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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路樵的视线从安静异常的女人脸上移向床头柜上那个空杯,柔声问:“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田穗慢慢摇了摇头。
“时间也不早了,肚子饿了没有?”
又是一个无声的摇头。
路樵抚了抚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瞧了几眼田穗,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半晌之后,才问出口:“你刚才说,修哥不让你回天影,是怎么回事?”
田穗苍白的脸上僵了一僵,随即眸光闪了闪,好一会儿才低哑的回道:“这次宁老先生发生了那么大的意外,或许,或许,他心里在埋怨我,怨我对宁老先生保护不力!”
路樵眉头下意识的一皱,盯着田穗的眼光狐疑。
邝云修一向对手下仁厚有义,他重视客户,也关爱员工,所以天影上下都愿意为他卖命。虽说这次出事的是他心爱女人的至亲,他也不见得一下就性情大变,不分缘由的归罪手下,毕竟,这个受伤的人,还是他一直视作妹妹的人。
路樵没有说话,将眼光投向大敞的窗,五月底的下午六点多,仿佛黑夜仍在很远的前方,光线依然耀亮,而他的眸光却一点一点笼上了幽暗。
“路樵,你能不能替我去和云修哥说说,我真的不想离开天影。”田穗忽然再开口,哀伤弥漫。
路樵愕然转眸,触上田穗又凄然又不甘的失神大眼,心中一抽。
“我不知道云修哥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他一定会有他的理由!”路樵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
他总觉得这件事内有乾坤,特别是联想到刚才在电梯口见到邝云修与宁绒一反常态的表情,似乎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虽然对眼前的女人情有独钟,但理智上,他更偏向相信邝云修。
“你不愿意帮我?”一口被拒,田穗似是有些意外,面有幽怨。
“也许,你离开天影,不是一件坏事!”又是半晌,路樵才开口,声音低沉。
田穗面上又是一僵,眼底慢慢生出一层嗔怒,声音更是因为大失所望而发冷:“就连你也盼着我走?”
路樵盯着那张曾令他朝思暮想,近来却越发让他困惑的俏容,腹中像是有一肚的苦水在翻腾。
“田穗,如今的你,还能做一个称职的保镖吗?”路樵忽然嘴角扯了一丝意味不清的涩笑,声音轻飘飘的。
田穗却听得心头一震,眼光慌乱的闪了闪,又很快镇定下来,怒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路樵没有立即回答,眼光眨动,似是暗地在激烈做着什么挣扎,最后,他绷了绷双颊,把心一横,声音与决心一起破口而出:“你敢说,我手机被窃听的事与你无关?”
爱从来不是伤天害理的借口()
爱从来不是伤天害理的借口
田穗面上遽然一变,一丝明显的惊骇自眼底蹿出,她吞了吞口水,力图保持平静:“什……什么窃听?”
路樵心头一点一点的凉,他的眼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别开了眼,不看田穗。一会儿之后,他张口,像是从哪个不见天日的洞穴飘出的清清冷冷的风:“我们在成都设局要抓萧良行,谁知却被人泄了密,我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度还怀疑是芳姐干的,可宁绒对她的忠诚却坚定不疑。直到不久后的一天,我的iphone不小心摔到地下出了毛病,我拿去维修,才无意中发现手机卡被人复制了。我忽然记起,我们到成都的第一天晚上,你曾给我打过个电|话,我后来查过通话时间,就是酒店监控系统那两个杀手出现前的二十分钟。当时我突然觉得那件事会与你有关,可又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于是悄悄查了我手机的监听源,结果居然显示是你家。”
路樵顿然收了声,像是喉咙骤然涌上一口浓痰,把他的话都堵了。田穗的脸色却是渐渐发青,手已不知不觉将毛巾被的一角拽进了掌心中。
调适了一下,路樵再度沉沉开口:“自从张蓦生日那晚,咱们见面的次数多了很多,你有足够多的机会在我的手机上动手脚。你就是靠窃听我的手机知道要杀宁绒的人是萧良行,而你打来成都的那个电|话,应该是无意中听到了张蓦和芳姐的声音,其中他们可能说了什么,让你知道我们三个当晚就住在同一套房,据此推断出了我们的计划,从而通知萧良行,让他在最后关头中断了他原来的计划。”
说到此处,路樵蓦地将眼光调向田穗那十分难看的脸色,眸中已迸出丝丝厉光,语声也随之严峻起来:“你一直认为是宁绒抢了修哥,以为没有她,修哥就会归你所有!你帮萧良行逃脱,不过是想借他的手,替你铲除宁绒!我说的对不对?”
田穗避开路樵的眼光,埋在薄被下的身体已隐隐颤抖起来。原来若要人不知,真的是除非已莫为!处心积虑的谋害宁绒,可比临时起意去害宁穆生的性质要恶劣得多。
过了好久,她颓丧地闭了闭眼,咬着牙,好像这样,才不致让体内的哆嗦从口中泄露出去:“你既然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路樵眼中滑过一丝痛楚,“你这样做,不仅违反了一个保镖最基本的职业道德,甚至连最起码的人性都泯灭了!”稍顿一下,他的嘴角忽然嘲讽地倾了倾,“你那么聪明,怎么竟干这样的傻事?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这件事若被修哥知道了会怎样?他本来一直当你是妹妹,可你竟然想要他心爱之人的性命,你认为他会怎样看你?”
