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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喝了点儿,不过没敢多喝,怕误了恩公交代的事情。”
李景点点头道:“你能注意节制,我很高兴,看来我没看错人。”
“蒙恩公看重,张鳌若是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那还是人么?恩公,这是您的大氅。”张鳌说着解开身后背负的包袱,拿出前日李景送他的大氅。
“咦?你怎么没拿去当了?呵呵,我当日身上没带银子,身上又没有值钱的东西,只好把这件大氅送给你,没想到你居然又带回来了。算了,送你了!”李景笑道。
张鳌摇摇头,神情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件大氅其实被我当掉了,不过后来孙大人派人找我的时候,我让他们拿钱给赎回来了。”
孙猛眼睛一瞪:“到了山上叫什么大人,叫俺老孙就行。”
李景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孙猛,对张鳌说道:“别理这个家伙,他就这个德性。不过他年纪比你大,你叫他孙大哥吧。”
张鳌急忙点头称是。
李景摇摇头笑道:“这件大氅怎么又赎回来?”
“这件大氅里面绣的有字,怎能留给当铺?”张鳌说道。
“绣字?绣什么字?”李景奇道。
张鳌轻轻展开大氅,翻开里面的衬里,指着一处说道:“恩公请看。”
李景接过仔细一看,只见上面绣的是个莹字。
李景一愣,这才知道一个月以前沈正送他的大氅竟然是沈莹做的。
李景轻轻抚着大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披在身上。
既知是沈莹送他的大氅,自然不能再送人了。
过了一会儿,李景指着孙猛带的那十来个官兵接道:“你们这些家伙估计都想老婆了吧,都赶紧回家去吧!”
“谢大当家的。”那十来个官兵大喜道。
见这些人匆匆离去,李景笑着摇摇头对孙猛说道:“你先别回去,今晚我为你和张鳌接风洗尘,搞不好五哥今天也能回来,到时咱们好好喝一杯。”
“呵呵,上次本来要好好地喝一顿,不想被官军败了兴,今天可得好好喝一顿。”孙猛笑道。
“行!进屋坐,跟我说说这几日林县那边有什么动静。”李景点点头笑道。
说完,李景当先引领,带着孙猛和张鳌来到自己的居所。
到了书房,李景指着座椅对孙猛和张鳌笑道:“随便坐,自己倒水喝,我这里没人伺候。”
孙猛也不客气,直接坐到李景的对面,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先是递给李景一杯,第二杯递给张鳌,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了口水,孙猛笑道:“林县那边动静可是不小,都是这小子干的。大哥你问他吧。”
张鳌尴尬一笑道:“散布些流言而已,让千户大人见笑了。”
孙猛眼睛一瞪,不满道:“怎么还叫大人?”
李景摆摆手道:“老孙,张兄弟初来咋到,你别吓着人家。”
孙猛看了李景一眼,放低声音对张鳌道:“张兄弟,老孙性子直,说话冲,你别见怪。不过到了山上可别称呼我什么大人。在咱们红山岭只有一个大人,那就是咱们的大当家李景李大哥,明白么?”
张鳌急忙点头,知道孙猛这是在点醒他,要记住在这山上谁才是主人。
想了想,张鳌忽然走到李景面前跪倒,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兄弟张鳌,参见大当家的。”
李景点点头,知道张鳌这么做就是正式入伙儿了。
笑了笑,李景伸手把张鳌扶了起来:“以后不要跪拜,自家兄弟用不着这样!坐吧。”
第七十六章 恢复自由身()
待张鳌坐定,李景笑道:“你是怎么想到那个主意的?”
“呵呵,说来也是凑巧。大哥到林县那天,我无意中听说官兵在剿匪时遭遇恶鬼,正好我看到大哥带的面具,于是就想到这个主意。我把大哥送我的大氅拿到当铺当了换了些钱,然后找了一些熟人请他们喝酒吃茶……”
当下张鳌把自己如何散布流言的经过详尽地说了一遍,
最后张鳌笑道:“不想徐家有个管事叫徐来福,他也说当晚看到恶鬼。于是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李景点点头,知道张鳌说的轻松,但是其中定然费了张鳌不少心思。
要知道编一个故事不难,难的是让人听了信服,这不仅需要讲故事的人口才要好,故事本身也要合情合理。
恶鬼索命,本就荒诞不经,最后说的连徐来福都认为李景是恶鬼,可见张鳌编故事的本事确实很高,
想了想李景问道:“你如何发现大氅衬里有字的?”
张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也知道兄弟穷的厉害,而做这件事想一点钱不花是不可能的,兄弟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把大哥送的大氅拿到当铺当了。不过这件大氅乃是大哥所赠,兄弟怎能当成死当?为了不让当铺蒙骗,因此在典当的时候,兄弟把大氅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大氅的衬里有字。这一来兄弟更不敢大意了,我让当铺的掌柜在当票上写的清清楚楚,若是有一点儿损伤,得按十倍的价钱赔偿。”
“大哥,你猜这小子当了多少银子,我赎回的时候花了多少?”孙猛笑道。
李景奇道:“当了多少?”
