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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越睁开眼睛,将她横抱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
颜可可分明就看到他的脸上有泪痕,新鲜的泪水在照进教堂的阳光下折射了七彩的错觉。
“楚天越!”颜可可突然就闯了上去拦住他:“为什么?林洛紫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和你无关……”楚天越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将微垂的时间再一次定格在怀里的女人脸上。
不管她做错过什么,背叛过什么,欺骗过什么,她终究是在自己身边整整八年了。
人生——才能有几个八年呢?
“楚天越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解释么?”颜可可大叫。
“你要我解释什么?”楚天越转过身来,言语破冰般决绝:“我最爱的人刚刚死在我怀里,你要我对你解释什么?”
“林洛紫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颜可可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不是像一个跳梁小丑,但她着实已经无法从眼前男人的眼睛里得以看到一丝一毫的熟悉了。
“让开。”楚天越没有回答她的话。抱着怀里那几乎流干血的女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林洛紫很高,但很瘦,此时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了。
远远看过去,就好像是一件红红白白的婚纱被他如获珍宝地捧在手里。
“楚天越,你站住!”
“我再说一遍,”楚天越直视着她,紧锁的眉峰下,渐渐抽出最后的容忍:“让开。”
“不!”颜可可张开双臂拦住他:“我不相信,什么叫做最重要的人,什么叫做——”
可是她不仅没有机会听到男人的回答,更没有机会问完这个问题。就像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会强要她一样,颜可可同样也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动手!
——不,连动手都轮不到。
双手抱着那还带余温的遗体,楚天越竟然抬腿踹过去。不偏不倚地正中颜可可的小腹,那样的力度足以将一个不到九十斤的女孩踹出去好几米远!
女孩甚至连吭声都来不及,就被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花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合在了一起,疼痛让她连眼泪都秉不住。
“可可!”俞成瑾扑过去扶住她:“你怎么样!”
“没…。。事……”颜可可咬着牙抹去泪水,压着翻江倒海的腹部抬起不可思议的眼睛。
她看着楚天越,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而那个陌生人,却用居高临下的睥睨,带着玩味的嘲讽说:“颜可可,你有什么资格拦我?你想要的解释,那天在别墅的办公桌上,我不是已经给你了么?
又不是什么没**的花,你以为我会跟你耗上一辈子么?
现在的小丫头——都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惹人讨厌。”
“楚天越——你混蛋!”俞成瑾按住脸色发白的颜可可,几乎要跳起身来——却被女孩含着泪水攥住了衣襟:“俞成瑾,回家吧。”
她无力摇摇头,试着撑起身子,好几次却都不成功。
楚天越始终没有再回头,只是抱着林洛紫的身体一步步走出教堂的大门,逆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却耀得女孩迟迟睁不开眼。
“可可……你要不要紧?”俞成瑾抱着她,红着眼圈吻她的额头,一手压在她的小腹上:“痛不痛?”
“还好……”颜可可佯装的笑意:“还好只是这里会痛,这里——却不会了。”她攥着俞成瑾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心脏位置。
俞成瑾心如刀割,抬手试图去抱她。颜可可摇摇头:“不用,扶我起来吧。你还有伤,要当心点。”
“我今天……就不应该带你来的。”俞成瑾自责地说:“是我不好,只想着让你的心里彻底没有他,却没想到他会这样伤害你!这个畜生!”
颜可可在他的搀扶下坐进车里,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了,更畜生的事……他也做过了。”
从刚才楚天越说的话里,俞成瑾隐隐约约就已经感受到了不详。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颜可可惨白的脸色,回忆起那天在病房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痕,不敢问却又无法不过问:“可可,他刚才说——”
“恩,没事……”颜可可强挤一丝笑意,既然已经瞒不住了,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自己的坚强来安抚眼前这个男人:“我那时都昏过去了,所以没什么……痛苦…。。”
“他真的动你了?”倒吸一口冷气,俞成瑾的眼里褪去一切理智,骤然燃起的怒火几乎要焚尽一切熟悉的温柔。
“我说了没事,你……你不会嫌弃我的是不是?”颜可可滑下泪水:“对不起俞成瑾,我有反抗过的,我……我不想这样的……”
猛地一推车门,男人的身子一闪就冲下车。颜可可骇然失色,跟着他跳下去,拦腰就抱住了:“俞成瑾你干什么啊!你别去啊——”
“我宰了这个畜生!”
“不要!求你了,我不在乎他,不管他,但是我只有你了——你别去了,我们走吧……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想到他提到他了好不好?”颜可可的哭声在一阵阵疼痛中渐渐抽离了耳低,她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围的嘈杂也是越来越远。
四肢渐渐不受控制,就像当初被一枪穿透身体一样脱力。
“可可!”俞成瑾登时吓坏了:“可可你怎么了?哪里痛?”
看着女孩越来越白的脸色,就连意识也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可可!你别吓我啊。伤到哪了?这里痛是不是?”他伸手轻轻按压着女孩的小腹,顿时心急如焚。
男人一脚踹在女孩身上,力度什么的都是难以掌控的。万一有个不幸的寸劲,搞出内伤就麻烦了:“可可你撑着点,我带你去医院——”
就在他试图把女孩抱起来往车上送的时候,一抬她的膝盖,顿时呼吸一窒——
只看到颜可可的礼服短裙下面,沿着肉色的丝袜竟然淌出很多血来!
