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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可可心想:明明是你把我绑来的,我可没答应你来度假!
“那算了,真话你未必说,假话我也不想听。”她悻悻眨了下眼:“你要带我去哪?天都快亮了。”
“看日出。”
“啊?”颜可可一时没反应过来。
“贝壳海滩的日出很美,就像书上写的一样美。”楚天越说。
贝壳海滩?颜可可觉得这个名词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一扫而瞥。
车子停下,颜可可提着不大习惯的长裙在楚天越的搀扶下跳下地。
咸咸的海风吹打着黎明的天际,清冽的潮水舒缓和声。海的魅力就是如此,可以让任何人在瞬间脱去世俗繁杂,静心体味这豁然开朗的心境。
东方渐渐鱼肚白,颜可可提着随风轻摆的裙尾,侧着脸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没有穿西装,只有一件敞开领口的白衬衫,西裤依然笔挺,眼镜不知何时被架在英俊的侧脸颊上。
这一刻,他不像一个冷血的商人,而像一个清高又落寞的诗人。带着些许自哀的书卷气,染着骄傲的矫情和文艺。
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白雾远处,挂着一片淡淡的,桃红色的云霞。它不那么浓重,也不那么清淡。
楚天越的眼眸看得很深远,直到那薄薄的眼镜片上反射出东方海平面上的第一道曙光。颜可可本能地闭上眼,那光线太刺太强了。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贝壳海滩么?”男人的声音和着海风落入颜可可的耳低,猛地一抬头一放眼——一片细白干净的沙滩上,宝石一样埋掩着的贝壳就像一个个羞涩的孩子的脸。它们藏头露尾,波光闪闪。在初升太阳的福泽下,发出金子般的光芒!
“他牵着茜茜的手,打破乌云的束缚,如山如黛的海浪终于平息了怒焰——一片金光闪闪的贝壳海滩呈现在他们的眼前。”楚天越说着,颜可可怔着。
那个‘茜茜’,分明就是自己那本故事书的女主人公!而那句话,那个似曾相识的‘贝壳海滩’,也是续写的故事里,一处很美很美的场景!
“跟那本书里的画面,像么?”男人问。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后面的故事?”颜可可木讷地问出一句脱口就后悔的话。那本书分明就已经被自己藏起来带走了,楚天越怎会不知道呢。
“你觉得后面的故事写得怎么样?”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诧异,继续问。
“后面的故事,跟柯颜姐姐写的风格不一样呢。”颜可可径自回答说:“不过,这个贝壳海滩真的跟书里的画面很媲美。你知不知道是谁续写的啊?”
楚天越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捡起了一片洁白的贝壳。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细沙,放在耳边听了听,然后递给女孩:“书上说,贝壳海滩里的贝壳会说话,它们的爱属于大海。
可惜就算能够还原出那里描述的一切细节,贝壳里传出的海声,也不过流动的空气和白噪音罢了。”
当感性遭遇理性,一切浪漫都会被摧残的残酷。
男人转身,步伐踏过柔软的细沙。踩在那脆弱的斑贝上,白色碎裂一地。
纪念?还原?颜可可顿时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冷笑——把一座漂亮的度假岛改造成那本故事里的每一处画面,这……就是你对柯颜最永恒最认真的纪念么?
“你错了,贝壳里的声音是它的哭泣!”颜可可扑上前追他:“因为每一个被海送上沙滩的贝壳,最后都只能默默地死去!阳光镀给它永生一样的瑰丽,却沥干曝晒了它的身体
!就算你把它放在精美的标本架上,泡在色彩斑斓的鱼缸里,活着在它上面画最美的图案来纪念——它都已经死了!永远都死了!
贝壳,曾经是那么相信着大海。以为就算海是轻狂的是博爱的,但依然会用那最宽广的胸膛能给予自己遮风挡雨。
可是它终究被海遗弃了,在无休止的等待和煎熬里渐渐焦灼渐渐死亡。
最后守在它身边的……只有白沙一片。大海也许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颜可可低下头,她不想让楚天越看到自己哭了:“就算你把柯颜的故事后续得再完美,她也已经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爱不爱恨不恨,都与你无关了。
这种事情……傻瓜才会感动的!”
雪白的手帕轻轻伸到女孩眼前,男人的大手突然挑起她的下巴,目视着她婆娑的泪眼。一点一点擦拭着她那被海风吹得生疼的脸颊:“是么,那你为什么哭呢?”
“我只是为她不值……”颜可可咬着唇,倔强地夺过手帕,胡乱擦了一把被风吹红的脸颊。
“我也为她不值。”轻轻放开女孩的下巴,镜片后的眼神微微怔了一下。楚天越说:“走吧,带你去白色的房子。”
——白色的房子,满院子的白玫瑰开满雪花一样纯洁的栅栏,小小的信箱就像一只伏在杆子上歇息的小白鸽。
这是故事里的原文。颜可可的手被男人攥在掌心,沿着磕磕绊绊的贝壳路,终于来到了海边的一幢小庭院里。
那里的一切装饰,亦是梦幻地如同从画面上走下来一般。
第63章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浪漫()
“故事中的白色房子是给精灵住的地方。”颜可可站在卧室前对男人说:“但是现实里,纯白的装潢会让人眼睛很痛的。”
“不会的,因为在这里,多是要闭着眼睛感受氛围。”楚天越拉着她站在卧室门口:“看到那张沙发床了么?”
