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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凤鸣强迫自己不要多看她。所以只一瞬就转回了脸。
是以他没有看到云想容求救口型。
云想容心急如焚,然尉迟凤鸣病不看她,她又不能出声。再一想尉迟凤鸣不过是个御赐飞鱼服四品官。后宫之中第二大女人要杀她,他能有什么办法?她现是病急乱投医。
那厢看起来五十出头老臣已经行礼道:“老臣尉迟宏,承蒙皇上垂爱,为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多年,本想再为皇上鞠躬瘁。奈何如今年事已高,身上几处老伤每每找上病症来,每到阴天下雨就痛痒难忍。老臣这才惊觉,臣已老迈,自有后起之秀担当得起大任。是以臣今日特来请求万岁,恩准老臣解甲归田。侍弄花草烹茶稼穑为乐。”
皇帝望着尉迟宏,又望着尉迟凤鸣,略微思忖。便温和道:“爱卿说是。纵使朕有千万般不舍,也只能忍痛了。爱卿年事已高,是该颐养天年了。朕准你告老。另,锦衣亲军都指挥使一职暂且由王虎明代任,你看如何?”
皇上说是暂且代任。云想容不由得抬眸看了尉迟凤鸣一眼。
却见尉迟凤鸣和尉迟宏都面有喜色。
云想容哪里知道。王虎明是尉迟宏手下得力干将,算是他门生。皇上说暂且代任。就是说将来王虎明还会被某人取代。而且还是选了个对尉迟宏极为信服人来暂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尉迟宏感激涕零,与尉迟凤鸣双膝跪地,叩头道:“老臣谢皇上隆恩。尉迟家定位我大周江山鞠躬瘁,死而后已!”
“爱卿平身。”说完了正事,皇帝语气也轻松了几分,看着尉迟凤鸣笑意吟吟,“凤鸣这孩子,朕是极喜欢。”
这种语气,倒像是对皇家子孙说话。
尉迟宏诚惶诚恐道:“凤哥儿顽劣,蒙皇上天恩,不嫌弃他愚钝。”
“哎,爱卿何必自谦?愚钝之人,哪里会是本朝年轻两榜进士,又是文武双全,爱卿……”皇帝便于尉迟宏说话,言语中都是对尉迟凤鸣赞赏和喜爱,尉迟宏也是小心应对,丝毫不敢有半分骄傲之色。
皇帝与尉迟宏说话时,尉迟凤鸣又禁不住偷眼看向云想容。
云想容清澈目光恰好与他相对。
尉迟凤鸣咬了下唇,奈何老天作弄,他倾慕女子,竟然成了皇帝女人——御书房贴身伺候,难免不会被临幸,说不定现她已经是皇帝人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云想容朱唇轻启,无声开合,仿佛对他说什么。尉迟凤鸣一愣,见她神色焦急,且反复做那个动作,直到发现夏辅国看过来,云想容才低下头如无事一般。
尉迟凤鸣低着头,模仿云想容口型,随即骇然。
她说是——“救我!”
她怎么了?难道御书房,有谁会害她?还是说,皇上要宠幸她,她想让他救她?
若是后者,云想容未免太高估他了。他一个外臣,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尉迟凤鸣知道云想容是个聪明人,不会提这种根本做不到要求。也就是说,是前者?
但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何能救?
尉迟凤鸣心下焦急,眼珠一转,趁着皇帝与尉迟宏说完了话,笑吟吟问:“皇上,臣前些日子嫁接海棠不知成活没有?”
皇帝闻言笑道:“就是你说让海棠树长出苹果来?”
“正是。”
“也不知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皇帝大笑道:“那株海棠就御花园,你自个儿去看看便是。”
“是。”
尉迟宏与尉迟凤鸣退出了御书房。尉迟宏没有吩咐,自然要出宫去。尉迟凤鸣则是领命要去御花园看看海棠树。
他并未急着去,而是绕着御书房后头院门打转。
云想容一个求救讯号,已经扰得他满心如同长草了一般,她若有机会,定然会出来与他说明白。要救,也要说明发生何事,才知道怎么救啊!
