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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环相扣,人无完人,连她这个后来人,其实在最开始来这个世界不一样很懦弱?
她那时刚刚重生至此,想到的只是这一切歪打正着。父亲常年不着家,母亲又与她情不浓,没有人会知道李家的女儿已经魂归离恨天,也没有人会知道现在身体里的这个灵魂会是来自未来世界的姓蒋名静秋者。
她满脑子想的只有安全地活下去。
静秋,静姝,虽然相似,却是隔了一个世纪。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让害怕和惊惧都变得不真实。
再加上后来等病大好后多次对林柔蓝的看望总以闭门羹而归,她不想再沉浸在这死气沉沉的旧式家庭里,打算重拾现代的职业在这个时代生存,遂带阿原北上求学,一直一年未归。
这其中她不知道李家都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等再接到李家消息,是两周之前。
林柔蓝病危电报。
第3章 心似千丝网()
百年梦转,醒来依旧是现实。
静姝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就已经将晚上的一切心绪压在了心底。
斯人已逝,李家该何去何从还要活着的人盘算。
林柔蓝弥留之际遗言将李家全权托付给她,她就是再不济,也要将李家上下妥善安置了。
况且,现在她面临的不但是这个遗言,更压抑的是,还有与李明诚的面对。
不错,你没有听错,李明诚。她在这个世界的父亲,如今已经回来了。
原谅她一直没有说明,不是忘记,而是不想提及。
李明诚在林柔蓝下葬的当天,风尘仆仆异地而归,如今正在李宅。
如果李静姝之死,林柔蓝要负一定的责任。
那么林柔蓝的死,完全是李明诚之故。
三天前,从墓地回来,她使人将李家大门封闭禁止李明诚进入,导致了他们“父女”二人至今仍在冷战。
或者说,是她自己单方面漠视。李明诚不知是忽然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着,除了对林柔蓝之死极为痛苦之外,对她这个女儿也是关怀备至。
她闭门不出,他却每每破门而来。隔着门帘,李明诚已经连续两天前来诉说父情。
她只觉得可耻可笑。
即使她不是李静姝本尊,没有切肤感触过其爹不亲娘不爱的苦痛,可让她喜笑颜开迎接这个薄情寡义之人,她却是做不到的。
所以,虽然阻止不了这人的行动,但她可以规避。
她现在只愿早早将李家事务安置了,重回北京继续学医。以后天南海北,永不相见。彼此都省时省心省力。
静姝在前往兰苑的路上如此打算。
兰苑是林柔蓝生前的居所,在李家老爷子去世后,这里是李宅的枢纽。虽然林柔蓝不管事,但她身边的林嬷嬷掌控着家里的一切事项。其实在林柔蓝弥留之际,林嬷嬷就已经开库将家里过往账本一沓一沓搬出来给她看。祖业多少,收益多少,林嬷嬷一分一厘都做了细说。意思很明白,就是全都已经对李明诚灰了心。此去经年,她李静姝虽然有生父,却要做好靠自己的打算。
她今天就是去和嬷嬷做最后的核对和分派,所以才早早起了床,提前出发。
根本没想到,即便这样,还遇到了状况。
兰苑圆拱门口,晨风微凉处,林嬷嬷满脸愁容踽踽徘徊。
看到静姝纤细的身影,老人家多日来哭得红肿的双眼虽有暖意,却更添担忧。
“嬷嬷?”
静姝不明所以三步并两步走到老人家身边:“可是有什么事?”
不然好好的,一大早立在外面吹什么凉风。
但,林嬷嬷斑驳的手挽住她,却只是摇头:“没事,没事。。。”
她不着意地回头看了看圆拱门内虚无的天空,神情颇为复杂。静姝看她这般神情,眉头轻皱,心里却默默一顿。
她心里有了点眉目,索性握住林嬷嬷的手,说:“那我们进去吧,外面空气太凉。”
可林嬷嬷望她一眼,脚步却仍是不动,最后没法子了,才轻轻叹口气,将实情说了出来:“将军。。。他现在在里面。”一言难尽的样子,没有平时的爽快,似乎还有些动容。
静姝听了,心里不由暗道:果然。
将军,不就是李明诚?
她淡淡道:“他来兰苑做什么?”
看林嬷嬷脸色有些犹疑,又问:“怎么?他下令不让我们进去?”
官威倒是不小呢。
林嬷嬷听了忙摇头:“那倒不是。”
“那为什么?”静姝疑问。
可林嬷嬷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有说。
静姝偏了偏头,以为她是害怕李明诚,遂打先向兰苑走,边走边道:“嬷嬷,他在就在,我们互不干涉就是了。”可谁知刚动,林嬷嬷还是拉住了她。
“阿姝!”她微有责怪地道:“听说将军悼念夫人一夜未眠,晨时才稍稍安置。是我不让进去打搅的。”
静姝不禁惊讶回头。
李明诚这次归家是带兵浩浩荡荡而归,家里人不懂外面军政之事,所以都称呼他为将军。这样叫了几天,洗脑的众人连对他的敬畏也大过了苛责。
不成想,连最亲近的林嬷嬷也是如此。
她有些无味的笑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压着声线道:“嬷嬷,你都没看出他是在做样子吗?这么多年没有音信,等人过世了来这一出盛情,这是要做给谁看?”
