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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刻意放逐的惆怅一下汹汹反扑。
“你今晚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我这个人比较闷,让你觉得有些无趣?”池洛丞冷不丁开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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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怒火()
怒火
宁绒一下从自己的情绪中苏醒,睁着一双愕然又微显暗淡的眸子不解的问:“怎么这样说?”
“你今晚有好几次跑了神,像……刚才那样。”迟疑了一下,池洛丞还是实话实说了。
宁绒脚下一下滞住。她一晚上专心的和他说画说艺术,专心的品尝素菜,专心地听歌欢呼,专心地领略河边夜色,她还有功夫跑神吗?
半晌,宁绒垂眸掩饰笑笑:“这是我的坏习惯,时不时的会神游物外,你别介意啊!”这人是长着一对x光眼吧?
池洛丞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光越发幽深。
宁绒有些心虚的转眸看了看已近在眼前的大堂,然后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轻轻笑说:“谢谢你的花儿!嗯!这个圣诞夜真是不错!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池洛丞再是深深看她一眼,才柔声说:“我看着你进了大堂,我再走!”
宁绒道了声“再见”后便转身向大堂而去。池洛丞一直等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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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绒步入电梯,轻呼了口气,伸手去按关门键。电梯门一点一点闭合,忽然,一只手臂从几乎要关合的电梯门间突兀地闯入了宁绒的视野。宁绒眸心一跳,食指急急移过去开门键用力按住。
门重新向两边徐徐张开,宁绒的双眸一缩,呼吸一下屏住。门外面,竟是邝云修。
邝云修一步跨入电梯,宁绒立觉一股强大的气势压了过来,电梯里的空气似是瞬间被抽走大半。
宁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一下吊了起来。
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他一向都是淡然而冷静的,就算是对敌时,也只能让人感到他的狠厉和危险,就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挑动他的情绪。可是,如今他周身都布着一股怒气,虽然面上不像人家那样怒形于色,可那双幽黑阴郁的眸心中,分明有暗焰在跳动,他的怒,像是岩石下面滚动的岩浆。
宁绒捏着玫瑰的手紧了紧,她蠕动一下唇,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无措地将眸垂了下去。
邝云修冷冷瞥了眼宁绒手中的玫瑰,冷硬的嘴角讥讽一扯:“看来你今晚过得很开心!”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可说完话后,眸中的怒焰却像是浇了油似的烧得更旺了。
将聂红柳送回酒店后,他漫无目的在街上开车转了两个小时,明知道遇上她的机会微乎其微,也清楚她这样突然一个人走开,并不见得一定会有危险,可他还是想尽快找到她。结果他只有失望。明明腹中空空,可他就是不想去找点食物来安慰一下自己无辜的胃。电话一直在响,都是朋友或田穗他们来找他共度圣诞的,而宁绒的电话却一直关机。后来他干脆将车开回了江南小筑,他见宁绒公寓的灯一直没亮,知道她还没回来,他也不愿意上去。他一个人坐在车上,打开车内的音响,烟一支接一支的抽,就在他抽完了半包烟后,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和一个男人并肩而来。两人都没注意隐在稍远暗处的车和他。起初他以为和她一起的是那个莫檀,可发现竟是个俊逸不凡的陌生男人。宁绒似乎待他很是亲近,面上有那少见的巧笑倩然,手里还把弄着一枝玫瑰。
看来,这个圣诞夜,她过得还真是不坏!
那一刻,他的怒火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深处一把喷了出来!
“……对不起!”宁绒的声音里都是心虚,飞快地抬睫看他一眼后又立刻垂了下来。
邝云修向她跨近一步,宁绒鼻下的烟味更是浓郁,那味道让她稍稍皱起了眉。
她从不知道他抽烟,他身上的味道一直像海洋般清冽。她不喜欢烟的味道。
她那一皱眉没有逃过邝云修的利眼,她这是不满他管得太宽吗?他的怒火像是一下被挑得更旺了。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准任性!你今晚又都干了什么?”邝云修紧抿的唇缝里似有冰霜迸落。
宁绒心中一震,急忙抬起眼,争辩道:“我不是任性!只是……只是niki今晚想和你单独过个圣诞夜,所以……所以让我给你们创造机会!”
宁绒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心仿佛被什么蜇了一下,痛。
那天在机场她表态对邝云修不感兴趣后,聂红柳就真当她对他就像对以前的那些追求者一样没有感觉,所以就放心大胆地要求她帮她追邝云修。而宁绒浑浑噩噩间也都答应了下来。只是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乱成一堆乱麻,可她,却又无法去厘清这团乱麻。
邝云修双颊紧绷,眸中迸出一丝危险的流光,整个人逼了过来,宁绒整个人贴到了冰冷的电梯壁墙上,他高大的身影就像阴影一样紧紧将她罩住。
邝云修夹着烟味的一口热气喷在宁绒凉凉的面上:“你还想成人之美?谁要你多管闲事的?”顿了一顿,他又狠狠开口:“要什么样的女人,我自己说了才算!”
