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李景不敢确定时间,可是事情发生的地点和情况都一模一样……
如果是的话,那么今天就是大明天启六年五月初八了?
李景正琢磨呢,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快跑,徐老三出来了!”随着一声惊呼,街上顿时鸡飞狗跳,众人纷纷四下逃窜。
李景一愣,心道这徐老三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把人吓成这样。
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人纵马急奔而来,为首一人,身着华服,手握马鞭,年纪约摸二十上下,一脸兴奋地神态。
“前面那厮,徐老三来了,还不快让开!”有人见张鳌站在路口,急忙叫道。
张鳌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吓得,眼见马到了跟前,却硬是挪不动脚步。
那华服少年却像没看到张鳌一样,根本没有勒马,骑着马直接朝张鳌撞去!
被马撞上,是何等的力道,张鳌根本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把张鳌使劲往后一扯,将张鳌整个人甩了出去。
不过由于速度太快,张鳌虽然脱离险境,那救他的人却向奔马撞去,
眼见就要撞上奔马,那人突然一拳击向奔马的脖颈,借着一拳之力,身体一侧,轻轻让了过去。
那奔马受此一击,猛然止住奔跑,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抬起,差点没把马上的华服少年给掀下去!
华服少年急忙抱住马的脖颈,拼力稳住坐骑,半晌才安抚住马匹,上来便骂道:“你他妈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挡着本少爷的路,还敢打我的马,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救张鳌的人正是李景,他救张鳌也是为了等下向他问话,好来解下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一两天没吃饭了,李景这一拳打了出去,顿时觉得有些发虚。
听了华服少年的喝骂,李景冷眼看了过去。
那华服少年与李景的目光一碰,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
“他妈的,找死!”
见李景竟然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主子,旁边的仆从顿时急了,抡起马鞭便要抽向李景。
“住手,先不管他,别误了少爷我的正事,咱们先去沈家,嘿嘿,我就不信这次沈家还不答应!”那少年挥手拦住下人,然后打马前行。
李景摇了摇头,突然张鳌跪在身前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口中不住道:“恩公,适才幸亏有您相救,不然小人此时已被撞死!”
张鳌刚才差点被马撞死,半天没缓过神来,幸好身旁有人提醒说是李景救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磕头答谢。
李景皱了皱眉,伸手把张鳌拉了起来:“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张鳌说话半文半白,李景也只好随着说话,说完之后,只觉得十分的别扭。
李景不愿多话,张鳌凑了上来,边走边道:“恩公,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不知要到何处?”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李景哪里有什么去处!
见李景神情有些茫然,张鳌接道:“恩公救了小人的性命,小人无以为报,想请恩公喝一杯,聊表寸心。”
听张鳌要请喝酒,李景顿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张鳌一番,心道:“你丫自己都靠骗吃骗喝才能填饱肚子,竟然还想请我喝酒?不会是想让我请吧?要是想让我掏腰包,你这眼力见也太差了?”
想想自己刚才救了他,他总不至于让自己掏腰包,另外自己也需跟人探探口风,当下点点头说道:“喝酒就不必了,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恩公请问,小人知无不言。”张鳌急忙说道。
“刚才那个恶少是什么来头?竟敢当街纵马狂奔。我听说他要到沈家,听口气好像有些不善,这沈家又是什么来头?”李景淡淡说道。
张鳌急忙四下看了几眼,见周围无人,这才说道:“恩公不是本地人,不知本县的事,恩公说的那恶少本名叫徐斌,家里排行第三……”
要说张鳌这张嘴确实能讲,把沈徐家两家的家世讲的清清楚楚。
林县的富户首推沈家,另外还有一家虽没有沈家有钱,但势力却更大,这就是徐家。
徐家也是经商之家,不过这一代家主徐老爷的弟弟却中了进士,并且投靠了阉党,现在已经升任卫辉府知府。
而且为了拉帮结伙,在徐大人的撮合下,徐老爷的大女儿嫁给了彰德(今安阳)知府的公子。
这一下可不得了,官商勾结之后,数年间徐家的势力迅速壮大起来。
徐家有财有势,顿时忘乎所以起来,尤其是徐老爷那三个儿子。
这三个小子是吃喝嫖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县城里出的案子,十桩就有八桩跟他们三个有关系。
而徐氏三兄弟中尤以老三徐斌为恶最烈,虽未正式娶妻,却已强娶了四房小妾,而且仍未收敛,只要见了稍有姿色的女子便要调戏一番。
据说只要徐斌出门,没有一次不闹的鸡飞狗跳。
以至于县城里只要出现徐三公子的身影,路人便纷纷躲避,唯恐惊恼了这位瘟神。
而首富沈家据说是明初巨富沈万三的后人,家大业大,不过沈家行事一向很低调,从不仗势欺人,还经常干些修桥铺路,舍粥散财之举,在林县的口碑非常不错。
沈家现任的家主沈老太爷年事已高,近年来已把家业交由长子沈正打理,沈正虽有经商之才,却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而这次徐斌兴师动众,为的就是沈家的千金沈莹!
第二章 沈家有女()
沈家有女,貌如天仙,并且知书达理。
这在林县被传的神乎其神,徐斌心里早就惦记上了!
徐老三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一旦他老子去世,徐家的家业肯定是轮不到他的名下,若是能把沈正的女儿娶来,那沈家的家产不就是他的了?
