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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晨鼻子一酸，颜墨这种表情，让她看着心疼到不行。
颜墨的嗓哑是高烧的沙哑，黑暗中他沙哑地笑，散在死寂的空气中，他红唇妖冶，如盛开过盛的罂粟，将要一点一点地枯萎。
“开始，我也以为我很幸福。”淡淡的声音，似在梦中，“直到我看到那个男人把妈妈压在床上，爸爸冷漠无情地站在门外，我要冲进去，被爸爸抱住，锁在房间里，就在妈妈房间的隔壁。”
“我听到妈妈一直在哭，一直哭，哀求那个男人，大喊爸爸的名字，大喊救命。”
捂着头，颜墨大口大口地呼吸，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无力，无助，脆弱，他好似又变成了16年前11岁的他。
只能听着隔壁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无能为力。
倏地闭上眼睛，忍住疼痛，忍住将要倾泻的眼裂，慕千晨捂住颜墨的嘴，“不要说了，颜墨，不要在想了。”
16年前，颜墨也只有11岁，慕千晨完全知道，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看到母亲被侮辱，父亲是帮凶，会留下怎么样的心里阴影。
但她却不知道，这些只是颜墨悲痛过去的冰山一角而已。
“千晨，那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的无力渺小，不能从那个恶魔手中救下妈妈。”冰冷的眼泪在颜墨的脸上流淌。
一瞬间，慕千晨如万箭穿心。
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穿越到16年前，紧紧地拥抱那时候小小的颜墨。
“我知道，我知道。”
颜墨狂乱地摇头，“不，你不知道，那只是噩梦的开始，在我以为是结束的时候。”
沙哑地笑，疯狂又无助，眼神空荡，仿佛陷入回忆。
“那个男人从家中离开，妈妈在房间里一直哭，一直哭，爸爸才走进房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问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哭，呵呵……真恶心……”颜墨冷笑一声，“妈妈那么爱爸爸，她不敢告诉他，她被爸爸的好朋友糟蹋了。”
“可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到了，是爸爸把那个男人带来，送进妈妈的房间。”
“我什么都看到了，却什么都不能说。”颜墨喃喃地说着。
慕千晨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心疼颜墨。
天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丈夫。
比她的爸爸顾峰还要可恨可怕。
爸爸顾峰虽然对她不好，但对母亲，是绝对的宠爱。
“妈妈变得郁郁寡欢，每天都慌张不安，害怕爸爸知道她被别人糟蹋的事情，而爸爸因为愧疚，对妈妈越来越好，越是这样妈妈就更加不安……”颜墨转头，黑眸中是迷茫的恨意，冷笑，“千晨，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慕千晨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玻璃心，听到颜墨的这些话，心却碎了。
她不再阻止颜墨回忆。
这一次，就让他全部都说出来吧。
以颜墨的性格，这些事情一定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么多年，一直放在心里，一直一个人承受，他该有多痛。
现在，她陪着他一起承受。
慕千晨扯过被子，把自己和他紧紧地包裹在一起，紧紧地抱着他颤抖冰凉的身体。
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说吧，颜墨，说完就忘记。
“后来，那个恶魔又出现了。”眼中的恨意暴涨，那么明显。
那双阴狠毒辣如毒蛇的眼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十六年前……
颜墨的父亲颜维搏愤怒地抓住顾峰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大吼，“顾峰，你不能这样，你说的只要霓裳……陪你睡一次，你就会帮我的公司渡过难关，现在你竟然抽回所有的资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用自己的女人换取公司，颜维搏，你真可悲又可怜的男人。”顾峰一把推开颜维搏，整整自己的衣领，眼神鄙夷轻蔑，“哦，不，说男人是抬举你，你连男人都不算。”
颜维搏瘫坐地地上，顾峰的话刺中的他的心窝。
他确实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他把自己的妻子霓裳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爱他的家啊，爱妻子，儿子，公司不能倒闭，否则，他们会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要我帮你可以。”顾峰施舍般开口，往颜维搏的眼神如在看一只可怜的宠物，“只要你把霓裳送给我，我会融资，保证你的公司不会破产，还会越来越好。”
“你想一想，这是多么合算的买卖，只用一个女人，就轻易换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社会地位。”
“不行，我爱霓裳，我绝不会把她送给我，她是我的妻子。”颜维搏低吼，“顾峰，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的融资，你滚！滚出去。”
第163章 袒露过去3（）
“你确定？”顾峰的眼中闪着阴狠的算计，如伊甸园里的毒蛇，“若是我走了，你的公司会破产，你们颜家倾家荡产，你什么都没有。”
“不要在说了！”颜维搏低吼，“你滚，你滚，我宁愿什么都没有，也不再相信你的话，你这个恶魔。”
“恶魔？”顾峰冷笑，“总比懦弱无能的男人强。”
拉近距离，顾峰的眼中是冰冷的狠毒，“你说若是我把我们之间的秘密告诉霓裳，她会怎么想？”
“不——！！不要！不要告诉霓裳。”颜维搏惊恐大喊。
“霓裳的那张脸，我很喜欢。”顾峰眼中有一瞬间失神，脑中浮现一张明明娇艳如朝霞，却带着轻愁的脸。
盈盈……
“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把霓裳送给我，你公司保住；第二个我把霓裳夺走，你公司破产。”冰冷无情的声音。
