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两天杨师傅家里有事没有接活,自然也没来订豆腐。
余喜华摇摇头,她卖完豆腐回家,没听到奶奶说有人来订豆腐,余喜龄虽然有点儿失望,却很快就想通。
像杨师傅这样的包桌师傅一般得村里有红白喜事才有人请,过年前后这段时间又正好是乡下人家办酒席最多的时候,等出了十五,生意肯定就没这么好了。
光靠着杨师傅这块儿的生意不行,她得想办法找找别的出路,要是能托杨师傅介绍别的乡镇的包桌大师傅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余喜龄正念叨着杨师傅呢,杨师傅就背着手出现在了小河道往村里走的马路上,一见余喜龄就乐眯了眼,他徒弟杨宝龙跟在他身边。
“杨叔,您可真是稀客?”杨师傅也就第一次取豆腐陪着杨宝龙来过余家祠堂一次,之后就再没来过,余喜龄见到他还挺意外,她原本想着托杨宝龙带话的。
杨宝龙既然是杨师傅的徒弟,也是他的侄子。“宝龙哥,你好几天没来啦。”
“这几天没活。”杨宝龙有些憨厚,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杨师傅看着余喜龄乐,余家人做生意实诚,从不短斤两质量也有保障,每回还会多给他拋一些,更别说余喜龄告诉他的几个菜谱了,可是给他露了大脸。
余喜龄有些惊讶,不过瞅着杨师傅的脸上的笑,猜也知道是好事,赶紧邀杨师傅去家里坐,余喜华知道轻重,把装满猪草的竹篮往胳膊上一挎,招呼上弟弟妹妹们赶紧跟在后头。
到了家里一说,才知道杨师傅是来给她们介绍生意来了。
“镇中学的食堂是我一个堂老兄包下的,这不是快开学了,他正愁着给娃娃们吃什么呢,在家里吃了我一回豆腐就惦记上了。”杨师傅端着芝麻豆子茶,也不卖关子,直接把来意说了个明白。
余爷爷和余喜龄都是一脸的惊喜,本来两人心里都愁着出了年以后的事情,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不过这成不成还得你们自己去谈,我就是在中间牵个线。”杨师傅道。
余喜龄忙点头,这是自然,“杨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喜事呐?”
说完这事,杨师傅还是眉眼带笑,脸上红光满面地,似乎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出来,只等着人来问,果然余喜龄一问,他又笑了,“这事还是托了你的福,我现在可算是把豆腐做出花来了,以后啊,就不做包桌师傅了。”
“”余喜龄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要是杨师傅不做包桌师傅,学校那边还没谈下来,这对余家的豆腐生意来讲,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还是余爷爷反应快,见杨师傅的烟抽完了,又给开了一根,“这是要定下来了?”
“真是,叔,托了您和喜龄的福。”杨师傅忙双手接过余爷爷的烟,见余家人都愣住,心里满足了,忙笑着解释。
事情就是有那么巧,他心血来潮用酒席剩下的豆腐做了几样豆腐菜给帮忙的人吃,正好碰到主人家来的贵客是县城开饭店的大老板,立马看上了他做豆腐的手艺,直接开高工资要把他挖去店里帮忙。
“以后宝龙接了我那摊子,还望您多给照顾照顾,他年轻要做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杨师傅拍了拍一边的杨宝龙,脸上笑容止不住,没想到当了一辈子的野包桌师傅,临老还有被人请去当大厨的一天。
这也算是个正经工作了,比有活就干没活就呆着的包桌师傅强。
杨师傅心里有些打算,不过现在事情还没定下来,说得太早,要是不成免得白白让人失望。
能够结束东跑一天,西跑一天的生活,对上了年纪的杨师傅来讲,无疑是件好事,余爷爷立马笑着道喜,“这是好事,今天留在家里吃个便饭喝杯酒。”
盛情难却,如今两家的情份多少也不一般起来,杨师傅也就没有客气。
余二婶知道家里来客,早早就抱着余壮壮在堂屋里坐着,见余喜龄要去买肉,支使着余喜华也跟着去帮忙,多干点活,才能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吃饭不是。
炒菜的时候余喜龄想了想,让余喜华掌了厨,余喜华完全没有多想,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心里还因为她妈有些不好意思,没脸没皮地硬留下来吃饭,多尴尬呀。
好在饭桌上余二婶没说什么冷场的话,还处处捧着杨师傅,有了她饭桌上的气氛倒是多了几分活络。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第38章()
订豆腐的事宜早不宜迟,马上开学了,食堂那边也着急。
第二天等余爷爷卖完豆腐,余喜龄补了觉起来,收拾好了便往镇上去,昨天和杨师傅约好在乡镇府门口碰头,今天要去学校谈供货的事情。
镇中学初一到初三有八个班,一个班四十个学生,要的豆腐不是小数,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镇中学和小学建在一块儿,离乡镇府不远,从主街一条长坡下去,尽头就是镇上唯一的中学,路两边是高耸的水杉树,现在树上还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绿色,大门是圆铁片焊接的拱门形状,上面写着清远中学四个大字。
进校门就是操场,跑道是坑洼的泥地,中间几张乒乓球水泥台,现在还在放假,水泥台上晒满了老师们冬季的棉鞋、被子,还有干菜。
学校南面是三层楼高的教学楼和宿舍楼,对面是学校食堂,一排长长的平房,平房间外头是一排水泥槽,平时学校们洗饭盆就是在这里,再过去三间平房,一间住了个五保老人,另外两间是学校放杂物的地方。
和上辈子没有半点变化。
再次回到母校,余喜龄心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初中三年,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如果不是有蒋思桦顾着她,她只怕早早就辍学了。
那三年里,经历了徐招娣重病到病故,余建国和叶听芳结婚,发生了太多改变她命运的事。
因为杨师傅从中说合,合同签得很顺利,有了乡镇府的经验,余喜龄自己折腾出来一份简单的书面合同,对送货数量、价线、时间都作了规定,包括食堂要是不订了,要提前多久通知,都写了进去。
这时候能承包学校食堂的,都是有关系的,食堂师傅把她们领到校长办公室里,还给那份简陋的合同盖了个公章。
余爷爷和他们谈事的时候,余喜龄就在操杨上晃悠。
乒乓球台那里有四个妇女在切干萝卜浸坛子,都是学校里的老师家属或者老师,好几个看着都有些眼熟。
四个人从婆婆媳妇说到了孩子老公,余喜龄差点就按耐不住,准备打听一下离开那个老师的情况,她们就说起这次招老师的事儿了。
“许校长那边怎么搞的,怎么连个风声都没露就把老师给定了下来,小陈结婚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内部招吗?”