于是徐老三便怂恿父亲到沈家提亲。
可是徐家三少的恶行满城皆知,沈正又岂能不晓?一听是为徐三说媒,顿时大怒,把媒人一通臭骂赶出家门。
徐家也不气馁,又高价请了几位媒人前去,但每次都被沈正骂的狗血淋头,后来直接用棍子把媒人打了出去。
沈家此举自然恼了徐家,不过沈家也是有钱人家,徐家虽然有势,一时却也拿沈家没有办法。
听了张鳌的讲述,李景忽然想起城门处张贴的悬赏告示,便问道:“沈家家富,为何还要悬赏求购熊胆,难道县城的药铺没有熊胆么?即便林县没有,难道别处也没有?”
张鳌闻听,苦笑了一下,又给李景讲起原因来。
原来数日前,沈老太爷身上长一小疮,起初不以为意,不料脓疮渐大,继而破发,沈老太爷疼痛难忍,随即昏迷不醒。
正在外地做生意的沈家兄弟得了消息急忙返回家中,找来好郎中视诊,郎中把脉之后告知沈正,沈老太爷的病是肝胆失衡引起,只需平肝解毒便可痊愈。
那郎中开了药方,临走时特意言明,老太爷年事已高,病情危急,需以熊胆为主药,才能快速见效。
熊胆虽是名贵之药,价格不菲,不过沈家豪富,却也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儿。
沈正急唤下人按方抓药,没想到林县大小药铺竟然没有熊胆,又急忙令人快马奔赴府城购药,谁知府城药铺的熊胆也早就被人购买一空,不光如此,周边各县府所有熊胆也全部被人买走。
这下沈正慌了手脚,无奈之下,只能张贴布告,高价求购。
李景听完,略一琢磨,已明白其中缘由。
徐家被沈家拒婚岂能善罢甘休,估计早就虎视眈眈地盯着沈家,只要沈家稍有破绽,就会狠狠地扑上去。
定是徐家在知道沈老太爷得病的消息后,把周围府县的熊胆收购一空,准备借此要挟沈正。
徐老三此时前去提亲定是认为沈正若想老父活命,就得拿女儿去换。
李景摇了摇头,这徐老三是个纨绔恶霸,沈家未到山穷水尽,岂能轻易答应这门亲事?他此时去不过是自讨其辱而已。
想到沈家的处境,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李景突然心里闪出一个念头来……
琢磨了一下,李景说道:“张鳌,带我去沈家!”
“恩公去沈家干嘛?沈家家大业大,肯定不会怕那徐三!”张鳌挠挠头道。
李景摇摇头,也不知这张鳌是真傻还是装的,自古富不与官斗,沈家再有钱,能斗得过徐家这样有官府撑腰的恶霸么?
不过他也不解释,只是看了张鳌一眼,轻轻挥了挥手道:“走吧!”
李景带队执行任务多次,杀人更是不知多少,骨子里自有一股威势和杀气,徐三那等恶霸看了一眼尚且胆战心惊,何况张鳌。
张鳌被李景瞧了一眼,便有些胆突,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前领路……
沈府内厅。
沈正呆呆地坐在床前看着毫无生气的父亲。
“老爷不要心急,总会有办法的!”
听有人呼唤,沈正猛然回头,却是自己的妻子王氏。
“这教我怎么不心急,眼见父亲的病一日重过一日,那熊胆却没弄到……”沈正看着王氏微嗔道。
“自打老太爷生病,老爷衣不解带地服侍着,已经清减了许多,妾身心中不忍。另外……另外有一事想跟老爷商议。”王氏轻声说道。
听王氏关心自己,沈正心中一暖:“何事?”
王氏走到沈正身后,一边轻轻给他捶着后背,一边说道:“老爷!妾身觉得咱家买药这事儿有些蹊跷。那熊胆虽是珍贵之物,但是用药却是极少,为何会被人大量收购?”
沈正扭头看了王氏一眼,嘴里叹了口气:“是啊!我也琢磨这事儿呢,是谁把那么多熊胆收走了呢?”
“此事其实并不难猜,依妾身来看,此事怕是徐家所为。”王氏说道。
“嗯?你是说徐家想通过熊胆要挟我?”沈正皱了皱眉。
“怕是如此了。”王氏轻轻点点头。
沈正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这几日他也怀疑收购熊胆是徐家作为,不过一直不敢断定,此时连自己老婆都能看出来,定然不会错了。
这种事只有徐家才干得出来,也有能力办成。
沈老太爷年事已高,若无熊胆,怕是坚持不了几天,这时一旦徐家拿着熊胆前来提亲,沈正就得屈从。
不从,保不住沈老太爷的性命,沈正有违孝道,以后再也不用抬头见人了。
从了,沈正的女儿就得嫁入徐家,这一生就算毁了。
一边是老父,一边是女儿,都是沈正至亲至爱的人,想明缘由,沈正更是心乱如麻。
忽然,沈正转头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此事的?”
沈正和王氏成亲二十余载,对妻子十分了解,知道妻子可没有这般见识。
“是女儿告诉我的。”王氏轻声说道。
“女儿告诉你的?”
沈正知道女儿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却不想还有这般见识。
“既是女儿告诉你的,那她还跟你说了什么?”沈正接问道。
“女儿还说,让老爷莫要着急,只要老爷应允了亲事,老太爷便有救了。”
说完,王氏忽然掩面哭泣起来。
她也知道,一旦老爷应允了这门儿亲事,女儿这一生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