就尉迟凤鸣转悠了第四圈时,见一个面熟公公带着身材高挑婀娜云想容从御书房后院角门走了出来,那公公趾高气昂,他身后云想容则娴静如春花照水,无论那公公嘟囔些什么,都毫无反应。
尉迟凤鸣停下脚步,询问望着云想容。
云想容却只得跟着那不停催促公公。
擦肩而过时,云想容深深看了他一眼。素来明媚桃花眼中,有浓到化不开悲伤,仿佛那一眼似要将他记心里一般。
不过也只一眼,她就转过身,跟着那公公去了。
尉迟凤鸣心似被揉了一把。这个模样,她是已抱着必死决心了。
那个公公是哪个宫里?
尉迟凤鸣记忆力极佳,只见过一次人就能记得,他几乎瞬间就想起他上一次见到这位公公时情景,已能确定他是坤宁宫里伺候马皇后大太监崔玉桂。
马皇后要害云想容!
皇上放弃了云想容,否则不会临幸之后还任由她被皇后人带走。或者,皇上根本没有临幸云想容?!
有了这个想法,尉迟凤鸣精神一震。他来不及细细分析其中内情,只想着要如何才能救云想容性命。
他真恨不能提刀冲进去。可那样他到不了坤宁宫人就已经废了。除非他有手枪手雷之类武器。但救出云想容后,他们恐怕也要一起死。
怎么办?
看着云想容背影越来越远,尉迟凤鸣觉得她一步步正踏出他生命,往后世上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正当他心急如焚时,皇帝身边大太监夏辅国正巧走出御书房,见尉迟凤鸣站此处发呆,忙笑吟吟迎上来,“尉迟大人。”
“夏公公。”尉迟凤鸣拱手行礼。
“奴才服侍尉迟大人去御花园吧,您请。”夏辅国伸手做请手势,前头引路。
皇上下旨,御花园他是非去不可,但是云想容正处危险之中,御书房到坤宁宫虽然有一段距离,可也禁不住时间流逝。他该想什么办法救她?
就他心急如焚,僵硬跟着夏辅国走了几步时,突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错杂脚步声。
尉迟凤鸣回过头,见两名老儒带着十余名身着直裰学子缓缓走来。学子当中为扎眼,是身着碧色直裰,面如冠玉俊美无俦沈奕昀。
他驻足,那一行人也同时看到了他。沈奕昀与他相互颔首。
为首身着从四品官服,是国子监祭酒邢远淮。见了尉迟凤鸣微笑道:“尉迟,想不到此处得见。”
“师座。”尉迟凤鸣忙上前行礼。
邢远淮是云家大少爷云佳宜岳丈老泰山。同时也是他师座。尉迟凤鸣心下生出些许希望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赐死()
然邢远淮为人,尉迟凤鸣却是清楚。他是为谨慎小心一个人,况且,云想容大堂兄岳丈,哪里可能会救云想容性命?何况其中牵涉到朝堂关系。
求邢远淮相助,都不如求沈奕昀去给云家两位侯爷报个训来有效。
心念飞转,尉迟凤鸣与邢远淮寒暄了几句,就笑着对沈奕昀拱了拱手:“沈伯爷也此处。”
沈奕昀微笑还礼,笑容温和有礼,风姿儒雅谦逊:“尉迟兄。”
“沈兄,上一次我与你说那方砚台……”尉迟凤鸣边说话边走向沈奕昀。
而沈奕昀一听闻砚台时,便知尉迟凤鸣是有事要与他说,因为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关于砚台谈话。
是以沈奕昀也向前迎了几步,无人看到角度询问眨眼望着尉迟凤鸣。
尉迟凤鸣微笑,量不动嘴皮子,含糊道:“皇后要杀容容,报讯。”随后便大声道:“那我等你好消息了,下奉旨办事,就不奉陪了。”又给邢远淮行礼:“师座,学生改日去府上叨扰。”
