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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块的重要性当然是不相上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负责接洽官员的无疑更容易受到提拔,这从张同敞被外放吕宋担任布政使副使便能看出。
现在张同敞走了,下一个将会被提拔的人自然便是文青,因此前来汇报公务的官员对文青都非常恭敬。
把李景批阅完的折子交办下去以后,文青看了看时间,把需要李景批阅的折子重新整理一遍放在书桌上,然后闭目沉思起来。
一名书办见文青坐着不动,走过来低声问道:“文大人,这里面有几份奏折是很急的,要马上告诉大帅才行。”
文青睁开眼,看了看那书办摇头说道:“再急也不能打扰大帅休息,大帅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了,刚睡了这一会儿,我们怎么忍心把他唤醒?这两年大帅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要是把大帅累倒了,咱们大明的天就要塌了。”
那书办闻言,看了看桌上的奏折,轻叹了口气,上前挑选出几本奏折:“那这几本奏折先放在我那里吧。”
文青轻轻摇了摇头:“放这里吧,我怎能让你帮我承担过错?”
想了想,文青接道:“这样,这几份折子都是灾区催钱催粮的,我到前面跟沈大人说一声,让沈大人先把钱粮给批了。”
“这……文大人,恕卑职直言,这几份奏折大帅没有亲自审阅,你擅自通知沈大人,一旦出了事,你是吃罪不起的。”那书办急道。
文青笑了笑道:“要是耽误了救灾我才真的吃罪不起。”
拿起奏折,文青起身轻轻拍了拍那书办的肩头:“放心吧,出了事情我一个人担着。”
那书办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文青来到沈正的房间,把奏折交给沈正道:“沈大人,这几份催钱催粮的折子,您看着先给批了吧。”
沈正闻言疑惑地接过奏折看了看道:“济民怎么没批就送过来了?”
文青叹了口气道:“大帅刚刚睡着,我没敢打扰大帅,可是这几份折子很急,因此,我只好先送给您。”
沈正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折子仔细看了一遍,想了想,提笔写了几张条子,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交给文青道:“这些折子济民没批阅,我先拨一半吧,等济民睡醒了,批阅以后,我再把余额补足。”
文青大喜:“多谢沈大人。”
沈正叹了口气道:“你对济民一片忠心,我岂会看不出来?就算越权,也是咱俩一起干的,我是济民的岳父,总能比你多担当一些。”
“多谢沈大人。”文青躬身说道。
沈正摆摆手:“去吧。”
文青将条子收入袖中,冲沈正拱了拱手,匆匆来到签押房外间。
在外间等候多时的官员见文青进屋,急忙起身道:“文大人,我们的折子首辅大人批了么?”
文青从袖中取出沈正批的条子分给几人道:“大帅刚刚睡了,这是我请沈大人批的,先拨一半钱粮,等大帅批示以后,再把余额补足。”
一名官员忙道:“只有一半钱粮不够用啊,下官回去如何跟府台大人交差?”
文青瞪了那名官员一眼:“混账,你以为你是谁?若非现在乃是非常时期,大帅不想耽误赈灾事宜,特许山东和河南没有拨到粮食的府衙来京请调钱粮,否则如何轮得到你来内阁拿条子。
再说你是猪脑子么?这么多钱粮,你们府衙一下子就分出去么?就算发下去,也足够两个月用的了,如何就不够用了?
你回去告诉你们府台大人,都察院的人马上就会下去监察,若是发现你们有不法之举,你们就等着砍头吧。”
“不敢,不敢。”那官员忙道。
文青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人只知道要钱要粮,却不知大帅心忧灾情,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了,我们好容易才劝说大帅睡一会儿,岂能因你们把他老人家唤醒?”
便在这时,李景轻轻推开房门说道:“敬之,把折子拿来,我批一下,把钱粮如数拨给他们。”
文青闻言一惊,急步走到李景身旁:“大帅,您怎么醒了?再多睡一会儿,这些人请调的钱粮我已经请沈大人给批了。”
李景摇摇头:“我眯了一会儿,不过心里有事,睡不着啊!把折子给我,批一半算怎么回事儿?要批就全批,要知道每次运送粮食,光民夫就要消耗一大批粮,一次把粮食运送到位,能节省很多粮食的,我们现在可不能无谓地消耗粮食。”
待李景说完,一众官员急忙躬身说道:“参见首辅大人。”
李景摆摆手:“免礼吧,跟我来签押房。”
说完,李景转身往签押房走去。
文青无奈,只得带着众官员跟上。
回到签押房,李景从文青手中接过折子,认真地看了一遍,在折子后边批了几个字,递给那几名官员:“好了,去找沈大人吧。回去以后告诉你们知府,要是饿死一个老百姓,我就罢了他的职。”
“是!”几名官员接过折子说道。
待几名官员走后,李景翻看了一会儿账簿,叹了口气道:“还差五百多万石粮食啊!这么大的缺口,也不知道秋后能不能添上这么大的窟窿,我们不能指望未知的东西,看来要想想别的办法。”
“大帅,实在不行,就停止募兵吧,现在只招募了四十多万人,剩下那六十万人咱们缓一缓,这样就能省下二百多万石粮食。”文青说道。
李景摇摇头:“募兵不能停,相反还要加快,剩下这六十万士兵,从山东和河南招募三十到四十万,这样就相当于节省了一部分粮食。”
见文青有些不明白,李景笑道:“考虑问题不能只看表面,你觉得这六十万兵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却不知有了这六十万新兵,我就可以调动别的兵力干一些事情了。派人通知曹文诏进京,我有事要跟他商议。”“大帅不会是想让曹将军现在出兵漠北吧?”文青惊问道。李景笑了笑:“本来想再等两年,现在看来,得以战养兵了,让曹文诏到漠北扫荡一圈,消灭那些观望的蒙古部落,劫掠一批牛羊回来。漠北那么大,扫一圈,掳几十万只羊应该没问题吧?”
