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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眼皮一跳,容湛脸色冷冰。
第95章小产()
“只是孩子没有保住。”说着,太医院首低下头,几乎不敢去看容湛。
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不见容湛再说任何一句话。他僵直着后背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才缓缓把眼从房内移开望着外面,道:“还有呢?”
没想到容湛竟然看出来了,院首浑身一抖,急忙低下头道:“还有就是娘娘身子本就不好,经凉水入体才导致小产。可由于胎像本就不稳,此时寒气入体,今后怕是怕是再也没有子嗣了”
院首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楚。苏青墨这时也不禁觉得诧异,毕竟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她看不到容湛此刻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仿佛失了魂一般没有了生气。周身的冷寒很快就让屋子里变得更冷,直到房内一声嘤咛传出,他才将将回神,径直走了进去。
“皇后,”看着床榻上完全没了血色的白昭然,容湛并没上前关切,只淡淡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昭然此刻几乎直不起身子,说话也很是费力。可即便这样她仍旧强打起精神,只饮下一口参汤提气道,“陛下,臣妾不知何时得罪了平南王妃,竟要遭此毒害。臣妾的孩子才那么点,就这么没了臣妾”
说着,竟是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容湛的眼底似有波涛变幻,最后只归于一片宁静。他缓缓侧目看向苏青墨,少倾,冷声道:“平南王妃你可知罪?”
苏青墨挑眉:“臣妾不知。”
“哦?”反倒并不奇怪,容湛负手而立,斜了嘴角道,“难道不是你蓄意谋害皇后?”
容湛的问话刚落,就见榻上的白昭然似乎有话要说。然而只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容湛的一双眼睛依旧锁在离开苏青墨身上。被这般莫测的目光注视着苏青墨也不紧张,她起身捋了捋裙袍下摆,缓声道:“敢问陛下,臣妾有什么理由去害皇后?”
声音响彻整间屋子,众人眼光不由变了几分。容湛脸上并无多余神色,只在她说完后冷声道:“没有理由,那就是过失导致。”
眼微眯,苏青墨打量着容湛,反而越发淡定了。目光移到床榻上正注视着自己的白昭然,她朱唇轻启,却掷地有声道:“臣妾是有过失,没能第一个跳下水救娘娘。可臣妾不识水性,下水反倒添了麻烦,这一点,陛下总不会怪罪吧?”
“平南王妃,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刚一说完,就见白昭然再度哭了起来,虚弱道,“分明是你伸手推本宫入水本宫不过说你几句为人妻子的规矩责任,你若不想听,告诉本宫就是,何必要害本宫的孩子”
那般凄惨受伤的模样,若非苏青墨就是当事人,几乎也要被蒙骗过去了。
无奈叹了声,苏青墨故作委屈地看着白昭然道:“娘娘,明明是臣妾看您被什么崴了脚想要扶您,却没想到身后栏杆断裂您就翻了下去。孩子没了臣妾也很难过,可您也不能这么冤枉臣妾啊”
说起做戏,苏青墨比白昭然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在场看到那一幕的几名宫人眼下也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得纷纷垂首却无人敢上前作证。白昭然心中恨得紧,正想说话却听容湛先出声:“你的意思是说那栏杆突然就断了?”
心中一惊,白昭然忽觉得事情不太妙。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苏青墨点点头,沉吟片刻道:“说来也奇怪,刚才我与娘娘所在的亭台平日里都是有宫人打扫过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有东西绊倒娘娘?至于栏杆,好歹也是厚重的圆木,男子撞上去也不见得即刻就断,更何况娘娘?”
苏青墨的分析让事情重新回到原点,也让白昭然更加着急起来。容湛顿了顿没说话只吩咐人去亭台处查看,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有宫人抱着断裂的栏杆走了回来,而另一人则手捧着一块儿多角的石子儿,虽然小,但足以让踩上去的人失去平衡。
看着眼前的东西,容湛眸底晶亮,却只哼了声:“平南王妃,你该知道即便有这些也不见得能证明你与此事无关吧?”
她当然知道,可若是不顺着演戏下去,最后的结果又怎么能叫人满意?
这时,一直在旁的静妃突然走上前,盈盈一礼后道:“陛下,臣妾有一主意,虽然可能会冒犯了平南王妃,但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说。”
“搜身。”简单道出两个字,静妃狂妄地瞥了苏青墨一眼,“断裂的木头两端很是整齐,臣妾想一定是有人提前划出了痕迹,才能导致有人撞上去的时候立码断掉。可这种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那么所用工具一定不会很大。当时在场那么多双眼睛,想要扔掉作案工具肯定不可能,所以只要搜一搜平南王妃的身,就能知道是不是她做的。”
静妃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苏青墨,心里却早就把她看做一个死人。容湛听了这话也只敛眸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听似询问实则确定道:“王妃,没意见吧?”
“没意见。”苏青墨淡淡回答,面无表情。
静妃高兴得几乎快要跳起来,吩咐身边宫女上前替苏青墨搜身。房中的气氛越发凝滞,每个人都盯着宫女的动作,不知能否搜到什么。一会儿过去,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就见那宫女动作一滞,竟从苏青墨的衣袖边缝搜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刀子。
众目睽睽之下,当宫女把刀呈到容湛面前的时候,人们看着苏青墨的目光纷纷变了色。
“陛下,物证在此,想必平南王妃无话可说了吧!”静妃冷哼一声,忙不迭地给苏青墨定了罪。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不仅落了白昭然的胎还让苏青墨获了罪,也算是她为赵家出了口恶气!
容湛盯着那小刀看了会儿,目光莫测移向苏青墨:“平南王妃?”