颜可可诧异于眼前那唯一的一张宽大的沙发,圆形的,流线十分舒适。沙发的周围以仿真的白玫瑰布置,就像在花丛中亟待孕育灵感的温床。
空间大小足够两人并排,而身后的墙体贴着淡绿色纹着半透明玫瑰图样的映凸墙纸,视觉扫上去会有一种难得的舒适感。
“这。。。”颜可可哑了哑声音:“是书里面,那个后半部分出现的男主人公,给茜茜讲故事的时候提到的森林玫瑰摇篮么?”
“你的记忆力很好。”
“虽然看起来还是难以脱离工业革命后现代痕迹。”颜可可从玫瑰花丛里撩出一团小彩灯,用带着揶揄的口吻笑道:“不过……我看得出设计的用心。”
楚天越并没有理会她此时的心态,径自走上前去坐下来,平拍了拍身边正正好好的空位说:“过来。”
仿佛有一双戴着魔力的大手推扶着自己那自以为坚如磐石的心,颜可可终于还是没有拒绝。
记忆棉做的床垫温柔托着女孩的身体,白色的窗帘映透着晨曦里斑驳的树影。
她偶尔能听到院子里的鸟叫,早上元气满满的赞歌几乎让她忘了自己一个通宵没睡了。
而鸟鸣虫唱的交响乐,让颜可可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此时并非在与楚天越独处,可是她的心思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你也要在这个地方给我讲故事么?”
颜可可故作轻松地侧了一下头,竟发现楚天越不见了!
原来,他竟然是放平了身子,姿势不是很雅观地躺倒在大床上。
动作随意又慵懒,眼睛闭得很轻,甚至让颜可可以为他是在假寐。
“你。。。。。。是要给我讲关于你和柯颜的故事么?”颜可可转过身来,跪蹭在床上,往前挪了两步,视线终于俯下看到楚天越苍白的脸。她忽然觉得男人的脸一直是很苍白的,明明死过一次的人是自己才对。为什么他的生命活力,就好像也随着柯颜的离开被抽掉了一样呢。
没来由的,心有点酸疼。
“你想知道么?”男人眯着眼睛问。
“想。”颜可可没有半点犹豫地点头。
“为什么?”温厚的大手轻轻摘掉眼镜,随意压在柔弱的头发上。他看着女孩坚定的目光,突然在她鬓角靠近脖颈的地方轻柔地抚了一下,暧昧的气氛此消彼长。
“想要从我的过去里判断我是否爱过她,判断我又是否还能爱上别人。。。。。。还是想比较看,你能否爱上我?”
“谁在想那种事!”颜可可挑了挑眉头,对男人带着玩味的态度表示不爽:“想倾听和想倾诉明明都是人的基本需求,为什么总是一幅你无所谓而我却想要刨根究底的态度?你不喜欢说,那就别说啊。”
颜可可想要从床上爬下来,却被男人一把压住手腕扯住:“陪我一会儿。”
“呵,”颜可可冷笑:“在你精心为柯颜准备的梦幻世界里挽留另一个年轻女孩,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毫无水准地厚颜无耻么?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你相信这世上有灵魂么?”没有理会女孩的冷嘲热讽,楚天越盯着颜可可的眼睛,认真的表情就像一个说起圣诞老人的孩子。
此言一出,颜可可心里猛地一震。
“我把这座岛变成书里的童话世界,只想着。。。。。。如果她的灵魂还在,能愿意在我身边再留一会儿。”
“哈!那你不如找两个道士和尚立个香桌牌位。”颜可可心里有点憋闷,嘴上也如是倔强:“实在不行,去找灵媒师什么的招个魂画个符好了!
前提是——你不怕她恨你怨你,不怕她变成厉鬼向你索命!其实要我说——你就让她安歇吧。死都死了那么久的人,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才是。
说不定她已经投胎做了什么猫猫狗狗的,别想了。”
俏皮地眨了下眼睛,颜可可心里的负担减轻了一点。一低头却发现楚天越正在翻手机,压根就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这让颜可可顿时开足了不爽的马力:“喂,认真听别人说话好不好!我是在帮你——”
楚天越依然不争辩不说话,还是用沉默来应对女孩刚刚燃起的小抓狂。
“楚天越你不要总是不说话,故作深沉也掩饰不了你心里的漏洞。”颜可可突然伸手去拉男人衬衫的领口:“花那么多时间去续写她的故事,花那么多钱来打造浪漫的庄园,不过是想用自己苦情的故事来赚年轻女孩的眼泪罢了。
可惜我从十三岁起就不会受骗了,你以为柯颜那样的女人会喜欢这些么?
就算。。。她的灵魂还在,也会觉得你是个可笑的傻瓜!”
吵架最怕的不是针锋相对,而是一方不着边际的沉默。沉默就像垫在出拳击打下面的一块床垫,得不到激烈又亢奋的回应。颜可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激动的那个人总是先输。
于是她干脆也躺下来,就靠在楚天越的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一拳远,衣角擦碰着,却感受不到彼此的体温。
“我和柯颜的故事,没有那么浪漫。”一阵平稳的呼吸差点让柯颜以为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着了,他却突然说了一句话。这让颜可可一下子惊诧起来,才意识到那个快要睡着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就像这世上最俗气的利益联姻一样,因为两个集团的相扶协作,又无法全然信任对方。只能用这种方式将彼此绑在一条船上。
那时我太年轻,对于不合心意却又不得不为之妥协的婚姻,把所有的厌恶和对抗都写在脸上。
因为要跟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订婚,这是每个对事业对未来对成功无上憧憬的男人,输在起跑线上的噩梦。
男人,征服世界的目的之一,就是可以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