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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想没来?”大东始终没有抬头。
“没有,我听我们生活科来拿药的人说,她们在监室里好像听到楼上入监队的人在打架。”
终于抬起头,大东眼中的哀伤已经被担忧所取代,“她……没受伤吧?”
白大褂在心底轻叹了口气,看来大东这次是认真的,记得以前对秦想,他可没有这么上心。
“这倒没有,不过东哥,我奇怪的是,秦明月也是个新入监的犯人,这事按说的话不该她带人下来。”
“嗯,知道了。”说完,大东站起身向旁边的外科走去……
通过这次开会,秦良玉知道原来监狱里的规定非常多,而且一旦做得不好便会被扣上一顶违反监规的帽子,下场便是被扣分,严重的还会影响到将来所在监区的分。
监狱里夏令时是每天早上5点起床,冬令时是6点起床,起床后需要集合到操场上去跑操。
起床号响起后,所有犯人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来整理床铺,至于上厕所这样的事如果来不及便只能等跑操回来后再解决。
晚上就寝时间是9点半,下面监区根据劳动量不同可能会有所延迟。就寝前十分钟,各自在监室里排队站好等待狱警点名,点完名后必须立即就寝。
所有的新入监犯人,在入监队这一个月的训练期内,不仅要学会熟悉监规,还要进行队列训练和劳动。这是为了将来分到下面监区去以后,能够迅速融入监狱的快节奏生活打好基础。
“每个新入监的成员,我会发一本《海东省女子监狱服刑人员行为规范》,监规必须在一个周以内背下来,背下来以后可直接到办公室找队长背诵。一周后如果还没背下来的,会得到相应的处罚!”
“从明天开始,只要是好天气,所有新入监的人员上午到一楼操场去参加队列训练,下午到一楼大厅里参加劳动,劳动任务到时候我会具体给你们安排。”
见每一个新入监的监室长都在认真地听,焦健接着道:“明天我会安排几名老入监人员去教你们整理床铺以及叠被子,这个必须要认真地学,因为以后你们到了下面的监区,床铺整理这部分是直接与分数挂钩的。”
“你们各个监室的监室长回去以后,在本监室里问一下有没有会理发的人,女监里所有犯人的头发必须是齐耳短发。”
“好了,要讲的就这些,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回去传达给监室里的人,十五分钟以后,自北向南,按次序到洗手间洗漱,每个监室按人员数目,只有十到十五分钟的洗漱时间。”
扫了眼下面众人,焦健接着道:“如果有谁没听清或有不明白的地方,散会后可以来问我,离开前,来我这里按监室人头领监规手册。现在散会!”
通过焦健刚才所讲的这些规章制度,秦良玉发现这所监狱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外,其他倒无不妥,整个一军事化管理。
从焦健处领了《监规》后,秦良玉便直接回到自己的监室里。
大概之前马扎事件的吵闹声太大,值内岗的老太太被吵醒了,见秦良玉进来,她发出浓重的鼻音问道:“散会了?”
秦良玉低应了声,扫了眼其他人,发现她们都还在睡着,有的甚至发出了挺大的鼾声。
“你赶紧先去洗手间洗漱,跟那些新入监的把时间错开来。如果外面值内岗的人问起,就说是我叫你去的。”
说话的这个老太太叫元贝红,秦良玉今天中午看过她的床头牌,也知道她就是这个监室的监室长。
这老太太最大的特点就是冷面,很少能见到她的笑脸,再有一个特点就是声音尖细,只要她把嗓门扯开来,估计一楼都能听到声儿。
刚准备对元贝红道声谢,哪知她身子一骨碌背转过去不再搭理秦良玉。秦良玉摇摇头,抿唇轻笑了下,感觉这老太太挺有意思。
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脸盆和洗漱用品往洗手间去,果然,刚走出监室,就被值内岗的两名老太太给拦下,当她们听说是元贝红让秦良玉先去洗漱的,这才一脸不情愿地退到一旁。
8点,各个监室开始逐次进入洗手间洗漱,随着这些人的进入,洗手间里跟炸了营似的传出各种声音。争水龙头的、脸盆掉到地上的、抢厕所蹲坑的、脚底沾水不小心滑倒的。
任凭焦健和秦想去骂了几次都不管用,一直快到9点准备点名就寝了,洗手间和走廊这才安静了下来。
晚上睡觉大灯是关闭的,仅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室内一下子变得朦朦胧胧的。
喊来王伟三鬼,安排他们留守一个在自己身边随时看着时间,秦良玉可不想明天一早憋着一肚子的宿便去楼下跑操,所以她决定比其他监室里的犯人早起一个小时,这就需要王伟他们来给自己当闹钟。
大概是换地方了,刚躺下时,秦良玉怎样都睡不着,这床稍微一动就吱嘎作响。怕吵着床下的人,她尽量保持着一个睡姿不动,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竟也睡过去了。
午夜十二点前后,下面各个监区开始陆续收工返回。二监区带队的依然是大东,在操场点完名以后,这些犯人们才蔫头耷脑地走入监区大门。
在进入监区大门前,大东那双深邃的眼神向五楼秦良玉所在的监室窗口扫了眼。就在这同一时间,床上的秦良玉猛然睁开眼,她梦到了一个人,一个前世曾让她刻骨铭心难忘的人……
第十二章 林妮求助()
早上五点,王伟准时将秦良玉叫醒。
因为王伟生前是名现役军人,对于内务整理他比监狱里任何一个犯人都要在行,所以在他的指导下,秦良玉没用多长时间便学会了“豆腐块”的叠法。
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后,秦良玉端着脸盆来到洗手间方便、洗漱。
收拾完自己,发现离六点起床时间还有一刻钟,秦良玉便将监规拿出来,趁早上头脑清醒,开始认真地背诵起来。
秦良玉没想到,秦明月大脑的记忆力与自己前世竟然相差无几,起床号吹响时,她已经将监规的全部内容流利地背诵了下来。
虽说就寝时间不同,但起床时间整个监狱里的各个监区都是统一的,北楼五个监区的起床号也在六点准时响起。
从窗口,秦良玉见五个楼层的监室灯像夜空繁星般密密麻麻地亮起来,因为窗户不允许挂窗帘,所以从那些窗口能隐约见到里面出出进进的人影。
看着走廊里跌跌撞撞匆忙进出洗手间的人,秦良玉万幸自己有王伟这些鬼魂在,不然的话,估计真要憋着一肚子尿到楼下跑操了。
“集合了!都速度点!”
