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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姿人如其名,英姿飒爽,平日里果敢干练,人又聪明好学,伺候她素来忠心耿耿。云想容喜欢她,从来没见过英姿如此难过,想来人都有软弱的一面,便拉着她的手笑着道:
“好了,你莫哭,你们家里的事我不好多言,不过你若担心你二舅在外头嚼舌我,倒也不必。殊不知整日里侯府有多少张嘴开开合合,事情也是被传的真真假假,老爷夫人们素日忙,哪里有时间在乎咱们这些个小事?拖着不理会也就是了。”
英姿闻言,心里一阵暖,却也更觉得对不住云想容,云想容安慰了她一番,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侯府,是一门双侯的云家,不可能所有人都称赞,平日背地里言三语四的人难道还少了?左不过让这些人随便说去,也伤不到侯府利益,更动不到云家的根基,随他去吧。
云想容如往常那般,上学、做女红,锻炼走石子路,如此过了三日,清晨淅沥沥下了第一场春雨。冰雪被雨水浸过,融化的迅速,可空气里却透着彻骨的寒冷。
云想容一大早就吩咐柳妈妈去琉璎阁看看,嘱咐孟氏今日注意添减衣裳,不要感冒风寒。自己则是穿了银红色的素缎袄裙,外头罩着白兔毛坎肩,双丫髻各簪了一朵珠花,就接过英姿拿来的苹果大小的黄铜小暖炉。
一行往外走吩咐着:“今儿天冷,你们都穿多些,都不要惹了风寒才是。”毕竟柳月和英姿一个十一一个七岁,还都是孩子。
英姿笑着打趣:“瞧瞧咱们小姐,未满七岁,就跟老妈子一样了。”
柳月嘟着嘴不服气:“卿卿是跟咱们好,关心咱们。”
“我哪里不知道?就你知道讨喜。”英姿故意逗柳月。
柳月也听得出她是在玩笑,就与她笑闹起来。一行人上了西花园子的抄手游廊,晨曦中被初春细雨滋润的泥土散发着一股子清凛香气,让人心情愉悦。
下了抄手游廊的台阶,英姿便撑起了油纸伞为云想容遮雨。月亮门斜对着春晖堂大门前的空地,这会子两侧已经摆了开的正好的绿色盆栽,被绵绵小雨洗刷的叶子闪亮。
云想容一只脚才刚踏进春晖堂的院门,突听见后头一阵脚步声,回头就见一个小厮慌忙冒雨跑来。见了云想容行礼,就往院子里去。
李妈妈撑着伞正要出来,迎面看到那小厮,呵斥道:“忙什么,这么慌脚鸡似的。”
小厮道:“才刚侯爷和三位老爷的车马才出东门,就被一妇人拦住了,她吵嚷着,说是侯府苛待下人的月钱,若是不给她银子,她就要到外头宣扬去。老爷和三位老爷今日外出事忙,没空闲理会,就让小的来告诉老夫人一声。让老夫人问明白了发落。”
李妈妈闻言,面色凝住,老夫人持家有道,外头虽有谣言,但不至于闹到府里来。如今却不知是那个奴才的家人闹开了。侯府每日各房大小事务繁多,打罚了的也不知凡几,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来抹黑的?
英姿听了,却一下子白了脸,慌张的看向云想容。
云想容也明白了是何人。那妇人为了钱胆敢这样张扬,必定是英姿的二舅母毛江氏。
云想容眯了眼,道:“这事不难办,索性叫护院将她撵走,吓唬一番也就是了。侯府是什么地方,容的了她撒野。咱们家就没有过克扣下人银钱的事,必定是来造谣生事,说不定还是来故意抹黑祖母的呢。”
李妈妈也觉得是如此,就急忙进了屋去回了老夫人。
老夫人刚洗漱完,正在匀面,闻言浑不在意。这种事一年下来也不知要发生几多,只不过少有遇到这样张扬的罢了,就让李妈妈按着云想容说的去办了。
云想容进屋,陪着老夫人用早饭。
饭吃了一半,李妈妈回来了,面色有些难看:“回夫人,那妇人不走,自称是英姿的舅母,说是来找英姿要钱的,若英姿不给,她就日日到府门前来闹。”
老夫人放下调羹,看向了云想容以及她身后的英姿。
云想容忙站起身,“祖母。”
“你屋里竟然还有这样惹麻烦的人?到底外头得来的人就是靠不住。什么要钱?你让她舅母直接将人领回去。把月钱算清给他们一并拿着就是。”
言下之意,竟是要撵英姿走?
英姿闻言,扑通一声跪下。
云想容心里也着急,面上却不动,笑嘻嘻的上前来挽着老夫人的胳膊,答非所问的道:“祖母,将来这样五花八门的事或许还有吧?”
老夫人眼角下垂的丹凤眼斜睨云想容,抿着唇憋着笑意:“小机灵,你又要做什么?”
