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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觉得她很无聊,或者只是找借口找他而已。
可是,青岚只是要告诉他,家,那个有她家和他家的地方,连绵的山里,有她最留恋的时光!
回到家里,青树生果然已经买好了去深圳的车票,连行李都收拾妥当了。
青树生不仅真的决定去深圳,他还真的对刘秀珍说出了要离婚这句话。
刘德州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依然躺在楼上,很少下来。
至于阿婆,见青岚回来虽然阿婆很高兴,可是却始终无法像以前见到她回家那样脸上堆满笑容。
她的心情似乎很沉重和压抑,在和青岚聊天的过程中,不时地叹一口气,或者摇摇头。
“哎,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除了我们家岚岚。”阿婆慈祥地望着青岚笑。
“哦,阿婆,阿父为什么突然要去深圳啊?”青岚和阿婆坐在院子里,一边帮阿婆择菜,一边问。
回家之前,青岚本来打算将心里的所有疑问一股脑儿向青树生问去,可是回到家里后发现,阿父这次却是变化了很多,以前无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她从来不表现出任何不好的情绪,除了慈爱,柔软的慈爱之外。他在她面前很能忍,即使心里很不开心,见到她也会立刻将所有的不开心全部藏起来和收起来。事实上不是藏起来和收起来,而是见到她之后,所有的不开心全部烟消云散,没有了。
第132章 离婚协议书()
可是这次,自青岚回到家,就没有见青树生脸上的阴云消散过,一直沉闷着脸,对谁都似乎不太愿意讲很多的话。即使是青岚,他似乎也不愿意跟她做更多的交流。
所有青岚只有向阿婆打听情况,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跟刘秀珍打听情况,青岚怕得来的情况不实。
“还不是被你阿娘气的。”阿婆有些生气地说道。
“阿娘怎么气阿父了?”青岚笑了一下,歪在阿婆的臂弯里撒娇道。
“哎。”阿婆叹了口气,“你阿娘那脾气,你将来可不要学她,再好的男人也会受不了她,终究会被她推到别人那里去了。”阿婆抬眼望着院子外面的前方,似乎在遥想自己的当年。
当年自己的爱情是什么模样?经历了多少互相信任,或者隐忍,才赢来了今天的“与子偕老”和“白发相守”。
“到底怎么回事啊?”青岚发急了。
“还不是为了对面的白翠芬,这次真惹恼了你阿父。”
“啥事啊?”见阿婆一直不切入到正题上去,青岚更急了。
原来三月之初,白翠芬在麦田里除草突然昏倒,正值中午时分,周围一片田地里几乎没有人其他什么人,恰巧青树生经过那里,便将她背了回来,又将她送到村里医务室去了。
这下好了,已经很久没有传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的闲着无聊的村民们,又正好找到了一个话题,对他们的这次事情绘声绘色地描绘。
你阿娘也不辨别事情的是非曲直,也沉不住气,当时就跑到医务室大吵大闹,人家白翠芬还躺在那里没有醒过来,医生正在对她施救,她又骂又闹,口不择言。
“你阿父本来就恼火了,但一直忍着,她这样闹了就算了。下午白翠芬好转了,刚刚回到家里,你阿娘又跑到人家家里去闹,还提到你上次被蜜蜂蛰了的那件事,非要说是她们家的安少杰故意使坏,害你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就真的惹恼了你阿父,当着很多人的面将你阿娘一掌拽在了地上。哎,几乎要动手打你阿娘了。”阿婆眼里都是无奈地摇着头,不停地叹着气。
回来后,青树生便没有再说任何话,出出进进忙着自己的事情,刘秀珍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过几天就好了。谁知,他一直忙进忙出,竟然是忙着离开这个家。
直到他买好了去深圳的车票,才在饭桌上跟阿婆讲他要去深圳。
阿婆和刘秀珍都吃了一惊。
“你去深圳干嘛?”
到这个时候刘秀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为青树生会像以前那样,过不了几天就好了,所以即使他说他要去深圳,刘秀珍吃惊是吃惊,但也没有太在意。
“去找找家伟,看看他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声音很低沉,情绪很低落,如他往日一贯的霸气和威严判若两人。当着阿婆的面,青树生还是没有给刘秀珍很难看的脸色,谈话的语气也比较和缓。
胡乱扒了几口饭后,青树生便放下了碗筷,这段时间他一直吃得很少,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的情绪。
见青树生回了房间,刘秀珍也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随着进了房间。
刘秀珍就是这样一个人,情绪来了的时候管不住自己,什么话都直往嘴外蹦,也不管伤人不伤人,但事后又处处讨好青树生,小心谨慎的样子,其实就说明了她的内心是后悔自己之前做的错事,但嘴上却始终坚持不认错。
阿婆见他俩这样,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叹息地摇头。
回到房间,其实刘秀珍并不知道自己该和青树生说什么,只是顺从地,或者说是茫然地,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青树生面前望着他。
青树生在一点点地开始收拾东西,见刘秀珍进来了,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和一叠钱递给刘秀珍。
“咋了?”刘秀珍问。
“这些钱和存折都给你。”青树生的眼睛没有看她。
“不是一直都是你管吗?”刘秀珍不仅不敢伸手去接那些钱和存折,反倒还将手抄在背后去。
“我以后不管了。”青树生冷冷的而又坚硬的声音。
“你不管,为什么?”刘秀珍问。
青树生没有回答刘秀珍为什么,而是又转身,走到红色雕花漆木床架边,取下搭在上面的一件外套,掏出一张纸递给刘秀珍。
刘秀珍颤抖着手不敢接,问:“什么?”
