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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秦良玉的问话,大东伸出手,将秦良玉腮边的泪水轻轻地拭去,抚摸了下秦良玉娇美的面颊,突然他眼神一暗,继而将手移向她的额头。
随着掌心传来的热度,大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和心疼,“你在发烧!”
躲开大东的手,秦良玉暗自试了下,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根本就提不起来,像被风吹得四散开的浮尘般抓捏不住。
她知道自己病了,能给别人治疗伤患病痛,也能将死人复活的她,在面对自己的病痛时却无能为力。如果是外伤,她或可治愈,但现在连真气都运行不畅,谈何疗病?
但现在让她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担心的是马依风,她想不通刚才那个梦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浑身一个激灵,之前那种始终被她隐压在心底的不安彻底释放出来。
马依风是来跟自己道别的!这种现象她在前世时听闻过很多次,人在将死前都会托梦给自己的亲人或者生前最在意的人,与那个人见最后一面,以了却生前所愿。
经历过生死离别痛楚的人,最害怕面对的是失去,人永远无法适应失去。当你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后,其他的事情或许会麻木、会适应、会习惯,唯独失去,不仅无法适应,反倒更加地知道珍惜。
一想到自己将失去马依风,秦良玉开始低声啜涕起来,那低沉的、压抑着的哭声让人听得心碎。
她无法接受自己会失去马依风,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多依赖他。联想到马依风是在梦里跟自己道别,她的心开始抽搐起来,连她的五官都开始抽搐,接着是全身……
“贞素,贞素!”活了两世四百多年的大东,或许只有秦良玉能让处变不惊的他感到紧张和慌乱。见秦良玉这样,他赶忙坐到秦良玉的身边,将她因抽搐而蜷缩在一起的滚烫的身子抱在怀里。
发现秦良玉已经开始有些意识模糊,大东声音冷冽地冲窗外极速命令道:“立即去医务室!”
说完,他随手抓过秦良玉睡前搭在上铺的一件羽绒服。大东的双手少有地颤抖着,因慌乱几次都未能将衣服给秦良玉穿上,最后干脆将衣服丢到一边,拉过被子将秦良玉包裹起来,打横抱起她,在一大批鬼兵的护送下,匆匆离开入监队,向楼下的医务室赶去……
第十三章 病重()
监督岗秦明月患传染病被隔离了!这个消息在监狱里上到狱警,下到各个监区的犯人,不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至于她患的是什么样的传染病,没人知道。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是在监狱假期的最后一天。没有劳动任务,没有太多监规纪律的约束,人在闲散的情况下,最喜欢的就是扎堆在一起闲聊,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少有爆炸性新闻发生的女子监狱这样的地方。
因为秦良玉拥有一个混血儿的样貌,很多情况下会被人误认为是欧洲人,所以在听说她得了传染病这个消息后,艾滋成了首个怀疑病因,因为艾滋病在欧洲国家的患病率比亚洲国家要高出许多。
加之秦良玉刚来监狱没两天与马依风在夫妻房接见被人撞见,经过这些女人的一番渲染和润色,居然把这件事给炮制成秦良玉在监狱里对外卖淫挣外快。
这人一旦闲下来就是止不住的八卦,秦良玉患艾滋病本就是空穴来风,却被这群闲得无聊的女人们传来传去,将整个故事饱满成一部电影般在监狱内流传。
无论高墙内外,舆论一旦形成一股风,任凭权利滔天的人也无法轻易便能遏制住。
大东这段时间为了压住这股飓风般的舆论,由最初的暗示性警告,到后来的暗地派人去体罚,直至最终大开杀戒。可依然没能将这五千多人的嘴成功封锁住。
要说起这事的始作俑者,其实是鲁海英和王恕,还有一个是医务室的监区长吴梦。
那晚秦良玉被大东仓促送到医务室后,凤青云和内科的大夫给她测了下体温,发现秦良玉居然高烧达到40度,两个大夫都吓得不轻,倒不是因为秦良玉高烧的度数,而是因为带她前来问诊的人是大东。
尽管不敢去揣摩大东是怎么知道秦良玉得病的,更不敢去问大东大半夜的怎么会从二监区跑到入监队去的,但作为大东心腹的两名大夫都清楚这事一旦传扬出去,不管是秦良玉还是大东都没法解释得清,也都会受到无法估量的处罚。
为了事后不引起狱警和入监队犯人的怀疑,大东命他手下的鬼兵将孙翊尔给闹醒,控制了孙翊尔的思维将她带来医务室。
第二天,王恕听说秦良玉病倒的事后,亲自赶到医务室去探望她,当时秦良玉还处在高烧未退的昏迷中。
一楼犯人区病房除了一间窄小的传染病隔离房外,再没有单独的病房。
由于始终联系不上马依风,而秦良玉这病也没严重到要转院到外面的医院去治疗,所以,为了给秦良玉提供一个清净舒适的养病场所,王恕不得已给还在放年假的鲁海英打了个电话。
鲁海英二话没说,直接将电话打给了医务室的监区长吴梦,让她将秦良玉给转到二楼狱警专用的病房里休养和治疗。
本是为了不让其他的犯人起疑或者攀比才放出话说秦良玉得了传染病,谁知,鲁海英和王恕她们的一番好意居然将秦良玉推进了舆论的旋涡点,成为监狱5000多名犯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躺在病房里的秦良玉并不知道外面对她的病情传得沸沸扬扬,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她的体温始终处于反复中,什么治疗方法和药物都用上了也不见好转。
