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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轲,没事会好起来的。”落凡安慰的说。
南宫轲微微一笑点点头。
“落凡你去休息吧,午夜了。”
落凡吹灭了蜡烛,转身去了梨落阁的偏厅休息,他穿梭在黑夜里,异常的孤独。
南宫轲辗转反侧,往事如过电影一样在脑海回转,初见岚萱,她救了危在旦夕的他,给他无尽的希望。他该如何抉择?南宫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黑夜里,人总是脆弱的,公子轲也不例外。
夜深了,檀香阁的烛光暗淡。午夜已过,南宫轲不会来了,离欢盯着棋盘上的残局微微蹙眉,这一局满盘皆输。
第14章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清早阳光散落一地,离欢揉揉惺忪的睡眼,昨晚仿佛是大梦一场,只是桌上残棋打破了所有的幻想。离欢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不真实,她使劲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小主,起床啦。”静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离欢应了一声,回过神来。
梨落阁梨落亭里,南宫轲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落凡,你去找离药,我去会会离欢。”
落凡点点头轻轻的消失在纷飞的梨花雨里,南宫轲静默了片刻,缓缓转身朝着檀香阁的方向走去。
离欢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静言无语的直翻白眼,阳光暖润,不消片刻她就开始打盹。
“静言,快点拿把小剪刀来。”
一把剪刀递了过来,不过这手有点奇怪?修长且骨节分明,这是谁的手,离欢诧异的转过身。南宫轲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拉的好长,离欢有点茫然失措。
南宫轲看到离欢脸上光洁如初,心想不愧是叶晋言的弟子,医术确实高明。
“见过公子。”离欢恭敬的说。静言听到离欢的声音彻底醒了过来,准确的说是被吓醒来的。她急急忙忙的上前低垂着头跪在地上:“见过公子,奴婢失礼了。”
南宫轲不悦的皱着眉头,静言静静地跪在地上,风吹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煮茶的水正在沸腾。
“公子,水沸腾了,檀香亭小憩一会儿,离欢给你泡茶。”说罢向静言丢了一个眼神和南宫轲转身离开。
离欢洗好手,泡好茶。茶的清香混合着熏香的味道,南宫轲突然觉得轻松了好多,他贪婪的吸了吸口气。
“喝茶。”离欢把茶杯递给南宫轲,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南宫轲轻轻呷了一口茶,口齿间有股淡淡的清香,他微微的合着双眼,又喝了一杯。
沉思会儿,南宫轲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离欢,离欢有点迷惑,顺手打开瓷瓶,半颗青色的药丸子滚了出来。离欢拿起来闻了闻,点了点头。
离欢静静地打量着南宫轲,他的眼睛发红,略带困倦当下便了然。
“公子,伸手。”
离欢把脉间,安静淡泊,神情专注。见过华贵如凤的她,见过高冷果断的她,她到底是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南宫轲越来越好奇。
离欢蹙了蹙眉,揉了揉眼睛。“久闻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知可否指点一二。”说罢吩咐静言拿琴。
南宫轲安静的坐在亭子里盯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明明近在眼前,却愈发的不清晰。
离欢向南宫轲点头笑了笑,她嘴角的两个梨涡煞是可爱,就像邻家的小姑娘,南宫轲也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嘴角,心想恐怕不是指点琴这么简单吧。
轻起琴弦,琴声缓缓划过,就像春雨润物无声;像羽毛柔柔的落在脸上,有点痒;像冬天的炉火,暖暖的融在心上。面前的女子白衣如雪,淡淡微笑的盯着远方,目光悠远而绵长,神情专注的望着他够不到的地方。
阳光如碎汞一般散落在地上,熏香散发着柔和的香味,煮茶的水沸腾的声音,风吹风铃泠泠作响,梨花零星落在衣襟上,南宫轲突然间觉得轻松了好多,他的眼皮有些沉重,此刻在离欢的琴曲下他安静的睡着了。离欢不断地拨动琴弦,舒缓淡雅和谐,就像很久以前家的味道。
过了许久,离欢停下拨动的琴弦,慢慢的走到南宫轲跟前,熟睡中的他安静的就像天真无邪的孩子,此刻的南宫轲和记忆里的那个白衣男子重合,他微笑着缓缓而来。
“南宫轲,我爱你与你无关。”离欢眼神忧伤,喃喃自语。
她静静地在南宫轲旁边坐下,摆弄着棋盘,黑子白子,白子黑子离欢的眼里就只剩下黑和白两种颜色。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南宫轲悠悠转醒,入眼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白衣女子安静的盯着桌上的棋盘,双手托腮,似乎在沉思些什么,她仿佛置身于局外,整个世界与她无关,安静而又恬淡。南宫轲有点痴,他不忍心打破这样的画面,揉揉脑袋,才想起这里是檀香阁。
南宫轲讽刺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在别人的院子里竟然睡的这么的踏实。
“感觉如何?”离欢问。
“好久都没睡的这么踏实了。”南宫轲喝了一口茶笑着说。
“正因为你夜夜失眠,才导致毒药深入骨髓。”离欢落了白子,随口一说。
南宫轲拧了拧眉毛:“愿闻其详。”