一字一句钉子一般敲进田穗的脑壳中,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一颗心全都紧缩成一团。耳边仿佛又响起刚才邝云修的嘲弄,“我从来都不知道你那么有演戏的天分”,绝望和恐惧便像突涨的大潮,汹涌而至,似要将她溺毙。
经过宁穆生的事,她在他心目中一定已是十分不堪,若是再加上这件事,他将会怎样的唾弃她?他的眼中,以后哪里还容得下她这粒丑陋的沙?
她慌得一下倾过身,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路樵劲健的小手臂,指甲都陷进了他的皮肉里,哀求道:“路樵,路樵!别告诉云修哥!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恨宁绒!我……我也不想这样!你了解我,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个坏人!我只是放不下云修哥,我只是想爱他罢了!”
田穗慌慌张张地说着,一双大眼已盈满泪水,本来沙哑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再加上那一副苍白而无一分人色的小脸,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奇惨无比。
路樵一双黑眸在眼前既熟悉而又觉陌生的俏容上飞快移转,心头的苍凉一望无际。眼前这个女人,曾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可现在涕泪交加、犹如惊弓之鸟,看着却是那样的可悲、可憎又可怜!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能让人变得那样面目全非?
他涩然的眨了眨眼,像是想将眼底的痛惜、不忍和厌恶一起眨掉。他吸了口气,伸手用力扒开抓着自己的那只小手,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厉声出口:“爱一个人从来不是错!但爱人爱到伤天害理,你有没有想过,那早已不是爱,而是极端的自私和犯罪!这天下爱而不得的不只你一人,你硬要钻死胡同,就不要拿爱来当借口!”
田穗难过的只是摇头,哀哀直哭。
路樵忽然就觉得累,为了自己对这个女人几乎长达三年的爱意。他曾经那么执着地等她从一条爱的死路里拐弯看到自己,所以他明知最近她的亲近,虽然是人在而心不在,但他不介意,愿意等到她身心合一的那一天。可他最后却发现了那样一桩不堪的秘密,他失望、伤心又惊怒,最终还是守口如瓶,他想她只是为爱所苦,所以他仍想给她一个机会,直到刚才,他忽然发觉他其实错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和张蓦动手的样子,那时的你真的很美好!你记得吗?还记得自己曾经的那副模样吗?田穗,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路樵再开口,眼神飘在空气里,声音低柔,面上却带着一丝明显的失落与疲倦。
正哭得一塌糊涂的田穗字字听得分明,全身猛地一震,像是眼泪都一下凝在了眼眶中。
那时天影刚成立,张蓦吃饱了撑着,跑去招惹田穗动手,当时路樵怎么也想不到,看着温婉柔静的女子,动起手来竟是那样英姿卓绝,也就那一瞬,她把他的心带走了。
路樵轻笑了笑,缥缈若烟,落寞无奈。他站起身,脸色回复平静,仿佛那沉着稳重的路樵又重新现身。
“好好照顾自己吧!”
路樵的声音终于也和脸色一样平静。话完,转身,连看田穗的最后一眼都省了。
田穗抬着泪眼,怔怔看那模糊的背影。
在门边,路樵弯腰拾起旅行袋,伸手向门把。
“对……对不起!”
路樵握住门把的手紧了紧,高大的身影稍稍一顿,却没有回头,只一瞬,他就拉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门在眼前一点一点地合上,田穗仿佛觉得,像是一个世界对她关闭了。
胸腔中仿佛破出了一个大洞。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为自己争取幸福,以至于不惜伤了天良、机关算尽,甚至铤而走险,可最终,却是徒然,她的十指,抓不到她想要的幸福,就连原本一直流连在她身边恭候她垂手而拾的那点眷恋,也要从指缝里溜走了。
泪水如泉,又重新狂涌了出来,田穗忽然发觉,她居然哭不出声音来了。
————
出了电梯后,邝云修对宁绒亦步亦趋,却苦于附近都是人,他找不到开口的机会。而宁绒明显蕴着一腔怒火,头也没回一下,只是快步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在停车场边缘,终于是车多人少,落后宁绒两步的邝云修一把拉住了宁绒摆动的一只手臂。
“宁绒,先别走,咱们好好谈谈!”
宁绒就势一顿,猛地转身,两只怒涛翻滚的美眸直直射向邝云修,生硬开口:“谈?谈什么?如果刚才不是我恰巧听到那番话,你其实并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吧?”从昨天事发到现在,如果他要说,早就该说了。
邝云修面上一窒。
“为什么不答?”宁绒提高些声音,咄咄逼人。
邝云修垂睑,默然。
不介意在狼的社群里变成狼()
不介意在狼的社群里变成狼
沉默总是最好的答案。宁绒的心随之沉了下去。
将近六月下午四点的阳光,已经明烈的毫不含糊,斜映在宁绒已是怒气蒸腾的俏容上,里外一夹攻,竟让她双颊红得像是火烧了一般。
“宁绒,就算这件事公开,的确也于事无补了。”邝云修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有些阴郁。
宁绒眸里的火似是被人三两下拨得更旺了些,她的手臂用力挣开邝云修的手掌,恨恨磨牙:“不公开?就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还把仇人当恩人!”
邝云修头疼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生气,田穗这次的确是罪不可恕,可就算你知道了真相,你爷爷所受的创伤也无法逆转。”
邝云修的话让宁绒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瞠大:“听你的口气,你是准备让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邝云修面上略一滞,微是无奈:“我已把她赶出天影……”
不等他说完,就被宁绒不客气地怒声打断:“我爷爷到现在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