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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他一个缺口,让他愿意放下些什么,也愿意承认些什么。他会因为某些事舍下我,但我绝不相信他不再爱我!
我被拉着进了里面给他安排的职工房子,比起我那教工宿舍环境要好上许多,但相对于他以前的生活来说算是极其简陋。他把我按在座位里,转身进了洗手间,出来时手上多了条绞干后的深色毛巾,“擦擦脸吧,全是眼泪。”
我接过来胡乱擦了两下,毛巾上是他独有的气息,脸上控制不住泛起潮红。眼睛不用问,肯定是红红的,我这辈子的泪都是为了他而流。等他坐定下来后,就抓住我的手问:“几个月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什么反应?”
蹙了蹙眉,反问:“你是医生?”
他呆愣住,我却缓缓做起了汇报:“医生查出来是大致有十周,至于什么时候有的你自己算,反应目前还没太大,只是偶尔会反胃恶心。”见他仍旧呆呆的样子,随口问:“如果我之前要告诉你说孩子不是你的,比如那上午跟我一同过来的那个。。。。。。男人的,你会怎么做?”
“我灭了他!”咬牙切齿中带着狠,转而又见他轻哼了声,“就那小子?太嫩,也配不上你。”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问:“在你眼里谁配得上我?你本人?”他别扭地转开了脸,手上却紧了紧,握得我的指骨有些微疼。
一时陷入沉默,过了会,他忽然出声:“事实如此。”
我愣过一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被气笑了,“许子扬,真没见过比你更自大的人,刚才我就该叫林墨斌一起过来,直接气死你算了。”
“就那毛头小子?你上午连他名字都不记得,分分钟就可以秒杀。”
我直接气结,扭头不看他,兀自生闷气。心想他倒是敏锐,我就迟疑了那么一刹,他都看出来了,可即使看出点啥来,他还是执意想把我推开,要不是。。。。。。伸手轻抚那处,要不是有这个宝贝在,分道扬镳是否就是我们最后的定局?
气息逼近,他从身后将我抱住,叹息着说:“浅浅,绕了一个圈,命运还是把你给了我,这次是你主动走到我怀里来的,从此以后,你别无选择,别想我再放开你。”
“你还会对我放手吗?”
坚决的,一字一字的:“不会。”
不知坐了多久,我见窗外夜雾沉浓,应是很晚了,推了推他道:“我得回去了。”
“别回去,今晚住在这里。”他如是要求。我直觉摇头:“不行,我才来第一天就夜不归宿,而且刚跟门卫的张师傅说。。。。。。我是你堂妹。”
一声低笑传来,他轻撩着目光把我上下看,“我上哪找了个这么标志玲珑的堂妹啊?”
“我姓许,叫许若,是许子杰的妹妹,难道不是你的堂妹?”
“哼,子杰那张嘴越来越拦不住了。”
心知肚明,我能找来这里,除了子杰说的,不做他人想。可是,就如我之前骂他的,如果他真的要隐藏踪迹,以他的本事但可去任何一个地方,然后不被家人知道,尤其是瞒住子杰,那样就算我再有心找他,也只是热锅上的蚂蚁,有心而无力。
所以,当我知道他来这里时,就在心中不无期待地想着,其实他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一套,心底里对我根本就放不下,借子杰的口告诉我去处,无非就是想我找过来。凭着这点信念,才鼓足了勇气来单刀赴会,但信念再牢固都敌不过他伤人的一句话,我丢盔弃甲。
幸而他反悔了,我此刻还能在他怀中。
他凑到我耳边,气息轻吐:“浅浅,我就是想抱着你而已,这个时候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温柔中带着暧昧,终究没拗得过他,还是住了下来。
其实千帆过尽,真的再在一起,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坐车本身就累,晚上又跟他大战一场,加上怀孕本身就容易疲乏,躺下不久我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已经成了个不良习惯,睁开眼正对上他黑亮的眸子,我呆愣住。
那眼神,仿佛历尽千山万水而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有着怜惜和心疼。
瞬时,心底的某个角落倏然塌陷,千亿年的冰川悄悄的融开,仿佛时光倒流,回到最初的那一刻,我蒙蒙不知前尘往事纠葛,定定地看着他,不去想那些曾经历过的真相、裂痕、报复,那些暗黑且坚硬的,直插人心底的东西。
世间唯有一个他,许子扬,是我心心念念,想放都放不下的。
不过是咫尺的距离,只轻轻凑近,就已抵触到了他的唇,感觉得出他身体震颤了下,可是却没有动。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事实我深深领教过他狠戾的薄情一面,但记得最深的却是他的深情。
黑夜中,他挡在我身前,拦住那厮杀的砍刀;藏区翻车,他让我踩着他的肩背,送我走向求生之门;还有很多,比如他发昏了头安排着那些自以为是为我好的人,却又紧紧扯着线的那端不肯放。
两性之间,向来都是他作为主导,我主动到如此都不见他动分毫,不由懊恼起来,牙齿重重一磕,听到一声“嗤”,他的唇角见了红。下一秒,他的唇舌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顿时气息被淹没,唇被启开,城门失守,攻城掠地不过都在倾刻之间。他的舌刮过我唇内每一寸,又再紧紧搅住我的舌一起翻动。
脑中赫然想起一个成语——相濡以沫,当初我对他说“让我们相濡以沫吧”,满脑子其实都是后面那句“相忘于江湖”,那时候只想他痛一次,就彻彻底底逃开他,放彼此自由,可是哪里知道自由不在于身体,而在于心。从我遇上他那天起,心就沦陷了,也与自由绝缘。
唇齿相依,唾沫相伴,这才叫真正的相濡以沫。
可光如此如何能够相抵这段时日的分离与痛苦,当他的唇开始转移,我忽然心中一惊,宝宝!连忙伸手去按他的手,语声不稳:“子扬,不行,有宝宝。”
覆在其上的男人身体一僵,然后黑暗中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余浅,我迟早要被你折磨死!”话虽说得狠,但是人已经翻了下来,躺在旁边大口大口喘气,我刚想侧过身去看他,就听他一声低吼:“别动!”而下一秒,他已经翻身下床往浴室而走,里头传来水声。。。。。。
等他一身清凉走出来时,我微微有些心虚地往里让。他说:“浅浅,你就撩我吧,明知道现在不行,你就故意诱我是吧。”我将被子蒙过头,咕哝着说:“我哪有?”
