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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已经留意过,原本属于我的书本和没带走的衣物等,都被搁置在了一个收纳箱内,而属于他的一样都没落下,基本可以说是了无痕迹。他收整得很彻底,也足以表明当时做这些事的态度。经过这半年沉淀,倒不会觉得怎样,如此甚好。
将锁换了之后,原想将两把旧钥匙扔掉,后来想了想还是拉开抽屉放起来,却发现抽屉中有个红色盒子。大致能料想是什么,果然打开后见银光闪耀,那块佛牌安静地躺在里面。兜兜转转,这个牌子还是留了下来,不想去猜测什么,把钥匙放在里面,盖上盒子,也关上了抽屉,就此尘封。
没过几天就开学了,我又正式投入了教育事业。重回学校,浓浓的书卷味扑面而来,老师们和蔼的笑,孩子们天真烂漫求知的眼,一切都安好。
再遇林翔并不是在医院,而是某日清晨的学校门口。他送一个男孩来上学,可能本不打算停车,正好我走到校门口,向那边望了一眼,原因是那男孩正是我们班上的学生。目光碰撞,均愣了一愣,随后他停车下来。
“你又回来教课了?”
我留意到他用了个“又”字,挑了挑眉后笑答:“嗯,走了一大圈,发现自己就是个教书匠的料,其他领域都见光死。”
话一落,他就笑了起来。
第143章 异常短信()
调侃间消溺了重遇时打招呼的尴尬,说起来那时他也算帮了我一个小忙。我比了比身前那男孩,“这不会是你儿子吧。”
哪知一大一小异口同声:“才不是!”然后又再同时解释:“他是我外甥。”“他是我舅舅。”
这下我也忍不住笑起来,本就开个玩笑,林翔要有个这么大的儿子,那我真该去找谢雅了,当初可是她把人介绍给我相亲的。按年龄推算,岂不是那时他就有个四五岁的儿子了?
“是我姐姐的孩子,她早上打我电话,让我帮忙送小舟上学的。”
我点点头,轻拍了拍男孩的脑袋道:“走吧,快迟到了。”随后抬眼对林翔说:“不跟你多聊了,早课时间要到了,我得带学生诵读课文。”
至那天后,似乎常能见到林翔来接送钱小舟,遇上了就聊个几句,或者点头致意,直到某天他一脸挫败地问我:“余浅,是不是我做得太隐晦了,你都不知道我在重新追求你?”
呃,我怔愣住,有吗?
他见我的表情,越加无奈了,夸张地抚了抚额后,遂摆正了脸色,“那么,现在正式宣问,我可以追求你吗?余老师。”莫名的,我被他最后那“余老师”三字给逗笑了。
只见林翔苦笑着,懊恼地说:“我很认真的。”一本正经的神情,就像钱小舟跟我保证他不再不做作业一般,这甥舅俩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歪着脑袋,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然后道:“容我考虑考虑。”惊喜立即浮现在那张温润的脸上,“行,考虑多久都没问题。”想了想又觉不对,又加了一句:“但也别考虑太久啊。”我顿时笑弯了腰,这个男人真是可爱,只是。。。。。。垂落的眼角有液体溅出,我抬手轻轻抹去。
虽是模棱两可的答复,其实是已经同意了对方的追求。这一应下,是杜绝了心再漂流,也终归接受了平凡的幸福。不敢说林翔会是我后半生的幸福,但与他也算有缘,从最初到辗转几年后相遇,时隔半年,又重遇。
都说前世几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与林翔两次擦肩而过,这一次他选择走到我的面前。尤其是,他对于我的过去是大抵有些了解的,可他依然想选择我,足可证明当初我对他的评价没错:他是个好男人。
而林翔是个好男人,在正式交往后的接触中被更加证实。他总能细心地体察到我的情绪波动,并及时安抚,后来才知他曾攻读过心理学。严格来说,他是个很理智且会安排的人,比如吃饭会选经济实惠的,而不选华而不实的饭馆;看电影会选文艺爱情片,但在询问过我后会改成悬疑片。
也在交往一段时间后,彼此就明确了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意愿。毕竟我们都年纪在那了,不会像纯情少男少女那般把爱情当成唯一的浪漫。
这是我在彻悟过后的规划,一切也在向规划好的方向进行。
一直都知道,同在一座城市,即使相遇的几率渺茫,但也有可能会碰上。所以那天在医院大厅等林翔下班时,看到正门走进的一男一女,没有任何意外。不能算狭路相逢,只能说再见已是惘然。
许子扬是沉步踏入的,我刚巧抬头撞上了那目光,他身形倏然而止,然后定定地看着我。墨拓般的重瞳里印着我的身影,却是,波澜不惊,像在看待一个陌生人。我移转开目光,在顾卿微身上划过,看向正从里面走出来的林翔,笑着朝他走去。
伸手圈住他的胳膊,轻问:“我们去哪吃饭?”神态亲腻自然,实则我紧握的掌心已经冒汗。以为早已建设好了的心态,在遇见他时都成了废弃,还是无法做到漠视。
成可见,在这一点上,我与许子扬存着差距。
林翔的眼中微有讶异,因为虽然我们在朝着婚姻那条路发展,有过牵手与拥抱,但都非我主动,这还是第一次这般依恋地攀着他的手臂,那眼神中有些受宠若惊。
但在转头看到门边两人时,他的表情像被强力胶水凝住了一般。疑惑徒生时,许子扬已经大步走离,若有所思的目光来自另外一人,而从她的脸色来看,病态满布,应该是还没好全,毕竟半年前说是病重的。
之后我很少再去医院等林翔,基本上都等他下班后过来再碰面,也没有再遇某人。
直到某天,手机上忽然发来一条奇怪的短信:星城二楼,208号包厢。我看到时随手删了去,以为是谁发错或者是什么诈骗短信,可很快又发来一条:余浅,去星城二楼208号包厢,你会看到意想不到的事。
这一次,可以肯定不是发错了,陌生号码是针对我而发的。但我仍然决定忽略这个信息,对方是何意不明不白,没有道理我要走这一趟。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第三条短信又来了:余浅,你难道不想知道许子扬的近况吗?
