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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的,我和。。。。。。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收下好吗?”
我再无话可说,带着凉意的钥匙塞进了我手里,齿轮磕在掌心,钝钝的,一握紧,又微微刺疼。往安检处走,身后的脚步紧随,还有轮盘转动声。
入关口,我回转过头扬起笑脸,“就这样吧,再见。”
许子杰走近到跟前,目光紧凝,他说:“若若,能让我再抱你一下吗?”我轻点了点头,他将我拉在怀中,清新的气息环绕我,怀抱很温暖,很安宁,放开时他说:“保重!”
鼻子微酸,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一次分别不比之前我独自离开,是真的要放手了,彼此放开彼此,而我的意思也很白,不希望与他们任何一个人再有接触。所以口中说着再见,其实是不大会再见了。
一直都明白一件事,我和他们本是不相交的平行线,层次间的差异,意味着所处的环境不同,如果不是他们横跨入我生命,那么我可能一生都难与他们有交集。所以,如果说再见,那就是真的不见了。
跨进关口,安检用仪器扫描全身,让我背转身时,目光终于与坐在轮椅里的人碰触,来不及躲闪,这是自从医院出来,我第一次真正的正视他。
流转的深邃里,仿佛是苍凉寂寞,眷恋沉痛,又仿佛是我的错觉,因为再看时那里已经只剩哀漠。轻叹在唇边,这个撞进我生命的男人,可以说是我的一场浩劫。没有度量说祝他幸福的话,只恶毒地想,失去了我的他,一定不会幸福,或者不要幸福。
可我知道,他与顾卿微终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转过身,任泪滚出眼眶,许子扬,再见!我终于彻底走出你的生命了。
平静地等待,平静地登机,最后飞机起飞,飞上三万英尺的高空。耳旁的音乐很忧伤,我却已经不会感伤,当人经历爱情、伤痛、反复,以及放手后,就能彻悟了。
几小时后,飞机降落在Y城的平地,我走出机场,仰头看了看稀薄的阳光,扬手招了辆的士去车站。从Y城到下级城镇,还需一个小时的路,居然有些近乡情却,主要是我怕会吓着母亲。
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所有的胆怯与彷徨都消失无踪,我看着前方熟悉的身影,鼻头顿时酸涩了,轻喊:“妈。”几乎是瞬间,那身影震颤了下,然后缓缓转过身,眼睛从眯起到不敢置信地睁大,然后整个人在颤抖。
“小浅?”轻到不能再轻的,像在确定着什么
我点了点头,往前迈了一步,而母亲却是抖着身体连走几步到近处,然后顿在那里,可清晰看到那眼角的纹路又深又长,忽然那眸内滑落了眼泪,她哭着说:“小浅,你终于愿意回来看妈了?是妈的错,怎么就让你一人独自在外呢?妈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你,最后让你落个身死他乡的结局。。。。。。”
说到最后,她已经痛哭失声,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竟是以为我的鬼魂回来看她!
这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错误,以为她与继父度过了悲伤期后,就慢慢遗忘了伤痛,可是失女之痛怎么会消除,她永远都活在悲恸中。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紧抱住她,“妈,我是小浅,我没有死,你摸摸,是热的,我活着。”
母亲呆怔住,愣愣地看着我,当手颤抖地轻摸上我脸时,只一秒就缩了回去,随后又再尝试,一点一点触及我的肌肤,触及我皮层下的温暖。“小浅,你。。。。。。真的没。。。。。。?”那个字,她不敢吐出来。
我重重地点头,随后母亲哇的一声,抱着我嚎啕大哭,我也不停地流泪,那液体像断了线的珍珠。万般悔,怎么可以在清醒后不回来见见她,怎么可以在知道许子杰伪造自己假死后还过门不入,这个女人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啊。
我们俩毫无形象地抱头痛哭,周旁的街坊起初经过时也都是震惊的神色,后来有人上来劝,直到继父闻声匆匆赶来,看到我时也惊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说话。
第142章 思绪沉淀后的通透()
只能说是母女连心,母亲将她身上的悲伤过度到我心里,然后我泪意泛滥。等到情绪稍稍平复时,发现怀中的母亲已是快哭昏过去,这才惊恐地喊继父上前帮忙。
我们一左一右地把母亲搀扶着回到家,长辈们连忙出来探问情形,在看到我活生生站在眼前时,都擦了擦眼睛,面露不敢置信。将母亲安置在床,想去搅把毛巾给她擦擦脸,可她半闭着眼紧紧拉住我的手不放,嘴里喃喃:“小浅,我的小浅。”
“那阵子刚来噩耗时,她就一直是这样,几度哭到昏厥过去。后来情绪稳定些,我陪着她一起去了趟那城市,她抱着墓碑不肯放,一直喊着是她的错,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外闯荡。这两年,她总会一个人偷偷抹眼泪,那是在想你啊。”继父在旁既感伤又感慨地说,回头去看时,竟发现他眼中也有泪光。
我又有泪意了,回转目光去看床上的母亲,心万般痛楚,她是我最最珍爱的人。
当初许子扬设下的那场阴谋,我可以原谅他为爱而算计,唯独不能原谅的是他们为爱而自私的拉上了我母亲,车祸、尿毒症,这一个又一个可怕的阴谋,看似对人没实质的伤害,却让母亲置身在病魔的恐惧中,使她以飞快的速度变老。
但这些都抵不过我的“假死”,归根结底,一切的根源都在我。是我有与常人不同的血融,是我把母亲连累,最后还让她置身悲恸难绝。
“小浅。”继父在后低唤着,“拿毛巾给你妈擦擦脸吧,你也是。”
我感激地朝他一笑,一点点帮母亲擦泪痕。很早就知道,这个老实的男人是个好人,他待母亲是真的好,不管病痛真假,他都始终如一地爱护她。而此时我更加对他感激,悲恸的日子,因为有他在身旁,母亲才能撑过去的吧。
没过多久,母亲就回转了神,目光紧凝在我脸上,一遍一遍地看,像看不够似得,完了叹息着问:“小浅,快告诉妈,这是怎么回事?”
