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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去。
男孩似是愣了,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伸手去接东西,微微仰起的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受宠若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巴几下,内有晶亮烁耀,宁绒瞧得心中不知怎地竟隐隐生了些怪异。
“呵!我最爱吃巧克力了,你也喜欢吗?”男孩灌了几口水后,边拆开巧克力的包装纸边笑嘻嘻地望向已然回座的宁绒。
宁绒回他浅浅一笑,低头看手上,眉头忽地轻皱,怎么少了份文件?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怕是落在车里了,正想打电话给邝云修,门口却有些响动。她望过去,见邝云修拿着一个资料袋正进屋来。
我们那么有缘()
我们那么有缘
在沙发上刚咬了一口巧克力的男孩闻声也转头去望,一见是邝云修,他两眼一亮,嘴角一弯,含着巧克力清晰吐了四个字:“云修哥哥!”
邝云修没想到会突然见到这个男孩,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那声“云修哥哥”却听得宁绒心上一动,眼光蓦地射向男孩,心中惑意越生越多,渐聚成云,面上一点一点冷下,有恨还有怒。
“你的资料拉在车里了!”隔着那张大办公桌,邝云修边说边将资料递了过去。
宁绒心不在焉地伸手接过资料。邝云修转身正想离去,忽听宁绒冷不丁急唤一声:“宁游!”
“到!”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男孩条件反射地应出了声。
只这一字,屋内空气便即固结。宁绒那清丽素淡的小脸看着已是青面獠牙,回过神来身份败露的宁游也是一脸呲牙裂嘴的懊悔。
“出去!”宁绒的声音似是裹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手中的资料袋“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台面上。
宁游拿着巧克力的手僵在半空,小嘴半张,心慌地望向宁绒,片刻后一扁嘴,委屈地说:“怎么了吗?之前不是好好的……”
骤然的变故滞住了邝云修意欲离去的步伐,他微惑的眼神在宁绒宁游身上一个来回。
“我让你出去!”宁绒的声音被一股勃发的怒气压得沉了下去。
“姐姐……”宁游有些被骇住,声音慌了起来。
他怎敢这样唤她?那是价值母亲一条性命的称呼呀!宁绒的身子不由主地轻颤起来。
“闭嘴!我不是你姐姐!”宁绒厉喝,怒滔在胸前起伏。
邝云修的眉峰稍稍拢起。
宁游小脸登时白了。他知道宁绒排斥他,可他想两人再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何况自己一向人见人爱,只要接触多了,姐姐自然会放下成见,接受他这个弟弟的,却料不到自己竟是这样招这个姐姐的痛恨。
可他喜欢这个姐姐,早在他们还没有见过面时,他就从父亲和爷爷的口中熟悉了她,而刚才短短相处的片刻,他更是觉得她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心中难过的鼻子都发酸了,却又完全不知该如何才好,他默默放下已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再默默将书包背上,从沙发上起身。
就在他耷拉着脑袋背转过身的那一刻,宁绒喑哑却硬如生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宁游紧咬下唇,极力忍住已在眼底打转的泪珠,抬起瞬间沉重如山的两只脚,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大开的门口挪去。
人已移至门口边,宁游却忽地收住脚,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猛地偏过头朝垂睑看着桌面的宁绒望去,明明眼底还是一片濡湿,面上的颓丧却神奇地被花团锦簇的笑容所取代,然后便嬉皮笑脸开了口:“我们那么有缘,这地球有几十亿的人都能成为姐弟,这样深的缘分,就算我不找你,以后也还是会见面的!”
……………………
给点反应嘛,亲!
想一个人待着()
想一个人待着
这一下实是出人意表,本来压抑的气氛竟被宁游的油腔滑调搅得有些古怪起来,宁绒愣怔片刻之后便有些不可思议地狠狠瞪来,却见宁游仍然一副死猪不惧热水烫的笑容:“姐姐,后会有期了!”
话完,也不容宁绒再反应,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
邝云修深邃的黑眸闪了闪。他回眸,宁绒漆黑眉眼上的一抹伤痛在那张白绸一般的面皮上特别触人眼目,他的眉头复又轻蹙,英华内敛的双眸在她面上定了数秒,似在洞察秋毫。
一会儿之后,他静静转身,离去。
邝云修刚出门口时,电梯到了,宁游进了电梯摁着开门键等他进来。
徐徐下行的电梯中,邝云修下意识去看宁游,见那张嘴角上翘的小嘴像是晃荡在一片清波中的快乐小船,他心中微感诧异。鉴于这孩子只得十二岁,他抗打击的能力实是让人吃惊。
“云修哥哥,我姐姐很赞吧?”宁游忽然开声。
“……”
宁游面有得色的自顾又往下说:“我姐姐不仅漂亮,人还很好,哇,又非常聪明!”
“……她那样凶你还好?”这孩子的思维实在有违常规。
见邝云修似是不能认同,宁游倒是急了:“唉!你不知道!我姐还不知道我是谁时,让我进她的办公室,又拿水给我喝,还请我吃巧克力,哎!我姐可是董事长呀!她要不是人好,哪会对一个陌生的孩子这样有耐心!”
