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坐在殿中的是端木纱,那个红衣巫医。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满殿奇异的香味。身边有两个清秀的侍僮,正在往沸腾的小炉中添加药材。
眼看罐子里开始冒出淡蓝色的雾,二人赶紧退开了几步。其中一个恭敬地扶起了端木纱,看着她到了小罐边,小声说:
“大小姐,帝祈云的衣食起居,全由他自己的人张罗,我们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用到他的身上?”
端木纱看他一眼,一脸不屑,似是觉得此人太蠢,用二指揭开了盖子,看着蓝雾猛地涌出来,这才冷笑着说:
“步绾绾生孩子,不能侍奉他,听闻他生性风|流。可夜|驭几女呵,总有机会。不管那个步绾绾是什么人,生孩子都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何况她早产,今天疼了这么长时间,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端木纱唇角扯着几丝阴毒的笑,伸出手,把手指伸到正在冒着淡蓝热汽的小罐上,不一会儿,这手上就沾满了淡蓝色的雾珠,她微微扬头,收回了双手,轻轻地搓着,那些雾珠居然全被搓进了皮肤中。
步绾绾和小鹰一起坐在窗口看,又奇怪又好笑,帝祈云还成了香饽饽了!她眨眨精灵一样的眼睛,拍小鹰的脑袋。
“水秀,去,把她的罐子打翻,看看这药在药僮身上用了,会是什么样的。”
小鹰振翅飞过去,一爪子就踢翻了药罐,那些蓝雾四下飞开,惊得两个小僮大呼着,连忙抬起双臂,掩头奔窜。
“哪来的臭老鹰。”端木纱恼了,抓起了桌上的短剑就掷向小鹰。
小鹰尖啸俯冲,在她的发上狠啄,发丝被它的爪子扯得稀乱,珠花也跌落了,顾不上再打小鹰,挥舞双手驱赶小鹰。
“快来人滚开快来人哪你滚开”
她不停地尖叫,不停地挥手。
殿外的人听着她叫快来人,快步往里面冲,可她又说快滚开,于是大家又往外跑,几次三番,殿中更乱了。
步绾绾坐在窗上,笑得前俯后仰,这是一天下来,唯一一件让她稍微开心的事了。
可是,她这是穷乐什么呢?她现在连凤凰都召不来,自己像缕魂一样飘着。她的唇角搭拉下来,唤回了小鹰,准备离开。
“这是怎么了?”
玄毅太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步绾绾转头看,只见他正带着两名随从快步过来,一见这里乱七八糟的样子,便让人赶紧收拾。
“太子殿下,刚飞来一只鸟儿,打翻了我的药器。”端木纱勉强挤出笑容,整理仪容,重新端起妩媚的架子来。
步绾绾又坐回来,想听玄毅和端木纱想说什么。
“前儿请端木小姐帮我配的药可配好了?”玄毅太子坐下来,开门见山。
“配好了。”端木纱轻轻掸手,让侍僮端药过来,“若想一举得男,太子妃需连服七天才会见效。”
玄毅还真是有闲心,跑来找生男秘方。
步绾绾撇撇嘴,又听玄毅说:“还有一事,想听大小姐一言。”
“何事?”端木纱急于要梳妆更衣,语气中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父王是否让你替他炼制长寿仙药?”玄毅拧拧眉,低声问她。
“并无此事。”端木纱浅浅一笑,迎着他的视线。
“哦”玄毅若有所思地点头,末了,起身向她抱拳,笑着说:“端木小姐,谢过。”
“不送。”端木纱点头,让侍僮送玄毅出去。
侍僮面色潮红,眼含春波,小声应了,一左一右,跟在玄毅身后出去。
端木纱脸色变了变,正要回侍僮,这两小子却已经一左一右,拉住了玄毅太子的手,热辣辣地说:
“太子殿下,园中海棠正艳,不如让我们兄弟陪太子殿下去赏风中海棠?”
步绾绾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药应该不是春|药,否则不是如此表现,她猜着,约莫是让人一见钟情,就像现代医学里说的荷尔蒙素飞速上升,让人滋生情感的东西。
端木纱的蛊术还挺厉害,不知道和当年她喝下的那碗茶相比,谁更厉害?
端木纱的脸色有些难看,又不便说明,只低斥道:
“小方,小圆,还不退下,惊扰太子,该当死罪。”
“大小姐开恩,太子殿下开恩,我们兄弟愿意侍奉太子”两名侍僮转过身来,恭敬地跪下,大大方方向端木纱请示。
端木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胡闹,还请大小姐约束好下人,这是宫中,若有半点差池,那可是要杀头的罪。”玄毅更是惊讶万分,瞪了那两名侍僮一眼,逃一般地往外走。
步绾绾又想,这药有趣,还能让人表现得如此大方主动。不知端木纱有没有药可救?
看着玄毅远去了,端木纱才走到两名侍僮面前,弯下腰,一手掐了一人的下巴摇,咬牙切齿地说:“没用的东西,来人,拖下去关着,不许见一丝光线。”
这算惩罚?步绾绾看着两名小僮被拖下去,又转头看端木纱。
端木纱攥着一方红色的手帕,在灯烛下轻抚着手背,一脸若有所思,那眉目春情毕露,眼波扫过来,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端木纱要去诱惑帝祈云,那个女人占着她的身体,这两个大小姐若打起来那会不会有意思?
步绾绾飞身扑起来,进了殿中,绕着端木纱看。
这人身上的异香确实让男人心神荡漾,若她真把帝祈云弄上手她是要揍帝祈云,还是揍帝祈云?