他的逼近让宁绒备感慌乱,他话里的苛责和凶狠又让她异常难过,他话音一落,她便猛地抬眸,盯着他的一双美眸瞬间就染上了一层委屈的水雾。
邝云修呼吸一窒,脑海里似有某根神经突然绷断。脑中不知是被怒火还是什么烧得一热,失控的一手握住宁绒娇软的后颈,一手箍紧了她的纤腰,俯下头去,惩罚似地狠狠吻住了她微凉的唇。
犹自委屈的宁绒“嗯”了一声,手里的玫瑰已握不住的掉到了地上。
邝云修的意识已经空白,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真。那夜之后,在某个至深至静的暗夜里,他居然会在梦中吻她,就像现在这样。
宁绒只觉晕眩一阵接着一阵,她不由闭上了眼。心底,却有一股狂喜伴着陌生的悸动慢慢生起,她生涩的想去应和男人狂风骤雨般的热情。
谁料,她笨拙的反应,却一下惊醒了邝云修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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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离开()
离开
正自意乱情迷的宁绒忽感唇上一空,她迷蒙中一睁眼,邝云修微微喘着,些许潮红的俊容上懊恼明显。她的心一凛,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又是一松,邝云修已放开了她,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宁绒身上仍没力气,慌乱间伸手扶住了电梯的壁墙,才不致一下瘫了下去。
“你怎么了?”宁绒双颊酡红,两片唇瓣似是刚遭雨水洗刷过的海棠,胸膛高低起伏,瞠着一双迷离的水眸羞涩看他,低柔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邝云修眼里翻滚不定的神色,只是,她读不懂。
在宁绒大惑不解的注视中,邝云修微乱的手指很快摁开了电梯,然后,绝然转身离去。
宁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到楼上公寓的。一开门,黑暗伴着冰冷不由分说将她团团围住。
邝云修带给她的热度已经散去,只有他附在她身上的气息和那股烟味还若隐若现。
宁绒站在宽敞的客厅里,心中酸涩。夜,像大网一样将她网住。她想到已经渗入她的生活和她的公寓的那个男人,今夜他的怒气、他的吻还有他的离去,在这沉沉长夜中,就像个巨大而难解的谜。
第二天,宁绒不等闹钟叫醒,就早早醒了。
这一夜,她都睡得很不踏实。入睡前,她一直留意着大门的动静,可是,直到她睡了过去,好像都没有门被打开的声音。
房间的光线仍是幽暗,天好像还没大亮。宁绒有些着急地开了床头灯,然后去看时间,六点三十五分。
这个时候邝云修已经醒了。他每天六点半准时起床,然后下楼去晨运三十分钟。七点半她醒来时,他就开始准备早餐了。
睡得不好,头有些痛,但她顾不上了,一骨碌下了床,穿上拖鞋,就朝门口奔去。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微微悬起,客厅里静悄悄的,打开灯,她将脸掉向客房的方向,房门大开着,没有光亮,一如昨晚。她的心沉了沉,却又不甘心。
走过书房,她的心怦怦直跳,站在客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藉着客厅的灯光,眼光往里一探,暗淡的视野里,心止不住的往下坠。房里的大床被铺整齐,纹丝不乱,像是一夜无人动过。
宁绒带出棉被的温暖迅速散去,她的身体一点点冷下,在客房门口颓然地站了足足三分钟。
八点十五分时,宁绒就坐不住下了楼。在冷风中站了不过三分钟,就看到自己那辆紫红的凯迪拉克从车库方向开向自己。
宁绒微感紧张,脸也微微发烫,可一看清坐在驾座上的那个人时,她脸上立时变色。
那个人不是邝云修,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青人,副驾座上,路樵正对着她露出礼貌的笑容。
“早上好!宁小姐!”路樵下车为她拉开车门。
宁绒站着不动,眨着因睡眠不足而发涩的眼,问:“怎么今天是你们过来?”
路樵有些纳闷,但还是周到的回道:“邝总要回公司主持业务,不能再分身!以后您的安全就由我和张蓦负责,只是这几日张蓦另外有任务暂时脱不开身,就由我另外一个同事暂代几日。”
你想说话不算话吗()
你想说话不算话吗
他一早收到邝云修的电话,让他和张蓦从今天起继续跟回宁绒,事出突然,他难免奇怪,但毕竟这个安排合情合理,他也没有多想。如今看宁绒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路樵心中不由也犯了嘀咕,不明白他老大为什么突然换人。
宁绒呆呆听着,无声苦涩一笑。昨夜他那样决然的离去,她就不该再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一觉天亮后就可以事过境迁了!
这一次,他真是对她撒手不管了吗?
一个早上,宁绒两眼发涩,脑袋发胀,气色不佳,然后又签错了两份文件,把一夜少眠的后遗症演绎到了极致。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该吃饭时,她实在忍不住拨了邝云修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有些负气的开口:“你这算什么意思?”
她话音一落,电话两头陷入寂静,一会儿,她听到他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以后就由张蓦和路樵跟回你!”
“你还在为昨晚生气吗?我道歉!并且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宁绒忍不住急了。
邝云修截断她的话头:“你用不着道歉,以后好自为之吧!”
宁绒心头一阵发凉。“你说过会留下的,你想说话不算话吗?”宁绒的声音微微提高,也急,也气,也慌。
邝云修却不想多加纠缠下去,只淡淡回了一句:“这是最好的安排!”
“我不!”宁绒语气野蛮起来,像要不到心爱玩具而耍上脾气的孩子。
邝云修好看的眉头微皱,语声陡地变冷:“你愿不愿意都这么着了!你若真不愿意,想拿自己的小命胡闹,也随便你!”最后一个字一出口,便毫不犹豫的掐断了电话。
宁绒气结,还没反应,耳边都是“嘟嘟嘟”的声音。
她对着手机愣了一下,就气得将它扔到桌面上,人从宽大而舒适的真皮黑椅上弹了起来,径直走到落地窗前,胸脯微微起伏