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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青布小马车的嫩黄色纱窗。里头隐约透出一个娇美的侧影。苏淼便觉得心跳加速,想到马车中那女子的一颦一笑,再想到她的大笔嫁妆,苏淼越发觉得此女当真是他的良配。
云想容自然没工夫理会苏淼都有什么想法,她有些紧张,拉了拉鹅黄色的腰封上垂落的水粉色蝴蝶络子。又理了理手臂上鹅黄色的真丝披帛。只觉得手心的汗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净。
英姿见状,低声道:“小姐,你放心。我的功夫这些年从未疏忽过,绝对有本事护着你周全,你不必害怕。”
云想容点点头。
说不怕是假的。毕竟要以她自己作为诱饵,且不知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谁会先出手,还是会一起出手。更不知她们会用什么法子来制造看起来顺理成章的意外。
但事已至此,云想容完全没有退路。要永绝后患。只能用这个法子。她渐渐镇定下来,如果自己乱了,如何能糊弄过对手的眼睛。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临近集市的一条僻静巷子,云想容下了车,与楚晏一同说笑着走在前面,苏淼则无比殷勤的在他们左右。
英姿扶着云想容的胳膊,随时注意观察周围的异状。四名侍卫则分散开来,混进人群,在云想容身旁不足一丈远的位置保护。
云想容虽害怕,也没有心情游玩,但既然人已经来了,姑且就享受这一次难得的出游。
路边上卖菜蔬的,卖包子馄饨的,卖脂粉饰物的,各类吆喝声不绝于耳,屡屡与百姓擦肩,有的人行色匆匆,有的人步履轻松。
这就是市井百态,如此浓郁的生活气息,是她在侯府里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云想容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可警惕却不曾放松。
正当她问楚晏集市上可有什么有特色的点心时,前方突然一阵躁动,一匹矫健的枣红马,发了狂似的狂奔而来,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云想容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之下双目紧闭。
楚晏大叫了一声:“卿卿!”就要扑救。却被一名侍卫拉开。
千钧一发之际,英姿抓起云想容的腰封,运足了力气腾身而起,身法轻盈的仿佛一只点水蜻蜓,硬是带着云想容三两下飞掠开数丈。
那匹惊马没伤到云想容,继续向前狂奔,此刻赶到的侍卫们和力将惊马拦住。
从惊马出现到脱离危险,不过是几吸的时间,云想容扶着狂跳的心脏,对英姿道了声:“幸好有你。”
英姿腼腆的笑了一下。
楚晏这会子已经到了云想容跟前:“你没事吧?”
隔着帷帽,楚晏看不到云想容的面色。但见云想容安然无恙,到底放下了心,对着英姿感激的笑,赞叹道:“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英姿姑娘伸手如此了得。”
英姿给楚晏行礼:“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苏淼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云家表妹,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
楚晏最看不惯苏淼那个谄媚的模样,不等他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打断,道:“担心你还第一个跑了。”
苏淼闻言脸色铁青,想探看云想容的神色,奈何中间隔着一层纱帷。
发生这般意外。集市定然不能逛下去,回到孟府,云想容和楚晏原本守口如瓶。但随行的侍卫却是要回过三夫人的。
云想容才回卧房换了身居家常穿的水绿色细棉布对襟褙子,孟氏就进了屋,紧张的拉着云想容的手:“怎么会这样呢?好端端的逛逛,还会遇上这样的事。”
不等云想容作答,又拉着英姿诚恳的道谢:“多亏了你,英姿,我真要多谢你。”
英姿臊红了脸,连连摆手。手忙脚乱的给孟氏行礼:“夫人言重了,伺候小姐是我的本分。”
“我的儿,你护着卿卿。就是成全了我。自然当得起这一谢。”孟氏随手退下腕子上的祖母绿对镯塞给英姿。
英姿脸上更红了:“我救小姐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孟氏感动的几乎落泪。
云想容在一旁瞧了许久,见状笑道:“英姿,我母亲给你,你就收下吧。”
见云想容发话。英姿这才收好了镯子,给孟氏行了礼。
孟氏拉着云想容问起今日之事的细节,云想容和英姿相互补充着说了实情。
孟氏听罢,道:“你看,为娘的就说外头不安全,你偏偏不听。集市里头什么样的人没有?今儿幸好是带上了英姿……”
云想容听着孟氏的唠叨,眼角余光看到房门前楚晏探了探头。
云想容冲着他眨了下眼,示意他稍候片刻。
楚晏便悄然退下了。
孟氏见云想容没事。又叮咛嘱咐半晌,这才回去看曹氏。
楚晏进了便急匆匆的道:“卿卿,你的办法果真管用。我派去的弟兄看到了有人故意用针刺了过路人的一匹马的屁股,的确有人故意害你!”
云想容眯着眼,“动手脚的人逮住了?”
“没有。我那弟兄记得你的嘱托。万万不能打草惊蛇,远远地跟踪了那人。”说到此处。楚晏的神色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
云想容狐疑的眨了眨眼,难道这次跟踪的结果追出的是东厂的人?否则楚晏怎会如此?
楚晏悄声道:“那人到了东郊承平伯的田庄。”
“你说什么?!”云想容闻言,蹭的站起身,不留神打翻了手边的茶碗。
楚晏见状唬了一跳,忙拿了帕子去擦桌子,将闻声进屋来的英姿和柳月都打发出去了。这才低声道:
“你和承平伯有什么恩怨?他要这样害你?再或者那人是故意将咱们的人引去田庄的也未可知。”
云想容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坐下:“不会错的。承平伯此人谨慎周密,他的田庄必然如铁桶一般防护严密,寻常人想嫁祸,怎么可能进得去。”
“那……你确定是他要害你?”
