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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玄黄真人起身道:“翟道友,老道还是得趁着天色尚早,在这谷中寻觅几味草药,就先告辞了。”
翟凤梅起身道:“玄黄道友自便。过上一个时辰怕是要浓雾锁谷了,道友今晚便在谷中小住一日,明日再行回观,你看可好?”
玄黄真人笑着称好。转身背着药篓采药去了。
翟凤梅向妙音说道:“玄黄真人便依然安排在瀑布附近的竹屋,再为韩姑娘与你师弟分别安排两间屋子。”
妙音起身告退。
翟凤梅与二小又聊了片刻,道:“贤侄,韩姑娘,且让舒妍带你们在这谷中转转,这小谷虽比不得名山大川,却也有些独特景色。贫道有些倦乏,就不与两位详谈了。”说罢便拿着信进了竹屋。几人起身相送。随后秋舒妍领着朱韩二人在这谷中转悠起来。
秋舒妍比朱韩二人都大上一些,为人极善言谈,“万丈崖”、“吕祖洞”、“听风岩”、“一线天”、“卧龙潭”,谷中的悬崖、熔岩洞穴、潭水都被她取了名字,并还附加上一段传说,听得韩凝霜神采奕奕,极为高兴。
韩凝霜性格跳脱爽朗,秋舒妍也是活泼外向,二女一来二往,熟络起来,竟颇有些相见恨晚,只半日功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这忘忧谷位于绝壁之下,日照时间不长,三人游玩了一个时辰左右,便渐渐天色暗淡下来。几人有些兴致未尽的回到竹屋附近。
秋舒妍执意要与韩凝霜住在一个屋子,韩凝霜也欣然答允。
吃罢晚饭,翟凤梅将朱耀斌单独叫到自己的竹屋之内。
翟凤梅的竹屋布设简单明快,墙上挂着“东王公观海图”,屋中燃着香炉,阵阵松香传来。朱耀斌见翟凤梅盘坐在云床之上,闭目养神。急忙走前拜道:“师侄拜见师叔!”
翟凤梅睁开双眼,笑着说道:“贤侄坐下来说话。”
朱耀斌应声找了个竹椅坐了下来。
翟凤梅看着朱耀斌,端详了良久,直如母亲看着亲儿,眼中满是疼惜。
朱耀斌自是能够感受到:“今日二师伯所说的五妹便是我的母亲吗,我只听师父说过他们这一辈只有师兄妹四人,何时又多了一个五妹。只是这话若是问师叔,好是不好?”
他心中这般胡思乱想,就听得翟凤梅的声音传来:“斌儿,你想什么呢?”
朱耀斌一愣:“师父,我没想什么。噢,师叔……”他记忆当中只有师父“斌儿”这般称呼自己,一时听到翟凤梅唤他“斌儿”,竟是不由自主脱口喊出了师父。
翟凤梅笑道:“你这孩子,师叔这些年不是常去紫竹观走动,一转眼,你都这般大了,当真是光阴不饶人啊。”
朱耀斌自见到翟凤梅后便觉得格外亲切,对逍遥散人则差了一层。他只道是因为师父与逍遥散人关系不睦,自己便也有了亲疏之分,这时翟凤梅的一言一语都让他觉得分外的亲切,宛如面对自家长辈。
朱耀斌道:“师侄记得四岁那年,您带着妙音师姐、秋师姐去过一次紫竹观。”
翟凤梅点头道:“是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天日间人多,一些话不便询问。你说你师父意外得到了天龙丹,这又是怎么回事?”
朱耀斌当下把中秋月夜阿马桑赤等人夜闯紫竹观,岳千峰与自己赌约等事情说了出来。
翟凤梅听得眉头直皱:“你这孩子端得不晓事,岳千峰武功高强,你与他赌约当真是儿戏。好在你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你的……哎,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朱耀斌听得出翟凤梅话中的关爱。但那一句“否则我们怎么对的你的……”也勾起了朱耀斌心中压制不住的疑问。“师叔,您是想说怎么对得起我的娘亲,是不是?”
