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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签了两张条。
一张是余下一万六千八百两的,不过纸上规定,先由玉堂春偿还,如果玉堂春唱不了戏了,债还不够,那么玉堂春就得以身抵债,去柳府教园子里的戏班唱戏,直到还完为止。
另一张嘛,说是同一张,其实……是模拟的当年这对夫妻当年卖玉堂春那份卖身契。
初初一看,玉堂春父母也就是回到了当年一贫如洗的时候。
玉堂春父母想着,只要儿子还能唱戏,钱还能再挣,就是卖了别人家,也不能不认父母,一毛不拔了吧?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自己儿子的性子自己最清楚——
卖了,还是他们生得,只要能挣钱,就不能没有孝道,不能不给父母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父母可不养儿女,可儿女大了,不能不养父母,这是自古以来的美德——
百善孝为先!
不想活着被人口水淹死,就不能不讲究孝道,更别说,玉堂春是个角儿,名声多重要?不讲父母手足亲情,谁还听他的戏?
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个老人痛快痛快地压了这两张手印,又压了那张手印,反正都是玉堂春还,就是十万两,他们也压!反正钱过了百两,与她们夫妻而言都是天文数字,多几个零少几个零,其实差别不大,反正……
他们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钱,但……玉堂春可以啊,不然别人干嘛借他那么多钱赎身?肯定就是觉得他还得起啊?弄不好还绰绰有余。
所以他们夫妻觉得,这次债主找上门,十有八九是玉堂春那小蹄子联合外人来找她们碴,等送走这几个,他们再去找玉堂春那小蹄子清清帐,看看他怎么个能耐——
夫妻二人当日送走了雨墨,就盘算着怎么从玉堂春攒的体己里,弄出更多的钱来,据她们夫妻听人说的,就是玉堂春在苏州城外有近百亩的良田呢——
比今儿从他们这里收去还多得多!
只可惜,她们夫妻屁颠颠地跑到牡丹亭,才知玉堂春被那买他人家抓了去。
她们想想,牡丹亭是他们儿子的产业,而今可不就是他们的了?想着,二人要登堂入室等着玉堂春回来吧?
第255章 金蟾的手段()
莺歌出来告诉她们这牡丹亭以后啊都姓柳了,进门看戏得拿钱买票,见某某哪个角儿,也得付见面费——
见面费啊,也不多,见一次一个时辰,便宜的五百,贵的五两十两不等——
她爷爷的,秦河头牌一晚上也才一两纹银,这不是抢钱,想钱想疯了么?
玉堂春的爹要骂吧,里面打手出来了,开口就厉声喝道:“没钱滚——你当这是给你们要饭吃喝的的佛堂了?”言两棍子在地上跺得直响。
莺歌则在后面扯着嗓子骂:
“猪狗不如的两个东西,自己儿子卖一次不够,还往火坑里卖两次,怎么的,没钱了?又来死皮赖脸地要钱了?穷人骨头上刮油呢……”
莺歌那张嘴巴骂起人来不厉害?加上当年这对夫妻又是将儿子卖给莺歌娘学戏的,两夫妻一见莺歌就有理亏的感觉、莺歌一阵乱骂,这对夫妻自知无理,只能躲到某个墙角猫着。
可谁想,玉堂春那日被抓去,傍晚柳金蟾领他走时,因为他太害怕,死活蜷缩在柳金蟾屋里过夜,怎么劝都不肯回牡丹亭。
两夫妻无法,猫到天黑回去,本计议第二天再来,不想回去等着她们夫妻的是一群苏州城内地道的地痞和流氓——
那一顿揍啊,揍得二老差点驾鹤西归而去。
为何?
柳金蟾从雨墨手里拿里拿到那张仿制的早年卖身契后,悄悄地在上面盖了当年的官府印信,然后就做旧——
又黄又沉的老卖身契,就这么被完美地复制出来。
何以叫做完美呢?
因为真的被玉堂春烧了,旧的看着旧,自然就是没有瑕疵的了,再加上柳金蟾过目不忘的仿写能力,这张假卖身契几可乱真。
就这样,柳金蟾也不让雨墨出面了,亲自领着衙役们去那传说中的,戏院新秀——
花戏楼领人,兼把那幕后主使人兼老板打了一顿板子,同时以强抢她人夫女一罪,一并直接丢进了知府大牢,听候发落——
爷爷的,本大人的买的男人,你也敢抢?
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姐儿,今儿就拿你杀鸡敬猴了!怎么的?让你知道什么是民不与官斗——
新任的知府大人,雷厉风行,做事不露风声,可不是好惹的!
这卖过的儿子,还没赎身,又卖二次……
被骗的遭此祸殃岂能放过那对狼心狗肺的夫妻,于是当夜打得二人遍体鳞伤,爬都爬不动路——
本说打完了,把骗去的钱交回来,再补偿我们老板点儿,大家也就算了,不想这二人已经山穷水尽,身无分文了。
问他们二老要钱,二老就全指着玉堂春那儿的钱。
可玉堂春而今爬到了知府帐里哭哭啼啼去了,谁敢去再惹知府大人,最可气的,知府大人还不是承认玉堂春是她的妾,只说买来教府里戏班子的孩子们唱戏的——
说白了,就是个下人。
你能为着个下人,去问他主子要银子,还一要就是三千两?就是妾也不能啊,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那就是人家的人了。
知府大人那脾气,不得说你讹诈,骨头都得给你打碎了——小小乱民胆子大得,知府大人都敢敲诈,找死不是?
