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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金裘-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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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母后身体大安,这对于女儿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一件礼物,要送给母后,以表达女儿对母后的孝敬之心。”

    安乐这一番话说的中宗和韦后眉开眼笑,他们就像所有溺爱孩子的父母一样,孩子只要为他们做一点点小事,在他们看来,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一见女儿当着长安城中所有贵妇人的面,说出如此得体的话来,更让他们觉得脸上有光。

    韦后笑道:

    “难为我儿有这份孝心,不知你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呈上来,让母后瞧瞧。”

    这时,宫女已经接过了安乐的随从手中所捧着的锦盒,呈到了韦后的面前,韦后打开一看,当下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今天,她也看到了安乐头上的那顶凤冠,也被凤冠深深的吸引住了。在被吸引的同时,她还隐隐的有些不快。因为毕竟她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么美的凤冠只应该戴在她的头上!只是她一直都对这个宝贝女儿宠爱有加,所以没有发作,但凡换做别的女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来,韦后早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韦后没想到,安乐竟然又拿出一顶凤冠来,式样和她头上那顶类似,但是却又有着很大的不同,它更大、更华丽、珠宝更多,而最关键是的,这只凤凰比安乐的那一只更加尊贵无比、仪态万方。韦后简直无法想象,这究竟会是怎样一位能工巧匠,竟然能为类似的首饰赋予截然不同的气势。

    如果没有锦盒中的这顶凤冠,那么安乐头上的凤冠无疑就是最美的,可是让这顶一比,那么高下立见,每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就认定安乐的凤冠只是一只初出茅庐的雏凤,而锦盒中的这一顶才是真正的百鸟之王!

    看着韦后的神情,安乐笑了:

    “母后,这顶凤冠是我命人专门为母后打制的,只有像母后这样魅力尊贵的女人,才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珍宝。”

    安乐的话句句都说到了韦后的心里,韦后不禁心花怒放:

    “我儿果然想的周到,好,很好,你的礼物母后很喜欢,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不会白收你的礼物,回头你到我宫里来,喜欢什么,就自己拿就是了。”

    “谢母后。我现在就为母后戴上这顶凤冠,可以吗?”

    “当然可以。”韦后也兴致勃勃。

    安乐走上前,亲手为韦后戴上了凤冠,这时宫女已经把一面硕大的铜镜搬到了韦后的面前,安乐伏在韦后的肩膀,从铜镜中看着她们母女的倒影,韦后耳边低声说道:

    “现在我们母女一样了,我永远都是母后最亲的女儿,永远都是。”

    韦后从镜子中看着自己,金凤在她的头上衬得她整个人都好像年轻美丽了起来,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她只觉得女儿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摸一样,再加上两顶凤冠的映衬,更是让人目眩神迷。韦后轻轻拍了拍安乐的手:

    “没错,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女儿,我们就像这两只凤凰一样,是天下真正的女皇!”

    这是韦后第一次亲口说出了女皇这个词,坐在一旁的中宗正在聚精会神的观赏歌舞,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可是坐在距离韦后不远处的上官婉儿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一片阴影浮现到了她的脸上,事实上,从看到安乐戴着的凤冠起,她就隐隐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另一顶凤冠的出现,她的预感愈加强烈了。而仿佛就是为了证明她的预感似的,安乐继续说道:

第86章 保护神的对话() 
第96章保护神的对话

    “母后,为我们母女打制凤冠的人现在就住在我府中,她除了会打首饰,还有很多好玩儿的本领,哪天母后清闲,我带她进来,给母后瞧瞧。”

    “好啊,你明天黄昏时候,带她来见我就行了。”

    上官婉儿的心蓦地一沉,她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那个打制凤冠的人,究竟是谁了!

    同样的夜色下,忘忧女正静静的坐在屋脊上,她今天又换上了那件宽敞松荡的黑色大袍子,所以整个人都和黑夜融为了一体。她现在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园中的空地,在那片空地上,唐栗子正专心的跟着那个假忘忧女练武。

    唐栗子并不属于那种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一个简单的招式,他往往要练很久才能记住。不过栗子很用功,也很谦逊,不停的向假忘忧女询问着各种问题,奶奶奶奶的,叫的分外亲热。

    忘忧女越听越心烦:

    ‘你是猪脑子啊,见人就叫奶奶,你也不看看清楚,那是我吗?’

    已经过了三更天了,天地间更加的黑暗了。那些原本跳跃着的星光都慢慢隐去了,一轮缺了半边的月亮越升越高,孤零零的高高悬在天上,周围的浮云为它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淡青色纱衣,让它更显的清冷孤绝。

    忘忧女百无聊赖的坐在屋脊上,遥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有些痴了,自幼漂泊江湖,饱经磨砺,她自认自己从来就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纤弱女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月色竟然撩拨起了她心中那深藏着的淡淡悲凉。

    是啊,去国离家,远隔万里之遥,每日里颠簸于红尘忙碌,也没有闲暇多想什么。此时,在这样的夜晚,偶一抬头,看到天上那轮一样也照到了故乡的明月,怎不让人黯然神伤呢?