“就是,我小姑子中专毕业闲在家里没事干,本来我还想着让她来试试。”
“什么内部招,内定还差不多,你们就别瞎琢磨了,乡镇府那边的关系,后台硬着哪。”
“啧,最怕这种了,只怕进来也是个麻烦。”
“麻烦就算了,最怕像老李那样的,一个半文盲还跑来教学生,有一回抄课文,一句话里四五个错别字,学生指出来了还发火。”
“难怪老李从来不自个板书,都让班长来。”
几个人说着,拐到了这个李老师上课闹的笑话上去,说了好一会,还是开始问的那个人把话题拐回来,“你们说,现在定都定了,还要弄个考试是什么意思,我这都不好跟家里说,叫她们别来吧,不好给学校交待,来了吧,也就是走个过场,反正都是一场空。”
“要我说啊,咱家属里好些文化水平也不错,教个语文还是行的,干嘛要到外头找。”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许是个官迷,能跟乡镇府的领导扯上关系,可不得使劲巴结么。”
余喜龄在一边转悠,也没人在意她,还有个老师以为她是这里谁家的亲戚,喊她去尝了块萝卜的咸淡。
“老张,你男人是教导主任的,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内定了,人就是咱们镇上的,你们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喊家里人来考一考,万一留了个名,以后有机会学校里肯定记着,不就顺理成章地进来了。”
这话也是打官腔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来那么多的机会,再说了这次有人靠关系进来,下次也保不准。
“我是不指望。”
“我也不指望。”
余喜龄帮着她们把水泥台上晾着的萝卜丝收进盆里,边听她们讲学校弄这假考试的事儿,正听得津津有味时,余爷爷站在食堂那边冲她招手,应该是事情谈完了。
笑眯眯地给她们招呼了一声,余喜龄放下篮子就跑了。
“这小姑娘谁家的?漂漂亮亮干活还挺利索。”有人突然抬起头问,她这萝卜切完了小姑娘立马就给她装了一篮子过来,不像她家里那两个,干什么都要三催四请。
大家对视一眼,都不认识。
“可能是食堂老杨家的吧,刚刚看他们一块往那去了。”老张冲校长办公室方向抬了抬下巴,老杨和校长是姻亲,管着食堂好多年,旁人都插不进手去。
大家哦了一声,是认识的人带来的就好,问完继续切着萝卜继续她们刚刚的话题。
约好了要请杨师傅和食堂师傅去家里吃饭后,余爷爷和余喜龄就一起离开了学校,虽然学校还要过几天才开学,但做豆腐用的豆子得提前准备好,直接去了粮站,买黄豆。
买完黄豆回家,吃完午饭,余喜龄牵上余喜安,直接就拐到了杨三叔家里。
杨三叔叫杨叔平,余喜龄去的时候,杨三叔在院坪里陪着顾辰甩陀螺玩。
“安安!”顾辰一声惊呼,满眼冒星星地跑到余喜安身边,小脸上满是惊喜。
杨三叔和灶屋里洗着碗的蒋思桦跟着看了过来,杨家的灶屋也是红砖平房,窗子装了铁栏杆用的是花玻璃,不像村里大部分人家,要不就是没窗,要不窗户用的是木头打的,蒙上一层透明塑料就算完事,此时杨家的窗户正打开着。
杨家的条件在村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杨三叔虽然脚跛了,但挣钱的能力比村里的汉子都要强一些。
“是喜龄和喜安吧,快进来坐。”杨三叔立马笑着迎了过来,蒋思桦也擦干了手从灶屋里出来。
平时杨家小院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除了关系特别好的,村里大部分人家见着他们都是绕着走,过年时来送节的小孩子都会特意绕过他们家,顾辰更是从来体验过去别人家送恭喜初一去拜年的气氛,因为村里没有孩子愿意带他。
余喜龄莫名有些尴尬,就这么突然上门,好像有些欠考虑了,“喜安说要来找顾辰玩。”
还好喜安是现成的借口。
余喜安和顾辰已经玩到一块儿去了,喜安喜滋滋地把珍藏的红头绳拿出来,要给顾辰绑辫子。
喜安还小,分不清男女差别,顾辰长得白净好看,她一直把他当小姐姐,但顾辰今年已经六岁多,自然不肯绑娘们兮兮的辫子,两人你追我赶,没一会喜安就被顾辰带到屋里,去看他爸给他买的小人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