第96章伤胎利器()
看着这样的结果,苏青墨心中冷笑连连,可脸上依旧没有丁点变化。正是由于她这种异常冷静的表现,使得事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一直自信满满的静妃瞧她如此,满心镇定也不禁打起了鼓,却在沉思过后只当苏青墨在装腔作势了。
“平南王妃,你不说话可是默认了?”静妃冷笑道。
“静妃娘娘,如果臣妾没理解错误,陛下应该是想听臣妾的解释的。”得体且冷漠地说着,苏青墨反而冲着容湛一笑。她从宫女手里拿过短刀,一边看着一边道,“多谢陛下还肯听臣妾一言,这把刀的确是臣妾的,可臣妾从没用它划过亭台处的栏杆。”
“平南王妃,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打算狡辩吗?”静妃立刻按捺不住,虎视眈眈道。
苏青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转身走向断裂的栏杆处,接过断木后动作迅速地举起了小刀。只听“刺啦”一声过后,竟是已添了划痕在上面。把刀扔在一边,苏青墨拿起断木仿佛很轻松地伸手一砍,“咔嚓”一声再一次断裂成两截。她走过去将断木呈给容骁,却不知刚才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已经叫在场多少人眼里变了色。
“嗯?”不明所以,容湛只看着苏青墨询问道。
“陛下,既然是利器先造成了划痕,那么根据每样利器的不同,最后撞击时产生的断层也是不同的。”她说着,将两个断层都展露出来,“娘娘撞击后产生的断层曲折弯绕,明显不是太过锋利的东西造成。而臣妾刚才用小刀造成的划痕却整齐平展,由此对比,此事根本与臣妾无关。”
随手扔掉两截木头,苏青墨看向容湛淡定一笑,言语中的态度却不容置疑。
自己处心积虑设计好的一切又被苏青墨在眨眼间洗脱得一干二净,静妃大脑一片空白,而白昭然同样气得不清。可眼下容帝在此根本轮不到她们来定夺,即便恨不能把苏青墨就地正法,却依然无可奈何。
良久,容湛都没有说话。
深邃的眸色不知沉淀了多少心事,他敛眸望着地方不言不语,让原本有些松动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一旁的贴身太监见此心念一动,急忙低声吩咐在场的宫人们都先退下。哪知这群人刚走了两步,就听“哐啷”一声响彻屋中,也让容湛抬起了头。
发出声音的,正是刚才帮苏青墨搜身的静妃的宫女。
只是这时却无人去看她尴尬的脸色,而是目光全都被从她身侧掉下的一枚铁片所吸引。层次不齐的棱角跟明显被磨掉的光彩顿时叫众人震惊,一旁的静妃正觉得不对,就见苏青墨弯身把铁片捡起,莞尔一笑。
“真是巧啊,静妃娘娘的宫女身上怎么还带着这种东西?”苏青墨说着,把铁片放在鼻下一晃,“还有木头的气味呢?”
“你、你胡说什么!”静妃慌了神,尖声喊道。
苏青墨轻蔑一笑,挑眉道:“臣妾只说这铁片上有木头的味道,其余话可都没说呢,静妃这么紧张做什么?”
一向说不过苏青墨,静妃紧咬下唇急忙转向容湛委屈道:“陛下,臣妾一时紧张才说错了话,实在是平南王妃的语气太奇怪了!”
容湛瞥了静妃一眼,还没吭声,就听苏青墨再度开口:“说起来今日静妃便是从亭台的方向过来前殿的吧?”
猛地转头瞪过去,静妃气得眼通红:“平南王妃,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过是一个铁片能证明什么,你说上面有木头的气味就有了?我看明明就是你做的,却偏偏搞出这些来混乱大家的视线!”
眼见静妃完全慌了神,苏青墨不由感叹人傻就别出来闹了,就这点智商还想着一箭双雕?就不觉得心有余力不足吗?
早在之前经过静妃身边时她就已经发现了不对,没有当场揭穿,不过是想看她们做什么。那般锋利的小刀很明显是为了割东西用,她想起栖凤宫的地形图,很快猜到静妃想要做什么,所以才偷梁换柱,在那个宫女身上塞了个顺手捡来的铁片。
不过没想到白昭然也动了同样的心思,两人都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她早就看破了一切。栏杆的木头上其实是有两道痕迹,一道出自于白昭然,另一道才是静妃。可惜白昭然那道位置太偏僻根本派不上用场,她只有稍稍用内力改动了静妃这道。原想以白昭然的体重撞过去怎么也不会出太大问题,没想到那疯子用了十足的力,竟彻底栽下去失了孩子。
用一个孩子来设计害她,这两个人全都疯了!
深吸口气不愿再纠缠下去,苏青墨淡淡看着静妃,缓声道:“是不是我转移视线,你说了不算。若是不信,大可请陛下让宫里的工匠过来看我说得到底对不对。不过我眼下倒对铁片没什么兴趣,静妃,我想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麝香的味道呢?”
浑身一震,静妃几乎没听明白苏青墨说了什么。待到回过神后她早已经恼羞成怒,红着脸欲要扑上去撕烂苏青墨的嘴。在被容湛示意的宫人们阻拦后,她疯了般叫骂道:“贱货,本宫跟你有什么仇,你几次三番陷害本宫!”
无声一笑,苏青墨走过去,阴冷眸光微闪带着丝丝寒意,成功地让静妃停止了叫嚣。她冷冷看着尤不甘心的静妃,少倾指着她腰侧的锦囊:“静妃你不承认没事,不过你敢把腰上的锦囊拿下来给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