    忘忧女就这么看着、想着,想着、看着,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朦胧了,她缓缓抬起手臂,好像是想用衣袖去擦拭眼角,可是就在手臂抬平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臂突然间暴然伸长了数寸,直击身体的右后方。而一个本已经欺近了她身畔的黑影,骤然一闪,忘忧女一击不中,身子竟然像陀螺一样原地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表面上看起来,忘忧女只是在那里独自旋转着,可是她身边的那个黑影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连续攻击出了数百招!

    最神奇的是,两个人你来我往,却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漆黑的夜色,两个全身都被黑衣包裹着的人,无声的打斗,现在即使不远处还有别人,恐怕都看不出这里还有两个正在酣战的人。

    他们两个一番比试不分伯仲,两人仿佛是约好了似的,在同一时间都向后退了一步,硬硬的就收住了招式。他们刚一收势,立刻就恢复了平稳,仍旧是一站一坐,一个背对着一个,一个在一个的右后方,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他们身上的袍子都纹丝不动。两个人就像是天上的月亮那么宁静。

    终于,忘忧女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教了他这么久?”原来,站在她背后这个,就是那个假冒忘忧女,教栗子练功的人。

    那个人开口了,用的仍旧是他跟栗子说话时的那种声调:

    “他很好学,遇到这样的学生,老师总是会教上瘾的。”

    “哼,”忘忧女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诚心想让我在这里多等一会儿吧。”

    那个人竟然笑了,笑声从他古怪的嗓音中发出来,就好像是夜枭的鸣叫声一样:

    “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找到我的方式有这么多,你为什么偏要选在这这里等着我呢?”这一次,那个人不再模仿忘忧女最开始的时候的那种半男不女的声音了,而是用一种低沉略带嘶哑的男声说话。

    忘忧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

    “我不冒充你怎么办?”这个‘男人’(他现在是用男声说话,所以姑且称他为男人吧。)的语气竟然显得比忘忧女还要愤怒,“你冒冒失失的就收了个徒弟,可是你那两下子功夫,怎么可能教徒弟呢?我是为了师门的脸面,才不得已替你授徒,你还好意思问!”

    虽然这个男人在指责忘忧女,可是看起来,忘忧女的确是很好意思:

    “我这两下子功夫虽然不济,可是教他也没问题,他秉性愚钝,一份天才都没有,我稍微教教他,就够他收益终生的了!”

    听了忘忧女的反驳,那个男人的怒火竟然好像突然消失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声,幽幽说道:

    “你如果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怎么错了?”忘忧女不解也不服。

    “唐栗子的前途不可估量,我们所有人未来的命运,可能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不可能!”忘忧女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大声驳斥着。

    男人又叹息了一声:

    “你以为当初叫你来长安,是为什么?”

    “是为了”

    忘忧女忽然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个男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们让我去陈家盯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去了之后,就看到那个方明珠在打老板娘,然后还干了很多很多古里古怪的事情,所以我就以为你们让我盯得那个孩子是她”

    那个男人也在忘忧女的身旁坐了下来:

    “故老相传,一个在长安城外出生,在长安城内长大的孤儿,会带给我巨大的帮助。我们根据祖先遗留下来的预言找到了这个唐栗子,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孤儿了,刚刚来到陈老板家,我们开始轮流盯着他,可是却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就像你说的,又蠢又笨。后来我们几乎都决定放弃了,但是又不敢就这么轻易放弃,所以才让你来盯着他”

    “什么!”忘忧女大叫了出来,“这次你们又是把最不关键的任务派给了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试图解释。

    可是忘忧女重重的哼了一声,打断了他:

    “既然如此,那个方明珠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男人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也许就像是她对你说的那样,她是因为另外的缘由和契机,才闯到了这里,本来和我们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不可否认,她的突然闯入,激发出了唐栗子内心中的勇敢和坚毅,所以又不能说她和我们全无关系”

    忘忧女用力的甩了甩头:

    “好了,你别用这么复杂的语言跟我说话。我就问一件事,方明珠和西域方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男人迎住了忘忧女的目光,分外认真的回答:

    “我不知道!”

    忘忧女心头火起,差点儿把他从屋脊上给踹下去!

    “不知道?你来了这么久,就是来告诉我一个不知道吗?”忘忧女狂怒道。

    “当然不是,我来并不是为了告诉你不知道的,我是为了来教唐栗子练功的,毕竟预言里赋予了他重要的使命。”男人好整以暇的回答道。

    忘忧女被男人气坏了,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男人的鼻尖,大口的喘着气,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一时间却又什么都说不来。

    倒是那个男人始终都是镇定自若的,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开了忘忧女的手指,平静的说道:

    “你总是这么大火气,还这么容易暴躁,这样的脾气,怎么能成就大事呢?”

    “我还有什么大事可以成就呢?”忘忧女好像忽然间就泄了气,又重新坐在了屋脊上,“我们是方家的保护神,可是现在方家已经坠入到地狱了,我们却连拯救他们的办法都没有,我们存在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男人调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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