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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并不需要等到明天早上吧。”楚天越随意说了一句颜可可听不太明白的话,但他旋即转移的话题,女孩也没有多追问。
“凌先生,今天是年夜,不介意的话就留在这里,都是家里人——”
凌犀没有接受楚天越的邀请,也许是觉得新年的拜访过于唐突。也许只是他职业里与生俱来的一种警惕——不管对委托人还是备查对象。
“谢谢不用了,我回去接我弟弟,今晚会去我母亲那里。”
“那也好,今天的事非常感谢。”楚天越跟他握了握手:“我也替林殊的妻子的女儿,谢谢你和凌大夫的帮忙。”
“应该的。”凌犀点点头,准备乘等在门外的出租车回去。
“等下——”颜可可突然叫住凌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楚天越说:“我能不能跟他单独说几句话,关于贝儿的。”
楚天越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一会女佣会带你来正厅,就是后面那幢——哦,你来过这里的对吧?”
“恩……”颜可可觉得有点尴尬。他当初,是真的很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呢。可能连在这幢别墅里说出的那句我愿意,都显得那么苍白渺茫。
“可可,贝儿怎么了?”凌犀的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谁是谁的软肋,真是太清楚不过了。
“跟贝儿没关系啦。”颜可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我找个借口把其他人都支开而已,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个位置,”颜可可指指自己的左下腹:“这个位置不是要害吧?林殊他——”
“这个……你应该问我弟弟才最专业吧?”凌犀有点搞不懂颜可可的意思:“你是担心林殊的伤势?”
“一方面啦,我主要是觉得奇怪。凌大夫说他是被手枪击伤的,那么近的距离之下,子弹却卡在肾脏附近的位置,而没有穿过去。”颜可可诧异地看着凌犀,自顾分析道:“而且只差一点点就碰到肾脏,实在是很幸运。”
“近距离手枪狙击也不一定都像你想象得那么有力,枪管空压有需要的时候是可以调节的。就比如说像警察在救人质的时候或者在闹市缉拿悍匪,总不能一枪下去把后面的人群串一串吧。”
“所以说……凶手开枪的时候还故意调节了一下?”颜可可觉得很诧异。
“这也不是不可能,也许凶手是在近搏中担心子弹力度太大,留下现场的痕迹……”凌犀想了想:“总之,什么可能暂时还讲不清楚。
不过林殊中枪的位置的确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只偏上一点是脾脏,偏下一点是肾脏。而且从伤口外侧弹道判断,应该是从右侧方斜上打入,看起来对方应该是个跟他差不多身高的人……”
颜可可哦了一声,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其他的事,跟凌犀道了句别便一个人往别墅里走去。
右侧斜上方打入左侧下腹,身高又是个跟他差不多的人……怎么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呢。
第92章 一个人的游戏()
“妈妈!”颜可可在看到纪晓韵的瞬间即刻扫去了心头的阴霾,说起来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
她很感谢楚天越能将自己的母亲照顾的这么好,老人的气色比起之前又有了改善,皮肤渐渐恢复了弹性,眼睛也明亮了起来。
“颜颜!”纪晓韵轻轻抚着女孩的长发:“最近复习累不累?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不累,我可聪明了呢。看一遍的事就能记住了。”颜可可笑着撒娇,说着那些……作为柯颜都没有跟母亲说过的话。
“妈,吃饭吧。”楚天越招呼她们:“今天是年夜,就我们自己人,爸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我来吧。”颜可可上前夺过轮椅的把手,看着楚天越微微笑了一下:“今天既然是自家人,就把佣人撤下去吧。你去盛饭咯。”
千顷别墅,也不过是睡半张床,食一碗粮。再豪华奢侈的物质,堆砌出来的也只是多余的空洞和孤寂,颜可可当然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只是在亲人面前相视而笑的时时刻刻,那才是最珍贵的。
以前的每个新年,难以逃避的是各种各样的商业年会,那是柯起航和纪晓韵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放在保姆和家庭医生身边的理由。如今,他们老了。也不再有曾经的地位和光鲜,反倒让颜可可更加相信这才是返璞归真的亲情。
就像与刘香华和颜大军在一起生活的那四个年头,四个除夕。简陋温暖的小家里,父亲的啤酒和母亲的水饺,永远是她忘不了的。
今天的菜式也很家常,就像普通人家的几道年夜饭,放在这样宽敞的餐桌前,稍微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楚天越能吃的食物很有限,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摆着筷子静静坐着,看着颜可可跟两位老人说那些,也许一辈子都没说过的话。
“颜颜,多吃点,读书是很累的。”纪晓韵用不甚灵活的手夹起一块鸡腿,颤颤巍巍地放进颜可可的碗里:“你看你这么瘦——”
“妈,我很健康的呀。”颜可可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抬头看着一直沉默的柯起航。老人若有所思地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颜可可突然觉得父亲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苍老了。
柯起航似乎有意不愿与颜可可对视,也许是出于警惕,也许是出于理性中的本源——男人毕竟不像女人那样,可以糊里糊涂地把一个年轻姑娘替换成自己亡故的女儿。
“天越,”柯起航转向楚天越:“你父亲的事——”
听到柯起航突然提到这个,纪晓韵叹息一声,瞟了一个眼色过去。
楚天越脸上表情未起变化,只是淡淡地说:“我父亲病痛多年,也算是种解脱了。本想让他归乡安葬的,但是我哥说,父亲临终前提到过——不想再回家乡,落在哪里就算哪里。于是我们也只是按照他的心愿照办。
“大过年的,提这些做什么……”纪晓韵轻声道。
“没事,都是一家人,说些也无妨。”楚天越道:“我母亲去世十年了,现在父亲也不在了。想必二老在他出团圆,也未必就比我们寂寞。”
颜可可心里一惊,埋着头扒着饭,眼角微微瞄了一下楚天越——就在今天下午,他的的确确告诉过自己,楚则溪是被人害死的……
“说起来,亲家比我还要小上两岁。生命也好事业也罢,实在是世事无常,……”柯起航重重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小酒盅一饮而尽。
“爸,”楚天越帮他斟满,微微挑唇笑道:“您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不要担心正科的事。别人拿走了多少……我会帮你拿回来的。”
柯起航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酒杯对着这个眼前的半子,示意了一下。
“抱歉,我不能喝。”楚天越拒绝。这让颜可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父母似乎还不知道楚天越生病的事。
“如果明凯能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柯起航的眼睛似乎有点泛红,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屋子里的温度太高了:“只可惜了颜颜,没有这个福气。你也真是……当初让你收下正科,你怎么就是不肯呢?”
