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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人雁给曲南休讲了个故事。
他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亲戚家就住在隔壁,那家有个比自己大一岁的男孩。
有一年暑假,几个小伙伴一起玩捉迷藏,轮到那个男孩把眼睛蒙起来,可数完数之后,他总能毫不犹豫就径直走到藏身之处,把人一个一个精准地拎出来,多一步路都不用走。
大家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我可以看见啊!
大家就问了,你是二郎神么?你有通天眼?
小伙伴们又把不同东西藏在锅灶里,盖上盖子让他猜,他总是瞥一眼就能猜对,好像眼睛能穿透锅盖看见里面似的,神了!
这事不胫而走。
过了半个月,有一天罗人雁去找他玩,他俩刚出院子,就有一个陌生男子与他们擦身而过,那男子径直进了亲戚的家。
没想到,那是罗人雁最后一次见他。因为过了几天,传来消息说,这男孩误吃了耗子药,死了。
大家隔着窗户,看到孩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很快出殡,下葬,户口也注销了。小小年纪,令人扼腕叹息。罗人雁还哭了好几鼻子。
后来邻居们暗地里聊起此事,都说有一点不是太理解,就是这男孩的父母,哭得不是太伤心。他们平时很疼爱这个儿子,省吃俭用也要给他最好的。这样的父母,在唯一的儿子的葬礼上,居然干嚎没有眼泪。
难道是因为家里有三个孩子,走了一个,还剩两个女儿?这不合理啊!
故事很有悬念,曲南休问:“后来呢?”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表哥,直到他爸,也就是我舅舅去世前几天,我去看他,那会儿我舅妈出去了,就我们俩在屋子里。他可能是神智有些糊涂了,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大堆话,说这些年一直把我当儿子看待,而他的亲生儿子,你猜怎么着?当年不是死了,而是被那个陌生人带走了。陌生人是zf派来的,说他儿子有特异功能,要带到专门的地方去研究和培养,会让他吃好穿好住好,将来给他高薪工作,保证比在老家有前途。还说以后一年可以见一到两次面,最后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曲南休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
罗人雁说:“嗯,当时我还很贪心地问,后来你们见过面没有?他干什么工作?舅舅说,领 导 人的贴身保镖。”
曲南休听得津津有味,随即问:“没我啥事儿吧?”
“暂时没你啥事儿,除非你也想被关起来。”
曲南休不吭声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我舅舅说他后悔。后悔为了好吃好穿好前途,把儿子送走了,后来半辈子也没见上几次面。说起这事的时候,真是老泪纵横,特别令人动容。这也是最初促使我研制后悔药的原因之一。”
过了一天,x大生物医学系的王教授让曲南休去办公室一趟:“小曲,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继续读研?”
“是有这个打算。”
“我看过你的成绩和论文,包括你平时做事情,我觉得你认真负责,有钻研精神。我每年要带两个硕士研究生,你是否有兴趣?”
导师主动向自己伸橄榄枝,让曲南休感到意外的惊喜:“谢谢教授的好意。我本来还自不量力,想尝试x科院的研究生呢?估计也没戏,呵呵。”
“哦,科学院和大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科学院相当于一个企业,基本上自负盈亏,都是导师们自己拉项目,课题组的前途完全由老板掌握。而大学呢,是国家给拨款的,所以不用担心经费的问题。而且,我还听说,你女朋友也在咱们学校?”
曲南休笑了笑:“对,您的消息可真灵通。谢谢您的厚爱,我一定认真考虑。”
114 吃不下饭是好事()
这天,曲南休正在上课,严叔从饼店打电话来。
他们早已约好,以三声为限,如果响三声还没接,就是曲南休在上课或干别的,不方便接。但是一般,自律的严叔严嫂和新请的阿姨,只要能自己解决的,都尽量不麻烦他。
曲南休看了看还有十分钟下课了,反正也调在震动上,就没管它。可手机不停地震,大概有急事。
严叔的声音十分紧张:“小曲,你忙吗?店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严叔还没回答,电话似乎被抢走了,换成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凶神恶煞:“你就是老板吗?人躲哪儿去了?你这是黑店啊,卖的是蟑螂馅的手抓饼啊!你等着,我这就到消费者协会告你去!非告得你倾家荡产不可!”
严叔腿脚不便,严嫂不能说话,新聘用的那位阿姨说了句你太狠了,就把话筒抢过来解释道:“老板,是这么回事,有位女士买了两份手抓饼,还没拿出门就回来找我了,说两个手抓饼里都有死蟑螂!你说这怎么可能呢?咱们店里打扫得这么干净,从来没有过虫子,而且这饼是我亲手做的,当着她面做的,严嫂也看着呢,那么大两只死蟑螂,我们俩大活人会看不见吗!”
那个女客人叫嚣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讹你是吧?我吃饱了撑的有那闲工夫么?”
严叔说:“我都说了,要不我们自己掏腰包赔你,咱们到一边说话,别耽误了做生意,你又不同意!”
“我当然不能同意了!两张饼才多少钱,我的精神损失费得多少钱?你光惦记着你们的生意,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我看见了这饼里的蟑螂,肯定好几天都吃不下去饭!”
