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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来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我要去找君彦,我很担心他!”
顾文昊鄙夷地笑,“不用你担心,他这个时候有人陪。”
“你什么意思?”
“我刚才打电话给然然,让她过来喝酒,不过她在君彦身边,来不了。”
“他们在哪里?”乔晚着急地问。
顾文昊走过去倒了杯酒,笑说,“别急吗,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里!”
乔晚在喝与不喝之间犹豫,顾文昊直接捏住她的脸颊,逼着她张开嘴巴,把酒直接灌进她嘴里。
喉咙里火辣辣的,胃里翻江倒海,可乔晚忍住了要吐的冲动,她只想找到沈君彦,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我喝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他们在哪里?”
顾文昊嫌弃地看着眼前狼狈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湿透,头发凌乱,嘴角还挂着酒。
“我真不明白你哪里能跟然然比?你一个乡巴佬,长的丑,私生女,家里的破公司还让君彦砸了这么多钱。你和君彦在一起就是冲着他的钱去的吧!真是不要脸的女人!然然漂亮,有气质,学历高,你身上没有一处能比得上她。”
乔晚知道从他口中已经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愿再听他的羞辱。
绕过他开门,离开时,叶云飞低沉的声音说了句,“沈家,去沈家能找到他。”
——
乔晚走出会所,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打车回沈家,这一路上顾文昊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司机看她这副模样,关心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她用力抹了把眼泪,“我没事。”
她想这个时候不该胡思乱想,找到他,陪着他,才是最重要的。
出租车到达沈家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
看到他的车停在院子里,那一刻,她居然不敢进去。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走到老爷子的书房门口,听到苏然安慰他的声音,“君彦,老爷子不在了,你还有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是她想说的话,被别的女人取代了。她想这个时候她不该进去,不该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去了沈君彦的房间,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吹干了头发。
对着镜子照了照,终于不再狼狈。可眼泪水突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爱会让一个人如此痛苦,又如此卑微。她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爱过陆寒。现在想想,在和陆寒的那段感情里,一直是陆寒在付出,她在索取。
乔晚收拾好心情,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索性没有见到不堪的一面,只看到沈君彦低落地坐在办公椅上,苏然静静地站在旁边。
看到乔晚,沈君彦立刻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需要我吗?”她假装开玩笑问。
他揉揉她的头发,“傻瓜,当然需要你。”
他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走出书房时对苏然淡淡地说了句,“你就在这里休息吧,这么晚不送你回家了。”
他们回到房间,门一关,他将她搂进怀里,“让我抱一会儿,宝贝,你也抱抱我。”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轻拍着他的背,安慰,“没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想,此时此刻,比起他,任何委屈都算不得什么。
那晚,他们在床上坐到天亮,沈君彦一直在跟她说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的事。
——
老爷子的葬礼安排在了一周后,这一天天气很应景,天空飘着毛毛细雨。老爷子以前的手下,身前的朋友从全国各地赶来。队伍从殡仪馆排到外面,有几百米长,场面空前。
奇怪的是,家属区只有乔晚和沈君彦。
老爷子有几个手下脾气火爆,直接就发火了,“你父亲和你大伯怎么回事?两个儿子都不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他们什么意思!是想与我们众人为敌吗?”
这时,殡仪馆来了几辆车,众人让出一条道,沈世开与沈世荣为首,带着家人赶来。
“齐叔,我们不是不来送老爷子,而是心里憋屈呀!”
“你有什么委屈?谁给你委屈受了?你倒是说说看!”
沈世开手指着沈君彦,愤愤地说,“你们可知,这不孝子一去锦城就是五年,老爷子就是在这期间气出病来的。老人家查出患有癌症,亲自去锦城找他,他仍是不愿回来。老爷子病情加重,他瞧这老爷子快不行了,才回来继承老人家的所有家产。老爷子最后的日子在医院住院,他和他媳妇还在外面亲亲我我,丝毫没有因为老爷子的病而觉得难过。老爷子去世那天,他们俩都不在医院,我想指不定在哪儿庆祝,庆祝老爷子的一切终于到手了。齐叔,各位叔伯兄弟,你们觉得这不孝子配继承老爷子的所有财产吗?”
沈世开说着抹了把眼泪,“我父亲生前最疼这个孙儿,可他又是怎么对我父亲的?各位一定要为我父亲做主,可不能让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落到这不孝子的手中。早晚有一天,得全毁掉。”
这样的胡扯一通,搬弄是非,以假乱真,简直让乔晚大开眼界。
乔晚心疼地握紧了沈君彦的手,看到他的脸上并无一丝愠怒的表情,相反他平静不已。
他悠悠开口,“您以为就凭您几句话,在老爷子遗体前掉几滴眼泪,就能在老爷子葬礼这天修改老爷子生前苦心立下的遗嘱?你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情商?还是太低估了大家的智商?你敢当着老爷子的遗体发誓,你刚才说述全是真实的!”
