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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娃娃亲是真,但结婚是假,事实上顾钧至今未婚,年纪是要比他们大很多,但他事业有成,清冷矜贵又不失风度,如果他真想做点什么,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本来乔志梁还没有这么大的危机感的,但是去年,他无意间听到顾母在跟他外婆道谢,说是感谢余喜龄照顾顾钧,期间还提到了在清远省城时,顾钧胃病发作,被余喜龄捡回去的事儿。
乔志梁来本就对余喜龄的事情上心,他很快就想到高三那年,他生病住院时看到的画面。
面对魏敢,他能耍心机,能利用多年的情谊,但顾钧的话,乔志梁真的没有把握,他现在走的路,事实上就是复制当年顾钧走过的路。
当年顾钧十八岁考上大学,入学便当了教授的助教,不到一年的时间,还未完全毕业就直接进了一家频临倒闭的国企,力挽狂澜将其扶植成京城的纳税大户,之后步步高升。
如果不是他自愿下放去清远搞经济,现在的顾钧在京城的权力圈子,会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顾钧的心性手段,都不可小觑,至少乔志梁在他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面对魏敢,或许他还有两成胜算,但遇到顾钧,乔志梁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别看现在顾钧已经离开体制,但他真要想做点什么,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可以抵抗的。
“乔志梁,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样龌龊的!”魏敢不知道为什么乔志梁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紧了紧拳头,克制住想要捧人的冲动。
小姑父怎么可能会!
乔志梁看了眼魏敢,把手里的烟头碾灭,“不是最好,你要是听不进去,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说完乔志梁抬步就要走,不管魏敢信不信,来这一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魏敢突然出声,乔志梁站定,在魏敢看不到的地方,笑得格外艰涩,“白天你知道喜龄过来,所以故意问我那样的话,现在,你又是为了什么?”
乔志梁没有回答魏敢的话,他抬头看了眼皎白的月光,大步向宋家方向走去。
得不到答案,魏敢也没有再问,虽然理智让他不要相信乔志梁的话,但那些话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听到了心里去。
这一晚,魏敢没有再出家门。
余喜龄到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一阵,六点多就早早起床,去学校拿分配单位的报道证,她被分配的单位就在长安街上的对外经贸部门。
在整个学校余喜龄说不上是什么风云人物,不过在经济系,她一直都很出名,包括今天和她一起毕业的学长学姐,还有去年新入校的学弟学妹,都或多或少听说过她这一号人物。
见到余喜龄也来拿报道证,立马就有人背地里说道了,“她不是事业做得挺大的吗?怎么还来跟我们抢毕业分配?”
“教授们那么喜欢她,肯定给她分到了好地方去。”
现在分配,都是服从学校安排,好坏并不由学生自己选择,也不会去考虑什么爱好、距离这些,当然这里头还是有特例的,老师也会有偏爱的学生,他们自然会分到更好的单位。
出门前余喜龄给陈亚楠打了电话,约了中午的饭,陈亚楠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些,“干什么呢,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是吧,学校分配的单位,干你们什么事儿,有本事自己好好学啊,你考研考博拿优等,还怕分不到好单位吗?”
等余喜龄听到动静过来时,背地里说酸话的人已经被陈亚楠给怼走了。
“没胆!”陈亚楠嘁了一声,这才缓了缓脾气,跟余喜龄一块往定好的饭店走,“这次毕业活动,咱们定了京郊的一处福利院,张峰领着同学去那边了解了一下,缺的东西有点多。”
两人边走边说,商量了一些简单的方案出来,毕竟光是用钱买也买不了多少东西,张峰他们准备发动本系的同学,还有去周边的一些居民区和商场去做活动,想收些旧书旧物来。
从头一次做这样的善心活动起,他们班的同学,已经不局限于期末再去做这些事,有时候有时间,大家也会义务去这些福利机构做志愿者,给予比索取更幸福。
余喜龄的心情不好,但她面上表现得极为正常,从陈亚楠来,到结束,都没有同学看出余喜龄的心情不好,包括饭桌上一直默默关注着余喜龄的张峰。
吃完饭后,送走同学,余喜龄站在车边,一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单位报道在下个月,现在还不用急着去,陈亚楠她们要上课,但是她现在已经没课可上,不想去图书馆,也不想去店里,难得和同学们聚了一次,她的心情也没有所好转。
魏敢实在是太气人了!
不能想到魏敢,光是想想余喜龄就要气炸,她自己做了多少心里建设,才说服自己听从自己的心意,不去抗拒那些刚刚萌芽的好感,告诉自己也是有资格拥有那些好的。
结果倒好,她做好了一切准备,魏敢竟然敢因为乔志梁而临阵退缩。
原本她应该更气耍心机的乔志梁才对,但她只是讨厌乔志梁的行为,生魏敢的气。
更可气的是,昨晚她等了一夜,魏敢竟然还人影都没见到,以前倒是爬窗爬得利索,余喜龄愤愤地想,她一定要去买些木条钉子,把窗子封起来,看他下次要怎么爬!