大家等玉堂春出来见人。
可一等、二等……新任知府大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等来都是许多许多的道听途说:
玉堂春被新任知府大人送去了南海散心,据说没个一年半载不回来。
也有人说,他帐里功夫好,知府大人喜欢,将来不出来唱戏,一辈子就锁在后院里当小家雀了。
更有人说,是已经送回了京城嘉勇公府,给知府大人哪个住在京城——美丽又多病多愁身的嘉勇公唱戏,讨嘉勇公欢喜去了……
反正众说纷纭,牡丹亭的新角儿一个接着一个出来,大家就是没看见玉堂春再登台了。
这人挣钱,难;钱挣钱就是利滚利。三千两银子,放出去单是收利息几天就能滚雪球似的,滚出上百两啊——
这么平白的等着一天两天,还可忍。
可一月两月……哪个老板耗得起?三千两银子,搁在古代是巨款,就照二三十文一斤正宗放养纯土鸡蛋的价儿——
放在柳金蟾前世,这样的鸡蛋城里买一元五一个,还得运气好,古代一斤是十六两,那至少也得是二十个吧,正宗家养土鸡蛋都小啊——
一两银子就至少是一千八百块……但苏州城一个最好的织工一月也才一两银子的工钱,营里出生入死的兵哥哥每月俸禄三分银……一两银子,说白了在这大周的购买力怎么可能才值金蟾前世的一千八?
那么三千两白银底线值五百万,往高了抛去,近千万……
换谁,谁乐意让这能****生利的钱,平白就这么没了?土豪也心疼哪!大周的年平均国民生产总值也才八千万两。
眼睁睁看着以为会一本万利,转手便可赚个钵满体满的钱,这眨眼功夫,不仅人没买到,钱没收回,她们还衙门吃了板子,赔了许多钱去,这都还不算她们为出大牢,四处打通人脉,直把关系层层走到知府大后门,赔礼谢人的各色礼钱。
就这样,她们几经周折请人婉转请知府大人吃饭送礼,结果——
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大闭门羹,这什么意思?这就是告诉她们,这以后要想在这苏州地面上混,你们是没戏了,不走,就等着各种小鞋穿吧。
事已至此,这群人也是狗急跳墙了,前半月因忙着出大牢分身乏术,后半月看下人揍人不解气,直接几个一起上来抬脚踹——
一个月后,几年养得油光水滑宛若快出圈大猪的数十人,就瘦得一身肋骨尽显不说,浑身青紫,整张脸,她不说话,你都不知道她是谁了,走路也是偏偏倒倒的,一出屋就有人背后指指戳戳:
“你看这报应的——吃儿子的用儿子的还卖儿子,卖一次卖二次——还想连卖两家赶紧卷钱跑,这不,让下家揍了——”
第256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日子不是过去过得挺好吗?”
“缺德呗!”
“玉老板不会见死不救吧,毕竟是他爹娘?”
“你傻了啊,玉老板都让他这对狼心狗肺的爹娘卖了,他泥菩萨过江,只怕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形呢?哎——呸——老天有眼!
是我啊,早那根绳子自己吊死算了,何必出来丢人现眼呢?呸呸呸——出门就见丧门星,真是晦气!”
“砰砰砰——”是数家门关!
这城里老百姓别看素日里个个温和善良,但遇上厉害的骂起人来也是牙尖嘴利,有的凶起来,能直接让你想死。
可人吧,也奇怪,越是这种时候,越是生活在底层的人,就越觉得生命可贵,越想好好地活下去。
只可惜……
柳金蟾正如她说的,她从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她的座右铭一直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既然选择了厚颜无耻,算尽所有,那么你们继续算计天下,倘若不能了,那么不好意思,我柳金蟾不会同情你,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恶就该有恶报,贪得无厌就该落得一无所有。
你惨死街头,也是你咎由自取——
不然,坏人落难总被同情原谅,还各种被救赎;那么被那些被侮辱了的,被害的,他们的冤屈谁来伸张?难道他们就是活该?
柳金蟾最恨的就是那种对待恶人春风般温暖,说自己慈悲,要行善,但看到好人被欺负,躲在一边,只会说“阿弥陀佛”,而当恶人落难,她又忽然想起自己是好人了,为了大功德利益,反复告诫劝说受害人要“以德报怨”,好似她学佛学得多么的慈悲——
如果老天有眼,真应该将灾难降在她身上,好让她能真正地站在受害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是,原谅别人,就是宽恕自己,但……不代表实施暴力的人不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天道也设地狱惩戒恶人。
人道,就应该是恶必有罚,善必有奖,人人方能从善入流,只有这样,地狱方能空。
如果有恶不惩,一再包庇,则善者必伤,所以才会恶人当道,人人愿从恶,惧为善,一怕好人没好报,二怕马善被人骑——地狱如何不人满为患?
柳金蟾自认不是佛,也不可能去慈悲为怀,她不求上天堂,也不愿看人间变地狱,她就是个夜叉,执行着她心中善恶。
所以当玉堂春的父母这对卖人者,最后也被人卖掉时,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继续抄着她手上的心经,只为了结一桩心事。
唯一,让她好奇的是,为什么……总有人千万百计买玉堂春,甚至到现在玉堂春的价格都飙升到了不可能的五万两——
五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即使是年俸禄一万的亲王笑言,也腻过蹊跷了——
要知道亲王是有钱,但她家奴才比她更会讹她的钱:一个鸡蛋算她一两银子的流水账!当然,这比起宫外四文一碗的面片汤,经御膳房一做,单是成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