“十五两银子,我赎回的时候花了十八两。那当铺的掌柜说这还是看在我是个千户的面子上给我免了半天的利钱。他奶奶的!十五两银子,一天要一两银子的利钱。这要是当得时间长了,俺老孙还赎不起了。”孙猛愤愤地说道。
“哈哈哈!”李景大笑道:“这可怪不得人家当铺,谁叫咱们这位张兄弟让人在当票上写的那么清楚。”
顿了顿,李景接道:“不过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来张兄弟的为人心思细腻,正好给沈叔做帮手。”
“沈叔?莫不是沈正沈老爷?”张鳌疑问道。
李景点点头道:“恩!沈叔年纪大了,你要照顾好他老人家。”
“兄弟晓得。”张鳌应道。
李景正欲交代一下张鳌需要负责的事宜,外人有人回报说马五回来了。
“咱们去接五哥吧,你的事情以后让沈叔跟你说吧。”李景起身笑着说道。
“哈哈哈,怎敢劳烦大哥迎接,马五已经到了。”门外传来马五的声音。
孙猛摇了摇头笑道:“这小子跑得到快!”
“嘿嘿,上次大哥下山接我,弄得马五浑身不自在,这次就没让人通知大哥。”马五笑着推门进来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俺老孙不懂事了呗,下次俺也学乖了,也不让人通知大哥。”孙猛一瞪眼睛说道。
马五也不理会孙猛,向李景一抱拳道:“大哥,守业和清荷我带回来了,现在门外,大哥何时见他们?”
李景摇摇头,指了指马五,又指了指孙猛道:“你们啊!咱们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规矩?清荷可是咱们的大功臣,怎能让她在外面等候?快请进来!”
马五听了,转身对门后招了招手。
随即门后转出一个人来。
只见此人身材婀娜,相貌清丽,屋内诸人心中暗喝了声彩。
马五向李景一指道:“这位就是咱们的大当家李景李大哥,还不快快拜见。”
清荷款款上前,在李景面前深深福了三福:“奴婢清荷,拜见大当家的。”
又对孙猛和张鳌两人福了一福道:“拜见两位大哥。”
孙猛和张鳌慌忙起身抱拳道:“不敢!不敢!”
李景摆了摆手,止住众人客套,然后对清荷笑道:“你一路劳顿,坐吧。”
清荷摇了摇头道:“大当家面前,奴婢哪里敢坐?奴婢站着就行。”
李景摇摇头看着马五苦笑道:“五哥,你都怎么调教的啊?”
马五忙道:“这个可别怪我,是这丫头自己懂事儿!”
李景无奈道:“得了!她不坐,那你坐吧,自己倒水。”
清荷忙道:“有奴婢在此,怎能让诸位大哥自己倒水。”
说完也不客气,上前拿起茶壶,给李景等人每人倒了杯茶。
见清荷如此乖巧懂事,李景心中暗暗点头。
想了想,李景笑道:“清荷,这次你为山寨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清荷看了马五一眼,转头又看了看门外,想了一会儿说道:“大当家的,其实五爷已经赏过奴婢了。本来奴婢不该再跟大当家的讨赏,不过我听五爷说,守业把身份告诉我其实犯了大错,本该受到重罚,不过念在我立功的份上,这才略打一顿教训一下。大当家让守业回山,可能是要责罚于他。如果大当家的要赏奴婢的话,奴婢恳请大当家的不要责罚守业。”
李景闻听面色一沉,转向马五森然说道:“这话是你说的?”
马五见李景脸色严峻,心中一凛,急忙起身说道:“大哥,马五就算再糊涂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兄弟那天回去把马守业狠狠地打了一顿后,确实对他二人说,若非看在清荷立功的份儿上,这次定要重重处罚。但是后面那句我真的没有说过,我估计是这丫头自己想的。”
李景转头看向清荷道:“是这样么?马五带你二人回山时怎么说的话,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见李景目光严厉,清荷心里一哆嗦,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急忙说道:“奴婢该死,不该把心中揣想按在五爷头上,请大当家的责罚。五爷这次带我回山,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清荷,大当家的见你,估计是要重赏于你,你不用害怕,以后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李景深深地看了清荷一眼,见清荷虽然害怕,不过眼睛看向自己时,却十分坚定。
李景一时也断不准清荷是否说谎。
想了想,李景接道:“把马守业叫进来。”
马五慌忙开门对站在门外等候的马守业招了招手。
马守业进门后急忙跟李景等人见礼,李景摆了摆手道:“马守业,我问你,五哥带你回山之时,跟你说了什么话?”
马守业忙道:“并未说什么?只叫我收拾一下东西,让我跟他回山。”
“路上说了什么?”李景接问道。
“没有,五哥一路上不知琢磨什么事情,并未跟我说话。”马守业急忙说道。
李景点点头,转身对马五说道:“五哥休怪,你可知我为何要深究此事?”
马五急忙说道:“大哥,马五怎敢怪大哥,兄弟虽然不知大哥为何生气,但想来定是马五说话办事不妥,让大哥听了气恼。”
李景摇了摇头道:“五哥,你现在所做之事事关咱们山寨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绝不许犯半点错误。难道马守业犯过的错误,你也要犯一次?你保护守业和下属是你的责任,不然以后谁帮你做事?但是你要懂得轻重,分清利害。另外如果要说情的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哪怕你说的难听一些,甚至骂我,我都不会怪你,我是担心你有话不敢直接对我说,反而对我用这些手段。这样长而久之,你我兄弟之间缺少沟通,慢慢就会疏远。你明白么?”
“大哥,兄弟明白了。”马五重重点了点头道。
马五知道李景这话当着孙猛还有清荷等人的面说出来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