————
“大夫!她——她什么样了?”俞成瑾拦住刚刚从急救室里出来的医生。
“人没什么事了,一会儿就能醒了。”大夫摘下眼镜擦了擦,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只可惜了孩子,才四十天。本来着床还算稳,怎么给撞那么严重啊?”
“你说什么!她……她怀孕了?”仿佛晴天霹雳,俞成瑾差点就没站稳。
“恩,四十几天了。”大夫一看俞成瑾的反应心里也就有数了:“你们两个都不知道吧?”
四十天?今天是三月二十七,算算时间的话那应该是在情人节前后啊!
他知道女孩还在上学,保护她的身体为重自然每次都是小心谨慎地做好措施。
那么这个孩子——
呵呵,什么才叫报应。真的是报应呢。俞成瑾一拳砸在墙壁上,竟是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那医生一看情况不太妙,怕被殃及池鱼,赶紧顺着墙根溜了。
颜可可睁开眼睛,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俞成瑾坐在她身边,一手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我……怎么了?”颜可可一开口,皱眉抽痛了一下。
“没什么事,有点小伤而已。”俞成瑾并不敢告诉她真相,他心里大概明白颜可可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既然什么都已经没有了,不如索性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很痛唉。”颜可可喘了口气:“腰像是要断了一样。”
“恩,已经没事了,难过是会有一点的。”俞成瑾转过脸,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女孩道他是太心疼自己,故作坚强地调侃:“这孙子,踹那么狠的说…。。唉,”她猛一抬头,看到桌上一包塑料袋里有些药还有些卫生棉。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下垫着些什么东西。
再看看那已经染了血被丢在医用垃圾袋里的丝袜,很是狐疑地看看俞成瑾:“我来生理期了?”
“恩。”
颜可可舒了一口气,但旋即又紧张了起来:“推迟了十天呢,我还以为是前段时间累的周期不正常。唉——人家都说因为外伤造成的生理期异样不太好。你帮我叫大夫来好不好?我想问问情况,万一以后坐下病根——”
“不用了,我都帮你问过大夫了。”俞成瑾垂下头:“不要……紧,一点小伤而已…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那要是以后不能生宝宝呢?”颜可可还是很紧张。
“不会的,,你还年轻,什么都不耽误的。”俞成瑾吻着她的手,还是没有转过脸:“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不在乎。我们还有小贝小佳,还能养好多可爱的宝宝。”
“俞成瑾,你……你怎么哭了?”颜可可意识到他攥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已经满是湿润,但他侧着肩始终不肯转过头来看自己。
“没事,就是心疼你而已。”男人侧过身来,伸出坚实的臂膀将她的身子牢牢揽在怀里,极力压抑着哽咽,却掩不住喉咙里一抖一动的颤动。
“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疼而已,真的不要紧呢。”颜可可笑着去吻他的脸,伸手环抱着温暖坚实的腰腹。
“可可,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恩,我也一样,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呢。”颜可可摒着泪水,靠在他的胸膛处,用鼻尖故意蹭蹭他:“咱们……回家吧。”
————
“洛紫的后事已经处理了,你……”楚天启推开书房的门,只看到楚天越背对着独自坐在阴影里:“你怎么连衣服都没换?”
他还穿着婚礼上的西装礼服,从领口到前襟,暗色的血迹已经渐渐开始发黑了。
“林殊呢?”楚天越垂下手,任由那只已经快要燃尽的烟渐渐灼痛却浑然不知。
“你还敢见他么?”
“我等他来跟我算账的。”
“他走了。”楚天启叹息一声。
“去哪?”
“不知道。”
就在这时,摆在面前的手机突然震动作响。楚天越抬手接起来,颓然放在耳畔。
阴冷的声音仿佛拉向地狱的帷幕:“楚天越,这次还是我赢了。再一次抱着最心爱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死,这种感觉是不是已经——”
“呵呵,已经轻车熟路了呢。”楚天越笑道:“现在我孑然一身,你还能用什么来威胁我?
柯起航,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啪嚓一声挂掉电话,楚天越吸了一口烟。抬眼看到楚天启还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哦,晚餐准备好了么?我有点饿了。”
楚天启眉头一锁:“你居然还吃得下饭?!”
“为什么不?”楚天越起身:“遵从医嘱而已,按时吃饭是调养身体的关键。”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刚刚害死你的妻子——”楚天启扳住他的肩,冷冷地说。
楚天越不以为意:“她自己冲上来挡的,怎么能算是我害死的呢?大哥——别把我想得那么没有人性。我现在不是正准备养足精神去找杀她的人复仇么?”
“谁是你最重要的人,谁就会处在危险中。”楚天启淡淡地说:“你所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要牺牲她的。亏你今天能把这出戏演的这么真实——
这世上所有爱你的人都不存在了,死的死,恨的恨,我想,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再来劝你了。
除了下地狱,你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