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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也明白,问林殊总归问也白问。就如他们如此神秘又机关算尽的行动来看,这件事当然隶属于不能告诉自己的范畴。
林殊的沉默让颜可可不打算再自讨没趣了,女孩伸了个懒腰,喝完桌上的最后一点果汁。她起身望着那不远处为山石所掩映着的小教堂,心想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你不要过去了,楚先生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祷告。”林殊居然猜到自己要去哪?这让颜可可觉得的没面子:“喂,他也信教?”
商人不是应该只信自己才对的么?
第64章 一次天命两次愚蠢()
雪白的墙壁起底,紫色水晶铺就着教堂的四壁,就象穿着漂亮的衣裙的姑娘般亭亭玉立。夕阳下染着血红色的光晕。偶尔有白鸽栖息,跟海鸥争风吃醋,争巢掠地。
“主父,”楚天越站在圣像下,他面前的神父放下了经本,脸上徜徉一丝友善而博爱的笑意。
对于神父来说,不管贫富贵贱,都是上帝的儿子。
“steven,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了。一切都好么?”外籍的神父用比较流畅的中文与男人交流。
“还好,主父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太孤寂?这些年无论我走到哪都会带着您,如今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再硬朗,希望这处紫水晶教堂可以带给您——”
“不所谓喧嚣,不所谓孤寂。上帝与我同在。”神父回答。
楚天越点点头,径自面向正前方的耶稣受难像,沉默良久。
“你知道上帝不喜欢的是哪种人么?”神父站在他身后,突然意味深长的笑说。
“大概是。。。不识悔改的人?”楚天越怔了一下,大概不明白神父缘何有这一问。
“不,”神父笑:“是商人。”
楚天越讶异。
“因为只有商人的忏悔是没有意义的,他们把目光盯在既得的利益上,坦然面对自己的冷血无情唯利是图,他们祷告只为了保住自己的财富,他们忏悔只是为了心里偶尔豁达一些,转瞬再去拾掇下一笔。
其实你们商人,从来都不是真的相信上帝对吧。”
楚天越苦笑:“可惜我对上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谎话,在那之后的好多年,不管我信不信上帝,恐怕他都不会信我了。”
“五年前,你和你妻子的婚礼我记忆犹新。”神父说:“你们是我见证的第一百一十对夫妻,你是唯一一个把‘Ido’说得那么勉强那么厌恶的人。
却也是唯一一个在妻子死后那么多年,还会坚持为她祷告的人。”
“所以上帝也弄不清我在想什么吧。”楚天越扶了扶眼镜:“主父,你相信一个人的灵魂会以别人的姿态滞留世间么?”
“当然相信,”神父点头:“在你们国家的神学文化里,灵魂可以转世也可以托附身。而在西方文化里,灵魂可升天堂可下地狱,同样也会因为对人世的眷恋而滞留着不肯crossover。
所以人们都说,风就是人死后不愿离去的灵魂。当你身边经过了风,就说明你的身边经过了灵魂。”
“对人世的眷恋么?”楚天越低声自语:“这里的海风这样激烈,我感觉她就在我身旁。”
“steven,其实你应该试着放下自己了。”神父叹了口气:“就算你的妻子转世在你身边,她也不会拥有前世的记忆。就算她依然拥有着记忆,也许也会因为想要摆脱之前的生活而不再爱你。
人生而珍惜,因为一世一世相互独立,认识的人遇到的事。统统不走回头路。
你又何必再执着呢?”
“谢谢你,主父。”
踏过香槟色的地毯,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景的棕色大门里。
夕阳亲吻着海岛,颜可可独自踢踏着白色的沙,看着楚天越向自己走过来。
“你去教堂了?”她仰着脸问:“一个人去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坏话啊?”
“肚子饿不饿?”男人竟然这样问。
“刚吃过,”颜可可皱皱眉:“难道除了吃就是睡,喂猪么?”
“度假本来就是这样子。”楚天越拉过女孩的手:“我还没吃饭,陪我去吧。”
“喂,我们能不能说点正经的事,”颜可可拉着肩带,被他拖着走:“我看到林殊了。”
“哦。”楚天越毅然面无表情的应声,这样颜可可心里猫抓一样难受:“为什么你们要那么做?”
“既然要做戏,当然是一系列的布局,一句话讲不清。”
“那就多说几句话啊,我们这几天又没有别的事要做。”女孩不依不饶,一双鞋子里已经被拖沓着灌满了沙子。
“你没必要知道。”
“为什么!”颜可可不服气地怒视着男人:“我已经跟你在一条船上了,就算被绑架,作为一个人质也应该有权知晓她为什么被绑吧。”
“那你要小心了,”楚天越回头冷笑一声:“作为人质,你已经开始表现出斯德哥尔默的症状了。”
“这不是重点!”去他娘的斯德哥尔默综合征!从爱上这个男人的那一天,柯颜是自愿为人质的。
而颜可可,才不会把自己过的那么惨!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假装在爆炸中受伤,故意让标给齐岳集团。现在居然把林殊推上去顶包,你到底在算计谁?”
