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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世受过,还想着慢慢让她受呢,否则如何对得起她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至她于死地狠绝?
“既知错了。你错何处?”
认错还不算。还想让她怎么办?云明珠心里不服,咬着唇不言语。
云想容身子不适,自然不愿与她僵持,道:“下次若再随意动我人,你可以试试。”她病中虚弱。声音沙哑,眉眼中却闪着戾气。
云明珠身上一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云想容转回身面向柳妈妈和柳月时,已是一派温和,“扶我躺下吧,另外,让康妈妈来服侍七小姐回去。”
柳妈妈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小姐“护短”多年不变,她却总觉得自己还是给她惹了麻烦。那七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灯。
英姿这时从外头回来了,眼角眉梢还带着笑意。见了屋内情况,笑容一敛,询问看着柳月。
云嫣容早已经拉着云明珠手往外走了。
云想容问,“刘二小姐呢?”
英姿噗嗤笑了:“小姐,别看沈伯爷性子古怪,可他乳母却是个极爽利人,说起话来刀子似,一句是一句。”英姿走到云想容身边,低声道:“才刚刘二小姐拉着卫妈妈去院子中,给了卫妈妈一个翡翠镯子,随后又让卫妈妈将她做香囊捎给沈伯爷。卫妈妈却看都不看那镯子一眼,冷嘲道‘这就是恬王府教养出闺女,老奴算是见识了,私相授受四个字,大概二小姐也不会写吧。’说完就走了。我看刘二小姐气脸都青了,干瞪眼却一句话说不出,大约也是没心思回来与小姐说话,也甩袖子带着下人出去了,这会子可能已经乘上马车回府去了。”
云想容闻言,想象卫二家模样,不知为何,顿觉得心里畅,噗嗤笑了出来。
见她没为了云明珠和云嫣容动气,柳妈妈和柳月也放下了心,安慰云想容:“有了沈伯爷给百年人参,小姐身子很就会好起来了,您也不必太挂心。”
想起那株烫手人参,云想容眼前浮现出沈四那张俊美无俦脸来,人前温和潇洒,人后却是戾气毕露,这样人,做什么要给她人参?
云想容身子又养了三、四天才好起来,不动辄发烧,心疾也强了不少。可算是托了那株百年人参福,她身体恢复很。云嫣容和云明珠整日呆一处,见了她仿佛老鼠见了猫儿,要躲着走。云想容也乐得清闲,倒是云传宜和云博宜,每日必来她这里问候,有时云芷也会来她屋里蹭糖吃。
只不过她已很久没与云敖说过话,所以得知云敖因为陈姨娘说了她一句不是,就将人给卖了事,云想容哂笑。
什么才是对她真好?给她她想要,才是真好。
若如恬王家婚事,旁人眼里都是好,她却不喜欢,给了她只能是她烦恼。
那陈姨娘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人物,他用得着如此表态么?真对她好,为何不去查一查刘清宇此人是否靠得住?
云想容靠着西花园凉亭红漆柱子,轻轻摇晃美人琵琶纨扇,远远却见柳月领着一个身着藏蓝色短褐伟岸男子缓缓走来,待到近了,见是尉迟凤鸣,云想容缓缓站起身。
尉迟凤鸣老远就瞧见了百花丛中,美人一身白衣侧坐凉亭边悠然姿态,早已看痴了去,见她起身,身形有些晃动,他忙几步上前,急切问:“容容,你好点了没?”却不敢妄自搀扶。
第一百七十四章 澄清()
云想容莞尔一笑,挥退了下人,只留下英姿和柳月外头服侍,让尉迟凤鸣凉亭里坐,“我好多了,不过身子还是虚很,况且出了这样事,我是断然不可能出府去了,想去与你道谢也不能够。”
一阵风吹来,云想容鬓边长发凌乱贴脸上,她抬起素手随意将之别耳后。
尉迟凤鸣坐她对面,斜靠着凉亭红漆柱子,坐姿随意很,双手抱胸欣赏她美态,咧嘴笑道:“道什么谢,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她身后是盛开万紫千红,一身白色云锦褙子勾勒她纤细身段,尉迟凤鸣笑眯着眼,毫不避讳上下端量,道:“你这一场病,可当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给你扎纸人纸马了呢。”
凉亭外英姿和柳月闻言翻了个白眼,凤鸣少爷多早晚嘴边都没个把门。
云想容却是自嘲:“没用扎花扎马,可也差不多了。”斜睨他,眼中不无赞赏:“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法子救了我。”
“我小小年纪?我比你大好不好。”尉迟凤鸣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随即咂咂嘴:“怎么是甜。”
“是蜂蜜红茶。韩妈妈说我不易吃凉性茶,红茶温和,适合我。”云想容也端起碧青色茶盏,啜饮之时心下忖度,为何尉迟凤鸣岔开话题,避而不答他是如何救了她?
她与尉迟凤鸣相识多年,他性子并非是那种做了好事却不说明,除非其中有什么波折。
他越是不言明,云想容越是好奇,回想当日情况,云想容明眸一转,变了个法问:“我当时与你求助。你是不是也慌了?”又想他独自一人深宫中,第一个想到办法应当是报信,便问:“你如何告知我父亲知道?”
云想容这样问,却让尉迟凤鸣心中狐疑很。
她已知道自己没有中鹤顶红,以她聪明,应当不会看不出药是被人换过了,她并不知他当时找了沈奕昀,若问,也应当问他“你是如何换了我药。”也不会问“你是如何告知我父亲。”
难道,皇后宫中那个探子不是沈奕昀人。却是永昌侯人?
脑海中浮现沈奕昀那张俊美温和脸,一个十五岁少年,且一直呆余杭一代。才刚回京都多久,他有能力将人安插皇后宫中吗?