等余喜龄站在城东新建的建材市场时,才发现自己真的被魏敢气昏了头。
最终余喜龄还是调头去了两间店面看情况,忙到傍晚才回家,其实上楼时,余喜龄心里是期待能在门口看到魏敢的。
她想,如果他在的话,她就不生他的气,然后再好好问清楚情况,她是不大相信魏敢昨天的回答的。
可惜门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家里也没有人,余喜龄站在安静空寂的客厅里,突然失笑一声,她是怎么了,竟然像个小姑娘似的,真的期待起这些完全没影的事情来。
去厨房用冷水拍了拍脸,看着脸盆里倒映出来的自己,余喜龄轻声道,清醒一点,你不是真正的二十岁小姑娘。
第230章()
魏敢没有来主动找余喜龄,余喜龄也没有主动去大院那边,至于乔志梁,两个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降至冰点,且没有了缓和的迹象。
每周五余喜龄兄妹三个,基本都会回大院吃饭,乔志梁推掉同事为他办的欢迎会,早早就回家,最后却只见到喜安在和爷爷下棋,余喜山和余喜龄都不在。
“喜山说是要画图,还得准备暑假去湘南采风的事,喜龄出海市出差了。”宋奶奶倒了杯水给乔志梁,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单位的同事好相处吗?有没有为难你?”
这孩子想是随了他父亲,做事专注又有拼劲,好是好,但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宋奶奶知道乔志梁是多刻苦的,每天早早上班,才上班一周就天天加班,八点多回家,看厂资料看到深夜。
事实上,宋奶奶更希望乔志梁搞学术研究,机关那种地方,弯弯道道太多,日子会过得很累,不过这是孩子自己的选择,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并予以支持。
乔志梁笑着点头,只说在单位适应得很好,让宋奶奶别担心,心里却忍不住发苦。
虽然当着余喜龄问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会发生现在的情况,心理已经有了准备,但真发生时,还是忍不住难受,其实他可以解释的,但可能他的解释在余喜龄眼里只是狡辩。
乔志梁苦笑着想,或许,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那些解释真的只是狡辩而已,不然那天回家,他就应该跟余喜龄说清楚的。
魏敢这几天的日子,也不好过,魏爷爷身体一直不太好,这几天为了要挟他听从家里的安排相亲,阻止他出门,什么招都用上了。
几乎每天,魏敢都在医院和家里来回跑,魏爷爷“犯病”他这个当孙子的,自然得守在床前,哪怕查出来没问题,那正好带爷爷奶奶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到了晚上,魏父就守在他的床边,跟他谈心讲道理,其实就是变相地盯着他。
周五傍晚,魏敢被他们按在家里,等着林木棉和宋芸一起下班回来,相亲。
“你们老多年没见了,女大十八变,现在木棉长得可好看了,性子又好,跟你妈也处得来,你好好处处,她不比那个余丫头差。”魏奶奶拉着魏敢坐在沙发上,她也不说余喜龄不好,怕魏敢会反感,只说林木棉的好。
等到饭点,宋芸才匆匆从实验室赶回来,不过只有她一个人,林木棉没有跟她一起。
看到家里的阵仗她一时还愣了愣,宋芸就就魏敢回来的那天晚上,从实验室里赶了回来,一家人吃了顿饭,不过那天魏父拉着魏敢一直在书房说话,母子两个只在魏敢上楼前说了几句话,接下来到了实验的关键期,她基本就是二十四小时泡在了实验室。
叫林木棉吃饭的事还是魏奶奶早上打电话跟她说的,见魏奶奶冲她使眼色,她终于想起了请吃饭的事儿,“木棉的实验还没结束呢。”
说着话,宋芸又想起来一件事儿,早上的电话里也没时间说,“爸妈,你们别折腾了,木棉上两个月自己处了个男朋友,她说看到魏敢就想起他小时候尿床的事儿。”
她虽然长期泡在实验室里,但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她闺女这个小耳报神在,还是清楚一些的。
“妈”魏敢都无奈了,您说前两句就好,为什么要捎上后头那句。
宋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安抚地看了眼魏敢,到沙发边坐下,把闺女招来在自己身边坐下,“正好我回来了,有些事就放在一起说一说,魏敢跟谁处对象是他的自由,我希望两个孩子都能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
魏爷爷魏奶奶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魏父沉吟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阿芸,我们并不是非要魏敢和木棉在一起,在一定的范围内,魏敢是有选择权利的。”
魏父一开口,宋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魏妹妹见状,冲魏敢招了招手,兄妹两个出了客厅,留他们大人在厅里说话。
兄妹两个从小到大几乎没在一起呆过,当年因为魏妹妹的出生,魏敢几乎是被放逐到了清远,魏敢虽然对这事不介意,但长大了知事的魏妹妹心里还是很愧疚的。
“哥,你放心吧,我和妈妈站到你这边。”
“嗯。”魏敢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心里微叹一口气。
夫妻俩争论到吃饭,也没争出什么结果来,宋芸旗帜鲜明地站在魏敢在这一边,魏父虽然不同意,但当晚到底没再守在魏敢的房,不让他出门。
魏敢天人交战了两个多小时,最终还是没有出门,他现在去找喜龄算什么?嘴上说着做朋友,实际上做的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与此同时,魏敢心里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痛苦当中,怀疑自己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如今的乔志梁还是当初那个交心的好兄弟吗?可若是去同乔志梁争,他心里就会涌起浓浓的背叛感和负罪感来。
还有小姑父那里,他真的和乔志梁说的一样吗?
顾钧觉得魏敢看他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奇怪,明显就是心里有事的样子,不过他没理魏敢,等着他自己想清楚了来跟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