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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只跟着轻轻这么一叹,后面还不接腔,想要挑起一个话题的柳老太爷,一时也不知怎么再开腔了。
不管怎么说,二人都是头一遭见,喜欢啥,爱啥,大家一个摸不清一个的底儿,加上北堂傲又是个只知被人奉承迎合,何成讨过别人好的人,一句话过去,二人就冷场,两对无言了。
北堂傲倒好,柳金蟾在身边时,他爱依偎着;柳金蟾不在,他可以一个人看书看一天,爱的就是“清静”二字,若非有了孩子,他可以一个人宅在屋里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但老太爷可不行,一天张家长李家短,这一天,只要睁着眼,他就要和人叨叨,这气氛一静,他便有满心爬满了小蚂蚁的不适感,左看一眼北堂傲,右看一眼大门口,不过是一刻没说话,他人已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了。
“你,不去看看孩子?”老太爷无话找话。
北堂傲一愣,这才想到一件要紧的事儿,他和孩子们还得换孝服,给家公披麻戴孝呢!
“那老祖宗!孙女婿先去去!”北堂傲闻声就起,立刻请辞,老太爷有些傻,他不过是客套客套。
“也……也好!”
老太爷想说点什么挽留的话,无奈一时也不知说什么,若赶在平时,女婿孙女婿们,但凡一见到他,就跟马屁精儿似的,一窝蜂似的上来讨好,想尽一切办法骗他手上的好东西。
北堂傲也不做他想,抬脚就要那边院子走,不及老太爷喊“你还真丢下我一个孤老头哈”,外面刚出去喊长工的李二领着两个长工就干了回来:
“四姑爷,都喊回来了!”
北堂傲一回首,另外两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男人就映入眼来。
也不知是北堂傲此刻柳金蟾不在身边,心里烦躁呢,还是刚才陪笑久了,此刻脸上也笑不出来了,冷着一张脸转过来,就把昨儿就跑了的长工吓得“噗通”一声,全跪在地上直呼:“四姑老爷啊,您大人大量,饶过咱们兄弟吧,我们兄弟再也不敢了……”云云。
北堂傲起初心情还不算坏,但一听这“四姑老爷”,乍听咋觉得像在骂他“死孤老爷”呢?
这快过年的,越听越觉得不吉利!
“喊得什么!”北堂傲忍不住冷冷出声,觉得这些人都是知道柳金蟾那些个乱起八糟的事儿,所以大家才这么喊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怒,“谁是你们死孤老爷?”躺在那边那个才是!
“呃?”
二人见惯了装牙舞抓的,哪见过眼一瞪,就跟要取人命一般的人,吓得一僵,接着就是不自禁地冷冷得一个哆嗦,一时连话也喊不出来了。
奉箭素知北堂傲这块心病,怕北堂傲这一时见不着夫人在身边,又起了胡思,连忙上前道:
“爷,生得高贵,何苦平白与这下等人着恼,依奉箭之见啊,赶紧早早地打发了他们去做事才是真!刚奉书来说,那后院新修的房子,虽然新,但里面的家什什么的都还没,空空荡荡的,还是先搬了夫人原先住的小书房。
屋子何季叔倒是素日里都命人打扫以防夫人突然回去,但屋子毕竟小了,还需得把书房也打扫了腾出来,方有哥儿和姐儿睡得地儿”
北堂傲抿唇,心里默默,那新房空着为何,他岂有不清楚明白的?定是要等着摆那什么什么人家儿子嫁妆的,听这意思,指不定两家婚事都议定下了,眼前就等金蟾回来,两家见面好下聘,那边便可安排木匠开始打家具给儿子置办妆奁了。
奉箭也不知北堂傲的心思,只继续道:“不如,先着这两人去后面把书房收拾出来?”
“那这前院当如何?”
北堂傲一肚子气,一时也没打理柳家的心思了,只巴不得那一行最好就关到过完年再回来才好,看那什么什么家还敢不敢把儿子往这门里嫁。
李二见北堂傲一身华服,又生得万里挑一,便揣度这柳家将来指不定就是这孙四姑爷的天下,素日里早生巴结之意,无奈他既没模样,又长期呆在那厨房里不见天日,纵有心也无机可趁,眼下那些个蛟精们难得一个没在,不趁此时无人可用时,赶紧献媚,更待何时?
“姑爷,前院可不愁没人。”李二赶紧赔着笑脸上前。
北堂傲抬眼,这次看清了李二的模样,整个人黑黑的,但两眼晶晶亮,一看就是个不甘平庸的男人。
“你?有什么办法?”
北堂傲状似漫不经心地抬手拿过抱瓦呈来的小手炉,搁在手心,不图多暖和,只是这当家主事男人的派头,他可不能丢。
“孙姑爷您是城里大户人家的爷,不知我们这乡下地方,经常都是一家有事,家家都来帮忙。”李二笑。
北堂傲也不答,只默默地用两眼将只有鸡兄弟的前院,静静地扫了一遍:帮忙的人在哪儿?
“前儿,也都在的,就是……您知道衙门来了人……”
李二笑得尴尬:“这这这主人家没了主事的……您……只要李二这一去外面喊一声,‘孙四姑爷来了’,李二向您保证,只要管饭,别说人来,他们还能把家里的桌子碗啊碟什么的全部抬来,立马就让院里热闹起来,不怕人少,就怕爷您嫌人多!”
北堂傲抬眼瞅福叔,这乡下的规矩,他可压根不懂。
福叔也不懂啊,只得硬着头皮与李二道:“也别全喊来,你只管挑几个能干的就行!”
“哎!哎!”