由于二楼病房区是属于狱警专用的,虽说春节期间没有哪个狱警因病来过这里,但这里的规定却并不因为有没有患病狱警而改变。
这段时间,被允许踏足这个楼层的犯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内科负责给秦良玉治疗并定时更换点滴的大夫,一个是被允许前来陪护的邓洁。
所谓患难见真情,邓洁对秦良玉的好那绝对算得上是掏心掏肺的,在照顾秦良玉的这段时间她非常细心也非常尽心。
因为始终打着点滴,秦良玉有几次因为高烧反复而导致小便失禁,邓洁也不嫌脏地为她清理,每晚睡觉前,还要端来热水给秦良玉擦身子。
偶尔清醒时,出现在秦良玉脸上最多的表情,除了麻木便是忧伤,虽然猜不透秦良玉具体在想些什么,但邓洁大抵也能猜到与马依风有关。
担心秦良玉会伤感,邓洁尽量规避不在她面前提起马依风的名字,更不敢将外面离谱的“艾滋病”传言讲给她听,变着法儿地讲一些能让秦良玉心情好些的话题逗她开心。
悲痛能抽走人所有的力气,秦良玉这一病,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高烧反复的时候,喝口水都要吐出来,以往那双如深海般澄澈的蓝瞳也失了光彩。
她不相信自己是一个不老不死身的人,她沉湎于这种病痛中。头脑清醒时,后悔多过于悲伤,她后悔当初没有听马依风的话放弃自囚。
明朝的亲人再多再重要又怎样,最终都免不了一死,早死也好,晚死也罢,终究活不过百年。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不一意孤行坚持要到监狱来服刑,或许有她的陪伴马依风也不至于英年早亡。一想到马依风两世都是早逝的命,秦良玉心中那种痛苦和悔恨便如同万蚁钻心般难受。
她迫切希望自己这一次可以就这样病死了,或许死后可以与马依风团聚,与前世的那些亲人们团聚,也或许能够再回到明朝去。
她的病始终不见起色,其实多少与她的心情和想死的心态有关。
虽然这一个周以来,秦良玉多数情况下都是处于头脑混沌的状态,但每晚在邓洁睡下后,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个人进入她的病房,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离开。
她多么希望那个人是马依风的魂魄,每次当察觉到那个人进来后,她都不敢睁开眼去看那人到底是谁,她怕自己会失望,更怕真的是马依风的话会惊走了他,因为她还记得马依风来自己梦里道别的时候,似乎不希望自己靠近看清他。
直到第八天夜里,当秦良玉体温再次突破40度的时候,她恍惚间睁开了眼,在病房夜灯的照射下,她终于看清了那个始终陪伴着自己的人,不是马依风的魂魄,而是大东。
她不明白大东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带进来两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其中一个医生是个老外,因为秦良玉迷迷糊糊地好像听那个男医生在用英语跟大东交流。
秦明月生前英语水平一般,她的日尔曼语倒是非常好,因为她的奶奶是荷兰人。所以,大东和那名男医生的对话,秦良玉只听得懂几个简单的对白。
另外一名年纪比较大的医生也是个男的,似乎是个中医,因为在征得大东的同意后,他开始给秦良玉把脉,西医可没有喜欢用切脉来诊病的医生。
两个医生都用他们各自拿手的法子给秦良玉检查了番,期间秦良玉好像还听到那两名医生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好像那名国外的医生很是瞧不起那个老中医。
就在秦良玉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大东命令那两名医生先出去。
当室内只剩下被大东鬼兵控制得处于深眠中的邓洁、秦良玉和大东三个人时,大东伏在秦良玉的耳边低声道:“贞素,你早晚都是我雷日升的女人,虽然现在时机不对,但为了能让你尽快好起来,得罪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大东亲吻了下秦良玉滚烫的面颊,然后直起身,双手放到秦良玉的腰间,轻抚了下秦良玉平坦的小腹,然后颤抖着双手将秦良玉的睡裤褪下,接着是内裤……
正月初六,是监狱里所有狱警正式上班的日子,也是各个监区开工的日子,日复一日无休止的劳动、挣分、盼减刑的日子也正式开始了。
往年刚开工的时候,监狱里考虑才放完年假,想给犯人们一个过度和适应期,一般真正像年前那样劳动怎么着也得元宵节以后。
可今年却很奇怪,刚上工,大批量的劳动任务便下达到每个犯人的手里,上工当天,所有犯人居然开始倒班加通宵。
抱怨的同时,有些服刑期长的老犯人就开始琢磨这事,脑子稍微灵活些的,便直接联想到秦良玉身上。因为在那个艾滋谣言传出的当日,监狱狱政科和入监队的狱警便开始查带头造谣的人。
年假还没休完,就已经有六个人被入监队的狱警陆续从监区里给直接带走,关押到了禁闭室。
入监队就是有这个特权,不管你是不是入监队里的服刑人员,只要犯到入监队狱警的手里,她们可以直接将人带走关押起来。
不过说起来也难怪那些预警恼火,这谣言里说秦良玉在监狱里卖淫,这不明摆着在诋毁女子监狱管理松散,狱警失职吗?
经过狱警的打压,尤其是大东暗地里的暴力施压,谣言声已经有了偃旗息鼓的态势,顶多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忍不住多两句嘴。
自从那天晚上大东带来两名医生给秦良玉检查治疗后,第二天秦良玉就开始有了明显的好转。之所以一直拖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