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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铲子，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挖出来。
又让刘德均找来箱子，背朝上放好，叮嘱他，“让人拿去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这东西太邪门，不敢放在王府里头。
刘德均是只忠的，面色惶恐，端了箱子一步不敢停地往王府外头跑，生怕出甚幺蛾子。
白小欢轻眨着眼，脑子里头有好多关于空间的想像。
突地，耳畔传来熟悉的气流扯动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只看到一抹月牙白的衣角从墙角掠过。
玄虹反应极快，立时追过去，几个闪步也消失了踪影。
“他果然在。”
白小欢惊诧地瞪起眼，冲口而出，“机关是由他亲自开启的，所以他要等在边上。”
北冥辰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宋齐，“这里应该没问题了吧。”
“应该没问题了。”
宋齐哪知道啊，反正人跑了，应该没问题吧。
北冥辰轻皱起眉头，冷飕飕地看他一眼，“去书房谈事。”
刘德均不在，主院暂时由刘乙管，他也是紧张，小心肝儿扑通得欢，端了新泡的茶水进去。
里头的三个人都没说话，各自蹙着眉头想心事。
刘乙点头哈腰的，给每个人斟一盏茶，又悄声地退下。
气氛沉定，还是白小欢先说话。
瞄一眼北冥辰面无表情的高冷面孔，她轻轻咳一声，“你们有没觉得，无邪公子跟丞相府分道扬镳了。”
这话有意思，宋齐立时扬起眸，脑回路兜一转，“王妃说得有道理，若无邪公子一直呆在贤亲王府，就说明他没有参与赵无极的那两场大戏。”
“所以，他也没有带走南宫晓云。”白小欢接上话茬。
北冥辰眯起眼，方才他也在想这个，没想到被白小欢说出口了。
“嗯，那南宫晓云去了哪里？”他淡声问。
白小欢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我哪里知道，也许死了投在丞相府的井里；也许在你们放松警惕的这些日子，赵无极想了旁的办法把她送出城了。”
宋齐蹙起了眉头，“我是想不通这个假的南宫晓云有甚用处，赵无极为了她可谓损兵折将。”
这一点白小欢有认真想过，眸光闪起，给出一个推测意见。
“南宫晓云所中之毒，与皇叔身上的同一源头。我猜测，她是被拿来试毒的。应该是那个毒人要她。”
第344章 难道他……猜错了？（）
白小欢是大夫，所以才会有这般的联想。
宋齐细细地抿一记味，点头道，“王妃说得有道理，这一回杀出城的是四人，比之前少了一人。会不会那个毒人留在了上京城内，南宫晓云其实是被运去了他那里。正因为没有出城，所以，未有被咱们发现？”
北冥辰蹙眉不语，眸子看向窗外，外头的院子里，天顺正匆匆地赶过来。
没多久，敲门声起。
“进来吧。”他淡淡道。
天顺稳步进来，拱起手行一礼，“皇叔，属下在东边的雨香院里发现无邪公子住过的痕迹。”
“大概住过几日？”宋齐蹙起了眉。
“属下查证过，那个院落最近一个月未有人过去，里头有些浮灰，看迹象，无邪公子在那里呆了超过五日。”
天顺面色尴尬，作为贤亲王府天字号侍卫的老大，终日在王府里头巡视，居然没有发现一直追寻的那个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呆着。
北冥辰没有怪他的意思，眼瞳却是收得紧了，满眼的冷意。
“他选了东边的雨香院，也就是说，他已经察探过王府。”
话音刚落，宋齐的面色微变，情不自禁地与天顺对视了一眼，“他去过夕霞亭。”
书房里的气氛陡然沉了一格。
白小欢莫名其妙地看他们，脑子转一转，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个小丘陵上头，有一个亭子。
她不笨，立时悟出宋齐口中的夕霞亭便是那个亭子。所以，便如之前所想，贤亲王府的第一高地，是有猫腻的吧。
心里头想得欢，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甚至摆出些懵懂的样子。
她自觉地把自己与北冥辰拉开距离，牢记古代生存第一法则，想要活得长，就要少知道秘密。
北冥辰却不肯放过她，清楚地给她做个解释，“夕霞亭建在贤亲王府西面的高坡上，那里风景极好，可以看到王府全貌。今日黄昏时分，我带你上去看看。”
白小欢果断摇头，“我不喜欢爬山。呃，就算是小山坡也不喜欢。”
北冥辰的眸子紧起，眸底浮起些忡怅，药谷的小欢时常兴致盎然地扯了他爬山，欢喜得很。
难道他猜错了？
心里头“咯噔”着，望过去的眸光幽沉沉，浮出好些意味不明的复杂。
白小欢被他瞧得不自在，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转，“那个，关于空间的想法，还要讲么？”
沉沉地吸一口气，北冥辰朝天顺扬一扬手，“你知道该如何做。”
“属下明白。”
天顺的眉头拧得紧，他是这个世道的人，尽管宋齐清楚明白地告诉他，无邪公子是人不是妖，但他的心里头还是不得劲。本着“宁信其有，勿信其无”的基本原则，他打算搞些狗血在王府的几个重要地界泼一泼，再去道观求些纸符埋一埋，管他是人是妖，多防一道总归是没错的。
他一出门，宋齐的眸子立时转到白小欢的身上。
声音里头透了些小欣喜，“王妃对空间还有旁的想法？”
他是个爱琢磨的，之前白小欢的，关于空间的提法，对他有很大的启发，却未能完全解惑，总觉得答案忽之欲出，却总也出不来。
难受啊。
这会儿见白小欢还有说法，自然雀跃得紧。
