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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相安无梦,颜可可睁开眼睛的瞬间,旋即又立刻闭上了——她伸手摩挲,很怕身边的那一侧变得空白而不真实。
“你醒了?一大清早,乱摸什么?”男人的声音从身后温润传来:“今天天气很好,早点起来准备出门了。”
“我怕你不在身边……”颜可可小声嘤咛一句。
“我早就醒了,是你昨晚说……想要在我怀里醒来不是么?”
“可你没答应我呀。”颜可可翻了个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看着男人清澈的眼睛,突然很想坏笑:“我这样枕着你的手臂,会不会很麻?”
“还好,但你最后还是先放开我——因为我要去洗手间。”
颜可可像弹簧一样立起身来:“对了,新年快乐,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蹬蹬蹬跑上楼去,从包里取出昨天特意带来的戒指。
“这个是你的!”
“这是,对戒?”楚天越怔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颜可可把那枚指环套进自己的无名指。可惜实在是太大了,穿过指关节,孤零零地挂着。
那一瞬间颜可可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选戒指的时候,她拼命地回忆着当年婚礼上,那唯一一次握着他的手,交换戒指的瞬间,他手指的纤长饱满,怎么会象现在这样瘦!
就连女士这一款戴上去都绰绰有余!
“你怎么会。。。已经这么瘦了。。。”颜可可仰起脸,楚天越看着她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会保管好的。但愿有一天能对你重新说一次我愿意。。。”
新年要来了,好天气也能带来很好的心情。颜可可整好被褥下楼,假装没有被枕头下染了血的毛巾影响到任何心情。
就好像曾经的自己,把每一天都过的很珍惜一样。
“你要带我去哪啊?”早餐后颜可可看到车子已经准备在院子里,楚天越的打扮还如从前一般。暗色的西装,及膝的大衣把他整个人包裹得更加瘦削。
“去了你就知道了,东西带着,晚上直接回远山别墅。”
想到今晚就能见到爸妈,过一个虽然虽然很奇怪,但也很温馨的大年夜,颜可可的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
车行三个多小时,颜可可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贪婪地享受这片刻的体温。她的手轻抚在那一节节苍白的指关节处,突然好怕时间过的那么快。
“到了,可可,下车吧。”
“这是?”颜可可对眼前的一切并不陌生,这里。。。是自己每年都会来的墓陵!
“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一次见到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地方。。。”
“四年多前我看着你下葬在这里。四年后。。。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走在卵石斑驳的墓园小路上,冬日的阳光铺就了金色的暖光。颜可可牵住楚天越的手,长长的影子移动得很温馨。
站在那洁白玉阶雕砌成的墓碑前,照片上那个白皮肤大眼睛的姑娘笑得灿烂而永恒。颜可可蹲下身子,用袖子抚去上面那一点点轻薄的灰尘。
“你恨我么?”身后的男人突然一问,颜可可凛然抖动了一下肩膀。
“大概恨过吧。”她站起身来,阳光下,男人脸颊的轮廓格外突出。
“那时我想,如果你早就已经忘了柯颜这个人。随便跟什么阿猫阿狗的结婚生子,我反而能更轻松的释怀。”颜可可踏上阶梯一步,双手刚刚好能攀住男人的肩颈:“可我恨你不爱惜自己。。。”
冬日的阳光鲜有如此刺眼的,透过男人那薄薄的眼镜片,颜可可看到那七彩色的反光非常奇异。
就好像………
楚天越突然抱住她,毫无预兆地旋转一百八十度,就像在跳一场猝不及防的交际舞。
在墓地里,在前世的记忆中,在柯颜的鉴证之下。。。
卡塔一声奇怪的蹦响,墓碑斜角的汉白玉上磕出一道痕迹!
那声音怪怪的,又很熟悉,就像在圣诞夜那晚听到的爆竹声。
当颜可可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护在墓碑后面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刚才反射在眼镜上的光,应该是远程的狙击瞄准镜!
“枪。。。”
“嘘。。。”楚天越突然压低声音:“应该是冲我来的。”
“可我们今天来这里。。。”颜可可逼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她想说的是,两人今天来这里的事还有谁知道。
可是楚天越正在拨打的手机里却已经传来了很绝望的忙线音。
“阿远可能出事了。”楚天越轻轻按下手机。
颜可可压抑着狂乱的不已的心跳,恐惧刺激着肾上腺,就连上一次在平安夜遭遇的事也不曾有此时这般直接的紧张感。一幢墓碑,两个人,身后却是看不见的敌人。
“可可,”楚天越认真地看着女孩:“等一下,我会先出去,你往山下跑——”
“不!”颜可可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攥着男人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
“听话,对方是远程狙击,在奔跑的过程中被击中的概率只有不足百分之四。”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管那些人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但我绝对不会留你一个人——”颜可可拼命摇头,这一刻,她竟然消化了恐惧。哪怕一颗子弹将两个人的命葬送在一起——
就在这时,接踵而来的一声枪响仿佛就在耳畔炸出。颜可可难以相信自己还有如此淡定的逻辑——好奇怪,刚才那枪明明是装有消音器的,这会儿为什么会响得如此清脆。
一秒两秒过去了,除了风吹松柏的簌簌声,四下万籁俱静。
身后一声重重的喘息,伴随着熟悉的低音:“楚先生……”
绕到两人身前的人,高大魁梧,衣着四季不变的黑色西装,手里压着一把上了镗的手枪。
林殊?!颜可可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儿……”楚天越扶起身子,脸上却没有更多的惊讶。
“我回国很久了,一直在暗地里跟着您。”林殊如实回答:“我……是来给你答案的。”
“用今天的行为么?”楚天越转过首,沿着墓碑上的弹道痕迹看过去——簇簇落落的灌木后面,似乎有些风吹草动的痕迹。
“那人逃了。”林殊攥紧手里的枪:“墨镜,口罩,灰色羽绒衣。”
“应该只是受钱受使的杀手吧。”楚天越微微点了下头,看到颜可可正蹲在地上,登时心下一惊:“可可你怎么了?受伤了么?”
