。
琴瑶似是说得激动,这一刻跪到了她面前,又已然哭了出来,一双带着薄雾的眼带着泪意。
“璟王妃……”
夏诗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微微退了两步。
原本是因为有身孕,如今看到谁,都会不自觉的戒备,更别说是琴瑶了……
琴瑶感受到夏诗昭的排斥,就这般愣在原地,依旧哭着:“璟王妃,我今日是来求你的,不会再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了,我……已经不会了。”
她真的不会了,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早已经看淡了,知道什么该求,什么不该求。
如今她鼓足了勇气,央求了别人放她进来,就是为了见夏诗昭一面。
“我来,只是为了求你,救救琴家,救救……我爹爹,好不好?”
跪下来的身子一匍匐,就这般叩头。
夏诗昭这会儿终于听明白她的所有话语,还有来这里的目的。
“琴家小姐……”
琴瑶哭着抬头,两个人就这般对望。
她在跪着,哭得不成样子,而夏诗昭站着,眸光明灭晦暗。
“我想你应该要清楚,对琴家赶尽杀绝的……不是我。”
琴瑶霎时心虚的低下了头,“璟王妃,我……”
她方才是下意识的,曾经的那一种可怕的念头又上来了。
这世上,有些真相就是这样,让人觉得无望……她多想,多想此时此刻面前面临的这些事情,都仅仅是因为过曾的那一些荒唐往事,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只要她肯认错,肯承担那些罪孽……就可以抹平一切,就可以……救爹爹。
她错得太深,就算如今已经对世事不再留念,可还是想要保护家人。
这不过……是她如今一点点微小的念头而已。
“我知道……”啜泣,“我知道是皇上……”
夏诗昭不说话,腹中有孩儿之后,所有感觉都很敏感,稍不小心便会有所感触,此刻她这般跪在她脚下哭,她不可能毫无感受。
“你先起来吧。”
琴瑶这一刻只是固执的跪着,听着夏诗昭这略生分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
其实她终究不过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只见此时光影迷离,原本好好的场景,变成了如今这略带伤感的样子。
琴瑶还在地上哭着,看夏诗昭无动于衷的模样,“我……不起来,璟王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而且璟王听你的话……你帮帮忙,帮我求求情好不好……”
“璟……璟王那么爱你,你若是肯帮我替我和璟……璟王求情,一定能将我爹爹救下。”
夏诗昭这一瞬只眉头一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琴家小姐……”动了动唇。
琴瑶这一瞬抬眸,就这般盯着夏诗昭看,眼眸里全是盼望。
只捕捉到了夏诗昭这一瞬,眼中的一抹无奈……
琴瑶这一瞬只慌了一下,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旋。
似是有些明白了一切,但不想承认……
“不会的呢,璟王妃,我知道,璟王如今在朝中地位不凡,瑞哥哥已经败了,齐王也不在朝中,这朝中除了皇上,就只有璟王能够说得上话了……”
“只要他愿意帮忙,在朝中开口,应当……应当是能救爹爹的,对不对……”
夏诗昭这一瞬还是不说话。
眸眼中似有暗光微微敛着。
琴瑶这么努力,努力的想保护一个人,这种心态……曾几何时,与自己那么相似。
“坐下来说吧。”
看着琴瑶哭成了这般,还是什么都没回答,只是淡淡的道了这一声,然后坐下。
琴瑶看着夏诗昭坐下,复而在这榻子上……衬着园中的好风景……
她没有起来,这一刻只是继续跪着。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无能为力,若不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不知道……过往到底是被保护得有多好,她如今……现在甚至连一个微小的愿望都达不到,只能看着疼爱自己的爹爹,即将死去……
三日后问斩……
哽咽了声:“姐……璟王妃,我不坐了,我……只是来求你,帮帮忙……”
说出了心里话:“我知道,之前的我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也太自私,一直以来都是被爹爹保护得好好的,从未想过要为家人做些什么,如今才知道……爹爹和兄长们,当初是如何疼我的,爹爹不忍我受委屈,于是十里长街的送嫁,但是现在成了京城内人人贬低爹爹的谈资,爹爹也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不知道,爹爹在朝中到底做了什么,之前到底做了多少坏事,对皇上做了些什么……也不管他……曾经错得有多离谱,对璟……璟王下蛊毒,害了九年,但……我只知道,他是我爹爹啊……”
“是生我、养我,疼爱我的爹爹……”
“子不嫌母丑,不厌父恶……哪怕他是一个再坏的人,做过多少十恶不赦的事情,可在我心中,他就只是……我的好爹爹而已。”
再次埋头跪了下来,对着夏诗昭哭:“所以、所以希望璟王妃……这一次帮帮我,好不好?”
青衣僧帽,不施胭脂,脸上满是泪痕。
若是没听她这一段心里话,夏诗昭还能故作无动于衷,可这会儿……
从她的话里听出,她确实是不一样了。
“你先起来。”沉了声。
琴瑶听出了夏诗昭此刻话语中的动容,更是越发长跪不起。
此刻两人身上的衣裙不一样,越发衬得琴瑶楚楚可怜,她不过只是……一个想要救父亲的女儿。
“还有我的兄长们,它们……都是无辜的,虽然跋扈了一些,可若真的要发配边疆,哥哥们定是吃不了苦,定会死在去边疆的路上……”
充入奴籍,他们……定是受不了那驻守疆土的苦,锦衣玉食惯了,怎么能忍受……
“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帮我救救他们吧……”
夏诗昭看着琴瑶跪得越发厉害,这一瞬只稍稍把眸子挪开,感觉喉中有什么在哽咽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沉默。
琴瑶这一瞬看着夏诗昭沉默,急了。
急切的看着她,在哽咽:“我对不起他们,我想……救他们。”
所以这一刻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琴瑶。”夏诗昭轻轻出声。
琴瑶听着这一声,不再称她为琴家小姐,而是喊了名,一喜……
却只再听到她悄无声息的叹息:“这件事,我帮不了。”
哪怕她愿意听,可其实也帮不了……
琴瑶就这般望着夏诗昭,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期盼的模样,却又是绝望的模样。
夏诗昭这一刻就这样坐着,什么都没说。
目光似望着远方,这一刻听到她那些肺腑之言,出自内心的对父亲和对兄长的担忧……明白了她的心情,可却是脑中清醒。
手已经再复而轻轻拢上了小腹,不自觉的轻轻护着。
琴瑶就这般望着夏诗昭,不知道夏诗昭这一瞬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似乎懂,却又不太懂。
夏诗昭这一瞬不说话,只是这样坐着。
阳光微暖,落到了肩头上,让人看起来安静平和,却是又……
“为什么帮不了?”没法接受。
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