林嬷嬷紧锁眉头沉默不语。
静姝无法,只好决定转头离开。大清早的,她并不想以争吵开头,况且还是和亲近之人。但,再呆这里一瞬,她就要气闷而死。
她叹口气掉头而走,可是谁知步子刚动,林嬷嬷却一把拉住了她。
“阿姝!”林嬷嬷眼里含着泪,声音里都是悲痛。
“你还小,不知道长辈间的事,一时之间嬷嬷无法和你说清楚,但将军毕竟是你父亲啊。夫人泉下有知,不会想你因为上一辈的事,割断了你们父女之情。”
提到林柔蓝,静姝不好继续走,但林嬷嬷后半句话,却让她忍无可忍。
她不自觉涨红了脸:“嬷嬷,你太天真了!父女之情是什么,那李明诚但凡心存一点你说的父女之情,也不会在外面另辟外室抛妻弃女!”
也不知道是她怒气太盛,还是抛妻弃女这四个字太过尖锐,总之林嬷嬷震在原地望着她张了张嘴再也没有发声。
两两相望,彼此都被这气氛感染,静姝一时间心如刀绞。她闭上眼不忍再说什么了,道了声:“嬷嬷,对不起。”便欲转身离开这个乌糟之地。
不成想,也就在这时,圆拱门口踏踏踏有脚步声响起,忽然从里面走出两个人。
这两个人全都身着藏青戎装,一个年长,一个年轻。那年长之人,走在前面,只见他剑眉虎眼,深沉肃穆。深抿的嘴角,古铜的肤色,都让他看着有些冰冷,有些无情,还有点隐隐的铁血。
林嬷嬷一看到此人,被他的眼光一触,先唤了一声:“将军。”
而此人向林嬷嬷微一点头,眼光却径直向不远处那抹身影看去。
清晨浅淡的日光下,女孩眼如寒冰,神似其母的容颜在一身素淡旗袍掩映下,稚嫩非常,却又动人心弦。
清黛修眉,樱唇粉嫩,风起处,如瀑的长发袅袅翻转。。。多年不见,记忆里的小女儿已亭亭玉立。
他心里五味陈杂。
不错,相信大家已经明白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男主,林柔蓝的夫君,李静姝的父亲,李明诚。
第4章 中有千千结()
适逢乱世,枭雄尽起。
放眼此时之中国,军阀割据,硝烟弥漫。
而我们主人公李静姝的父亲,李明诚就是其中之一。
李明诚年少离家,弃医从戎,几十年南征北战,如今正值盛年,督三省之军,追随者甚众。
按理说枪杆子里出政权,但雄姿英发的李明诚,似乎并没有割据为王的心。如日中天的他,因极信奉民主主义,现正全力拥护该主义发起人执政。而他只坐镇军营维持四方安稳,不过问太多政事。
就像近段时间,国内环境风起云涌,南方系和北地军阀你来我往摩擦不断,他亲自前往西江督促练兵,为一触即发的局势做万全准备。
没料到如此殚精竭虑之时,会猝然接到来自常州的噩耗。
身在老家的发妻林氏柔蓝,离世了。
消息是从承京的督军府转到西江的。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林柔蓝的身份,更因为离世这两个字带来的冲击。
在安排好军务赶回常州的途中,他内心深处还在极力否定这个现实,然而奔驰向前的列车,却不断提醒他这是事实。
柔蓝她真的去世了。
这个沉重的噩耗,击乱了他的神智,更将经年过往里那些他试图回避的问题一下子敲了出来。
几十年枪林弹雨,世人皆知,在沙场上,他李明诚一直是常胜将军的代名词。然而,在这个名头的背后,几乎无人知道,在私人感情这个场地,他曾经是个逃兵。
这个逃,一半是对林柔蓝。另一半则是对他的小女儿,李静姝。
柔蓝是他的发妻,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对这个柔弱的书香女子怜惜大过于爱。那时年少荒唐,他因老爷子包办婚姻而心存不满,婚后便以一腔慷慨报国志为由愤而离家。脱去了家庭的优渥,初时生存艰难,他无暇四顾,只专心拼搏于世。等后来连年征战小有气候,偶尔回头向家而望之时,才发现,内心原本仅有的零丁温存也已经被沙场冲刷的凋零干净。
不过,小囡囡静姝意外的降世,却将凋零重新浇灌出了绿叶。血脉有时候就是那么奇特,那时他刚接到家中来信报喜家妻怀孕,虽然震惊但并没有真切感受到其中真味。真正被柔软击中,是后来归家看见一个会动的小团子那一瞬。
又肉又软,圆圆的,甜甜的,咿咿呀呀,是他的女儿。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就像干涸的内心忽然被温泉滋润,他忽然感受到了家庭的意义。
因为这种骤然的温存,他深觉过往太过荒唐。不管怎样,林柔蓝是他的妻,既然娶了,就要为以后的人生负责任。他和父亲商议,决定带妻女和他一起去外生活,家人只要在一起,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但,怎么也没想到,家人都赞同,发妻却极力抵触。或许是常年的距离,柔蓝和他相对无话,他试图与她沟通,却发现闺阁世界与外面天地相隔实在太远,他不是个很会沟通的人,柔蓝又醉心于诗书琴瑟,稍微与她多说些外事,她只觉惊扰。更别说出去生活。
大人若不愿出去,孩子尚小,总不能离开母亲和他一起出外。他带着遗憾,再次离家在外。这样此后经年,离散多,相聚少。国内战火,国外流浪,等真正打拼出了地盘,在承京稳定下来,已是十年后。
这十年里,他与家庭渐离渐远,初一稳定,因思念女儿,便打算将家庭全部搬到承京。可谁知,回到常州,柔蓝仍是冰冷拒绝,父亲年迈,更是不愿远离故土。他一腔团聚热情空置,心凉之余,决定独自带小女儿静姝回承京一起生活。和老爷子商议,老爷子虽然不舍,倒是没有阻止。而且还告诉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