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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你别……别……”老奴们齐喊。
然后,福叔两眼一番白,就仰倒而去。
“老爷,老爷——”一个老奴喊得嘶声力竭,转过身就对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喊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县里请夫人回来——”
“不要再装了,如若不立刻交出北堂傲,你们都得死!”女人无视眼前的一幕,继续板着脸大喝。
女人喝完,立刻就有个老奴吓得好似不轻般,哭了起来:
“官大人,我们家真没有什么白糖袄,不信,您老人家搜,我们老爷姓敖,夫人倒是姓柳!但……但也没听说当过什么知府大人啊?”
“少装蒜!来人啊,搜——”
女人素知柳金蟾诡计多端,在官场素有白面狐狸之称,她今日奉命前来,岂可让区区几个下人就糊弄了过去。
于是,呼啦啦来的男人们就直奔北堂傲所住的内室,在里面“乒乒乓乓”好一阵打砸。
“公公,似乎不见一点值钱之物,不像……北堂大人所住之处。无一件成样的衣裳。”
一个人男侍卫捧出一堆孝服素色缎面衣裳,并将衣料子呈给女人身边的某个看似宫人的男人看。
女人不敢窥探,虽是好奇,也只默默地看向身侧的公公。
而公公心细,除了将衣物的料子细细逐一端详之后,又不忘用鼻尖细细地闻了闻,好几次皱紧了眉头,直让晕在地的福叔直呼好险:
亏得奉箭心细,爷有洁癖,鼻子尖,爷和哥儿们的脏衣服都是当日换下就交给他送到外面请专门洗衣的人,一一清洗。
第205章 缉拿北堂傲()
至于夫人,一直在衣着上十分注意,回来后,只着粗衣不着绫罗,换下的衣物,大多让满脸嫌弃的爷令人丢了。
“如何?”女人问。
那宫人皱紧了眉,用低低的声儿答道:“不像北堂将军的衣物。”
福叔顿觉长呼一口气,暗自庆幸今儿爷大幸,因嫌着帐子染了不适宜的味儿,下午一并命奉箭几个连着床单被褥一并拆了来洗,还不及换上就出了门——
谢老爷和老夫人在天有灵,保护我们爷千万躲过此劫。
“可要再去屋里看看?”女人又问。
宫人摇摇头:“屋内陈设简陋,粗陶瓷碗的,非是北堂将军所用之物。”
“那……”女人皱眉,要问还要不要再搜?
宫人就看着院里几个吓得不清的男人,然后又将目光搁到了哪边早把院那头挤得水泄不通,纷纷来挤着看热闹的村人,脸色凝重:
“切莫打草惊蛇,柳金蟾可不是个如你一眼看上去,那般无害的人。”
“那,抓个人问问?”女人建议毕,就要命人将院内其中的一个男人提来拷问,却因宫人拿手摆摆而作罢。
“夏大人真是天真,若这些男人真是兵马大元帅身边的人,你以为你几根小皮鞭就能让他们一一招供么?
你要知道,当年大理寺那十八般酷刑都没能让一个人吐出半个字来!”
宫人冷冷一哼,一脸对女人的不屑,只拿眼示意那边的村民:“这院里住的男人到底是谁,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女人憋住一口气,虽一直讨厌宫人,但畏于东边的势力,她也只得唯命是从,让几个衙役寻来那头看热闹的几个男人过来指认:
“他是谁?”
几个老实巴交的村民,何曾见过北堂傲,但大家却都清楚记得那日院内无人时,是这福叔指挥柳家上上下下给秦大老爷筹备后事,采买棺材等物,连柳家老太爷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于是大家都异口同声,无比笃定地开口就道:
“是我们村里柳四小姐的姑爷!”
“没有认错?”宫人拧眉。
“不会——我们柳大老爷的过世时,就是这四姑爷里里外外操持的。不信你们问县里的人,大家都知道!”村人一脸的直率,朴实的脸,愣是让来人看出一丝同谋的味道。
后来就是问了村里的孩子,孩子们也是这般答——
柳金蟾本事再大,还能把村里的孩子都哄得骗人骗得这么顺溜了?
“那……你们说,柳四小姐有几个孩子?”宫人手拿一颗刚从屋里捡来的一块点心,努力对着一看似胆子最小的孩子,笑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三……三个!”孩子嗫嚅,吓得发抖!
“见过吗?”宫人又问。
孩子要摇头,又立刻点头:“来……来过我家……看牛!”
“知道名吗?”宫人拧眉。
“……”孩子立刻摇头。
无法,宫人只得让人拿出北堂傲的画像给人认。
村人皆摇头,但一个个告诉他,说他们过去也有个和这个模样有的一拼的公老虎,并且还无比热心地告诉他:
“那个相公姓战,是楚家傻子的男人,现在据说去京城了。你别看他生得娇滴滴的,可给他妻主养孩子,一年一窝,没断过,是个养女儿的能手。”
然后又很八卦地告诉他,说当年有个县里的地主贪图他的美色,想花钱请他去给她家养孩子,开了一个天价,最后,让楚家相公把房子都给砸了……
这八卦说得……听得来人们一个脸抽抽抽,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好似璟公主那几年就在这牛村……
怎么办,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再抄下去,就是把这房子拆了,估摸着也搜不出北堂傲。
女人与宫人一合计,为不打草惊蛇,干脆将这一屋子的男人全部带走,事后,还找了一村人详细问了柳金蟾的事儿。
但结果呢,村里人没读过书,完全抓不住问题的重点,海阔天空地将柳金蟾过去的风流韵事说了一车子,但关于北堂傲的,却是只字没有。
怎么办?