“这不明显么?谁受益最大,算计的就是谁。”
“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颜可可瞪大了眼睛:“喂,你该不会是因为岳子凡才故意接近我的吧!他是齐岳下一代的当家人,碰巧又是我的朋友!你——”
“你也可以这么想,如果你愿意为我去做内线,我会比秦贝儿给你的东西更多的。反正你未来的职业规划,一样需要敏锐的侦察力,就当是实习好了。”
虽然知道他多半只是故意那么说,但颜可可还是控制不好心里的激愤,就好像把上一世对他的一切忍耐都消磨殆尽了。
猛然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沙子,颜可可气忿忿地扬了男人一头一脸。
“你果然只是个冷血的商人,用尽一切手段让别人替你卖命。从来不会考虑身边人的感受,难怪就只能捧着死人慢慢怀念!”
楚天越轻轻抚落了发上肩上的碎沙,竟是不气不恼:“那你呢,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又为什么还要与这个圈子里的人扯不清楚……”
他走近一步,看着女孩因激动而有些涨红的脸。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倔强的下颌:“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对么?”
颜可可的呼吸都要窒住了,她几乎不能判断楚天越最后的这句话究竟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柯颜说。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还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么?
心为什么会突然就那么痛,就像被扒光了外衣露出的旧伤疤,割开来再用盐水冲刷。
除了痛,还有耻辱。
柯颜,你怎么那么贱!
这句话,她曾经无数次地对自己说。重生后,她发誓永远都不要再对自己说。
可是事实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摆在了眼前,她根本就不可能变成洒脱的颜可可。
对秦贝儿的情谊,对妈妈的愧疚,对父亲公司的担忧——她无数次地为自己找借口。
可如今在面对这个男人的眼神之际,她知道自己有多想说出——我是柯颜。
泪水泛滥而出,落在男人手上,合着白沙粘连在一起。
她无法再去直视夕阳下的那张熟悉的面孔,恨日落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把脆弱不堪的自己隐藏在夜与海的交汇里。
“你现在为什么这样爱哭?”楚天越用另一只手盖住女孩的眼帘,温柔的力量就像摘掉情人身后的一片落叶:“以前……从来不哭的。”
“楚天越……我……”颜可可脱口而出的却是紧紧咬住唇的坚决——
“别咬!”男人的手压住女孩的唇角,那被珍珠贝齿撕开的一小块粉嫩皮肉已经渗出了血珠。他扳开女孩的唇,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什么都别说了,你能过去的……我也能……”
“你……真的要娶林洛紫么?”颜可可压住喉咙里的哽咽,攥住男人冰冷的手腕:“如果当初柯颜没有死,你也会想今天这般爱上她么?
在你心里……究竟谁才重要一些?”
夕阳终于抽去了余热,海风在夜的静谧里肆无忌惮地吹乱了女孩松垮的马尾,发丝缭绕在两人旖旎的距离里——只待男人最后的那一句答复。
“谁都不重要了,”楚天越说,背着月光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是呼吸落在颜可可的耳畔,比海风更阴凉。
“柯颜已经死了。虽然永远都在,但只会渐行渐远。人的细胞,七年一个轮回,记忆伤心快乐哀愁,早晚都会新陈代谢掉——活着的人,总要走自己的路。”
“七年你个大头鬼!”一把打开男人的手,颜可可声嘶力竭地吼出一句,她倒退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柯颜,所谓怀念都是商业路演,都是为了让你自己看起来重情重义而已!
什么七年,什么永恒,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
“那么你为什么要靠近我!一次是可悲的命运,第二次就是自作孽的愚——”男人的话就如一柄深刻的刀子转瞬不眨眼地刺入女孩的心,干净利落却不肯一刀毙命。偏偏扯着五脏六腑转上两圈。
女孩一记清脆的耳光终于落在楚天越的脸上,斜飞出去的除了那轻薄的无框眼镜,还有他最后的一个字‘蠢’字。
颜可可没有再流泪,她笑得痞痞的,邪邪的,倔强地擦去眼角被泪水黏住的沙砾。朗声道:“你早点说我不就明白了么?不过看你可怜罢了,才耐着性子听你那狗血一样的感情史。你当我那么想跟你这样的大叔看夕阳海景么!”
“你能想开最好……”楚天越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
“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当做了一场矫情的噩梦,我们两个本来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以前不是,以后依然不是。”颜可可甩开步子朝海边走:“明天你要负责把我送回去,否则你信不信我会用整个海滩的贝壳拼出一个SOS,让全世界的卫星都知道你楚氏集团的当家人是个羁押少女的混蛋!”
楚天越!你就是个混蛋!
独自站在与海平面的沙滩边缘,颜可可一面流泪一边抹,她知道男人不会追上来,所以才敢再一次放肆痛哭。
她确信他知道,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是谁却还要说那样的话。他是在告诉自己,无论前世今生,无论愧疚与误会。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变得多好多可爱多漂亮多性感,她终究还是那个让他厌恶让他嫉妒的女人!
也好,既然上一世我不得不爱。那么这一生,我可以选择更多的人更多的幸福,
难道天下间就只有你楚天越一个男人么!
颜可可抽着鼻翼,也不管沙子是否已经将她一张脆弱的小脸弄得像花猫一样。她蹲下身子开始捡贝壳,捡几个拼几个,竟像个孩子一样玩得乐此不疲。
楚天越回到海边的别墅里,林殊已经在客厅里等了他好久。看到他衣衫蹂躏,满是砂石的样子微微怔了一下:“楚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楚天越掸了掸衣襟领口:“一切顺利么?”
“基本按照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