不过瞬间,被子就给扯了下来,他坐在旁边定定看我,眉毛轻扬着问:“是谁先吻来着?”
“我那是。。。。。。”他跟我计较这个?当时不过是情不自禁,后面则是。。。。。。
第164章 不再丢弃()
醒来已是天亮,屋内不见许子扬的身影,只在桌上留了纸条说他去视察了,让我别走,中午他就回来。那笔锋尖锐硬朗的字迹,很像他的性格。
昨夜两人最后是背对背睡的,尽管各自呼吸放浅,但都知道对方没睡着,一直到快天亮时,我才迷蒙了过去。将纸条折好了放进口袋,去洗手间梳洗时,迟疑了一秒,用了他的牙刷和毛巾,心想最多晚点去给他买新的,谁让他有那什么洁癖呢。
回头走出大门时,我没敢抬眼,怕守门的张师傅那眼神,说是人家的堂妹,结果进去后没出来,这叫什么事呢?回到学校后,稍稍整理了下,就带着备课本走去办公室,跟上次一样,先熟悉教学流程,再开始插班教课。
没想到了中午的时候,许子扬找上门来了,他走进办公室劈头就问:“不是让你别走的吗?”身后跟着校长等人,不说诚惶诚恐,但也都面带惊疑。
我连忙起身走过去朝校长抱歉地笑了下,拉着他往门外走,一直到僻静处才问:“你怎么过来了?”
“你怀孕了怎么还跑来上班?”
“怀孕了怎么就不能上班了?”说完我被自己绕口令似的话给逗笑了,看他浓眉深皱瞪着我的样子,心想他不会是要我现在就开始在家备孕吧。
结果他下一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测:“都怀孕了还上什么班,你现在要做的是在家养胎。等下我就跟校长说,帮你把这工作辞了。”他倒是一锤定音,做下了决定。
深吸了口气,放缓语气跟他打商量:“许子扬,没有孕妇养胎说从怀孕养到生的,很多准妈妈都是工作到七八个月时才开始休产假。”我现在才两个多月,时间还长着呢,难道每天就坐在家中,顾名思义为养胎?
“工作到七八个月?”许子扬声音高扬,面露不敢置信,“绝不可能。”
我是被他强行带出学校的,说用强也不尽然,他半强迫半威胁地环住我腰说:“你是希望我抱着你走,还是自己走?”最后我自然选择了后者,因为抱着出去的话,丢不起这个人。至于我跟他的关系,倒也不用多费口舌解释,原来那场洪灾时校长等人已可窥知了。
在宝宝这件事上,许子扬有着非比寻常的固执。回到他的住处后,他就告诉我上午他去找房子了。这个地方是职工宿舍,既然我来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无所谓的住在这里。我想开口说其实可以分开住,他住这里,我住教工宿舍,但看他那慎人的脸色,还是作罢。
然后就我任职老师的工作一事,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他坚决不同意我再去工作,说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磕磕碰碰的,非同小可。我实在气不过反问他:“哪里会有那么多万一啊?而且,医生也说了,孕妇必须有适当的运动,不能长期闲覆在家的。”
“有这么说?”他迟疑地问,我翻了个白眼,“不信你去问医生啊。”哪知他果真点头,“下午我们就去趟医院,再作个检查看看,你颠簸那么远的路到这里,可别有个什么影响。”
这回我辩驳无力了,他这人执拗起来强势的不行,就该什么都围着他转。
乡镇地区没有特设的妇产科医院之类的,走进乡镇医院,笼统的大致检查一番,等到B超报告出来时,医生朝那纸上图片随意一点,跟许子扬说那就是孩子,之后他就抱着那张纸一直看,嘴角咧得很开。我看他的样子,都有点神经兮兮了。
回头我问他:“你看得懂?”他居然还点头了,拉着我指着某处说这是宝宝,实则那不过是个小点点,两个多月的小生命,根本还没有真正的形态。我唯有不理会他,否则我敢打赌,他绝对会蹬鼻子上脸,整天拉着我看那张图片的。
房子落实的很快,是个两层屋的民居,比起他原来的宿舍要宽敞明亮许多,当然比我的教工宿舍更为好。住进去的第一晚,许子扬就搬来两张躺椅,我们一起躺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他握紧了我的手道:“浅浅,我真的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他的话含糊不明,是从未想过能与我在一起呢?还是从未想过他会真的落魄?我直接把疑问问了出来,再在一起后,就不想心里留着什么疑惑,然后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我以为这次下了狠心,你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拉着你的手。”
“那你还会松开吗?”
“再也不会,不管你以后怎么闹,我都不会再松开。”
我怒瞪向他:“凭什么说是我闹?我哪里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