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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玉堂春真的不求多,只要心里挂着有我这么一个人,待到我一日去了,能为我坟上添上一把土,来年烧上一堆纸,也就不负我玉堂春这一生的情义了。
但就这样,于我玉堂春而言,也已是奢求。”
“作为朋友……”
柳金蟾想安慰玉堂春两句,不了才开口,就被玉堂春挡了回去:
“这不一样!金蟾,这不一样,你这是怜悯——怜悯与同情,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你不觉得听着更悲凉吗?
而你的怜悯,你知不知道会给人太多幻想?不可能就不可能,我玉堂春要的不是你的可怜,我要的……
你知道……”
柳金蟾再度语塞,玉堂春失色:
“但你给不了,是不是也从来想过要给?”
“春儿,我对你……你也知道……我早就成亲有孩子,有家有室了!”柳金蟾左顾而言他。
“没谁说过一个女人娶夫后不可以纳妾——大哥再出身高,也不可能真的能强迫你不许纳妾,是你无心!”
玉堂春话到激动处,泪哗哗而落,控诉地喊出后这么一声后,转瞬转悲:
第297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亦或者是你对大哥太用心,所以已无余情余人——为什么好的人,都有了人呢?为什么世人都爱我,你却不爱我?
都说日久生情,大哥嫁你七年,陪了你三年,你对他始终如一,让我也守了你三年,你却对我敬若宾客?
是不是只因为你们有了孩子?”
“这不是孩子,春儿,是责任……当然……
我和你大哥也是患难夫妻,也许我们不是因为一见钟情而缔结姻缘,甚至不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但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样,是他就是他,而不是别人,无论遇见是早,还是晚,也无论你明白的早,还是迟,一旦遇见,是他,便是他——
娶了就是一辈子的责任,牵手那天起,就注定是要过一辈子的。”
柳金蟾被泪涟涟的玉堂春真情一动,也禁不住感伤情事而落下泪来:
“即使,没有孩子,即使你大哥养不出一个孩子,我也会和你大哥一路走到底。
爱就是爱,夫妻就是夫妻,没有如果、没有条件,只要是真正地爱,那么无论他如何,即使是泼夫,即使性格不合,即使年老,但只要他也愿意爱我,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在彼此的包容和磨合中最后荣辱与共。
夫妻因爱而生,因责任而延续,孩子不过是为了让一切更美好——
而爱,也不是你说得夫侍成群,雨露均沾;而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众里寻他千百度。”
“那你……为何当日又说要和他分?还说……”
玉堂春才不要信柳金蟾这些个理由,真爱他也有过,但结果呢?苏阡陌最爱的还是她自己,所有的女人,他不信谁是不自私的。
“我也是现在才真正明白,你大哥才是我真正要找的男人。”柳金蟾忍不住打断玉堂春的控诉,“有的时候,人总是很迟钝,越是拥有的越看不见,我也是这样的。”
“那现在,为什么又看见了?”玉堂春抿唇。
“年少总是浮华,总以为下一个、下一个会更好,也总是觉得没有得到的才是最珍贵的,而且我和你大哥成亲那会儿,我才刚十八,心里总有些不甘,感觉自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天下美男还没能逐一看个遍……人心总是贪婪……
——等经历了生离死别后,豁然才发现,纵然世间美人千千万,美有万万种,但你大哥才是我最最割舍不下的那一个——
不是他最美,也不是他为我养了孩子,而是这世间没有男人可以像他那般爱我,也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样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知道他为我做这些,是不是仅仅只因为他是我柳金蟾娶的男人,但我知道,他是我此生,唯一不能负的男人。”
柳金蟾抬眼回望玉堂春摆明了不信的眼,第一次如此严肃地与他道:
“说爱,太浮华,夫妻,就是静静地彼此守候,没有绚烂,却有平淡中的相濡以沫。
说这么多,也许对你不公平,正如你所说,苏州三年,是你一直在默默地照顾我的起居,总是在我忙到深夜时,悄悄地披上薄毯;我大雨后每次发烧,都是你忙前忙后,昼夜守候;甚至在官场商场上,也是你引路,带着我纵横其间,无往不利——
教我名利之道,替我与人周旋……
你为我做的很多事,甚至是你大哥都不能做到;你的细心,也是你大哥不及的,每夜悄悄熬的粥、每一件换季的衣服鞋袜也是你和莺歌一针一线,甚至官袍上每次自己都没注意到割破的刮痕,也是你亲手缝补……”
“现在说这些什么意思呢?既然都知道,为何一再佯装不懂?”玉堂春撇开眼,不让自己的泪当着柳金蟾的面滚滚而落,他一直以为都没人见到过。
“因为……恩易报,情难还。你之于我的情,我柳金蟾还不起——情多情转薄……拒绝的话,偏又不会说。”
柳金蟾默默的低头,像个认错的孩子。
“那现在又何必要说?”玉堂春咬唇。
“不知道。”柳金蟾无力解释什么。
“你知道,只是你不想说。”玉堂春撇开眼,“我知道是大哥——是大哥对不对?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不是大哥,你永远不会说这种话?
因为——
你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也知道你永远不会把我当做你的男人。但只要你不说,我就可以骗自己我还是会有点机会;只要你不说拒绝,我就可以继续;然后偷偷地小小的幸福着——
然后把这份无望的幸福当做希望,一直一直地等着,骗着自己等下去,再等下去——
你太残忍,人说痴情总似无情,难道除了大哥,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怜悯之外的怜惜吗?