邢远淮捋顺着胡须,笑意吟吟道:“去吧,去吧。”看样子是十分满意尉迟凤鸣。
沈奕昀这厢早已骇然。而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仿若无事一般,随着邢远淮走向御书房。几步之后,便一捂肚子,“大人,下先去衣……”
云想容随崔玉桂来到坤宁宫,直接穿过正殿,到了后头配殿侧面暗间。
暗间当中靠墙摆放着两把圈椅,一张窄案上放着香炉,熏是淡雅薄荷清香。
马皇后身着玫瑰红色遍地金蟒对襟褙子,头梳高椎髻,戴了赤金凤尾九色吉祥如意冠。后簪大红牡丹,正如没骨头似歪圈椅上拿簪子抠指甲缝,她身旁则是站着一位宫女。
方一来到门内,身后殿门就被关上了。阴暗屋子里,马皇后半边脸隐阴影中,显得阴森异常。就连那薄荷香气,闻着都觉冷背脊汗毛直竖。
见这屋里除了皇后,便只有一名宫女和一名太监。又是如此阴森环境,云想容便知事情不好。真如她所想那般,凶多吉少了。
“皇后金安。”云想容福了福身子。
马皇后冷冷望着云想容。见她穿了一身洋红色束腰交领袄,下着洋红色千层晚霞纱曳地长裙,若搁着寻常女子。怕这样艳丽颜色会显得土气,可云想容肌肤如初雪凝,丝毫不显皮肤暗淡,反觉得越发美艳动人。
马皇后妒忌就又深了几分。
“跪下!”
云想容冷然望着马皇后,被身后崔玉桂踢中了膝盖。不得已扑通一声跪倒地,却跪身姿笔直。
既已知她今日凶多吉少,要死,也要死有尊严一些。
云想容轻笑,清脆娇柔声音中满含着嘲讽道:“请问皇后娘娘,今日要对臣女做这番。可有请示过皇太后和鄂国公二位老人家意思?可曾想过,杀了云氏一女结果。”她并不提皇帝,因为她不想激怒一个妒忌中女人。
马皇后闻言。心里果然一跳,面色变,发虚道:“放肆!本宫做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今日你落到本宫一亩三分地,就不要指望着能活着出去。来呀。给本宫掌她嘴!本宫要打烂她那张脸,看她还能不能勾引皇上!”
“遵旨。”崔玉桂闻言。放下拂尘,皮笑肉不笑走向云想容身边,尖细嗓音道:“云姑娘,得罪了。”随即抬手便是一巴掌。
云想容忙偏头躲开,仍旧被崔玉桂手指扫到了左脸颊,巴掌声音并不响亮,却打出了三道红印儿,脸立即辣疼起来。
云想容怒极,愤然起身。
崔玉桂哪里想过一个贵族小姐,皇后吩咐掌嘴时候还会反抗?第二巴掌就没扇中云想容脸,反而被她一头撞肚子上,顶了个倒仰,“哎呦”一声,蹬蹬倒退了好几步。
云想容也不迟疑,闷头朝着皇后冲去:“你是皇后,就可以草菅人命吗?!我今日再不活着了,也要拉了你做垫背!”左右是要一死,她豁出去拼了,这里就是离着御书房远,否则她恨不能提刀捅那狗皇帝两刀。果真帝王无情,且不论她是谁女儿,就说她是一个大活人,皇帝就能为了马家事牺牲她,她能理解,却不能原谅!
皇后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反了,反了!给本宫抓住她!”
身边宫女护皇后身前,被云想容抓住一起扑倒了地上,云想容爬起身,想去抓皇后,却被崔玉桂从后头懒腰抱住按倒条案上,香炉花尊等瓷器掉落一地。
暗间门瞬间被推开,嬷嬷与侍卫冲了进来。
马皇后脸色煞白,摆了摆手,“都出去出去!”
“是。”那些人行礼惶恐退下,不敢看屋里一眼。
马皇后气急败坏走到云想容跟前,原本用来抠指甲缝儿用簪子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