尉迟凤鸣对沈奕昀怀疑少了些,却也不想放弃调查这一条线。
他心念转过不过一瞬,直言道:“我当时奉命去御花园,哪里有功夫出来传信。我是途中遇到了沈伯爷,就与他说了。后来事情却与我无关。等我出宫赶到你们家时,看你被小太监送回来,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想起当时情况,尉迟凤鸣仍然心有余悸,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咬牙不语。他当时真恨不得冲进皇宫,杀了皇后那个毒妇。
云想容却心头一跳,是沈四!
怎么会是他?
云想容一时心乱如麻。有种不知名情绪心里蔓延,随后攀沿至脊髓,流经了四肢百骸,连头皮都觉得有些发麻,不是惧怕。而是另一种说不出感觉。
前世沈四会作叛乱之事她是知道,她肯定沈四必然会背后有所动作。那个名为“灵均楼”情报组织,就一定是他手笔。兴易县时,她以搜查田庄为筹码,逼迫沈四对她妥协,就是笃定了沈四背后事情不能细查,不干净!
安插皇后身边心腹要做到崔玉桂那样程度得需要多少心血?恐怕沈四父亲那一带就开始经营了。这一次为了她性命,沈四竟牺牲了这条暗线!
如果今日不是好奇问了尉迟凤鸣,她还被蒙鼓里,就连前些日子卫二家来探望她,都没有说一个字,还一心向着她说话,又给了她百年人参……
云想容越是想,越是觉得心里有波澜荡漾,非常感激,又有些是惧怕。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四那个人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他又是睚眦必报性格,她兴易县那样挟制威胁于他,他会善罢甘休?
可是再细想,面前坐着这位是什么人?尉迟凤鸣可是锦衣卫!尉迟一句话,沈四就有法子救她性命,难道不怕尉迟怀疑?她能想得到,沈四那样聪明,未必想不到。
他为留着她命,哪里是牺牲一个暗线那么简单?分明是将自己也暴露给了锦衣卫!如果他是为了报复她,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她无法说服自己去这样想他。
云想容坐不住了,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吃了几口茶,叹息道:“凤鸣表哥,我还是要谢你。”
“谢什么?都说了我其实没帮上什么忙。”尉迟凤鸣有些惭愧。
云想容摇头道:“不,若不是你告诉了沈伯爷,沈伯爷也不可能有法子通知了我父亲救了我。”
“你说,是永昌侯救了你?”尉迟凤鸣狐疑坐直身子。
云想容笑了一下,颔首道:“我父亲与皇上私交甚笃,你也是知道。我头些日子去书房问了父亲才知晓,那日若不是你们报讯及时,我父亲怕也来不及求皇上开恩。皇上目于谁家,我不说你也清楚。他又怕露出马脚叫人看出来,所以崔玉桂换了我药,我清醒之后,已经失足落水溺死了。”
云想容眼里有了些悲伤,那崔玉桂打她虽狠,却是忠心为主之人,收到命令后立即救了她,她活下来,等于是用崔玉桂性命换来。
如今想来,很是唏嘘。
尉迟凤鸣恍然:“原来是这样。”他对沈奕昀疑惑又小了一些。报讯这等事,一查便知,到时既可知真假了。但永昌侯是与皇帝一条心,怕也用不到他深究,免得触碰皇上逆鳞。
尉迟凤鸣从怀中掏出两本二寸厚书来递给云想容。
云想容疑惑问:“这是什么?”
“是我小时候偶得一本奇书,拿来给你解闷。你可别叫旁人看,看过了还给我就是。”尉迟凤鸣站起身,想了想,又极有深意补充了一句:“里头有个人物,叫‘建宁公主’,我很喜欢。”随即拱手,“我告辞了。书你慢慢看吧。”
云想容起身与之行礼,待他走后,她翻开了扉页,看着上头《鹿鼎记》三个字,不明所以。
不过尉迟凤鸣不会平白无故给她看什么书,定然很有深意,左右她闲来无事,就用了两日时间来细看。
这本书对于她来说当真是惊世骇俗,老皇上会出家,皇太后还是假,一个假公公撞大运平步青云……当她看到建宁公主出阁前就与韦小宝有染,后还将正经驸马吴应熊给阉割了,云想容脸上绯红,啐了一口将书扔地上。
这个尉迟,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小姐,您怎么了?”英姿将书捡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放桌上。
云想容道:“把书收起来,改日凤鸣少爷再来还给他就是。”
英姿见她脸色不对,也不多言语,只颔首将书收了起来。
可建宁公主阉了吴应熊那一段,却她脑子里打转。尉迟凤鸣点名建宁,说喜欢这个人物,分明是教唆她干脆阉了刘清宇了事。
她确不喜这门亲事,与刘清宇以及刘家人相处一刻都是对她煎熬。可她从没想过要伤害他们。即便前世他声色犬马荒唐很,又勾搭了已成为寡妇云明珠想纳其为妾,但是常理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没有错,只不过是她受不了罢了。
如果深究,到底该怪刘清宇寡情风流,还是怪她自己善妒。她都分不清了。刘清宇对她伤害,毕竟是前世,不是今生。
她哪里能为了不想嫁给他而伤害一个从来没有害过自己人。
她承认她善妒,她不贤良淑德,容不下妾室通房,她宁可不要成婚,干干净净来去,也不让自己对于爱情向往有任何玷污。是她,便一心一意待她,若不能,就干脆丢开手。
云想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太偏执,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嫁人。
如果真有必须嫁给刘清宇那一日,她宁可青灯古佛,再不然一死了之,也断不能重蹈覆辙。不过,她会想法子不让自己走到这一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