云想容道:“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何要害我。我们年幼时还曾有过交情,到现在已有八年没有见面,他没理由害我。”
无数个问题在云想容脑海中飞奔。沈四回来了?几时回来的?他的手下做什么要害她?是他的命令,还是他的手下擅自行事?他和孟家财产分割难道有瓜葛?若真有瓜葛,他是锦衣卫的人,还是东厂的人?
想起前世她难产而亡之时,天下早已被沈四搅的马上就要易主,各个藩王纠集清君侧三十万大军包围京都,皇帝火速调集神机营、五京营的军队前来护驾……那时京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已站了队的人,生怕站错队。没有站队的又怕被迁怒。那才是真正的乱世。
而乱世的罪魁,就是沈四那个煞神!
可是,正因为知道是那个煞神要害她,她就更不能退缩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相当于坐以待毙,她现在必须搏上一搏。自己拼个玉碎,也绝不叫人稀里糊涂的害死!
思及此,云想容眼珠一转,道:“晏表哥,我还要麻烦你件事。”
“你说。”
“等会儿麻烦你帮我送封信。”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反将一军()
一场大雨过后,田野泼了浓郁的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香混杂的清香,沈奕昀负手站在廊下仰望如洗晴空,心头大石总算放下了。
已示警过,云想容如何做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沈奕昀正预转身回房,眼角余光见小猴急匆匆进了院门,停下脚步询问的看他。
小猴快步走到跟前,“爷!知县老爷派了师爷来!要求见您!”
沈奕昀疑惑的挑眉,他与兴易知县并无交情,好端端的如何会派了人来?
到了前厅,见一身材瘦小的五旬男子正垂首站在厅中,他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灰色细棉布直裰,头上戴着文士巾。下巴上稀疏的一缕山羊胡已是花白,说起话来胡子抖动:
“给承平伯请安。”扫地一揖。
沈奕昀在主位坐下,微笑着寒暄:“老先生不必多礼,快些请坐。小猴,上茶。‘
“是。”小猴笑嘻嘻的领命下去。自家爷在面对外人时多早晚都是这样客套,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
师爷在下手位贴边坐了,自我介绍道:“老朽姓赵,今日突然登门叨扰,还望伯爷恕唐突之罪。这是我家大人嘱咐老朽千万亲手交于您的信。”
赵师爷说罢双手将信奉上。
小猴这会子端了热茶,亲手接过信,拆开来确定无事后双手呈给沈奕昀。
沈奕昀展开信纸浏览了一番,唇角微翘,凤眸中却有寒光一闪而逝。
沈奕昀平日孤独惯了,跟自己人身边不需演戏,总是忧心忡忡,很少会笑。可越是遇到棘手的事,他就会表现的越淡然。今日这封信看的他露出这种笑容,小猴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担忧的皱眉,防备的望着赵师爷。
“伯爷……”赵师爷迟疑的望了一眼小猴,意思是要单独说话。
沈奕昀放下信,悠然的道:“赵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赵师爷这才道:“我家大人的意思已经写的明白。此番有人亲眼看到在逃多年的江洋大盗进了田庄,若是搁着寻常人家,陈大人只需要写了搜查文书派人执行便是了。可是您的田庄陈大人不敢轻易冒犯。”
沈奕昀颔首,声音温和清越,不答反问:“不知那目击者是何人?”
赵师爷来时听了陈大人吩咐要对承平伯有问必答。闻言委婉的道:“伯爷,这人是谁也不好说。只是陈大人说了,您们都是神仙。神仙打架可不要殃及我们凡人啊。要搜查您的田庄,陈大人是万分为难的。但那位是侯门小姐,陈大人也不敢怠慢,左右为难之际,才派了老朽来请您一个示下。要不您与那位小姐谈一谈?您二位达成共识之后。陈大人在决定搜与不搜?”
说到此处,赵师爷微笑着低声道:“实不相瞒,衙门里的官差和捕快,这会子已在等候着结果,搜与不搜还要看您与侯府那位小姐商议的结果,望您能快些解决了此事。也好不叫我家大人为难。”
沈奕昀感激的对着赵师爷微笑,道:“劳烦赵先生替我多谢你家大人,他的情沈某记下了。我会尽快给他一个答复。”
“是。多谢承平伯。”赵师爷起身行礼。“那老朽告辞了。”
“小猴儿,送赵师爷。”
小猴笑容满面的送赵师爷出门,到了院中,从怀里掏出个银锭子暗地里塞给赵师爷:“大热天的,劳烦赵先生走一趟。我们伯爷请您吃茶的。”
赵师爷眉开眼笑,将银子收好。客气了一番离开了。
小猴再回屋时,见沈奕昀的俊脸阴沉的仿佛要下雨,眼神锐利中带着愤怒。人虽然淡然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吃茶,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隐忍怒气。
“爷,到底是什么侯府小姐摆了咱们一道?搜查田庄,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啊。”田庄里虽没有那个什么江洋大盗,但有些东西若搜出来,皇帝必然会拿着做文章。
沈奕昀冷冷一声嗤笑,“当真是做不得好人的。”他给云想容示警,云想容却给他玩这么一手。
他倒是低估了她。觉得她是女流之辈,原计划搁置,反而想办法给她留活路,她倒好,立马就来摆他一道。
想起小时候他初到济安侯府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