“没有……”颜可可麻利地站起来,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将地上那枚小小的弹头拾起来放入口袋。
“楚先生,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林殊皱紧了眉头:“我没有看清那个枪手是否负伤,万一去而复返——”
一路沿着阶梯回到墓园的停车场,车内外空无一人。
“阿远呢?”颜可可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太妙,她轻轻拽了下楚天越的衣袖:“他,不会是——”
楚天越慢慢向后退了两步,目光扫视着整个车全景。然后在后方的地上,看到了一滴一滴的鲜血,从后备箱里渐渐落下!
“啊!”颜可可顿时捂住嘴,失声大叫。
楚天越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可可,别看了,我们回去再说。”
第91章 同一个现场里的三种威胁()
“楚先生,当心有诈……”林殊单手持枪,小心戒备地上前。咔嚓一声打开了车后备箱。颜可可下意识地缩回目光,但余角还是扫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
林殊伸手探了一下那后备箱里蜷曲着的身体,冷若冰霜的脸上呈现出一丝遗憾的淡然,他向楚天越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呼吸了。”
死了?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前几个月还守在对面楼里兢兢业业的人……
颜可可的心一下子就被塞得又酸又满——那个年轻的保镖,自己甚至都没有跟他说过话,也不记得他的相貌……可就这么一来一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竟然死了?
“可可,你先回车里去。不要看了。”楚天越把女孩推到身后,径自走上前去:“枪杀?”
“不,是刀伤。”林殊回答说:“匕首在肝脏处刺了三下,应该是非常专业且训练有素的人下手。没有踟蹰伤,也没有挣扎痕迹。若非对手太精湛,也不排除熟人的可能。”
楚天越低吟了一声:“交给警方吧,林殊,你来开车。”
“是,楚先生。”
颜可可满心忐忑地坐在车里,想到身后车厢里那句尸体,整个人还是如坐针毡不寒而栗。她把头探出窗外,本意是想要听他们两个说什么。
可是眼看着林殊往驾驶座那边走去,还没等拉开车门,那魁梧的身体突然就沉了下去——
林殊半跪撑下,坚毅的脸庞上呈现出难以隐忍的痛楚。颜可可拉开车门就跳下去,只看到他压着左腹的手微微颤抖,洇出殷红的黑色西装上满是湿濡。
“你中枪了?”拉开他西装的一角,颜可可顿时大惊失色。
楚天越俯身拉起他的手臂,示意颜可可搭把手:“先上车!”
这是颜可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真实的枪伤——中弹部位在左下腹,弹孔没有想象的大,出血量也不是很吓人。
但是楚天越一边开车一边叮嘱颜可可,让她注意一下伤口附近腰腹围度变化。
因为枪伤造成的严重内出血会引起膨胀压,即便小小的血栓也是会危机性命的。
“楚天越!我们去医院么?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要不要我帮你导航?”颜可可全然不知眼下该如何处理,只能焦急又紧张地一遍遍询问。
“去远山别墅,我已经叫linda联系医生等在那了。”楚天越头也不回地说:“但是时间恐怕太长,你注意一下他的情况——”
后备箱里装着一具还没有办法解释的尸体,而且私家保镖配枪之类的事本来就有点灰色边缘。去公立医院……是怕少不了麻烦。
颜可可当然明白楚天越那里的医疗团队绝对不比这城市的任何一间医院差,但是从郊区的墓园赶到城市的另一角边远别墅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跟死神拼抢一样!
“不行!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伤口出血也越来越厉害!”这一刻,颜可可突然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以为生活中的冒险和刺激就像电影里那样有惊无险充满成就。
如今眼看着那一个小小的弹孔,足以让她眼里那个永远都不会倒下的男人变成这样子。她才明白真正的危险和残酷——是会连招呼都不打就降临在身的,就如当年那一辆把自己的一切都打散重组的肇事车一样!
“你跟他说话,别让他昏迷。我已经开到最快了——”楚天越急打了一个转弯。今天是大年夜,一路车行畅通无阻,但无法逾越的距离还是无情地摆在困难面前。
“天越!你等我打个电话!”颜可可看着周围的环境,恍惚间觉得好像有点熟悉,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顾不上满手的血腥,翻出手机就拨通了凌犀的电话:
“凌犀!你弟弟还在那个诊所么?对!就上回救王青蓝那里——”
“可可?!”楚天越回头,颜可可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吵。
“对,我这里有人受伤,现在就在附近!赶回他处只怕要来不及。要先处理才行!好,好,我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