铩羽而归?还是亲自去会会柳金蟾?
一众人押着福叔等人才上路不到一刻,柳金蟾就骑着马,带着她的小书童雨墨,好整以暇地骑在马上,恭候她们很久了。
不待宫人和众人反应,福叔已经很是动情地喊了声:“夫人——”
柳金蟾也应景,立刻下马去迎看似要踉踉跄跄扑向她怀里的福叔:“相公!这是怎的了?”此一声,差点把雨墨等人吓得跌进泥里吃了泥。
不待女人身后一众宫人收拾吓掉了的下颌,柳金蟾已一脸心疼地看了看福叔等人身上的泥土,不禁恨得抬眼就怒目瞪向那一等骑在马上俯视她的人,冷哼一声:
“敢问夏大人,李公公,我夫所犯何事,值得你们亲自前来缉拿?缉拿令又在哪儿?”说着柳金蟾就探出一手,问领头女人要逮捕令。
“呃!”夏大人一愣,她身侧的李公公就赶紧抢过话头,冷冷地俯视柳金蟾道:“柳大人,怎么?你还当你是北堂大人的入赘弟媳?”
柳金蟾冷冷一笑,丝毫不理李公公口中“入赘”一词的挑衅,只把嘴角一勾: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故拿人,可就是藐视王法,知法犯法。难不成,你们还私设了自己的******了,意图谋逆篡位不成?”
管它逻辑不逻辑,柳金蟾开口就一个大帽子给这些个人盖了过去,省得大家你猜我猜地兜圈子,白耗时辰,她爹今儿可还在巴巴地等着她去吃酒呢。
“这是什么话?
难道拿你一个夫婿,就成了谋反,你当你是什么?还是当年的皇亲国戚?大家沾不得碰不得,稍稍一闹就能把整个京城闹得天翻地覆的嘉勇公夫人么?”
李广当即就是一声暴喝,两拳将手中的马鞭握得死紧,若非碍于柳金蟾素来诡计多端,他早在宫内已吃亏无数,他定然数鞭直打得柳金蟾满地打滚,看她还敢逞她旧日那嘉勇公夫人的威风不?
第206章 尔虞我诈()
柳金蟾又笑了:“这话又奇了——
谁又和你说本夫人而今,就不是嘉勇公夫人了?天下人皆知,嘉勇公可和夫人我曾育有三名子女,这是不争的事实吧?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就是我们夫妻而今情分已断,我大闺女妞妞也还是嘉勇公之女吧?
这将来,你就敢保证,她不是下一任国夫人?本夫人再怎么不济,也还是国夫人的亲娘吧?怎么就不是皇亲国戚了?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还是亲戚呢!怎么说,我柳金蟾也还是数得上边儿的吧?
换句话说,我柳金蟾而今新娶的相公,他也是妞妞的继父,既然称是父,说来也是国戚吧!你说拿,就拿,居心何在?”
“你休要和我胡搅蛮缠——说,北堂将军在哪儿?”
李广斗嘴不及柳金蟾,也情知绕口舌不是柳金蟾的对手,只得直接抛开这些个弯弯绕绕,开口直接再次厉声喝问:
“说了,饶你不死?”
“李公公,金蟾好似记得,你还不到三十吧?”
柳金蟾一脸笑得无奈似的,摊开两手道:
“刚还说金蟾不是什么嘉勇公夫人了,这一改口,就问金蟾北堂将军在哪儿?
你当金蟾是人贩子,他都要与我分道扬镳,割袍断义了……我能知道他在哪儿?他那么一个性子,就是在哪儿,他干嘛就得和我说呢?”
“你……”李广一时口吃,不曾想自己刚那话竟是让柳金蟾绕了进去,心里不禁急,暗想自己再和这柳金蟾说,指不定还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呢,索性,他也不装什么正人君子,还是做他的“横行霸道”吧:
“柳金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将北堂傲将军交出来,不然……哼哼哼,你男人……”
李广威胁性十足地扭过头目斜福叔那一身的肥肉,真不是他脑子有问题,而是……北堂将军那么一个美人儿,金蟾不知道疼惜,却巴巴地守着这么一只又老又肥的猪,爱得情深意重,他一时转换不过来啊!
也因此,李广威胁性十足的脸,再一接触到福叔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时,不由得狠狠地吞下了一口口水——
夭寿哦!
“哼哼哼,你男人,只怕性命难保!”李广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听在旁人耳里,顿觉威势大减。
“那金蟾就随李大人返京,面圣,问个一二三。”
柳金蟾勾起一边嘴角,冷意骤增,威胁味同样十足地回视李广:
“‘何为以民为子?’‘何为君无戏言?’又‘何为草菅人命’?李公公,我金蟾当日能出宫就弃夫返乡,大孝在身却娶夫纳侍,你就没想过,皇上对金蟾说过什么么?”你敢去质问皇上么?
“李公公啊李公公,这做人要聪明,给人做奴才就要更聪明!”
柳金蟾肆无忌惮地就这么直直地走到李广的身边,笑言:
“做一条忠犬固然可贵,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再忠也是死路一条,比干是怎么被挖心而死的?不怕死在宿敌手里,就怕赤胆忠心一辈子,最后却惨死在自己主子的手里,连敢给自己喊个屈的人都没有。平反,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夏大人,您说,是不是?”
夏雪抿唇,只目不斜视地平视前方,两耳竖得直杠杠地直朝着自己身后看似位卑,实为太女心腹的李公公。
“这样说吧,金蟾也知你们的不易,而今金蟾也不算什么皇后身边的人了,咱们就井水别烦河水,各自撩开手,你们放金蟾一马,金蟾也不挡你们的路。”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