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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尖嘴利的何幺幺眼斜自己养的小白眼狼闺女,瞪了一眼后,两手温情表表地握住北堂傲的手:
“还是女婿你想得周到,能存这样的心思。”至于真假,你我也都心知肚明!
“这厨房里的事儿啊,你就甭操心,公公在呢!你呢,只管把公公悬在这心中的大石头的事儿好好儿办了,也就是替你女人尽了孝,也给自己和你孩子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省得将来伸手问家里拿点钱,还得受别人的气!不但拿不上,弄不好还得受人排遣,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何幺幺素来是心直口快,眼下要他七七八八绕得一副慈眉相,他也浑身鸡皮疙瘩冒,所幸,这眼下也没个外人,谁不知谁底细?
他也不再和北堂傲装什么一条心的翁婿了,满脸的慈目下,开口就是明白白的赤果果利益关系,省得没事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
“公公您放心,您老人家的事儿,就是女婿的事儿,您不好,女婿和金蟾也不会好,只要公公对女婿好,公公的事就是女婿的事儿!”
攸关名分,同为男人,北堂傲如何不知这何幺幺心里的急,而且婆婆又忽然病成这模样,一旦真一命呜呼了,那何幺幺这辈子到底都只能是个妾。
……但要他北堂傲帮忙,就算你是公公,无恩无德的,那也不是没条件的,倘或你将来坐正了,翻脸就不认人,拿他这个女婿作处处伐子当如何?大家彼此彼此,谁不知谁呢?
柳家这点子产业,不好意思,他北堂傲随便从妆奁里拿出块古玉都能抵这偌大一个家。他要的是更实实在在的东西,例如……承诺——
何幺幺可以出尔反尔,但柳金蟾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北堂傲才不管身边公公怎么个面目,话里明白写了多少利益关系,他都不心动,他依旧微微地不紧不慢地笑着,看柳金蟾也看何幺幺:
求人办事,切莫想着空手套白狼,真当女婿弱势,尽想着白占便宜,他北堂傲可不是你们柳家的柳金宝,是个天生的软柿子。
论理,这话后面的意思听不出来还罢,听得出来——
柳金蟾生为人女,此刻就当如其他女人般果断地站出来,替自己爹说话,大声呵斥北堂傲的“不孝”:你身为一个女婿,如何敢和自己的公公谈条件?并可以以此为由,大大动手乃至遣夫自行返家,自此夫妻两不相欠,各奔东西。
但这种强权下的双重奴役,她大哥金宝就是一个赤果果的受害者,柳金蟾不爱。
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北堂傲只是在为他自己争取一点点属于一个女婿的权利。
“你们这是……”一方也不愿偏袒的柳金蟾,眼露询问。
“你管你女人的事儿就好了,这是你爹和你男人的话,你啊,先出去!这是我和你男人的话。”
何幺幺向来觉得金蟾这孩子做事心慈手软,还处处受那大房秦氏影响,总想家和万事兴……妨碍他做事,此刻如何肯让金蟾知道,他想干嘛?他边说就边推着柳金蟾往外面去。
北堂傲冷眼看这对父女,抿唇也不言语,这血浓于水,说白了,金蟾再是和她爹想法不同,但毕竟是亲亲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儿,那似他再亲,再对她掏心掏肺,在她们女人看来也只是肌肤之亲,他日换个男人也是一样亲,他再是要强的,又能如何?
所以,这何幺幺终究还是个要拉拢的人,金蟾别看各种离经叛道,但经他这数日看来,金蟾依旧是个孝女,是个重情重义重手足的大周女人——
当然对他,也算是还好了!就是给她养了三个孩子,对他还是亲得不够。
北堂傲不禁升起几许无力,待要想想他是不是也该跟战蛟似的,也给柳金蟾养上七八个,自己才能地位稳固,也才能如战蛟般被宠得如胶似漆,那头何幺幺已经神情郑重的走来:
“女婿啊,我知你心里想什么?你只管放心,我何幺幺今儿就对天发誓:
如果你能帮公公我解决这悬在了心上二十多年的愿望给达成了,公公自此不挑你一根刺,就是将来你老了,金蟾心里有了什么想法,又在外面娶了那个小妾想抬进这柳家门,只要你不点头,你公公我都不会让他进门来,你看如何?”
北堂傲垂眸:“那金蟾……若又和公公说休女婿呢?”
“又”?
“……”何幺幺一愣,待要两眼犹疑,暗想这女婿到底私底下还有什么不知道吧,北堂傲那双几乎能刺穿人心的两眼就犀利无比地直逼他两眼来。
“若……是如此,你公公也定然不允她!”
何幺幺说此话时,不免气有些虚。毕竟金蟾这孩子有主见的很,而且胆子是出了名的大,不说别的,就说婚姻大事,她都自己做主——
第174章 休个屁呀()
死丫头在外偷娶这花样的女婿,一声不响地生儿育女,一连六七年地瞒着,还骗他说什么三年前就休了——休个屁啊,女婿现而今都抱着三个大胖孩子回婆家要名分了。
何幺幺毕竟是乡下人,又是素来横行不看人脸色的,心口如一惯了,心里这怎么想吧,脸上就微微露出了端倪。
北堂傲自然是知道这公公未必拿得住柳金蟾,但柳金蟾只要对她爹有孝心,她爹的话,她不是情况没有转圜的余地,危及小命,她是不会愿意轻易违拗,让她爹娘不欢喜的,不然,她也不会将他和孩子雪藏在外了六七年,直到临来前,还数百次踌躇不前。
然……一个男人嫁一个女人图什么呢?
不就希望他老有所靠,老有所依,然后女人对他好,夫妻共白首?不然,这出嫁还不如出家呢!