翟凤梅神色有些复杂。朱耀斌继续说道:“二师伯说的五妹便是我的娘亲对也不对?”
翟凤梅叹了口气,说道:“斌儿,本来这些事情不该我来告诉你,只是看你如今也长大成人,况且你师傅在心中也提到了这事情,告诉你也是无妨。”
朱耀斌一听,立时血液沸腾,激动不已。这十几年来除了每日跟着师父勤练武功外,心中无时无刻不再想的一件事便是父母到底是生是死,生,为何不来见我,若是死,又是怎样死的。
翟凤梅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良久才道:“斌儿,你猜测的不错。你的母亲便是我们师兄妹五人当中最小的小师妹,也是我的亲妹妹,翟春梅!”
(本章完)
第234章 身世之谜()
朱耀斌这十八年来第一次听到母亲的名字:“翟春梅,翟春梅,娘亲、娘亲……”也不知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他抬起头来看着宛若中年的翟凤梅:“那、那、那师叔您便是我的姨娘?”
翟凤梅点点头道:“是啊,我就是你的姨娘,你就是我的甥儿。”
朱耀斌立时问道:“师叔……姨娘,那娘亲她现在在哪里?”
翟凤梅闻言面现哀伤。朱耀斌见状心直往下沉,默然不语,此时忽然又不想听翟凤梅接下来要说的话了。一颗心忽上忽下,直如煎熬。
“你娘亲她十八年前正怀着你时,遇到突变,跳入悬崖,落入涛涛山水中,为人所救,最后将你生下没有多久便去世了。”想是想到姐妹情深,眼中落下泪来。
朱耀斌听罢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双眼昏花,胸口憋闷,险些晕厥过去。这般缓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道:“娘亲她、她可是为人所害?”
翟凤梅道:“此事等你将本门的《坎离无常剑》练成后,你师傅自会告诉你。”
朱耀斌沉声道:“姨娘,看来母亲定是为人所害了,而这人武功之高,便是师父、姨娘这般高手也是束手无策。武林中这般高手屈指可数了。”
不知怎地,他的心头忽然冒出大哥陈一凡的身影,登时脸色苍白“不会是的,不会是的,若是那人,大哥会不会阻止我报这杀母之仇!”
翟凤梅心道:“我这甥儿外表纯厚,心思却是机敏,能够抽丝剥茧,看到事情的本质,妹妹有此后人,也足以欣慰了。”
此时见朱耀斌魂不守舍,脸色苍白,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才好。良久只听得朱耀斌说道:“姨娘,我的父亲如今健在吗?”
翟凤梅说道:“这件事情,你师父的信中有交待,等将来他会亲自告诉你。”见朱耀斌脸上有些不满,脸色严肃下来:“斌儿,你师父含辛茹苦养育你十八年,对你视如己出,他这般安排,定是有他的道理。你如今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振作起来,将我元妙道真派的武学勤加苦练,提高自己的实力,方是正理。”
朱耀斌闻言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登时清醒过来。
自进谷来,听到逍遥散人说出“五妹”,到如今满脑子里一门心思的想要搞清楚身世之谜,连带着对师父一直对此隐隐不说产生了些许的不满。
这时才感到有些羞愧:“姨娘教训的是,斌儿有些心急了。”
翟凤梅慈爱的摸了摸朱耀斌的头:“你师父信中说的事情,姨娘已经知道了。要说此事,想来你二师伯更为感兴趣。不过你师父与你二师伯有些生分,到时候我便将此事转告于他,反正是你大师伯主持,倒也说得过去。”
朱耀斌应声称好。
翟凤梅又问了问朱耀斌一路来的经过。朱耀斌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翟凤梅听说朱耀斌与陈一凡和佟鲲蔚义结金兰后,也是高兴不已。
“你这位结义大哥的师父居然是李灵仙道长!这位道长可是一位隐士高人,如今怕是早已踏入先天之境了。你那三弟也是了不起,掌中日月,剑里乾坤独孤鸿,姨娘行走江湖之时,也曾与此老有过几面之缘,当真是不世出的武学大家。以他的能为,突破后天桎梏应当不难。”
听到朱耀斌因为“高上太霄图”,一路受人追杀。一直面色随和的翟凤梅立时面罩寒霜:“这些年武林四老退隐江湖,只有你二师伯仍不时在江湖走动,可身份也是两京十三省的绿林盟主,怕是没人知道元妙道真派的厉害了。”
“斌儿,好在玉图未曾丢失,你师父既然去了无争阁,你也无须急着回去,便在姨娘这里住上些时日,明日里将你的《翻云八卦掌》给姨娘演练演练。”朱耀斌知翟凤梅这是要指点自己的武功,当即心中大喜,连忙应允。
又听得翟凤梅说道:“斌儿,你可知道韩姑娘的身世来历?”