我直接拨号过去,可那手机在响了三下后,直接关机了。之后再无信息传来,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半,正是午时,将手机揣在兜里,就走去学校食堂吃饭。但食不知味,心里像被猫爪子抓过一般,脑中反反复复都是那三条讯息。
等到人站在星城饭店楼下时,我都觉得还恍惚,身旁的陈老师推了推我道:“既然来了,就上去看看啊。”陈老师是与我在校交好的同事,她见我神色不对就问出什么事了,我想了想把那三条短信的事讲给她听,解释那人是我一个朋友。
她给我一分析,可能我这个“朋友”有什么事,不妨去看一看,还热心地提议陪我一起过来。如此两人就站在了星城楼下了,这是一个私家饭馆,档次可数高级,但想许子扬去吃饭的地方,还没哪个是低级的。
进门时迎宾小姐询问我们可有预约,我报出了208包厢号,那姑娘将我们看了看后,神色犹疑地引我们上楼。到了二楼我才有些了悟那姑娘的神色,原来这208包厢是在楼层最里头,越往内走包厢就越精致。
可能是见我们神态自然,迎宾的姑娘也是信了,正待到门前要敲门时,门从里头开了,是服务员端着空盘出来,姑娘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和陈老师对望了一眼,硬着头皮假意走进里面。这才发现这个包厢是里外隔层的,进门是小的会客室,安放了两张长沙发,中间用一个红木窗格的屏风隔开,并不完全遮挡,依稀可看到里面的觥筹交错,杯盏相碰声也时而传来。
我顿生悔意,是脑子发昏了走这一趟,跑来做什么?看许子扬应酬?被他瞧见了,我这脸往哪搁?正要转身拉门离开,陈老师却拉住我轻声问:“快看看,你朋友在不在?”
视线匆匆朝里面飘了眼,已是瞥见了那人身影。不是我敏锐能一下就找到他,而是他在任何场合都扎眼,想忽略都难。但一看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定了定视线,几分钟后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整个桌台上人不多,就五六个人,这些人即使眼角都有纹路,也能看出敛不去的精明与暗沉。我站了这么几分钟,前前后后就看到许子扬一个人在喝酒,其余几人都在笑谈着,神色漫不经心,偶尔象征性举了举杯子,都只浅抿一口,而许子扬就整杯灌下。
这种场景,要么就是他嗜酒如命,要么就是他在被灌酒。
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惨白,上回在医院看到他时,我有意忽略了件事:他十分清瘦。这时透过红木的小格子看着里面的他,不知是否是角度问题,觉得比上回越发削瘦了。但那股与身俱来的清高与傲气,可从他眉眼里窥见一二。
暗哑的声音,是因为酒烧了嗓子吧,“何老,您看那件事。。。。。。”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子扬啊,今天不谈公事,纯喝酒,来,让人再上一瓶五粮液。”
他顿了顿,随即浅笑着点头附和,“行,我去催催服务员,怎么不见人来?”说完就撑起身来,我心中一惊,刚退了一步,就见他一个踉跄,身形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稳。
之前那个被唤何老的男人调侃而笑:“子扬不会是喝多了吧,那可真是没尽兴啊。”
“何老说没尽兴,这就是子扬的不是了,来来来,我这杯先给你满上,敬何老一个。”旁边的人堆着满脸的笑,将自己杯中的酒倒在了他杯子里。我蹙了蹙眉,以为他不会喝,这人有轻微洁癖,又岂会喝别人喝过的酒?
可他眉都没皱一下,端起酒杯朝何老一伸手:“敬你,何老!你随意,我干了!”
清脆的碰杯声,他仰头喝干了酒,一滴都不剩,而那何老倒真是随意,几乎唇都没沾一下酒液,那微笑的眼,幽深漠然,嘴角的纹路噙着恶意。
第144章 最近可好?()
我拉着陈老师走出了包厢,正好看到服务员迎面而来,手中的托盘上是一瓶未开封的五粮液。钻进了洗手间,陈老师问我可曾看到朋友,我用凉水洗了把脸抬头,沉目盯着她看。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转开目光,视线定在水池里残余的水滴上,轻声问:“是谁让你带我过来这里的?许子扬?”清晰的抽气声,她的声音变得不稳:“余老师,你在说什么?”
人只有在两种状态下会有此反应,被说中和心虚,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代表的涵义让我蓦然而笑,抬起眼时笑意收敛,只剩淡漠。“陈老师,你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对吗?”
只要细心去留意,就可发觉这个与我交好的老师是慢慢主动接近我的。我在学校虽性情看似温和,但与人相处都带着距离,这是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后遗症,对人心的防备成了我的本能。
后来相处中感觉出她的善意,心道学校是最淳朴的地方,哪里来那许多勾心斗角的,也就放下了戒心。却没想我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陈老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好一会才艰难开口:“我是在你回学校的半年前来入职的,许先生找我时只说如果有一天,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