“祖母既都赏了我独立的院子让我自己当着小家,不如我房里人的事也交给我处置吧。”
老夫人道:“虽说咱们不在乎那些升斗小民怎么说,可传了出去到底好说不好听啊。”
“祖母怕卿卿处置不妥?”云想容甜甜笑着,道:“祖母大可放心,我保证在大后日进香之前将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的,绝不让祖母出行的时候还看到这样的麻烦事。祖母就疼疼我,给我这个机会吧。”摇晃着老夫人的手臂撒娇。
第九十四章 凄惨()
老夫人如今的确存心要锻炼云想容,况且若她将来入了宫,自己还凭什么拿捏她?唯一可靠的就是用亲情来栓住她,让她真心尊重喜欢自己这个祖母。
思及此,老夫人搂着云想容摇晃道:“罢了罢了,就随你这小丫头去办,只有一样,可不许闹出人命。”先前她是怎么收拾邱翦苓的老夫人可看的清楚,她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云想容笑嘻嘻的给老夫人行了礼,道了谢,就拉着英姿出去了。
谁知急忙赶到了府门前,却没见到毛江氏的人。门子说,毛江氏闹完了就走了。次日毛江氏没有出现。再次日,毛江氏站在门前嘟嘟囔囔探头探脑,还拉着门子说了许多英姿的坏话,等人回了云想容,云想容赶到时,毛江氏又走了。
云想容再有的耐性,也被毛江氏磨的心头蹭蹭冒火。毛江氏就像个烦人的苍蝇,总在人眼前转悠,挥手撵时,她飞不见了,待会儿又回来挑衅。
英姿更是被毛江氏气的不轻,这样的人竟然是她的亲戚,她觉得寒碜!且因为自己给小姐惹了麻烦,英姿心下愧疚已不可言喻。
眼看着明日就是老夫人带着媳妇和小姐们去白云寺上香听禅的日子,云想容在不将此事解决,怕老夫人就会将英姿撵走了。她房里好容易有了靠得住的人,难道要给人机会将她的羽翼减去?
云想容索性吩咐英姿:“走,咱们在门前转悠转悠。你二舅母如此爱钱,今儿不来,明儿也会来!”
就这般守株待兔,到了午饭时间,云想容没有等到英姿的二舅母,却远远看到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
那人二十出头年纪。细挑身材,麻鞋鹑衣,形容落拓,但好在打理的还算干净,细瘦的手打这个类似于“算命”的旗幡,上头写的却不是算命,而是“谋、断”。
云想容停下脚步,就见他走到了济安侯府大门对过的墙根底下,将旗幡一戳,身子笔直的站定。不动了。
这个人有意思。
谋断,难道他是想上门做个幕僚清客?
云想容心下好奇,吩咐英姿:“你去看看?”
“是。”
英姿行礼。直朝着那人走去。见他形容落魄,表情倨傲,有些不喜,道:“你做什么的?谁准你在侯府门前摆摊。”
那人看了看英姿,神色木然的道:“谋事三钱。断事五钱。”
英姿闻言一愣,她每月月钱八百文,才和八钱银子。他开口就敢要这么多,难不成当侯府是开善堂的?
英姿去回了云想容。
云想容听了,越发觉得有趣了。索性带着英姿走到这人跟前。
左右是在后府门前,也没人敢将她如何。
“这位先生好。”
那人挑眉。看了看云想容,开口又道:“谋事三钱,断事五钱。”
云想容抿唇一笑。吩咐英姿:“给他三钱。”
英姿不情不愿,从荷包里取出三钱银子递给他。
那人接了银子,问:“小姑娘所问何事。”
云想容笑道:“英姿,你跟他说。”
英姿立即明白云想容是问毛江氏的那件事,就将自己父母双亡后如何到了外家。舅母如何苛待,现在又是如何状况说了一遍。
那人听完。立即道:“有三策。一则,拖。偌大侯府,也不在乎一个小妇人口舌之快,时间久了她要不到钱,自然要家去。二则,派人去她家中闹事,她着急,自然回家去。三则,釜底抽薪,想法子让她粘包,关到牢里半日,吓唬一顿,保准往后再不敢冒犯。”
云想容想不到这人反应倒也快,笑道:“三则办法,先生觉得我取哪一则妥当?”
“断事五钱。”那人低头看看云想容。
“给他五钱。”云想容笑着吩咐。
英姿给了钱。
“第一种办法不妥,时间久了恐会生变,府上长辈会觉得你做主子的管不好下人,处理不好大事。第二种并非长久之计,她有可能去而复返。第三则为上策,这等市井之人个顶个欺软怕硬,怕了,自然再不敢来捣乱。”
云想容因为毛江氏的事,已经闹腾了三日,原本她因见不到毛江氏想不出办法,谁料想此番却遇上个旁观者清的。且立即找到了解决办法。
云想容心下欢喜,仰头打量这人。
见他面方鼻直,双目如炬,眉宇间含着睿智,身有书卷气,更有挥斥方遒意气风发之态。只不过面有菜色,似当真穷苦,看他落魄至此,却着实是个人才。
善于谋断之人跟前,这等墙内琐事都是小事,人家张口便来。云想容心念电转。她身边,正缺这样的人。往后她遇到的事定然不会少。
云想容心念一转,道:“请教先生大名。”
那人低头看着云想容,不言语。
英姿见状,气的叉腰“你开开口赚走了我家小姐八钱银子,如今问你姓甚名谁你却不说,未免太不厚道。”
那人面上微红,拱手道:“在下郭翀,表字茂功。”
“敢问先生,仙乡何处?”
“家在松江。”
“关外人?”
“正是。”
云想容颔首,微笑道:“谋事三钱,断事五钱,不知要请了先生做清客,要几多银两?”
郭茂功愣住,半晌方道:“还是请你府上大人来吧。”
“你这人,好没意思!”不等云想容说话,英姿就不服气的数落起来:“我家小姐乃是永昌侯的长女,济安侯府的六小姐,侯爷其实你说见就能见的。”
“英姿。”云想容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对郭茂功道:“郭先生善于谋断,又混迹于京都。京都城中达官贵人甚多,可我瞧你如今仍旧落拓,为何没人看得上先生才华?”
郭茂功垂眸抿唇不语。
“想来,要么先生的才华如椟中之珠,要么,定然有什么理由,旁人不能收留先生。我想定然是后者。”
郭茂功垂眸,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云想容。
云想容也由着他打量,道:“今日先生来到我家门前,定是想找机会见我祖父或者父亲。可先生可有信心,我祖父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