他北堂傲也是个男人,他弃慕容嫣,放下“从一而终”的执念,死心踏地地要跟着柳金蟾过日子,来这破败的柳家认祖归宗,所求,也不过就是这点简单的愿望——
如,就这样还不能都给他实现……
“公公您是个直人,女婿也不是个心里弯弯拐拐的人,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女婿今儿也和你老人家说一句心里话。”
北堂傲沉下一口心里的怨气,第一次用无比认真地神情,与何幺幺不掺一丝假地说道:
“公公的扶正的事儿,公公只管放心,这几日,女婿自然会让娘家帮公公办妥,就连那酒席宴客,也一样不落。但……
女婿也有句丑话要说在这前面——
想公公这几日也该看得出来,女婿并非什么小户人家的儿子,而且女婿娘家自大周开国以来,就是马背上血雨腥风着过来的,女婿对金蟾是一心一意,但金蟾……公公你也是知道的。
女婿反正这辈子是不会二嫁,也不能二嫁的。所以……倘若公公或是谁在后面捣鼓金蟾娶夫纳妾,要弃女婿,那么……女婿拔剑自刎之日,也是你柳门灭族之时,我傲儿对天盟誓,倘或你们柳门负我北堂傲,我北堂傲就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杀尽你柳门最后一人——
绝不留一个活口!”
说着,北堂傲也顾不得眼前的何幺幺瞬间煞白的脸,只把他手中的银枪自腰间拔出,“倏地”一下拉出七尺来长:
“女婿不信什么天打雷劈,唯信手中这杆银枪,女婿今日之言,一字不虚。
女婿心里只有金蟾,也只爱金蟾,没她我活不成,就是死,女婿也要和金蟾在一起做夫妻,她不离我不弃,她不爱我我也爱她,我只要她对我好,把我和孩子带着身边,永远不离不弃,女婿就心满意足,不敢奢求更多。”
何幺幺冷汗这个流啊,心里暗骂:这豺狼没赶走,还来了只吃人的大老虎啊!
“呃呃呃……是是是!”他还能说啥?人家都舞刀子动枪了。
何幺幺猛吞口水,临到要开口了吧,才发现自己两膝发软,昔日骂人的舌头都不利索了。
“是,不是,都是这句话!”
北堂傲也不想去管这何幺幺这么想,他只知道,他自打在京城那晚在府里厚着脸皮,把自己什么都给了柳金蟾起,什么大公子的脸面,什么矜持、什么夫德夫道,那些个身外之物,他就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本以为他后半辈子,就只能像个残花败柳般,没名没分地宛若一个荡夫般——
夜晚在柳金蟾枕边谋求一份男女间的欢愉,浪进天下所不能的事儿;白日里还可,泄愤似的奚落奚落那个还当他为了她,会继续“守身如玉”,每每看着他,想得还得不到的慕容嫣,让她一辈子活在“近在咫尺,远在天涯”“明明好似探囊取物”却又“求而不得”的苦中,抑郁落魄一生,生不如死——
便也算是浑浑噩噩的一生,也不负他这如花似玉的年纪……然后,活该一辈子被自己枕边的女人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但看不起,却还得为了合族的性命,不得不与他继续行鱼水之欢……
那样的报复……报复两个都该去死却又不能让她们都死得太快的人——
一个薄情寡义,朝秦暮楚,还妄图飞上枝头当凤凰;一个鲜廉寡耻,占尽他便宜,居然当了状元高官厚禄了……
报复的感觉,很痛,也很痛快——
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像疯了一样,偏偏,还着魔一般迷恋着那个“鲜廉寡耻”的花间客。
但……
他有孩子!
他和“鲜廉寡耻”的柳金蟾有三个孩子,而且他还能再给柳金蟾养,他也还想养,即使在那疯疯癫癫自我放纵的时候,他也想当爹,也想给柳金蟾养下一男半女,做个正常的男人,有妻有儿有女,还有个家,柳金蟾也能安下心来和他过日子,把他当男人。
所以……他终究还是什么都不能放下,也都放不下——
一如他前夜扒光了踩着一地的衣裳,次日还是会完好如初地合在身上,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柳金蟾身边看戏请安,与柳金蟾身后那些个看不见的莺莺燕燕争风吃醋,闹得整个府里鸡飞狗跳。
因此,他北堂傲放不下,也不能放——
他北堂傲,天生就是个骨子里只想居家过日子、给妻主养孩子的小男人,以前怎么想,他不管,他只知道他现在对柳金蟾百依百顺,怎么样都喜欢,但倘若他对柳金蟾都这样了,柳金蟾还去外面寻花问柳,在外养小妾,对他薄情寡义,他是会真的去打上门,连泼带闹的。
慕容嫣是慕容嫣,他不爱她,即使可能有喜欢过,也只是因为她说她喜欢他,他付出从没这么多。
柳金蟾呢?她爱不爱他,他都爱她,爱得不可自拔,他不能坐视她对他三心二意,即使情敌是战蛟,他也会撕破脸皮,大战他三百回合,再斗个你死我活,见了棺材也不会掉泪。
心意如此……
第175章 摊牌()
北堂傲压下心中宛若战马奔腾而来的宣战之势,脸上无比平静地俯视矮了他足足一个头的何幺幺,很是慎重地再次重复道:
“女婿在,金蟾在,女婿不存,柳族灭门。公公是个明白人,这话如若传到了金蟾耳朵里,我们夫妻不好了,想必公公以后也将寝食难安。女婿话不言多,只求大家各自安好,互不侵犯才好。”
言罢,北堂傲气场十足地拂袖而去,只余何幺幺继续在回音里发憷:
乖乖哦,他这金蟾死丫头,到底是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