第345章 惊人的想象啊（）
“嗯呐。”
白小欢点头，“有些新想法，说出来讨论一下。”
她不摆架子，无邪这妖货时不时地出来威胁逮走她，必须集思众议，把这道难题给解了。
“赶紧讲讲，咱们讨论。”宋齐兴奋，热烈地鼓动她赶紧开始。
北冥辰的心思尚自停留在前一个阶段，眸光冷沉沉，若有所思地看她。
白小欢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当着宋齐的面又不能爆脾气，只能忍气吞声地横他一眼，慢吞吞地道来。
“上回，我与你们讲得比较浅，只是一个简单的空间叠加，相对好理解些。”
她的这段开场白，很不平凡。
若不是真的看到无邪是这般走来走去，那两只绝对理解不了。
“嗯，讲个难点的。”北冥辰淡淡地说。
白小欢歪一歪头，嘿嘿地笑，“难点的其实也简单，你们需要接受一个观点，就是在叠加的空间里头，或许有另一个你。”
话音刚落，北冥辰和宋齐不约而同的扬起眉，“此话怎么讲？”
白小欢莞尔一笑。
“下面的话，比较挑战你们的观念。仔细听啊，你们把我之前讲的那个小空间放大，放大，再放大，放大到与这个世道一般的大。然后，那里头也有一个世道。最早的时候，与这个世道是一样的，有同一个老祖宗，朝同一个发展方向，但是过着过着，就不同了。运气好，也许你在那个世道出生了，却过着不同的生活。懂么？”
懂么？
宋齐不太懂，正思忖着。
北冥辰却是秒懂，眸子明显地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一格。
所以，这个小欢的灵魂便是从另一个空间的世道里头来的，入了药谷小欢的身体。她们这么像，是因为她是另一个世道的小欢？
心思幻变，眯起眼睛瞥着她。
“然后呢？”宋齐勉强懂了七八分，好奇地往下问。
“然后啊”白小欢低眉一笑，笑容里头带了些揶揄与捉弄，“再加点想象，这样的空间不止一个。”
宋齐“啊”一声，眉眼呆一呆，突地又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有七个，所以才能摆出七星阵。”
白小欢哈哈一笑，“你可以想象有无数个，无邪利用了其中的七个。”
惊人的想象啊。
宋齐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啊，然而却有豁然之感，那些忽之欲出，陡然有了立足之地。
“无邪用镜子指路，把不同的人引入不同的空间，所以，相互间才会看不到。”
白小欢摊一摊手，又说了一段听不懂的话。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上回我被他搞入阵法的时候，你们说，无邪公子在丞相府附近的一个小院里头，蹲在角落里未动。然而我却真实地与他聊过天，所以我想，有可能在那里聊天的我和他，只是幻影，真实的躯体被他藏去了某个地方，没被你们找到而已。”
“等等。”宋齐使劲地甩一记头，晕了啊。
白小欢笑眯眯，“确实挺玄幻的，你们可以就着我的这些说法，比对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认真琢磨。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懂，但是大方向是不会错的。无邪公子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神奇，他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否则”
她淡淡地瞟一眼北冥辰，“这个天下都会是他的。”
第346章 果真一了百了了（）
傍晚时分，无邪公子在贤亲王府出现的消息送入了皇宫。
北冥明睿把玩着一块玉佩，慢慢地在寝殿之内来回地走，每走一步都是在深思。温润如水的面孔下，深埋着阴郁与清冷。
沐礼隐在暗处，默默地看着。
过了好久，北冥明睿方才踱去软榻坐下，修长的手指拨着玉佩，若有所思地说，“无邪公子倒是神奇，居然跑去贤亲王府住了一段。那么，赵无极那边的大事，便是与他无关喽。”
“目前看来，是无关的。”
沐礼沉静地答，抿一抿唇，他小心地说，“属下收来的消息，无邪公子志在贤亲王妃，似乎想逮走她。”
北冥明睿眨一记眼，望着前方的虚空出了会儿神，突地，他唇角扬起，慢吞吞地说，“贤亲王妃还真是个香饽饽，连无邪这个妖货都掂记她。”
沐礼闭紧嘴，不敢搭话。
寝殿里头静寂了一瞬，北冥明睿随意地端起茶盏，抿一口，“平西王带了玄宗门门主过来，这个没意外，应该是来给皇叔驱毒的。那个绝美的女人是甚来头？查清楚了么？”
沐礼躬一礼，“皇上，丞相府有传来消息，玄宗门主解不了皇叔所中之毒。至于那个女人，属下尚未查出来历，据目前的消息来看，似乎平西王也不知道。”
北冥明睿笑一笑，漫不经心地拂一记宽袖，“镇北王没有反应？”
沐礼微蹙起眉，眸中颇有疑惑，“大家都认为镇北王会有所反应，等着看热闹。然而镇北王一直呆在王府之中，半点动静都没有。”
北冥明睿若有所思，“难道他知道那女人是谁？”
平西王府，落霞轩。
流芳面色淡然地坐在阁楼间，落日的晚霞红得耀目，将她的身形映得灿美无比。
楼梯间有脚步声，不多时，身着黑袍的苏陌染走了上来，见她这副模样，他轻声叹着，“流芳，你又在想他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声音幽怨，“这么多年，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
流芳慵然地转过头，倾城的面庞浮动在日落红霞的光华之下，便若高在云端的九天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