我将在来时路上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隐下那段过去,只说自己确实出了车祸,然后被许子杰秘密藏了起来,那段时间车祸后遗症引起失忆,忘记所有事,直到前阵子才记起来。这是事实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却也是最好的解释。
母亲听完后唏嘘不已,迟疑着问:“那个许子杰是不是也喜欢你?可是子扬怎么办?那这两年,他一直都以为你。。。。。。”
很奇怪,再听到那个名字时,心中不会起任何异样。在母亲心里,对他一直都很看重,也是一直以为我在外有他照顾所以才能放心。我伏下身子,轻靠在她旁,“妈,事情已经过去了,谁也不能要求别人等我两年,何况那时的我。。。。。。现在他已经有另外的爱人了。”
母亲愣了愣,随即侧转过来环住我,把我的头搂在怀里,像小时候那般低声安慰:“没事的,小浅,是你和他无缘,会好的,只要活着,会好起来的。”她的声音里有着对我的疼惜,暖暖的,我又湿了眼眶。
到底是母亲的怀抱,让我生出娇念,容易触动情怀。
一住下来就是两月,适逢五一长假,小斌竟是回家了。他看到我时,很是惊了一跳,随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余浅?”我顿时就笑了,这小子也快大四毕业了吧,怎么还跟个愣头青似得。
饭桌上气氛还算热烈,小斌侃侃而谈学校里的事情,长辈们时而插嘴问上一句,我在旁也就含笑不语听着。
晚饭过就回了老屋,坐在院子里仰头看星空,忽然脑中有了某人的影像。这段日子,想起他的次数很少,我在以一种自我修复的方式学着遗忘。
转开思绪,看时间不早,就起身进屋洗漱准备休息。躺上床时,不知哪响了声炮竹,然后窗外竟飞闪着璀璨的烟花,这情景倒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除夕夜。
犹记得那一年我也是一人在老屋内,紧握着手机等待电话,一直到零点之前,等不过心焦,然后拨了电话过去。听着他的声音,一起倒数新年,最后高喊。。。。。。那时我是多么倦爱着那个人,而今回想时只能慨叹人生无常,心还会痛,怨还存在,但却能慢慢平静下来。
这算不算是自己对自己沉淀后的升华?
手机忽然在枕边震动,唤回了我的神思,看了眼屏幕上陌生的号码,迟疑了下按下绿色通话键贴在耳旁。“喂?”对面沉默,心有所感,我也沉默了,只听着耳畔深浅的喘气声,后来“嘟”的一声长音,挂断了。我笑了笑,将手机放回枕头下。
闭眼,安眠,无梦。
是到了八月份才跟母亲辞行的,在家滞留了近半年,母亲的心绪也已经平复。我也是到了该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这段日子想得很透彻,许子杰说得没错,老师是我喜爱的职业,不管进那所学校的初衷与根源,既然还存有一个机会,没必要放弃。就是不知道隔了这么久,那个机会还在不在。
而人一旦妥协了一件事,那么别的妥协起来也不觉得困难了。我打算入住回那个房子,一来那里离学校近,二来在Z市找租屋价格不菲,这在之前就已领教过,三来我的存款在挥霍中快见底了,人还是要生活的。
可能人真的会改变,多年前他要把房子留给我,我清高地挥挥手说不要;不久前我看到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讽刺地冷笑;年前机场最后那一面,许子杰递给我钥匙,直觉想要拒绝。反而是回乡后,思绪沉淀,一切都想通了。
对自己好一点,因为一辈子不长;对身边的人好一点,因为下辈子不一定遇见。既然没人爱我,那么唯有自己爱惜自己。
母亲很是不舍,但她知我性子,我答应她每逢寒暑假都回来,她才应了。教师的职业就是这点好,假期多,工作也不算辛苦。走进车站时,回头凝望,竟也生出依恋,皱纹满布的脸,两鬓的白发,应了那句时光匆匆,她是真的老了。
暗自告诫,今后一定常回来。
几经辗转,重新踏上那块土地,先去了学校办手续。校长见到我时表情很惊讶,但态度很诚挚,十分欢迎我回归,不管因为什么,入学复职不是问题。等安排妥当后,才离开学校往公寓方向走,脚步有些迟缓,倒底还是忐忑的。
毕竟那个地方,曾与他住了好几月,会不会在看到还留有他痕迹的地方,心有颤动?可当我把钥匙插进孔内,门旋转而开时,之前的担忧都变成了多余。
屋内重新装潢过,布局改变了,家电也是新的,别说留有原来的痕迹,我都怀疑是否进错了家门。不由自主推开房间门,原来的主卧仍是那间,客房却是被改成了书房,电脑摆放在书桌上,但不是原来那台。
回转客厅,这个屋子的格调基本以舒适为主,并不奢华,是我喜欢的那种感觉。发现那边桌子上放着什么,走到近处一看,是房产证和一把钥匙,是原本在他那里的那把备用钥匙。
曾经,我的那个租屋,一直忘记问他要回备用钥匙,后来给了他可乘之机。现在再不用担心了,但我还是决定换锁,要断就断得彻底点吧。
刚才已经留意过,原本属于我的书本和没带走的衣物等,都被搁置在了一个收纳箱内,而属于他的一样都没落下,基本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