李二一听这话,立马就跟得了令一般,又一溜烟跑了出去,北堂傲还不及问问身后的柳老太爷这是怎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外面刚一直在竖着耳朵的村民就闹了起来:
“李二!李二!”
第11章 硬着头皮:福叔临危受命()
刹那间,素日里在柳家混得连条狗都不如的李二,成了村民眼里的热饽饽。
无奈……
李二倒是成了“新宠”,北堂傲可头大了不止一倍,那些来帮忙的村民一进院子,还真没一个客气的,不仅带来了他与他家桌椅碗筷,还随便把他家老老小小一并领进来做事了。
当然只要能做事的,北堂傲都能理解,但……
那那那……
谁家的两岁的孩儿也在拖板凳?再定睛一看,北堂傲只觉得头大,还不止一个小“帮工”!
还有那头,谁家的狗也来串门了?
院里这个乱啊,来了也不问问他要干嘛,一个个就开始吆喝着自主自发地摆桌子,接着那边垒火,转眼又架起大铁锅开始热气腾腾地烧起水,要刷锅了!
这……
来家集体烧饭的?
北堂傲的眼都瞪圆了,完全无法用他的正常思维来诠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开始和继续到现在的,还有那个在那里不住吆喝,组织的女人,她她她,又是何方神圣?
毕竟是坐镇三军的男人,北堂傲虽然各种无法理解,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眼前这群毫无军纪,的无理头村人,但脸上还是一如来时的从容镇定,面无表情,一副一切在握的超然。
只是……
他时不时垂下来瞥福叔的眼,跟尖刀似的扎人。
“李二,李二!”
受不住的福叔,终于喊来了,跟那群人一样忙碌的李二:“你们这是?”预备办喜酒?
“做晚饭啊?已经是晌午饭时候了。”李二笑得一脸理所当然。
福叔喉头一梗,忍住自己一拳揍扁李二的冲动:“你的意思是,你管厨房的,你就弄一群只管做饭的?”这哪是来做事,分明就是一群明摆着到柳家混吃骗喝的!
“福叔您的意思?”微微知道了福叔身份的李二,赶紧讨福叔示下。
“这……人呢?”
福叔抬手就指着供台前的钱纸盆:烧钱纸的呢?
李二瞪大眼,有些胆怯地微微地抬了抬眼,目光迅速迅速有所指地扫过福叔身后端坐喝茶的北堂傲与三个拉长脖子看热闹,恨不得投入忙乱中,让院里更加凌乱的三个雪娃娃。
这李二微微那么一扫,意思怎么不明白?
福叔吞吞口水,立刻转换话题:“那……那……怎么没挂招魂幡?”
“还没买!”
“那布呢?”
“也没!”
“钱纸呢?”
“前儿就全烧没了!”
“……那你说,找他们来干嘛的?”
“不……不是来守头七的?”李二被福叔骂得有点懵了。
“……呃!”
福叔这才想起办丧事的头一件大事:今儿晚上,爷该在老公爹前面守灵?
这头不及福叔支支吾吾想着怎么开口问北堂傲“爷您要不要,先尽孝再提入柳氏族谱?”的事,门外就忽然冲进来了一人高喊:
“谁是孙四姑爷?柳状元的相公?”
众人一愣,北堂傲立刻在里屋起了身探头来看,便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站在门口四望,许是人太多,他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也不懂这状元是个啥,比秀才如何,只当是个人名儿一般,兀自就站在门槛处:
“谁是——再喊一遍,谁是——”
乡下毕竟是乡下,虽然人人都知北堂傲是,却仍旧一个个仍旧拿着手中的活,只站在远处,拿眼呆呆地望着北堂傲出来的方向,也没一个知道让出一条路来,急得福嫂和福叔忙着在前面开路,生怕北堂傲不小心让人蹭了皮,平白被占了便宜。
北堂傲提着袍子急着出来,可外面喊的毕竟是个孩子,也没个耐性,喊了两声没见人跑过来,就当人没在,索性就扯着嗓门把要他代传的话吼了出来:
“柳相公,人说你女人在外面喝花酒——”
这话不喊还罢,喊了,院里这下子,就更乱了,一个个事也不做了,都捂着嘴,挤挤挨挨全都想看看北堂傲的哭向老太爷诉苦的脸,暗道这柳四孙姑爷,今儿总算是有个可告状的人了!
可谁想,北堂傲一听这话,刚才大家公子的从容立刻丢到了爪哇国,三步并做两步,待道大家回神时,他人已经提起了少年的衣领,凌厉十足地低问了一句:
“哪儿?”果不其然,又是金蝉脱壳计!
“醉……醉……醉醉……”
少年吓得一脸发青,语不成句,还活活给吓得当场尿了,亏得是奉箭手脚快,但就是如此,北堂傲的这身新作的素面袍子,也就这么当报废了。
怎么办?
恨不得即刻就飞扑县内将柳金蟾从蒲柳们怀里提出来的北堂傲,恨得一跺脚就往院里走。
“烧水,烧水!”奉箭也不等大伙回神,张口就开始对不明就里的人们发号施令!
所幸,刚才垒了三堆大火,水也烧上了,米却没下,一时北堂傲沐浴的水算是有了,就是……
福叔还没讨得北堂傲一句示下,沐浴更衣后的北堂傲,话没留半句,风驰电掣地拖着三个孩儿上县城寻柳金蟾,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也顾不上了!
北堂傲走,倒是一阵飓风似的,可福叔抓瞎了,跟着走?
李二眼巴巴地看着他呢!
“那……那……哪个福管家,现在?”孙四姑爷也走了!
现在能说树倒胡弥散吗?
福叔抿唇,想说句气话“我也不管了”,只是,他要敢撒手,指不定以爷那脾气,回来一见乱糟糟的,在夫人面前掉了脸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