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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她早上还信心满满的，现在想想，真是啪啪打脸。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职员们都下了班，余薇还有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等他，踩着高跟鞋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余薇狠狠一跺脚，拎包走了。
一路上果真没看见什么人了，沈睿也没回来，余薇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莫名其秒等着听犯贱的，正准备去大街上打个车，结果一出电梯就撞上个人。
沈睿身后跟着个经理，两个人显然是风尘仆仆刚回来。
“沈总，这次的合同我们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
经理跟着进了电梯，才后知后觉发觉不对劲，一抬头正发现沈睿和余薇两个人僵持对视着，经理浑身一僵，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叮”了一声，缓慢关上。
电梯气氛一时僵硬，经理嘿嘿一笑，尴尬的先开口：“余总下班啊。”
余薇抿唇，点头。
沈睿抬手松了松领结，冷眼看她，余薇耐不住他的视线，别过头。
经理尴尬的笑：“我，我回来取文件的，沈总送我回来的，我们——”
经理话还没说完，沈睿一个冷眼已经横了过来。
其实经理知道，他那有那么大面子？沈睿说要“送他回来取文件”的时候，经理琢磨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落下了什么文件，可一对上沈睿冷脸，他就乖乖上车了，他们总裁办事儿就是这么琢磨不透啊。
等上了楼，经理逃也似的回了办公室，楼梯里只剩下沈睿和余薇，等电梯门又关上，往下落。
“你不去取文件么？”
余薇抿唇，先开口问。
沈睿没动，只是微抿的薄唇冷漠的侧脸表示他并不开心。
余薇不吱声了，安静的站着，沈睿冷了一会儿，堵着一口气问：“自己回去？”
余薇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去开会么？”
走的时候那副冷脸，谁知道他还会折回来接她？
余薇一时脸皮烧得慌，觉得自己早走也好晚走也好，干嘛非要跟他撞上！
沈睿脸更冷，他这人别扭的很，整不好还钻牛角尖，余薇绷了一会儿，还是很没出息的来哄他：“我也等了你好久嘛，公司人都走光了，我一个人害怕的。”
沈睿的脸才缓和了一下，一路带她上了车，余薇一上车才发现，车后面放了一大捧玫瑰花。
那花儿显然是刚买的，后座上都堆满了，余薇看的心里一阵颤，忍不住抓他的手臂：“你送我的吗？”
沈睿抿唇发动车——这招是孟偿教他的，还乐不可支地一路亲自送过来，亲自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沈少也食人间烟火了”，那模样看着就欠揍。
沈睿想起来今天的事情就忍不住蹙眉，抬手揉了揉额头，嘴唇张张合合，最后看旁边的小女人高兴的不行，坐在副驾驶上都探出半个身子去够后座的花，小脸儿都跟着涨红，沈睿心一横，咬牙道：“我当初救你，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这两个字一出来，整个车厢的气氛都不一样了，余薇的手好不容易攥着个玫瑰，冷不丁被扎了一下，刺得她低呼一声缩回手，正看到沈睿璀璨的星眸。
空气都跟着僵硬住了，余薇颤巍巍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最后就只迸出来一句：“我，我——”
“也喜欢你”这几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余薇扭捏半天，才发现沈睿已经开车了。
车里的气氛一时说不出来的旖旎，余薇酝酿了好几次情绪，好不容易要张口，沈睿一个急刹：“到了。”
一下车才知道，是西餐厅。
沈睿办事儿都办全套的，玫瑰花和烛火晚餐都弄上了，孟偿还特有经验的推荐了一个特色主题酒店，沈睿一路都跟着办下来，俩人刚一下车，就有侍者过来帮着停车。
余薇小脸都跟着涨红，靠在沈睿身边，又扭捏又不安，那小脸含春，反观沈睿，却是一脸平淡，甚至眉宇里还有“放下重担”了似的感觉，一只手拦着余薇，看这小人儿乖巧懂事儿的模样，才觉得心宽了些。
他这么做，也没什么吧？反正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就好了。
就这么想着，沈睿紧了紧怀抱。
只是没成想，进门的时候正撞上一对贵妇从门口出来，她们大概也是来吃饭的，只是一出门就顿下了脚步，目光紧紧的扫过来。
“睿儿？”
其中一个身姿优雅模样贵气的妇人向前一步，目光在沈睿的身上悠然的转了一圈儿：“好久不见了，睿儿。”
说着，妇人很自然地帮沈睿整理他有些歪了的领带。
“苏伯母。”
沈睿垂眸，很自然的叫了一声。
苏伯母脸上笑得温柔，看着沈睿的光芒也充满了慈祥：“对了，婉儿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你有时间吗？”
“我会去接她的。”
沈睿点头。
苏伯母脸上掠过几分满意，点了点头：“你自小就是明白事儿的。”
说着，目光在余薇的身上优雅的扫了一眼，又看向沈睿：“那这位姑娘是？”
“秘书。”拍了拍余薇的后背，沈睿声线平淡：“叫人。”
“苏伯母好。”
余薇有些懵，但还是乖乖叫人。
苏伯母的目光有一次落到余薇身上，这姑娘看着好看的紧，一张小脸扫过去就是个妖媚模样，漂亮是漂亮，只是——
“睿儿。”苏伯母转头去看沈睿：“睿儿，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伯母清楚，婉儿也是懂事的人，只要你不太过分，伯母相信你能处理好。”
沈睿没说话，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