“无华是一种剧毒,五年前你毒素未清理,只是压制了毒素在你体内蔓延。刚才你拿来的药可暂时压制无华,虽然它不是毒药,但是如果夜夜失眠,操劳过度,心力交瘁它便于无形之中要了你的命。”离欢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好像说的无关痛痒似的。
南宫轲面无表情,仿佛中毒的不是他一样。
“解药呢?”沉默了好久南宫轲问道。他手里依旧把玩的玉箫,只是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大好。
“无华的毒我可解。”离欢执起白子说道:“你可信我?”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无华的毒只有我能解,你不信也得信。”离欢盯着南宫轲坚定笃信的说道。
“嗯,帮我解毒。”南宫轲命令道。虽说是命令,语气确是温和不少。
离欢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个一天吃一粒。说着把瓶子扔向南宫轲。
“另一种毒无碍,你好好休息就行了。”离欢说完调皮的眨了眨眼。
南宫轲笑着点了点头,他笑起来满天的梨花黯然失色。离欢有点愣神,难怪说书人说公子轲温润如玉。
“杀一盘如何?”南宫轲放下手里的玉箫说,起身坐向离欢对面。
南宫轲执黑子,离欢执白子。黑子杀伐果断,白子韬光养晦。梨欢暗暗佩服南宫轲棋风老辣,南宫轲觉得离欢聪慧过人。
南宫轲坐直身体,俯观全盘,目光犀利。
离欢单手托腮,深思熟虑,目光深邃。
一来二往,棋盘上局势渐明,黑子略占上风。
“我输了。”离欢落完一子说道。
“下次记得带上面纱,否则满盘皆输。”
离欢错愕的摸摸脸,原来今早忘记带面纱了。
第15章 未若锦囊收艳骨()
千雪山常年四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暗雪阁位于千雪山山顶,常年大雪纷纷扬扬,外人从来没有办法活着走进暗雪阁,凭借着这样的优势,暗雪阁得以生存上百年。
暗雪阁的书房里,沐晨身着白衣,披着白色的狐裘。他脸若冰霜,剑眉紧锁,双手背在后面望着窗外苍茫大雪冰冷的吐了一个字“死。”
南宫轲,游戏开始了。看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沐晨伸手推开窗外,一股凉气吹来,他紧了紧狐裘闭目淡淡的笑了。睁开眼,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紫色鸢尾灯上,眼里不尽的温柔。
秦国皇宫里亭台楼阁,红砖绿瓦比离月宫还要精致几分,匠心独运的设计有着江南水乡暖润,也有着北方楼阁的大气。
含香宫内,秦皇新晋的柔妃何宛柔临窗而坐,浅粉色的衣衫俏丽可爱,一头青丝散在窗前,三分沉静温婉,七分俏丽可人。突然,一个小纸条落到她手里,她将手缩进衣袖里紧紧捏着纸条。
“小荷,我想喝茶。”柔妃支开了婢女。
柔妃快速的打开纸条,只见上面一个“死”字。她的双手颤抖,缓缓的闭上眼,泪水滑落在纸条上,氤氲出一圈墨痕。
阁主宛柔定当不辱使命,棋子也罢,走卒也罢,宛柔心甘情愿,但愿他日大仇得报,一统天下时您还会记得宛柔,柔妃想到这儿,嘴角扬起一个微笑,转身走到烛台前烧了纸条。
棋子也有棋子的命运,她要做好这颗棋子。
“皇上驾到”外面太监细的声音响起。
柔妃慌忙的摸摸眼角,换上甜甜的微笑。
“臣妾叩见皇上。”
“又没外人,爱妃不必多礼。”秦国皇帝秦月朗语气略微责怪,但是丝毫掩饰不住他满心的欢喜,伸手扶柔妃起来。
“人无礼无以立,陛下乃万民之天,臣妾自然要为天下人做表率。”柔妃轻启朱唇语气轻柔的说道。
“爱妃深明大义,天下万民之幸,朕之幸啊。”秦月朗哈哈大笑,拉起宛柔的手欣慰的说。
“陛下,您说的臣妾都不好意思了。”柔妃扭捏着撒娇的往秦月朗身边蹭了蹭。
“你个鬼精灵。”秦月朗笑着拍了拍何宛柔的肩,满脸的宠溺和自豪。
“陛下,您欺负臣妾。臣妾要您补偿。”柔妃嘟着樱桃小嘴,眨巴大眼睛娇嗔道。
“这样吧,朕刚才看到御花园玉兰花开了,你最喜欢玉兰花,朕命人给你打造一支玉兰花簪子,现在先陪你一起赏花如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陛下不许耍赖哦。”柔妃开心的跳了起来。秦月朗心情愉悦,拉着宛柔走向御花园,宫人们紧紧跟在身后,听着主子谈笑声松了一口气。
御花园里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大朵的玉兰花夹杂在桃花中间,粉色的桃花灼灼似火,淡雅的玉兰娴静淑雅。在娇艳的桃花陪衬下,玉兰显得更寂寞了。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秦月朗折了一枝桃花插到宛柔发间。
“陛下您说桃花美,还是宛柔更美一些?”柔妃凑上前嗅着一朵桃花。
“桃花不若宛柔娇俏也。”秦月朗盯着眼前翩若蝴蝶的女子深情款款的说。
柔妃一袭粉衣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纷纷扬扬的桃花如雨,蝴蝶落在她的衣袖上,她调皮的捉弄蝴蝶,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御花园里。秦月朗驻足欣赏着这一副画卷,眼里笑意连连。后来每当想起那个翩然起舞的女子,他都潸然泪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陛下,臣妾随你入宫以来,许久不曾与父母相见,臣妾想回家看看。”柔妃眼泪婆娑语气黯然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秦皇。
秦月朗思索了片刻,便应允了,只是眼里的不舍出卖了他。何宛柔是魏国人,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秦月朗在心里默默的权衡着,美人和天下二选一,他选天下。
“我就带小荷和车夫,我们要低调行事,免得出现意外。”
“好,我派个武功高强之人给你当车夫,可好。”
“谢谢陛下。”宛柔巧笑倩兮。
明明是赏玉兰的,却遇到满园桃花。
柔妃咯咯的笑着,摇着皇上胳膊,笑容明媚,灿若桃李。秦月朗有点黯然伤神,这一别,恐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