颜维搏身子瘫软成一片，显然已经妥协。
小颜墨躲在柜子里，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子已经把他的小手割破，刺目的血流出来，一点也不疼，只觉得手脚冰凉，看着这肮脏的一切，恨意充斥他的身心，对父亲，对顾峰，发誓绝不做父亲这样懦弱无能的男人。
他要变成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
“哐当——”盘子碎落的声音。
颜墨的母亲霓裳呆呆地站在门口。
明艳的面容没有苍白如雪，神色震惊恐惧，手发抖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地慌乱摇头。
不断后退，眼睛惊恐地睁大很大。
顾峰大笑，像个变态疯子，笑容诡异，带着报复的快意，“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不，不是那样的，霓裳，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霓裳，你听我解释……”颜维搏抱住全身发抖的霓裳，不断解释，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攥着水果刀，推开柜子的门，小颜墨走出来，一瞬间身上被黑暗的气质笼罩，澄澈的眸子是恶魔般的恨意，如刚刚坠落地狱的天使。
拿着水果刀，冲向顾峰，他要杀了毁了他一切的恶魔。
顾峰不备，水果刀扎在他的大腿。
一声痛呼，顾峰一脚踹开小小颜墨，他的头撞到桌子角，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过去多久，夜晚小颜墨醒来，就看到这父亲颜维搏跪在母亲霓裳脚下，痛苦忏悔。
“霓裳，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颜维搏抓着霓裳冰冷的手，声泪俱下，“我只是害怕公司破产，我想给你和小墨最好的生活……原谅我这一次，霓裳。”
“我爱你，霓裳，我是真的爱你，求你跟我说句哈，好不好。”
霓裳坐在床边，无声地流泪。
转过头，再也不想看眼前她曾深爱的男人一眼。
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她那么爱他。
“霓裳，不要这样，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颜维搏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低吼，霓裳依旧没有一丝反映，只是怔怔地流泪。
“霓裳，我爱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颜维搏把她粗暴地压在床上，狠狠地吻，“我爱你，我都是为了这个家。”
“相信我。”
霓裳不反抗，却觉得腹中一顿恶心，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不要讨厌我，我那么爱你。”
颜维搏坐在地上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他一步错，毁了整个家。
小颜墨头上绑着纱布，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知道，他的家，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第二天，顾峰来派来接颜墨母亲的人被顾峰赶走，很快，没几天，颜家的公司破产，追债的人把颜家别墅的大门全部堵的死死的。
颜墨的父亲颜维搏躲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颜墨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万里无云，阳光照进房间，在窗纱上轻轻跳跃。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一层暖暖的淡金色。
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爸爸从外面回来，一身狼狈，鼻青脸肿，没有在他那些好朋友那里借到一分钱。
再次走进房间跟妈妈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霓裳，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能失去你，霓裳，你跟我说话话好不好？”颜维搏蹲跪在霓裳身边，苦苦哀求。
“你让我怎样赎罪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这样。”
从那天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小颜墨趴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父亲。
对这个曾对他疼爱至极的父亲，充满仇恨。
“墨儿。”霓裳看到门口的小颜墨，抱在怀里，身子颤抖着低泣。
这时，顾峰又来了。
带着邪恶的胜利者的笑。
小颜墨看到他情绪激动，从口袋里掏出水果刀就要去刺顾峰。
这几天，他的口袋里一直带着水果刀，随时准备着把它刺在这个恶魔的心脏上。
“墨儿，不要，不要。”
“妈妈，我要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霓裳抱住颜墨，不管颜墨的挣扎，她何尝不想杀死那个恶魔。
但儿子头上的纱布是最好的证据，他们的渺小无力，现在根本不是顾峰的对手。
见到顾峰，颜维搏情绪崩溃，“混蛋，你又来做什么，你害的我家还不够吗？畜生，恶魔，反正已经变成这样了，到了绝路，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他拿起地上的凳子向顾峰砸去。
顾峰躲开，颜维搏冲过去，被顾峰身后的保镖拦住。
按在地上，狠狠踢打。
顾峰不管颜维搏的咒骂，径直走到霓裳身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扬起对着他。
细细地看，看的那么认真专注。
“很像，霓裳你长的真的跟她很像，呆在我身边，嗯？”
“顾峰，你真悲哀。”霓裳冷笑，“我不知道我跟谁长得像，但你作为男人比颜维搏还要悲哀，起码我爱过他。”
“而你呢？那个人不爱你吧？所以找我来做她的替身。”
第164章 袒露过去4（）
“可悲！像你这样的畜生，变态，她怎么可能爱你！”
“啪——”
“住口！”
一巴掌下去，霓裳的嘴角流出血丝，顾峰神色从淡定从容变成扭曲狂怒。
“住口！盈盈爱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