第六百二十一章 数典忘祖()
李景点点头:“便是如此。r /》
说话间,小九带着涂绍煃进了签押房,李景摆摆手,止住涂绍煃行礼,起身说道:“跟我到书房。敬之,平之,你俩也来。”
苏衡闻言,急忙放下笔,起身和文青、涂绍煃跟在李景身后向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李景指了指椅子:“随便坐,别多礼了。”
“多谢大帅。”涂绍煃忙道。
李景从小九手中接过茶杯饮了一口道:“伯聚,具体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你只需知道一点,这次我要对付的是衍圣公孔衍植,我要你手下的笔杆子全力配合他俩。”
说着指了指文青和苏衡。
“大帅要我怎么做?”涂绍煃点头说道。
李景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就喜欢涂绍煃这一点,指哪打哪,多余的话一句不问,把新闻署交给涂绍煃真是用对人了。
喝了口茶,李景接道:“这次的路子是这样的,先由敬之写一篇文章,揭露孔衍植和曲阜知县暗中勾结侵占赈灾之粮,然后平之会跟上,对孔衍植,对朝廷,乃至我本人进行抨击,然后你手下的笔杆子随即跟上,写抨击的文章。
我要你们把孔家祖宗八代干过的桩桩丑事全都给我翻出来,尤其是改朝换代的时候,孔家接受新朝的恩封,忘记前朝的恩典,这样不忠不义的事情一定要大书特书。
夫子传道要人讲究忠孝礼义,我要让普天下的读书人都看看孔家后人是如何数典忘祖违背至圣先师的训导的。”
涂绍煃闻言心中一凛,当即郑重点头道:“大帅放心,我明白大帅的意思了。”
“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你们如何抨击孔家,都不要牵涉到孔夫子本人,连夫子的学生也不要牵涉,夫子乃是我汉人的圣人哲师,至圣先师这个牌子决不能倒,我们需要夫子的思想培养后人的道德修养。”李景正色说道。
涂绍煃笑了笑道:“抨击圣人?我们也不敢啊!”
李景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当人们丧失道德修养的时候,就会做出数典忘祖的事情,那时别说孔夫子他老人家,便是他们自己的祖宗,他们也会毫不客气地进行抨击。”
转头看了看文青和苏衡,李景接道:“你俩经常记述我的言论,知道我说过很多对儒家思想不利的言论,但是你们还要记录我是在什么场合,出于什么目的说的那些话。你们如果不记录这些,后人就会断章取义,以为我反对儒家思想。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并不反对孔圣人倡议的仁义礼智信,忠恕孝悌的儒家思想,我反对的是后人断章取义,曲解的儒家思想,我反对的是把儒家思想作为治国的根本。
像那个朱熹,说什么存天理,去人欲,说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狗屁!都是断章取义,曲解先人的意思。
前一句存天理去人欲我以前跟你们解释过,至于我的观念是对还是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就不多说了。
今天我说说后面那一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读过书的人,尤其理学的传人都知道这句话是程颐说的。
可是程颐说这话是朱熹解释的那个意思么?
程颐当时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假使女子丧夫改嫁是失节,那么男子丧妻再娶也是失节。
我们可以看出,朱熹完全曲解了程颐说这句话的意思,然后理学后人又把这句话推给了普天下的老百姓,从此女人丧夫以后,便不能再行婚嫁。
可是在朱熹的理学推广以前,女人再嫁并不受人诟病。难道说,以前的女人便不知廉耻了么?莫要忘了,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先人,那些嘲笑女人再嫁的人,可能就是那些再嫁的女人的后人。
当然,程颐说的这句话还是可以重新进行解释的,如果把这句话的意思重新进行解释,我认为不应该把失节的节说成贞节,而是应该说成气节,节操。
饿死乃是小事,失去气节,失去节操才是大事。
如果朱熹当年这样解释,我认为传承理学的读书人精气神当为之一变,则我汉人的江山也不至于落入蒙古人之手。
可惜堂堂大宋读书人无数,却没几个人领会这个节应该是什么节。可惜了文山公(文天祥)这样的英雄,孤掌难鸣。”
文青忙道:“学生受教,以后记录大帅言行的时候,一定把大帅说话时的背景和目的写清楚。回头学生就把大帅以前说的话整理一遍,把许多没有记录清楚的事情写明,免得误导后人。”
李景摆摆手:“不要重新修改,那叫欲盖弥彰,反而授人以柄。”
顿了顿,李景笑道:“其实我倒是想把我对儒家思想的理解写一篇文章出来,可惜我的字实在拿不出手,文笔也不行,还是不去丢人现眼了。”
苏衡笑道:“只要您同意,学生可以代劳,把您的观点写出来刊登在大明民生报上。”
文青笑了笑,看着苏衡说道:“你以为大帅跟我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衡一滞,随即恍然。
李景笑着接道:“现在我说说我对儒家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