说实话,就她的身高体重比来说,吃不下去饭,未尝不是件好事。
曲南休听了个八 九不离十,知道遇上个难缠的主,挂了电话就往店里赶。
女客人还在纠缠,张牙舞爪,一口一个“蟑螂”,把后面排队的客人都吓跑了,餐饮业最怕的就是卫生出问题。
曲南休索性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她口口声声扬言要去告他们,可硕大的身躯就杵在门口不动窝,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曲南休明白,这事儿只能用钱来摆平了,他不顾三位店员阻止,打开了收银机。
送走瘟神之后,三位店员都很沮丧。辛苦了半天,这么轻松就让那女人讹了小一千现金,而且还明摆着是栽赃。
曲南休反倒安慰他们:“这个月,我的那份工资匀给你们好了。你们就想,凡是能用钱摆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之后,他又带头彻底打扫了店里的卫生。
可是过了两天,类似的事情竟然又发生了,一大早,换了一个人,换了个藉口。
那人还在门外大声告诉所有人,这家店的饼特别脏,吃出头发都算走运的,没吃出玻璃碴子和苍蝇就不错了!
因为店铺开在小区底商,基本靠老客户捧场,一旦丧失了信誉,对生意的打击将是致命的。如果跟他吵起来,显然影响也不好。
而且这一天,还是新年除夕。
当时曲南休不在,几个店员一商量,一不能让这人再嚷嚷下去了,二也不能再让小曲掏腰包了,大过年的别给他添堵了,小曲也不容易。于是,几人好说歹说,赔了一点钱了事。
钱完全是严叔严嫂个人出的,新来的孙阿姨才干了不到一个月,工资都还没领到,就不用她掏了。
风波暂时过去了,但是几个员工的心情都很不好,沉默了好久,孙阿姨接了女儿一个电话,才渐渐露出了笑容,和严叔聊起天来。
“我女儿今年刚结婚,小两口是一个单位的,一块上下班,还挺方便的。我女儿现在正在商场给我买衣服呢,问我大衣要大红的还是暗红的,呵呵。我都老太太一个了,还穿大红的,那哪儿行啊!”
严叔礼貌性地夸她女儿懂事。
孙阿姨又抽空掏出手机,给他俩看了很多自己女儿的照片。青春总是美好的,少女就算不化妆,不穿华丽的衣裳,也都是好看的。
完了孙阿姨随口问:“诶,你们孩子多大了?在哪儿上学,还是上班呢?”
严嫂有口不能言,索性垂头干活,严叔答:“我们没孩子。”
“噢——”孙阿姨一想也是,这夫妻二人一瘸一哑,把自己养活了就够费劲的了,再养个孩子的确够呛,于是很知趣地圆场,“没孩子也挺好,可以天天。。。。。。呃,二人世界。而且你不知道,在这地方,养个孩子可贵了!”
严叔带着异样的神色跟着点头。
孙阿姨又说,自己的女儿女婿收入都还可以。自己退休之后,本来不打算再出来工作的,但是想到在北京养孩子贵,明年女儿女婿又打算要宝宝,所以自己就又出来找点事做,帮他们小两口攒攒钱买房子。
没想到,到这家饼店才干了不到一个月,竟然出现两起这样捣乱的事,看样子是干不长了,钱也多挣不了。
严嫂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很着急,心想她是不是不想干了呀?可是自己没法说话,就跟丈夫比划哑语。
严叔看了说:“老孙啊,你要是不想干了,最好提前跟小曲说一声。我们俩辛苦点没什么,但是我跟我老婆身体都不太方便,主要怕耽误了小曲的生意,小曲可是个好孩子。”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小曲能请到你们这样忠心耿耿的帮手,也是他的福气啊。”
“他让我们在这里工作,就是对我们有恩,我们尽力是应该的。只是有时候动作慢了,还望你多担待。
孙阿姨也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对现在还有这样有情有义的雇佣关系,感到十分稀奇。
这时,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曲南休,兴冲冲跑进店来说:“大家都早点回去过新年吧,中午咱们就不营业了。”
说着,还给了一人一个红包,顺便把孙阿姨这月工资提前发了。
孙阿姨高高兴兴走后,曲南休执意要打车送严哥严嫂回家,他们坚决不同意,说坐公交车就行了。
“你们不是住得很近么?送你们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夫妻俩对望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们住南城。”
“南城?那么远?那之前为什么跟我说住得很近?”
曲南休明白了,他们是不希望自己担心。
他也明白了,每天他们要坐很久很久的公交车来上班,还不知道有没有座。这对于两个残疾人来说,太不容易了!
看到有拐杖,很多出租车都不愿意拉,因为这样的乘客上下车磨蹭,耽误拉活儿。新年前后生意可好了呢。
曲南休一边在心中感慨世风日下,一边独自走到旁边去打车,打到了再告诉司机,倒车拉另外两个人,这样司机虽不情愿,也没话说了。
半路,曲南休叫车子靠边停,很快从某超市的寄存处,拎了几大袋吃的用的出来,笑呵呵地说:“刚才我都拎不动了,只好存那儿,幸好现在有车,我给你们送回去。”
夫妻俩自然是百般感激,万般推辞无效。
出租车司机忍不住打听他们是什么关系,听说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惊得不要不要的,连连说:“要是我老板也这么好就好喽!不过这事儿做梦都不敢想,不扣我工资已经烧高香了!”
严叔严嫂住的地方,是南城一处很旧的楼房的地下室,比曲南休之前租的还不如。
从楼道口去往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