“爸,别说这种话。”楚天越的目光微微扫过低头不语的颜可可:“不管颜颜在不在,我都是您的儿子。”
“这酒的味道真是熟悉,”柯起航轻轻咂了下嘴:“以前,亲家也是最喜欢这种酒的。”他轻轻斟满一杯,沿着地上倒下去。
楚天越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柯起航并没有喝多,但偶尔看着颜可可的眼神有点奇怪。
颜可可想:他该不会是觉得自己是楚天越的小女友,早晚有一天要取代自己女儿的地位吧。不管曾经拥有过什么……人的本心总是那么相似的。
“楚先生,外面来了好多……”骤然闯入的女仆打断了这场气氛异常的家常年夜饭。她看起来有点慌张无措,在楚天越的注视下,吞吞吐吐地挤出后半句:“警察,恩……也不算是那种警察。您要不要去看看?”
话音未落,只看到几个人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雷厉风行的做派像极了很多电视剧里的——
颜可可怔了一下,为首的一个负责人模样的男子大约四十几岁,手里举着自己的证件牌朗声道:“我们是商业刑侦调查科的警务人员,有关正科股权并购项目中,针对融资缩水和债务异常的情况。
我们怀疑正科在向二级市场披露相关信息的时候有人为虚假成分,希望正科集团前董事长柯起航先生随我们回去接收一下调查。”
这是怎么回事?颜可可顿时瞪大了眼睛——父亲不是已经将正科全权交代给了那个纨绔的表哥柯明凯?
而且,这些什么人为操纵市场之类的罪名……听起来就好吓人。
“等等!是不是弄错了——”颜可可突然站起来,这一问登时被楚天越喝止回去:“可可,你先把妈妈推进去。”
“可是——”
楚天越走到那人跟前:“你好,我和我的岳父当然愿意全面配合警方的调查,但是能不能先让我们吃完这一顿年夜饭?”
“抱歉,楚先生。”那位警官严词拒绝道:“我们刚刚才接到举报,说柯起航早已秘密回国,并匿藏在楚氏集团的远山别墅里。可能楚先生也需要跟我们走一趟了——我当然清楚今天是大年夜,现在带人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但我们一样在工作岗位上奔波,没有过好这个年,是不是?”
“这个自然。”楚天越微微一笑:“不过这位警官先生大可不必太疑虑,我既然可以打这个举报电话,自然早就做好了协助警方完成一些调查的准备。既然不好通融——那就请吧。”
什么?!颜可可当场就傻眼了——她清楚地听到楚天越如是的说法:是他亲自打了举报电话让警察来带走柯起航的?
“喂,他……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正科到底发生了什么!”颜可可激动的举止引来了一众警员的诧异,他们大概以为这个姑娘是老人的孙女一辈,也无人愿意多给她解释一二。
“可可,明天一早……司机会送你回去。”楚天越理了一下肃穆的衣着,转身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颜可可:“不用等我回来了。另外,记着我白天跟你说过的话。
最后还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你个毛线啊!
“楚天越!”追出门的时候,楚天越和父亲已经踏上了警车。一排呼啸而去的车灯混合在年夜声声爆竹里,又无力又讽刺。
回到空荡荡的餐厅里,颜可可看到纪晓韵一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喃喃一句:“该来的总要来的。”
颜可可轻轻跪下身去,双手搭在母亲的膝盖上:“妈,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总是躲不开。”纪晓韵只是说着颜可可听不懂的感慨,用颤抖不稳的手慢慢推着轮椅往外走。
“妈,你告诉我好不好?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颜可可突然抢上去两步,祈求地看着母亲那沉默入定的脸。
“以后若还有机会,去问你爸爸吧。”纪晓韵的眼里湿润出一片惘然,伸手在女孩细嫩的脖颈上轻抚一下:“颜颜,谁都有罪,说也说不清楚。只有你才是无辜的……妈说什么也不能再看到你出事了。”
从来没有对母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