她似乎有一点预感。
“离婚协议书。”青树生答。
“啥?”刘秀珍似乎没有听清楚,或者没有听懂,因为她根本就不懂“离婚协议书”这种新名词。
“离婚协议书。”青树生又说了一遍。
“啥离婚协议书?谁的离婚协议书?”刘秀珍将手在衣角上擦了擦,终于肯接过青树生手里的那张薄薄的信纸,“那个狐狸精的离婚协议书?”
“哦,不是,她不需要离婚,她本来就是寡妇。”在这种状态下,刘秀珍还说这种刻薄的话,不知道她是真的傻,还是真的很恨她。
“我和你的离婚协议书。”这个时候青树生已经不愿意再在刘秀珍面前为白翠芬争辩什么了。
如果争辩有用,能改变刘秀珍的话,他和她的结局也不是这样了。
他也不再在意刘秀珍怎么羞辱她了。
如果羞辱有用,能使白翠芬真的成为刘秀珍所说的那样的人的话,他也不会这样的怜惜和心疼她。
青树生终于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想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善良的人不会找任何借口去做一件不善良的事。不和善的人,即使你将真心放在他面前,他也会不屑一顾地一手拍掉。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刘秀珍楞了一会儿,将那张薄薄的信纸重新塞给了青树生,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青树生以为刘秀珍会闹,会骂,至少会哭。
但她没有。
接连几天,她一直没有哭,没有闹,没有骂。像青树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那句话一样,从来没有递给她那张纸一样。
第133章 男人喜欢的仍是端庄的好女孩()
刘秀珍不吵不闹倒让青树生有些为难了,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从不怕刘秀珍哭闹,就怕她不哭不闹,接下来的几天她再也没有大声地说过话,倒让已经心灰意冷的青树生突然觉得她壮硕的身影其实很孤单,很孤独。
是啊,世事往往如此,某些时候,越是茫然无知,世事不通的人,越容易让人生出悲怜之心来,因为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让人觉得好可怜。他们从来没有试图去理解过别人和别人的心境,也不让其他人理解她的行为和心境。
刘秀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知得让人觉得悲怜。
但她真的很悲怜吗?她真的不会在某个时候又去伤及他人吗?
直到刘秀珍给青岚打电话的前一天晚上,青树生才重新提出这件事。
这次,刘秀珍依然没有哭闹,但反应激烈,她接过青树生递给她的那张纸,看都没有看,直接撕了粉粹。虽然即使她展开来看,她一字不识,也看不懂那纸上的“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字。
虽然看不懂那张纸上的字,但她却似乎仍能读懂那张纸上的耻辱,对那张纸生出一股恨恨的恨意,咬牙切齿地撕,撕得粉粉碎碎。
并且离开房间时,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青树生愣在原地,泪流满面地仰天长叹了很久。
“我知道你跟那个狐狸精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所以我才不会离婚的。”刘秀珍说。
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感动,自己的女人,一个从来不知道爱情是何物的女人,原来一直这么信任自己。这让青树生觉得既是讽刺,又是悲哀。
但青树生不知道,正因为刘秀珍十分笃定他和白翠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她才深深地受伤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怕浑浊,只有人怕清白。
是的,清白才是一把尖利的剑,既可以维护自己,又可以将剑尖指向浑浊,是可以让任何污秽的东西无法靠近的正义之剑。它也能伤人。
是的,刘秀珍深深地受伤害了。
一个不懂爱情的女人,也可以因为爱而受伤害。
茫然而又悲伤了一个晚上的刘秀珍第二天便哭号着给青岚打了电话。
在旁人听起来,大声哭喊而不流眼泪的刘秀珍确实有干嚎的嫌疑,但没有人知道不流眼泪的哭,是因为眼泪都吞进肚子里去了。
并且,像刘秀珍这样的女人,也不太会悲天悯人,是她的,她喜欢的,她只会用她的方式,张扬地去抢,去夺,去争。
青岚细细地听着阿婆细细地讲。
最后阿婆对青岚说:“岚岚,你阿父最听你的话,你去劝劝你阿父吧,其实你阿娘很喜欢你阿父,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男人而已。”
青岚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这样富有深意和哲理的话居然是出自满脸皱纹,年迈的阿婆之口。
阿婆也不识字啊!可为什么她懂?她懂爱?
青岚一直在家呆了几天,但却始终没有按照阿婆说的那样去劝说青树生。
她只是静静地陪在青树生身边,坐在老槐树下和他聊天,聊她的大学里绚丽的生活,大学里年轻飞扬的大学生们绚丽的爱情,宿舍楼下男生等女生的一道道风景。
老槐树上一串串洁白的槐花掉在枝桠上,清香阵阵扑鼻而来。
“我们家岚岚有男生追求没有啊?”坐在一旁的阿婆眯着眼笑着问。
青岚笑了,俏皮而又自信地回答道:“有,阿婆,有很多。”
说这话的时候,青岚对青树生看去,青树生轻轻地笑了,问:“少杰怎么样?他成绩应该很好吧,那孩子勤奋。”
“嗯,少杰哥成绩很好,很勤奋,虽然大学里不全靠成绩好,但他的成绩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