你明明知道,男人们宁愿女人骗他说爱他,说着不找边际的海誓山盟……即使那个女人的心不在他这里,他也会怀揣希望——
你也不是不懂不懂拒绝,只想不想来伤害,可不想伤害……为什么又要有相遇。是不是我是个不识好歹的男人?”
“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人希望……”柳金蟾答。
“不——
你没给任何人希望,只是也没给人任何人无望——希望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玉堂春立刻打断柳金蟾的话,猛得拭去泪,努力让自己笑对柳金蟾:
“我今日来道别不是想听你这些大实话的,可惜……还是连谎言都听不到——
这样说吧,你爱我,不爱我,我都爱你,不敢比大哥多一点,也绝不会比大哥少一点儿;你要我,不要我,我都在苏州等你——
大哥可以为你走遍天涯海角,春儿也可为你赴汤蹈火!
恩,是春儿欠你和大哥的,情,春儿是自己给的,不要你还。
春儿,现在……就走了!不要回头——回头,春儿会又再抱希望的!”
言罢,玉堂春咬紧牙关抱着行囊逼着自己走出十余步,临到门处,忍不住又顿住了脚步,他不敢回头,怕回头看见没有回头的柳金蟾,于是站在远处背对身后的柳金蟾,忍不住又道了句:
第298章 改邪归正()
“记着,我若有一日先你去了,新坟上的草记得帮我除上一除,每年清明,即使身在远方,也请烧上纸一把,不要把我你柳门外的孤魂一缕!”
音落,人去,唯余白雪两茫茫,旧日影现,怎不叫人心伤,柳金蟾想扭过头大喊一声:“柳门坟地永远有你一块!”
尽管,她不懂这坟地到底于玉堂春而言有多重,然一双突来手紧紧地几乎颤抖地拉疼了她。
柳金蟾婆娑的眼抬眼,便见得北堂傲几近惶恐地担心地看着她,想不起要问北堂傲为何在此,只是此刻才明白,她一直自诩的“万花丛中过,片片不沾身”原来全是自欺又欺人的谎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情,一字,从没有谁能拿起,却又放下得毫发无伤的——
痴情易伤己,多情却伤人。
“据说释迦牟尼佛前的那菩提树,前身是个爱他的女子,如今,希望来世也可成佛”柳金蟾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嘴里却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她前世最为恸情的故事。
北堂傲也不知柳金蟾到底说得是怎么一个女人,但乍一听一个“爱”,吓得大惊失色:“金蟾?”
柳金蟾这才缓缓回神,看清眼前北堂傲的担忧之色,想说她没事,但前世不懂情一字的她,今日这忽然的顿悟,却让她有种撕心裂肺般的痛:
原来情,不是只有被背叛才会伤。
“我没想过会伤他……”
柳金蟾好似要辩解般与北堂傲道,但语毕,忽然又觉得自己好虚伪,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为何当初没有一开始觉察他的好不再是报恩那么简单时,就拒绝他?而仅仅是佯作不懂?
乍见柳金蟾那模样,又忽听之后胡言,只当柳金蟾忽然又知觉她已对玉堂春动了的心的北堂傲,闻听柳金蟾这后一句时,一颗悬起的心,陡然间落地:
“为夫知道。”知道你只是伤人而不自知。
不是他心眼小,而是情场从来没有兄弟情深,所谓额皇女英同嫁的美谈,从头到尾就是逼人遵从妻权的伪德——
他北堂傲可以为爱卑微到尘埃里,出生入死,不喊一声苦;也可因不爱将未来的妻主踩到尘埃里,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苦都无处可诉。
他是人,他自私;他是男人,只想被爱的人专宠,即使刚玉堂春的话也让同为男儿的他为之恸情,但……情敌就是情敌,可以彼此欣赏,却不可能共事一妻。
“为夫会替妻主,给他一个归处!”定让他不能再来。
北堂傲这一开口吓得柳金蟾连感伤都忘了:
“随缘吧!该他的自会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缘分的!”
“说的也是!”就怕他和为夫共一个缘分。
北堂傲笑着拉了柳金蟾一同往外走:
“我们夫妻也该启程了,妞妞她们还等着我们赶紧回去呢——这年过的,咱们也都不在身边,三个孩子也不知怎么过的?”
“是啊——”
柳金蟾摸摸肚子,待到塞北,她们的小四四也该呱呱落地了。
“金蟾!”临到门边,北堂傲忽然顿住身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柳金蟾,忍不住小心地问道:
“你和……玉老板说的——牵了为夫的手,就要带着为夫走完这辈子,是……真心话?”
“人都看着呢?”柳金蟾暗指身后。
“那……回去说?”北堂傲小害羞。
“帐里说?”柳金蟾挑眉故意玩笑道。
“讨厌——”北堂傲立刻红了脸嘟嘴。
“傲儿啊……”柳金蟾看着北堂傲这模样,忽然想起什么要说,只是到口又把话咽了下去,反引得北堂傲侧目。
无法,柳金蟾只能猛得回握着北堂傲的手,佯作大步向前,只是临送北堂傲上马车时,柳金蟾忽然一改嬉皮笑脸地道了句:
“我不会再让你难过!”
“呃?”北堂傲一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古多情空余恨,其实就是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