突然问及韩凝霜,朱耀斌有些忸怩:“姨娘,韩姑娘的师承,甥儿未曾多问。她,她来自关外草原,她、她是瓦剌伯颜帖木儿的义女。”
说完见翟凤梅良久不曾言语,心中惴惴。要知翟凤梅算是他如今知道的除了师傅以外的唯一一位亲人,当真是怕翟凤梅芥蒂韩凝霜的出身。
这时见翟凤梅皱着眉说道:“这就是了!这位韩姑娘冰雪聪明,为人乖巧,姨娘也很是喜欢。”
朱耀斌听此话心中大喜。又听翟凤梅继续道:“她出身关外,小小年纪便有这等身手,适才你们进谷之时,姨娘匆匆看了一眼,韩姑娘的身法可是有些眼熟,倒像是天山毒姥萧野子的《雪里飞》。”
朱耀斌闻言心中一动:“韩姑娘有一把奇怪的鞭子,内力真气控制得当,鞭子上的鳞片会一张一合,收缩起来,鞭子便如一杆铁棒,当日在即墨营我二人相遇时,我曾用过一次。“
翟凤梅点头道:“那便错不了了。这该是萧野子的寒水赤蟒鞭了。”
朱耀斌听到萧野子这三个字,立时想起大哥陈一凡当时讲述身世时说过,他母子二人被上官秋水陷害,陷入绝境时,萧野子现身相救。陈一凡当时说萧野子也是一位爱慕陈复汉的奇女子。“若是这样一来,霜儿跟大义教有没有什么联系,她之所以不告诉我身世,是不是怕说出来后,两相尴尬。”
想到此处,不禁心中有些烦闷。他此次下山,先是亲身目睹大义教的种种手段,又从陈一凡那里听说了大义教的种种行径,对大义教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好感。
又想起鹤山夜晚韩凝霜与他说的话,心头不禁有些惴惴。
这时翟凤梅说道:“你听了姨娘的猜测,便有些为韩姑娘的身世感到心烦了吧。其实大可不必,只要你与韩姑娘真心相处,她也真心待你,不曾亏欠你,那还想其他的事情干什么?”
(本章完)
第235章 倩影聘婷()
翟凤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着窗外。“哎,这些话若是早个二十年能够悟透该有多好!好了,今日你也累倦了,你们昨晚一夜未曾合眼,还是早些休息吧。”
朱耀斌听了翟凤梅的话,心中很是感动。这时躬身问安后走出了竹屋。
竹屋内,此时翟凤梅手中拿出一幅字画,但见画上画着两位妙龄少女,一个女子在湖边竹亭里抚琴作歌,一名女子则坐在湖边的大石上,挽着裤管,将雪白的脚丫伸在湖水中,一副俏皮的样子。在两名女子不远处,一位翩翩佳公子手摇折扇,嘴角噙着微笑注视着二女。
在画卷的右上角写着几个娟秀的蝇头小楷“不羡鸳鸯不羡仙。”
翟凤梅眼波流转,生出一丝水雾,低低的浅吟:“阴阳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