“大小姐,莲公主被马所伤,宫中御医一时不能为她止血,昆王请大小姐过去。”一名侍婢匆匆过来,小声向端木纱禀告。
端木纱轻轻点头,打开黄梨木雕花衣柜,拿了件红色的衣裙出来,对着铜镜换上,梳了个高堆的发髻,攒了朵红玉珠花,这才慢步过去。
拖得时间越久,莲公主伤情就越重,她能治好,又是大功一件。
步绾绾也上了她的轿子,跟在她的身边。这女人身上的香,能让她避开一些人灵敏的嗅觉。那个占着她身体的人现在要装成刚生产的样子,不会出来走动,可是步绾绾不确定占着她有没有帮手,帮手厉不厉害,是不是也能看到她,她现在得小心行事。以前她在明,敌在暗,她现在要反过来,她在暗,敌在明,非要捉住那臭女人,拔光她的头发。
端木纱坐在轿中,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久久凝望着。
步绾绾脑袋一偏,去看手帕上的东西。帕上绣着一株牡丹,还题着两行字:花首出羊蝎,万国归宁。
“都说巫医低贱奴才命,我非要当世间第一皇后。”端木纱攥紧手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又现凌厉眼波。
好有志气!
步绾绾嘴角抽抽,转头看向轿外。
她一路上观察过,昆王的帝王之气很足,妖魔不得近身,她和帝祈云皆因有人的身体,才可以进入皇宫而不被伤,那个沉心应该是由大小姐带进来的,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或者沉心就那个大小姐谁知道呢?
步绾绾心里很乱,自己的孩子和夫君此刻都被另一个女人霸占着,这感觉糟糕透了。她自打遇上了浮生,生活就变成了这样糟糕的局面,或者她能怪罪于一碗汤药,可若非贪玩,非要去皇宫里转悠,哪会有后来的事?人类的心肠,狠得很!
轿子在莲公主的殿门口停下,端木纱随着侍女快步进去。
昆王也在里面,再想利用女儿谋取利益,这女儿也是他唯一的明珠,还能为他分担忧愁。一见端木纱,他立刻就招手呼喝:
“端木纱,你快过来看看公主,她一直在吐血。”
“陛下莫急,小女马上为公主疗伤。”
端木纱点头,让随从拿上她的金针银汤,摆于榻边。
侍婢掀起轻纱帕曼,只见莲公主躺在榻上,面若金纸,身上盖着薄被,脸偏着,嘴角处正往外溢血。
端木纱摸了摸她的脉,弯下腰,轻轻揭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莲公主只着纱衣,并无肚兜,轻轻拉开,只见胸前几只马蹄踢过的痕迹格外刺目。
“是伤着脏器了,无妨。”端木纱轻轻扬唇,说得轻松。
昆王长舒一口气,在一边坐下,接过了太监递上来的茶,一仰脖子,喝了个精光,往地上一砸了,恶狠狠地说:“洛君瑜和帝祈云那两个孽畜,敢如此伤我莲儿,寡人绝不轻饶。”
端木纱的手在莲公主的脸上轻抚了一下,笑吟吟地转头,看着昆王说:
“陛下,这是您的皇宫,他们二人在这里放肆虽然不对,可也事出有因,陛下泽被天下,若和他们一般计较,倒显得你失了大度。”
“难道寡人就任由他们欺负莲儿?”昆王脸一板,厉声喝斥。
“莲公主爱君瑜公子,陛下就作主,让他们拜堂成亲,莲公主未好,洛君瑜也不便带着她离开至于”端木纱微微一笑,故意不把话说完。
步绾绾都想为她鼓掌了,若说心机,这些女人还真厉害,她自叹不如。端木纱以此计,把原本要走的几人给拖住了。洛君瑜是君子,不会在莲公主重伤之时抛下她离开,就算没感情了,也会等着她痊愈。
步绾绾又担心起来,端木纱是想把她的身体送上昆王的床,若那个大小姐顺水推舟她一个激棱,端木纱身上的药,若没用在帝祈云身上,而用在她的身体上,让她又一次投入别人的怀抱,帝祈云非恨死她不可!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思量着对策,如何阻止端木纱。
昆王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端木纱的身后,手掌似无意一样摸过了她的背,又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笑着说:
“端木纱,若非寡人老矣,一定封你为后,你的智慧真令寡人敬佩。”
这分明是恶毒,并非智慧!智慧是用来帮人的,恶毒是用来害人的。
步绾绾蹙眉,低头看莲公主。她还有神智,听得到这些人的对话,甚至还掀了掀眼皮子,那盈泪的眼神充满了悲哀。
她伤至如此,她的父王还在想着如何玩弄|女人。
步绾绾在榻边坐下来,手抚过了莲公主的胸口,有一阵淡淡的莲香钻进她的鼻中。步绾绾觉得莲公主其实并不太可恨,这个女子,当年有拒婚的勇气,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帮着她逃离这残忍的牢笼,她一个人回来,一个人挣扎沉浮,所做所为,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不被人欺负。有些人,天生是坏胚子,有些人却是在黑暗的尘世里染黑了黑肠,有的可以洗白白,有的就会一直烂到底。
夜色如同泼了墨,连一颗星辰都看不到。
端木纱已经给莲公主处理了伤口,用她祖传的百年蛊王给莲公主驱瘀化血,接骨生肌。这女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她动作麻利,针法娴熟,莲公主在她的照料下,面上渐渐恢复了些许正常的颜色。
步绾绾看着她,心中突然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夺下这个女人的身体,作为她反击的利器。离魂术是仙家之术,她并不会。可人类七魂六魄也有虚弱之时,她只要能驭动火凤,叨出端木纱的魂魄,暂时关于安全的地方,今后还她就好了。
她仰头看天,今晚无月,本是好时辰,可惜火凤不争气,此时被锁住了。她想了想,手指轻抚着小鹰的背,小声说:
“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