六点十分,秦想站在走廊里吆喝。一米七的身高,配上她那张年轻冷峻的脸,看着比焦健那个大组长的气势都要足。
狼狈不堪的新入监犯人从监室、洗手间里奔出来,有的在扎辫子,有的在系扣子,有的裤子提了一半就从厕所里跑出来,还有的刚刷完牙没来得及洗脸,白色的牙膏沫还粘在嘴角两边……
焦健与秦想并排站在一起,将所有犯人按身高排成了两个纵列。
邓洁自然是在最后一排,秦良玉的身高在女人里算中等,所以她被排在中间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而丛花玲和孙翊尔的身高都是刚够一米六,所以她俩被排在了队伍的前面。
刚走到三楼拐弯,便听到下面操场上传来一阵阵洪亮的喊口号声,以及跑步时发出的“嗒嗒嗒”的整齐的步伐声。
来到操场,包括秦良玉在内的所有新入监的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
整个监狱5000多名犯人,平均一个监区约合1000人,几乎全部都在操场上,各个监区都由监区大组长带领,围着操场跑操。
虽然因为前一天熬夜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疲倦,但她们的步伐却整齐划一,可见她们平时都受到了严苛的队列训练。
直到这一刻,秦良玉才明白为什么监狱的操场会那么大。
虽说时空不同,穿戴不同,但这种壮观的场面,让秦良玉不禁想起前世自己与丈夫马千乘训练的那批白杆兵部队。
外面还是一片晨曦微朦,从没有一丝乌云的天空可以分辨今天是一个晴天。但毕竟前段时间连着下了多日的大雪,化雪的时候真的冷到骨子里,尤其现在居住在有暖气的监室,所以,只要一出门就能冻得人浑身发抖,湿冷湿冷的空气似乎会从每一个裸露的毛孔钻进体内。
因为新入监的人还没有开始接受队列训练,所以当入监队的跑操队伍加入到操场里的大部队以后,感觉像是整齐的麦田里突然飞进去一群蝗虫,顷刻间将麦田里的麦子打散。
这些新入监的协调性特别差,秦想喊的“一、二、一”口令她们压根就不会跟拍,杂乱的脚步声直接将秦想的口令给吞噬掉。
当秦想喊出“一、二、三、四”的口号时,只有留守的老犯人跟着喊,新入监的人里,有几个后知后觉的,居然在别人都已经喊到三了,她们才从一开始喊,因为冷,那声音听上去还在发颤。
带领队伍的秦想被这些新入监的给气得干脆也不管了,由着她们在操场上瞎跑,保证不把人给跑丢了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跑操时间规定是二十分钟,六点半准时返回各自监区洗漱、整理内务,然后便开始准备打饭、打水。
在这二十分钟内,入监队散乱的队伍曾与二监区错开两次,带队的大东居然能准确地找准秦良玉所在的位置,微不可察对她笑了下。他的笑容非常和熙,一如此刻晴朗的天空。
跑完操将所有人都带回监区后,秦想直接带着还没有洗脸刷牙的孙翊尔去上岗了。
焦健没有随同一起去,因为新入监的很多犯人要求开仓库门,她得留下来看着别丢了东西。
因为没什么事可做,又不想碍着别人进出,秦良玉便趴到监室的窗台前看秦想和孙翊尔值岗。
除了监狱统一发放的囚服棉服,监狱规定不允许在囚服外穿自己的衣服,所以没有棉衣的新入监犯人,能不出门的情况下,便都缩在各自的监室里取暖。
早上的温度感觉比夜里都要低,看着站在伙房附近值岗,穿戴单薄的孙翊尔,秦良玉有些替她担心,怕她会被冻病了。
每个犯人允许购买一到两个暖水瓶,伙房侧门旁有一个锅炉房,除了入监队、生活科和教育科的犯人可以随时去打热水,下面监区的犯人是定点供应热水。
现在这个季节,对女人来说热水非常重要,不仅要用来喝,晚上洗屁股和洗脚都要用,所以只要账面的钱够,基本所有人都给自己*了两把暖水瓶。
“秦明月,咱们监室里的人都去值岗了,你随我去打热水吧,不然一会儿锅炉房里的热水都让下面监区的人给打没了。”
元贝红走进监室,一边低头拿暖水瓶,一边招呼着趴在窗前的秦良玉。
随着元贝红来到走廊,发现别的监室出来好多人在排队,每个人的手里都最少提着四把暖瓶。邓洁因为手腕有伤,所以她没去。
顺着警戒线走到锅炉房至少要走接近十分钟的时间,秦良玉发现她监室里的那两名值外岗的此刻已经在岗亭里了。
岗亭的门是关着的,两个人在里面坐着,从门上的玻璃仅能看到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