“……”这孩子貌似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宁游边说边回忆两姐弟刚才相处的片刻,面上陶然,可转瞬那笑容却是蔫了,他极是怅然地开口道:“若是云修哥哥你不出现,我和我姐就能多处一会儿,培养多些感情,她一定会喜欢我的!唉!真是天意弄人!”他苦心经营的计划就那么被一个偶然全给毁了。
瞧着满心哀怨的男孩,邝云修一阵无语。
这姐弟俩的性格还真够南辕北辙的,姐姐对他固然是变本加厉的冷若清霜,但她在人前也多是清淡如水,就像是天边的冷月,总是清寂地悬在遥遥的暗夜之中。而弟弟却热力四射,仿佛当空烈日,一心一意要辉照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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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早上九点,江南小筑某幢公寓前,冬阳轻薄淡白,像一只张着透明翅膀柔柔伏于地面的巨型蝴蝶。
邝云修如常坐在车上,静候着宁绒。忽地,他双眸一触前方刚出了公寓大堂、披一身晨光的女孩,微微愣住。
看惯了她一丝不苟的职业装扮,眼前宁绒的形象实在过于颠覆。
一束微卷油亮的马尾在脑后自在晃荡,一条黑色卷脚牛仔裤配着宽松舒适的浅蓝色粗线毛衣,脚踏一双prada运动休闲鞋,挎背一个浅蓝色时尚小包包,看上去青春可人,优游的就像是准备上街好好享受周日的大学生一般,哪里还找得出半分商业女强人的影子?
邝云修不动声色的看着宁绒绕到身边。不知是因为好心情还是熙柔的冬阳,竟将她脸上的清冷模糊了几分。
“今天我想一个人待着,你不用跟着我了!”
发光发热()
发光发热
宁绒的声音淡静无异,长翘的眼睫轻轻眨动,眸底有明媚轻烁。
邝云修安坐在驾驶位上不语,抬眼看向在车窗外微微俯身的宁绒,等着她进一步说话。
“我有事!”宁绒不愿多说,语气却是稍稍加重。
她是想一个人上街自在逛游一番。回国后一直埋头公务,既然如今已阶段性地完成了节源计划,便想偷一日闲暇,放松放松,顺便探索一下这座城市。
以前她就喜欢这么干,这是她过往养成的一项嗜好,她极其享受这样的辰光,因而不愿让别人扰了自己的兴致。
“我陪你!”邝云修淡淡开口。
宁绒对这个回应并不意外,肚里早有想好的说辞:“我一个人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看,认识我的人并不多,现在这副样子,走在街上,就是一个谁都不认识的路人。”
“不行!”
断然的拒绝让宁绒懊恼起来,自己究竟还有没有自由了?她心底原有对保镖的那些抵触瞬间燎原。
她略略不耐的眼光在那张俊颜上流转几下,语气不是很好地问道:“难道我要去约会,你也要跟着去发光发热吗?”
这是在拐着弯骂他电灯泡呢!
邝云修有型的入髯长眉微是一挑,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清冷少言、知性十足的女子竟也说这样生猛的话。转念间,嘴角玩味一勾,迎着那双清亮透彻的明眸,淡定回道:“今天你若能在我眼皮底下溜走,我便如你所愿!”
邝云修一副仿若法力无边如来佛对付顽劣孙悟空的笃定让宁绒一口气噎住:“你……”口拙之下,不服气的眼睛愤愤瞪了过去。
邝云修却受之泰然。
这几日相处下来,虽然两人大多沉默以对,尚未明刀明枪的交过锋,可宁绒直觉这家伙要比之前那两只难对付多了,此刻她不禁有些后悔,当日就不该轻率招惹他到身边,这还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可她哪肯轻易妥协,却又知道多说无益,一气之下背过了身去。
眼看宁绒任性地开步离去,邝云修也不阻止,他嘴角微微一勾。随手熄了火,推开车门,迈开长腿,从容跟了上去。
亦步亦趋的邝云修发现宁绒上了街后,居然找去了地铁站,他心中有些奇怪,却仍然耐性十足地跟着她上了地铁。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节车厢。
那时车厢内已是座无虚席,过道上也稀稀落落站了些人,幸而还不算拥挤。
可三站过后,随着车厢内的浊气越来越重,清气越来越稀,宁绒心中那点惬意便开始摇摇欲坠。那时的她,只能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缩着身子,避免与其他出出进进的人发生碰触。
而最让她煎熬的,还是旁边一双无所忌惮苍绳一般叮在她身上的猥琐眼睛。那双眼睛属于一个三十来岁的光头圆脸的男人。他一上车发现宁绒,立时便像馋猫发现了油浸金枪鱼一样两眼放光,然后拚命往宁绒身边挤去。起初宁绒尚没在意,后来因为这男人的眼光实在太过狎邪,她才觉出不对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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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手戏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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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还没占够吗()
便宜还没占够吗
宁绒一边机警地避着那男人,一边恼怒地抬眸瞪他,希望他有所收敛,可那色胆包天的无赖却全然无视,竟一点一点将宁绒逼到紧贴着另一扇被锁死的车门上。
眼见那无赖得寸进尺得越逼越近,而自己却是再无可避,宁绒整个人狼狈地绷得死紧,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暗里已是怒向胆边生,濒临爆发边缘,就在此时,一条手臂无声无息地插入男人与宁绒之间。
这突如其来的一臂让见色忘形的男人先是一惊,随即便气急败坏,用眼恶狠狠地搜索那个坏他好事的多事之徒。
才一抬眼,就坠进一片冷戾森寒的黑眸中,男人心中一紧,便觉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如泰山压顶般压了过来,他原本欲张的口再张不开,斗狠的双眼一时瑟缩,意欲逞强的气焰一下灭了。
男人吞了吞口水,惊惧地瞧了两眼高出自己半头的邝云修,实在纳闷这样俊帅的男人怎会散发出如此危险骇人的气息。他不敢再造次,眼睛极是不舍地再望了望宁绒,身子识相地往后挪了挪。
宁绒立时觉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