一边儿站着的女伴轻轻的叫了一声“苏太太”，苏伯母笑着转头，和沈睿打了个招呼，转身就离开了。
余薇的眼眸不由自主的落到她们的背影上——果真是上流社会的人啊，一举一动都像是画儿一样，美的让人看的心都酸了。
“回神。”
拍了拍她的脸，抬手把她揽在怀里带着往里面走，等坐到座位上的时候，余薇才真的清醒过来。
眼前是摆放好的牛排和红酒，香嫩酱汁的牛排上放了翠绿色的菜，看的人食指大动，可是余薇一口都吃不下去，勉强拿起刀叉切了两下，还是觉得心里发堵。
生生堵了一会儿，余薇终于受不了了，咬牙问了一句：“沈睿，苏婉儿是谁？”
她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我的未婚妻。”
沈睿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波谰不惊，脸上好似没有任何表情。
余薇听的心里一阵颤，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也不说话了，低头去切她面前的牛排，只是切来切去切的乱七八糟的，一时半会儿她也没什么好心情，干脆就狠狠的切。
连盘子都被她切的咯吱咯吱响。
沈睿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自己面前切得整齐的牛排递给她，然后拿过来她切得稀烂的牛扒，放在自己面前，动作优雅的切。
“你们是企业联姻吗？”
憋了半天，余薇憋出来一句。
沈睿摇头：“不算，父母之言吧，从小一起长大的。”
比企业联姻有点感情？青梅竹马？
余薇咬牙，看着眼看整整齐齐的牛排，想，他会不会也这么给自己的未婚妻切牛排呢？想着就恨得一口狠狠吞下去，可是偏生这牛排在嘴里索然无味，她咬了半天了跟嚼蜡似的，越吃越难吃，到最后干脆一摔刀叉：“我吃饱了。”
沈睿彼时还在切她的那一份稀烂的牛排，实在是无法拯救了，干脆就放下刀叉：“那走吧。”
余薇更赌气了。
出门的时候，余薇都没上车：“我自己打车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望奶奶。”
沈睿脸色有些发凉，也不关副驾驶的门，只是僵持着看她。
余薇只觉得副驾驶的门仿佛像是魔鬼山窟一样，怎么都不想进去，沈睿的手缓慢的敲了敲车门，一字一顿：“我上次跟你讲过，是最后一次。”
余薇猛地想起，那天在自己家楼下，沈睿所说的话。
空气还有些僵持，余薇咬牙问了一句：“你都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我干嘛！”
沈睿垂眸看她：“当时你答应过我的，不是么？”
余薇浑身冰凉，算是明白了——她别的没有，难道还没有个身子么？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余薇一路上了车，一道上都凉着脸。
这都是她应得的，他当初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帮他报仇之后就要她这个人，但是——但是。。。
再矫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余薇咬唇不吱声，只觉得心里一阵冷，一直等到停到医院门口了，她跳下车就往外走，看都没回头看身后的沈睿，自己憋着一股火进了走廊，一回头才发现，沈睿还真没跟回来。
憋着一股气，余薇自己又回了病房，回病房也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干脆就睡在病房里了——奶奶的病房是vip，旁边还有宽敞的沙发，余薇靠下去的时候，冷不丁看到旁边放着的书。
是医院的手册，余薇翻进去，就查到收费那一页，她本来都不看这些的，但今天受了刺激，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奶奶这个病房，一天居然要两万多！
两万多！
她一个月工资都没这么多！
窝在沙发上的小女人沉默了很久，然后将手里的薄薄的手册放回去，抱着垫子缩在沙发里，安静的不说话。
夜色越发阴沉下去，余薇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僵硬，外头都是薄薄的晨曦了，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靠在病床上，慈祥而又安静的看着余薇，眼眸里有难得的清醒。
余薇心里一颤，连忙起身走过来：“奶奶。”
奶奶费劲地笑了，抬手拉着她的手，嘴唇颤了两下，轻声问道：“你不开心吗？”
老人家看孩子，看的都不是她的笑脸，而是她的心。
余薇垂眸，轻笑了一声：“也没什么。”
老人家就懂了：“是不是春生又惹你生气了啊？”
老人家健忘，不记得很多事，也不知道那段历史，只知道“春生”这两个名字。
余薇摇了摇头：“不是他。”
老人家眼眸转了一圈，有些错愕，又笑了：“你是喜欢上别的男伢子啦？”
余薇笑了，没否认。
老人家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我老啦，也看得明白啦，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少错事，我后悔过很多，所以，不希望你后悔啦，木槿，我是你奶奶，所以我自私的希望你，不管人伦世故，不管道德法律，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开心，顺应你的心走，奶奶就开心了。”
那一刻，余薇对上奶奶清冽而又略显浑浊的眼眸，只觉得鼻尖发酸。
离开医院回去上班的时候，余薇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顺应心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失笑，她不要身份不要地位的贴上去，人家说不定都要嫌她脏呢，说到底只不过是他手里头一时新奇的玩物罢了。
走廊里，余薇的身影不见了，守在门口的保镖默默地拿起手机，给沈睿发了一条短信：“余小姐走了。”
医院。
保镖发完短信，觉得倦怠，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