沈世开不说话了。
沈君彦深吸一口气,“今天是老爷子的葬礼,我不愿当着他老人家的面跟你们吵,让老人家走得不安心。你们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后面我会跟你们好好算账。除去老人家给我的公司股权和留给我的所有家产你们一分别想拿到,此外,你们手上所持有的公司股权,你们从老爷子那里哄骗来的资产,我会一一收回。”
沈家人都惊住了。
沈芳榆冷笑,“你有这么大的能耐?你才接手公司不久!公司还需要我父亲和小叔帮衬。”
“你们看我有没有这能耐!现在,请你们所有人给我滚出这里!”
沈君彦话说完,出现不少保镖模样的人,直接把沈家人赶了出去。
殡仪馆恢复了安静,那位叫齐叔的拍了拍沈君彦的肩膀,满意地说道,“有老爷子当年的风范,等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后面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只要你说一声,我们大伙儿定全力以赴给你帮助。”
“谢谢各位叔伯,我一定不会辜负爷爷对我的期望,定守住他毕生的心血。”
没过一会儿,苏崇年的出现引起了一定的轰动。他的腿多年前因车祸截肢,小腿部分戴着假肢。他走路和正常人一般,可明眼人一眼能看出他走路多少有些跛。他身边的男子有意无意地扶着他,大概是他的儿子,和他有几分想像。
苏崇年在老爷子灵前拜了三拜,来到家属区。
他先是跟沈君彦说了些节哀之类的话,接着视线转向乔晚,带着笑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当着众人的面单独跟乔晚打招呼,这让大家对乔晚多了几分好奇。
沈君彦则握紧了乔晚的手,似带着怒意,却又不能发泄出来。
乔晚喉咙已经沙哑,“谢谢苏先生来送我爷爷最后一程。”
苏崇年不知为何,看着她一副虚弱的模样,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他竟有些心疼。
“家父生前和老爷子是很好的朋友,我无论如何也得来送送老爷子。丫头,节哀。”
苏崇年说着拍了拍乔晚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身边的年轻男子闷哼一声,鄙夷地看了乔晚一眼。
苏崇年顺势简单介绍,“这是我儿子苏子乾。”
他们离开以后,沈君彦在乔晚耳边小声问了句,“他后来没找过你吧?”
乔晚摇头,“当然没有。”
那边,苏崇年离开殡仪馆,苏子乾不无讽刺地说了句,“连沈君彦的女人你都不放过!”
苏崇年黑了脸,“胡说什么?只是觉得和这小姑娘挺有缘分的!”
“呵,你和所有长得漂亮的姑娘都很有缘分!”
苏崇年伸手按了按眉心,疲惫的声音说,“你对我有误解!”
苏子乾酸溜溜地说了句,“只要我母亲相信您就行了!”
——
送走了老爷子,从殡仪馆回到家已经近凌晨。这几天沈君彦累坏了,乔晚也没休息到,一直陪着他忙前忙后。更多的时候她其实帮不了什么忙,可还是想要时刻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知道他好好的就安心。
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般在意他,只要看不到他就会担心,会胡思乱想。
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越来越控制不了。
那晚,沈君彦在她身边先睡着了。她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心疼不已。
经过爷爷的过世,乔晚突然想念起外婆来,想要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可又放不下身边这人。她想她这一走,陪在他身边的人大概就是苏然了吧。
一想到那天在爷爷的书房,苏然陪在他身边,心里好似有根刺,拔不出来。
乔晚睡得很晚,睡眠也浅,身边的人微微一动,她就醒过来了。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轻哄道,“乖,再睡一会儿,还早。”
乔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你陪我睡。”
他低笑,宠溺地又吻了吻她的嘴唇,“乖,我要去一趟沈家,接着还得去公司,公司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今晚我回来吃晚餐,晚上我好好陪你。”
乔晚点头,在他洗漱时,她下楼给他做了早餐。
沈君彦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头发,“不是让你再睡一会儿,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我一会儿可以睡回笼觉。你若是不吃早餐,哪来的力气上班呢。”
“宝贝,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老爷子去世这段时间,没见他掉一滴眼泪,这会儿却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
乔晚转过身主动给了他一个热吻,吻着吻着沈君彦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不稳地说,“再这样,我就去不了公司了,你可就成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了。”
沈君彦吃过早餐便出门了,乔晚回房睡了个回笼觉,睡到昏天暗地。
——
沈家。
沈家人清楚的知道这个家是住不下去了,一大早在收拾东西,想着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带走的尽量全带走。
就老爷子书房的那些古董,随便卖卖几千万也是有的。
沈芳榆和苏茉正在争抢书房的一个清代花瓶。
“这是我先看到的,苏茉,你要跟我撕破脸吗?”
苏茉不肯放手,“这是多年前我陪老爷子在一个拍卖会上拍到的,是我跟老爷子的回忆。”
沈芳榆冷笑,“在我面前就不要假惺惺了,你我都不是有孝心的人。”
沈君彦回家,首先看到的便是这丑陋的一幕,曾经同盟的两个人,为了一个贵重的花瓶,差点大打出手。
“你们别抢了,花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